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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善心里一颤,见天启帝不预与她虚与委蛇竟然直奔主题,当即警铃大作,连忙行了个礼,老老实实的回:“回皇上,民女确实与太子殿下相识。”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天启帝眉头一蹙,慕容善连忙又道:“关系也确实与旁人略有不同,只是不知关系匪浅如何解读?”壮着胆子反问一句,果然见天启帝脸色沉下来。
那锐利的鹰眸死死盯着慕容善看了数十个数,然后忽然大笑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趣的,告诉朕,你姓什么名什么?”
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压力忽然在她身上消失,慕容善心底刚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忽然警铃大作。
这…我是报真名呢,还是报个假名?
要是报假名,万一日后被发现,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可若是报真名……
慕容善脑子转了一圈,不过刚过了三个数,便再次感受到那咄咄逼人的锐利眼神,又忽然落在她身上,慕容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狠狠咬了下嘴唇正准备放手一搏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闹。
人未到,声先至。
一阵叮铃叮铃的脆响,提醒着众人来人是谁。
“父皇,儿臣有事求见。”长孙无月在外面嗷嗷大叫。
天启帝眉头一蹙,又气又无奈:“宣。”
“宣瑞王觐见。”
慕容善趁此机会暗中抠了下手指,心里快速盘算。
长孙无月一蹦三跳没个正形的走进来,对着天启帝就是一拜,然后嘟嘟囔囔委屈的控诉:“父皇,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见儿臣啊?”
天启帝笑了,饶有兴致的反问:“怎么的?朕做什么还要跟你报备吗?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整天吊儿郎当的没有事吗?”顿了顿,天启帝的眼神在他衣着上扫了一圈,脸色一凛严肃的说:“朕看你就是闲的,瞧你整日无所事事折腾这些不象话的东西,赶明儿就把你赶回封地去。”
长孙无月的小心肝一抖,暗道:糟了,刚刚出来的急,没来得及换衣裳。
顿时委屈巴巴的说:“父皇,儿臣这不是急着来见您嘛。儿臣知道您不喜欢这些东西,儿臣不是故意把这些东西带到您眼前来惹您生气的。”
说完之后,他趁着天启帝不注意,偷偷瞄了一眼慕容善。
四目相对,给她使了个自以为很明了的眼神:别怕,有我在没意外。
慕容善:什么?趁机溜走?除非她不要命了……
“急着来见我?”天启帝的眼神朝慕容善投去一瞥,威严又凌厉。
长孙无月暗道不妙:糟了,刚刚心一急,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天启帝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思考,又问:“刚刚你在外面嚷嚷什么?说有急事要见朕,有何急事?”
他说完之后,就好整以暇的看着长孙无月,那神态仿佛在说,朕看你到底能编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慕容善心知,若长孙无月说的理由不符合天启帝的心意,只怕今日他们两人都在劫难逃,不由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长孙无月剑走偏锋,三两步蹦上台阶,可怜巴巴的围着天启帝转:“儿臣这事儿和父皇的事比起来当然连针眼都不如,但是在儿臣心里这可是天大的事。父皇,你得给儿臣做主,母后又要打我。儿臣都这么大了还整天要打我,回头你可得好好说道说道母后,这要是传出去,让儿臣的面子往哪里搁?儿臣还是整个东陵国唯一的小王爷呢?
整个面子都在母后那里丢完了,回头何以御下?他日若是去了封地,封地的百姓又怎么看儿臣?父皇,您说这是不是有损儿臣威严,虽然儿臣的威严不要紧,但是儿臣代表的是皇家威严啊。天家威严丢尽了,那日后父皇的威严何在?父皇您说,儿臣说的在不再理。”
慕容善:“……”莫名觉得很在理。
看着长孙无月一本正经的胡搅蛮缠,天启帝拿着公文就朝他脑袋上招呼,咬牙切齿,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母后能随意打你?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恼了她。”
长孙无月没躲,笑嘻嘻的凑上去挨了一巴掌“儿臣才没有呢,儿臣冤枉的很,母后不是一直想要个妹妹吗?儿臣不过是觉得身上这件衣衫好看,所以就穿去给母后瞅瞅,让她过过有个贴心小棉袄的瘾,谁知道不仅不领情,反而还要打儿臣。”
慕容善:“……”如果是我,我也会打你的。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回头朕会去跟你母后说的,不过你也是不要太猖狂了,府中的那些东西赶紧给我丢了。”天启帝瞪了长孙无月一眼,然后有些严肃的伸手让他站过去一些。
长孙无月见天启帝表情不容置喙,连忙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背着天启帝给慕容善眨眨眼睛。
慕容善:“……”没看懂。
碍于上方那威严的眼神,慕容善也没敢乱瞟,老老实实的盯着地面。
天启帝打量了她好半晌,直到慕容善的后衣襟快要被汗水打湿后天启帝才开口,只是却是对长孙无月开口:“父皇还有事,别在这碍眼了。”
“哦。”
长孙无月不情不愿的从他背后挪出来,然后迈着小碎步挪下台阶,在慢慢的挪到慕容善跟前,错身,就要离开,却又听见天启帝说。
“你也下去吧。”
慕容善猛的抬头,有些诧异的向上看了一眼。
天启帝已经低头处理公文。
慕容善又朝何公公投去一瞥,看见何公公对她点头,连忙低头恭敬的说了一句“民女告退。”
宫门外。
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那里。
长孙无月把她送到那马车跟前敲了敲车窗,得意洋洋的说“皇兄,我可是完成你的任务了,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东西哦。”
话音刚落,一只如玉的素手忽然跳起车帘。
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出现在慕容善眼前。
他眼神中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在上下打量了慕容善见她完好无缺后,才松了口气,含笑着对她伸出一只手:“上来。”
慕容善把手伸过去。
长孙无羡掌下微微用力,轻而易举把她提起来。
眨眼间人便落到怀中,确认了一眼确实没事后直接落下车帘。
“走。”
云凌驾着马车离开,留下长孙无月一人风中凌乱。
“……”这个皇兄怕是个假的吧。
长孙无月正在感慨,便听见一句气定神闲的话从已经走远的马车里传来。
“东西已派人送到你府上了。”
长孙无月顿时脸色一喜,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亲皇兄,绝对是亲皇兄。
马车里。
慕容善坐好后,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那镇定自若看着兵书的人,“你怎么不问问你父皇,召唤我做什么?”
长孙无羡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刚刚被她戳的那条胳膊,压下心底的酥麻之意,好整以暇地调侃道:“那你倒是说说,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奖励你一样东西。”
望着他这般镇定自若,慕容善顿时一噎,剜了他个眼刀子。
“你都知道了作何还要这般揶揄我?”
慕容善刚离开大殿的时候,长孙无羡便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了始末。
长孙无羡怕她恼他,连忙表明立场:“这事儿可不是我捅的父皇面前的,我刚收到消息,这事儿是我那三弟做的,我代他向你道歉,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慕容善叹了口气:“我猜到了,不过你那个三弟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听她这般苦恼,长孙无羡不由心头一哽有些酸涩:“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了。”
慕容善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那倒不必了,所谓敌在暗我在明。这种事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只要他不过分就行。”
长孙无羡见她一脸轻松,心想:你若这般想,那可就是错了。在他那个三弟的字典里,从来只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没有适可而止这个词。
不过这句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这事儿因他而起,便由他去解决吧。
“我先送你回将军府。”
慕容善点头:“嗯,这会儿怕他们已经担忧坏了,我早点回去也好让他们宽心。”
马车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很晚。
慕容善正要从马车里下去,却忽然被长孙无羡从后拉住。
“怎么啦?”
“我送你进去。”
“这…不太好吧。”她们都不知道呢。
长孙无羡眉头一皱,有些恼怒的说:“怎么就不好了?”
然后不由分说的抱起她,走下马车。
慕容善挣扎了下,说到底不是私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怎么抱她都不会觉得别扭。
前面是将军府,稍有不慎就会有人出来看见,她真的是浑身都不自在。
“皇上问我与你关系是否匪浅,我之前还说关系只比一般近,但哪有亲近到这种地步,若是被人看见了,传到你父皇上耳朵里,回头咱们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她越挣扎长孙无羡反而搂的越紧,一边走一边纠正道:“你说的是确实非比一般,别想框我。真的就这么怕?你以为我那个父皇是吃素的,他宣你去会什么都不问就把你放回来吗?他之所以不问,不过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罢了,所以才会轻而易举放你回来。”
“……”
慕容善莫名觉得他说的好像很在理:“那也不能这样啊,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
“那么多人?”
长孙无羡脚步一顿,锐利的眼神冷冷扫了一圈,车夫和云凌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长孙无羡十分满意,“你瞧着哪有人看?”
“……”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父皇心里也有数,你以为他只见了你就完了?就会不传见我吗?只怕这会儿传我的口谕已经到了府邸。”长孙无羡气定神闲朝前走。
慕容善面皮一抽,剜他一眼:“那你还不走?”
长孙无羡又气又笑的瞥她一眼:“你如此着急赶我?怎么?是我长得见不得人吗?就这般不能入你将军府的法眼?”
他语气里包含着一丝委屈。
“……”
见慕容善一时说不出来话,长孙无羡忽然幽幽叹了口气,又幽怨又无奈的说:“你放心,我把你送进去就走,不多呆的,总要让你将军府的人放心才是。”
此时通过门房禀告,将军府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过来,连忙都出来迎接。
等看到那连在一起的走进来的两人时,将军府众人顿时像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看见众人的反应,慕容善忽然把脑袋埋在长孙无羡怀里:完了完了,她没脸见人了,这么丢脸的事居然被大家都看见了。
就算是柳扶风提前知道两人的关系,此时见到这般迁就慕容善的太子爷,也不由愣了一瞬。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柳扶风连忙出声道,顺带提醒着众人,也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老夫人快快请起。”
长孙无羡原本是想把慕容善放下来,结果没料想到她忽然朝他怀里蹭了下,当即不由浑身一僵。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顷刻间从胸膛传遍四肢百骇。
某处也悄然抬头,差点让他当众城门失守丢尽了脸面。
长孙无羡顿时换了个想法,把她朝怀里收拢的更紧一些,然后顺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她牢牢包裹住,同时也遮住了那已经抬起头来的某处。
然后压着低沉的嗓音,用仅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质问她。
“大庭广众之下,你忽然朝我怀里钻做什么?你可知刚刚差点发生了什么?”
慕容善小声嘀咕:“我刚刚让你放我下来,你不放,现在都被他们看见了,我的脸面都丢尽了,我不朝你怀里钻,我向哪里去躲?好了好了,这下我跟你的关系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长孙无羡听到她这句话,顿时不由怒极反笑:“你还想和我撇清关系?就冲着你刚刚那一蹭,我告诉你做梦都别想。”
“什么蹭不蹭的?凭什么做梦不能想?我可告诉你,我梦里都在想。”
慕容善使劲的在他腋下掐了一下。
长孙无羡眉头一蹙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又气又无奈的切齿道:“你给我老实一点。”
某处快要爆炸了,温香软玉在怀那感觉让他想压都压不住。
长孙无羡望着面前正在起身的众人,黑着脸把披风又向前拢紧了些,好防止众人发现已经鼓起的某处。
那个东西要是不小心被眼前这些人发现了,他这一世英名算是彻底栽在了她的手里,怕是永远在这些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慕容善低估:“你快放我下来,现在他们肯定在笑话我。”
长孙无羡瞅了眼面前一群眼观鼻鼻观心,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二人的安静的像群鹁鸪的人,左手藏在披风里朝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不许说话,老老实实一点,该放你下来的时候自然会放你下来的,你要再不听我的,待会儿我要是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可就不怨我了。”他恨恨地威胁。
说着,不等她回答,又对柳夫人说:“她的房间在哪里?我送她过去。”
虽然偷偷摸摸来过很多次,但好歹在人前也要伪装一下。
见太子只字不提在皇宫里的事情,柳夫人虽然好奇,但碍于太子殿下还在场,这气氛尴尬的古怪,顿时压下了心底的疑惑走在前面领路。
“殿下请跟我来。”
慕容善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反正现在她的脸已经丢尽了,便也不做无谓的挣扎,用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在他怀中扭了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便老老实实的闭嘴安静下来。
长孙无羡抬脚虎步腾风的跟着柳夫人往前走。
柳扶风落在后面,瞧了眼长孙无羡的背影,暗自摸摸鼻子嘀咕: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长孙无羡把慕容善送到房间后,率先走出来,对着候在门外的柳夫人,柳昕昕和柳扶风说道。
“本宫还有事要进宫一趟,待会儿本宫会派人送一个老人过来,还请柳夫人帮忙安排下住处。”
眼下这关系暴露了,他也没必要把卫戎藏着掖着了。
柳夫人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看到的画面里回神过来,下意识的回道:“殿下请放心。”
说完之后柳夫人顿时反应过来:这里明明就是她将军府,又不是太子府,怎么就产生出一种很心虚底气不足的感觉?
长孙无羡心满意足的颔首,抬脚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又对柳夫人嘱咐的:“她身子不适,还请老夫人平日多尽心些。”
“殿下放心,老身自然会照顾好她。”就是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敢情不是她不把自己家当家,而是这位太子殿下不把她将军府当外人啊!
慕容善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谈话声,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其不意的一招,让她的身份想瞒都瞒不住了。
果然送走太子后,柳夫人和柳昕昕风风火火的杀进来。
柳扶风吊儿郎当的跟在后面显然是一副准备看戏的模样。
慕容善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连忙不打自招,顺便还把柳扶风也给拉下水。
柳夫人一听,顿时气得扭头去拧柳扶风的耳朵:“好啊,你连娘都敢瞒着。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娘管不住你了,赶明就给你娶个媳妇,让她来管管你。”
柳昕昕气呼呼的踢了柳扶风一脚:“大哥,你也太不厚道了,我平日有好玩的都告诉你,结果你竟然连亲妹妹都瞒着。”
慕容善不嫌事大的笑嘻嘻补充一句:“他连亲娘都瞒着,瞒着你这个妹妹有何不可?”
柳夫人扭头又朝慕容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还有你也是,有什么事不能跟义母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出了事大家一起扛着,小小年纪就那么多弯弯道道,你的肩膀能扛多少?你是打算被大山压死之后再说是不是?你们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自认为心虚的慕容善和柳扶风对视一眼,摸摸鼻子。
柳扶风:遛吗?娘唠叨起来了连爹都怕!
慕容善:你看我是能溜走的样子吗?你若敢抛弃我,回头我就把你的那些破事都给抖出来。
柳扶风:我有什么破事,此时不溜,更待何时,我要溜了。祝你好运!
慕容善暗暗磨牙:比如说逛青楼喝花酒最后还是被义妹抬出来的……
柳扶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不溜了!
然后,两人便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听柳夫人念叨了一个晚上。
念的慕容善晚上睡觉前差点出现了幻觉!
当然这都是后话。
——
此时在镇北侯府。
终于得空休息的燕回风沐修回来。
一进家门,看到自己母亲和燕长宁母女二人其乐融融的坐在桌子上吃饭,顿时气得心一抽一抽疼的厉害。
沈氏看见他站在门口,连忙招呼他过来:“风儿回来了呀,吃饭了没有?赶紧过来陪母亲一起用饭。”
燕回风冷冷的回:“不必了,我怕和狼心狗肺的东西一起用饭会被噎死。”
现在他已经弄明白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事实证明,眼前的这个女孩确实不是她的亲妹妹,不过是他们一家自欺欺人罢了。
不,准确的说是他母亲一人自欺欺人。
燕长宁一听,脸色变了变,可怜巴巴的望着沈氏。
沈氏脸色倏地黑下来,她啪的一声扔下筷子,怒气腾腾对他说:“风儿,你可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燕回风呵的一笑:“母亲,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可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前段时日,大哥在的时候不允许我说,现在大哥不在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母亲,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霸占别人的女儿。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沈氏忽然冲过来给了他一巴掌:“燕回风,你个不孝子!母亲做事什么时候容你教育?不尊长不爱幼,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给我跪祠堂去。”
燕回风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是再疼却比不过心里痛。
他望着几近扭曲的母亲,无比失望的说:“母亲,您让别人体会你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你这种行为与豺狼虎豹有何不同?祠堂我会去跪,但是还望母亲您清醒一些。”
燕回风说完,扭头就走。
他心里暗想:他的母亲怕是疯了。
望着燕回时决然的背影,沈氏忽然脱力摔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虚空掉眼泪。
燕长宁见状,连忙过来扶她。
沈氏忽然抬头看她,那眼神很陌生,是燕长宁从没看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燕长宁心里分外心虚。
“母亲。”她弱弱的问:“您怎么了?”
这句话像是忽然换回了沈氏的魂,沈氏忽然一把抱住她,又哭又笑的喃喃道:“宁儿,你是母亲的小棉袄。母亲不管外面发生了何事,你永远都是母亲的小棉袄,母亲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燕长宁眼神闪了闪,同样伸开双臂抱住她,只是最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缓缓勾起了一抹阴晦的弧度。
“母亲别怕,宁儿永远是你的小棉袄,永远都是,谁都抢不走。”
纵使这镇北侯府人人都厌恶她。
只要沈氏爱她那又何妨?
第二日。
慕容善醒来时,卫戎已经被长孙无羡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都知道他的来意,丝毫不敢怠慢。
房间里生了暖炉,卫戎在给慕容善施完针后,对她说:“索性你这个拖的时间还不算太久,经脉堵塞的也不是很严重,每日以药入浴,再配以我的针灸。大约再有个一月半,就差不多了。”
慕容善在棉凝的帮助下,坐起身来,把腿垂在榻边,对着卫戎拱手道:“多谢老先生,老先生辛苦了,您的大恩大德,慕容善无以为报。”
卫戎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先别谢我,你体内的两种毒,我正在想办法把它移到别处。要是不行,只怕你要永远都坐在轮椅上,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慕容善郑重点头:“晚辈明白。”
两人说到这里,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欣长的身影,让两人都是微微错愕了一瞬。
“你怎么来了?”慕容善问道。
长孙无羡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对卫戎说:“辛苦老先生了。”
卫戎收拾好东西,挎着小包,哼了一声,念叨着美色误国,连搭理他都不搭理一下,扭头就往外走。
慕容善一脸尴尬,转头又狠狠剜一眼长孙无羡。
美、色、误、国!
长孙无羡摸摸鼻子,走过来讨好的问:“感觉怎样?疼吗?”
慕容善斜眼瞅他:“不疼,不过你怎么又来了?这里是将军府,你这来去如风的态度让人真的是……若是被柳扶风知道他苦心研究的布防图,在你这里居然连鸡肋都不如,他只怕会气得吐血。”
长孙无羡捏了下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笑眯眯的说:“气他也好,本宫这是在提点他,本宫能进得来的地方,别人一样也能进得来,让他早点完善,不要等酿成大祸才开始反应过来。”
慕容善脸皮一抽:“你这言论我不予苟同,不过你昨儿不是传信来说今日要进宫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说到这里,长孙无羡脸色变得严肃:“我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待会儿再进宫。”
慕容善望着他忽然变了脸,她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哪里又出事了?”
“北境。”
慕容善手微微一颤,有些心慌地问:“可是与镇北侯有关?”
长孙无羡郑重点头:“镇北侯府被俘虏了,镇北侯遇到雪崩的那处地带,与北戎靠得极近,北戎先我们一步找到了镇北侯。从北境快马加鞭传消息到金陵也要三日,燕回风不过刚出发几日,镇北侯只怕在刚出事那会儿就被北戎找到了。”
“可是要发生战事了?”
长孙无羡捏捏她的脸,语气轻松的调侃:“怎么的?是不是害怕太子爷要上战场了。”
“你别捏我的脸,怪疼的。”慕容善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说:“你上战场与我何干?再说,现在北戎俘虏了镇北侯,只怕不是要开战那么简单吧,应该是来谈判的。”
长孙无羡无奈失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是来谈判的,要求割地北境,并且退兵三十里地,才会归还镇北侯。”
他暗想:北戎怕是算准了镇北侯对北境的重要性,才会如此。
慕容善惊讶,随即嗤笑一声,嘲讽道:“狮子大开口,他们倒不怕被噎死,简直是痴人做梦。”
“本宫也是这样想的。”长孙无羡难得没和她拌嘴,附和了句,然后又说:“我要走了,要进宫去了。你让我抱一会儿,又有好几个时辰见不到你了。”
慕容善望着他可怜兮兮伸手索要抱抱,嘴角一抽,一脸黑线的说:“堂堂太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不抱!”
嘴上说着不抱的人却十分不听话的伸出了手。
长孙无羡笑了起来,结结实实的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喟然长叹一声道:“不抱就不抱,不过你这口是心非的态度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我都要起身进宫了,你却又不让我走了,这让我如何是好?”
“你走,你走,别在这里碍着我的眼。”慕容善气呼呼的伸手去推他。
长孙无羡顺势放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面对面,四目相对,黑着脸挑眉:“我碍着你的眼?”
说完后忽然出其不意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吻。
然后在慕容善还没反应过来时,忽然起身,大步离去。
随着他走远的身影,又抛出了一句不咸不淡,又委屈又别扭的话:“既然碍着你的眼,那我走就是了。”
慕容善错愕过后,恍然失笑。
这别扭的人真是可爱极了。
只是她还没笑完,那走远的身影忽然又折了回来。
苦大仇深的瞪着她:“哪也不许去,等我办完事之后过来找你。知道吗?”
慕容善心里说,知道了。
面子上却不想让他如意,故意跟他说着反话:“没听见,没听见,我就是没听见。”
长孙无羡望着她笑眯眯的得意洋洋的表情,心底忽然软了下来,再次喟然长叹一声:“没听见就罢了,大不了你走到哪里我就寻到那里罢了。你不愿意等,总归天涯海角,我去寻你就是了。”
说完,他便摇着头离开,那背影是对她满满的宠溺与无奈。
慕容善心头微动,心底顿时软化成一滩春水。
长孙无羡走后没多久,柳扶风便来了。
他气呼呼的看着慕容善问:“太子殿下可是刚来过。”
慕容善有些诧异的挑眉:“怎么被你发现了?”
没道理来的时候都没发现,走的时候被发现吧。
哪知听完她这句话柳扶风便咬牙切齿一屁股拍在椅子上:“果然,这个太子简直太嚣张了,善善,你一定要离他远一些。”
然而苦口婆心教导别人离他远些的人,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成了那人的人。
慕容善笑容可掬的看他:“怎么了?这是怎么气成这样子了?”
“你知道他在将军府里做了什么吗?”
额…她还真不知道!
“我一整日都呆在这房间里,他做了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快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慕容善的好奇心都被他勾了起来。
倒是此时,从外面刚煎完药回来的棉凝对她说:“小姐,太子殿下在咱们府里据说守卫最严谨的地方留了四个大字。”
“什么字?”这回慕容善更好起来。
棉凝端着药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柳扶风的脸色,然后压着声音在慕容善耳边耳语:“太子殿下留”到此一游“小姐您说太子殿下这不是公然挑衅吗?所以公子才会气成这样。”
慕容善:“……”
“他在哪里留的?你们又是怎知道是他留的。”
棉凝抖动冻着肩膀,要笑不笑的把脸都憋红了:“在公子的书房门前,太子殿下留完之后,又进书房把公子揪了出来,所以公子才会气成这样。”
噗——
“哈哈哈哈!”慕容善十分不厚道的大笑起来:“这可真怨不得别人啊,这是你自己不够机警。别人都到你书房门口,到你眼皮子底下了,结果你还没发现你怨得了谁呀?”
柳扶风气结,恼怒的瞪她:“还没嫁呢,就一个鼻孔出气了,赶明儿若真嫁了你这心里还有我们的位置吗?”
额……
慕容善摸摸鼻子,小声的嘀咕:“可我确实与她成亲了呀。”
柳扶风顿时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怒挥袖离去。
皇宫之中
因北戎这公然挑衅的态度,引发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朝中众大臣争吵着,分为三派。
一派持支持态度,派大臣前去和解,割地北境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可以与他们商谈其他条件。
另一派持反对态度,索性不过是个臣子罢了,怎能因为一个人就损失大片疆土。
就算北戎来袭,我东陵泱泱大国,有数不清的将才可以用,照样能将他们赶回去。
另一派持中立态度,只要我们对北戎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不予发声,想必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自讨没趣。
听着众大臣们的争吵,燕回风悄然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怒。
本来这种机要的议事,他一个小小的副尉是没资格参与的。
只是眼下出事的是他父亲,而身为世子的大哥又不在金陵,所以只好他来。
眼见着皇上愤怒的脸越来越平静,燕回风心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他不傻,这三种方式不论哪一种,都是违背北戎的要求的,那么到时候受苦的只有他父亲一人。
天启帝看了一圈,点名问燕回风:“燕侍卫可有想法?”
燕回风死死咬着牙,憋下心里那股愤怒说:“微臣全凭皇上做主。”
长孙无羡心中冷笑一声,十五年过去了,他这个父皇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十五年前兵败,送子求荣。
十五年后面对同样的情况,他的想法还是没变。
天启帝似乎对燕回风的态度十分满意,然后看了长孙无羡一眼又问:“太子可有想法?”
他不过随口一问罢了,不管太子怎么说,天启帝心中都做了决定。
长孙无羡却出其不意驳了他的面子:“儿臣有想法,儿臣不赞同各位大人的想法。”
天启帝脸色一变:“不赞同?那你可有其他法子。”
“暂时没有,还望父皇给儿臣一些时间,容儿臣细细想想,明儿儿臣就还父皇一个满意的答案。”长孙无羡说。
议事结束后,长孙无羡从殿中出来,见到早早等候在一旁的燕回风,脚步微微一顿。
燕回风对他行了个大礼,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之恩,镇北侯府感激不尽,永远铭记。”
长孙无羡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燕侍卫不要提前谢本宫,本宫不过是因为待会儿有事,不想与这些人废话多说罢了,况且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十五年前,本宫还年幼,无法阻止悲剧发生,十五年后,本宫断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这话说完,长孙无羡丢下他就走。
燕回风望着长孙无羡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
慕容善再次见到长孙无羡后,是两个时辰之后。
天光微黄,夜幕渐渐降临。
长孙无羡再次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她房间里。
慕容善正闲来无事研究刺绣,听到声音,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商量出结果了?”
棉凝很有眼力的退出去,并体贴的帮他们关上门。
长孙无羡在她面前坐下:“没有。”
听着这奇怪的语气,慕容善疑惑的抬头看他:“怎么了?这语气是谁惹你了?是不是和那些大臣唇枪舌战了?战败了?”
长孙无羡嗤笑一声,傲慢的说:“本宫岂会败于他们之手?”
慕容善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眸好整以暇的望着他问:“那你这欲求不满幽怨的像个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表情是什么回事?”
长孙无羡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有人进你房间,你都像刚刚那样对他吗?”
刚刚?
慕容善愣了一下,忽然回味过来,敢情这人是在吃醋了?
她不由有些好笑的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随意出得了将军府?”
再说就算能进得来,她的长鞭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慕容善这样说,长孙无羡笑起来,笑的得意又骄傲:“所言不假,我原谅你了。”
原谅她?
慕容善脸皮一抽,她做错了什么要原谅她?
------题外话------
奇奇怪怪的太子爷~哈哈哈,晚上还要更新,我改完错字就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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