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殿下:腹黑太子妃》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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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们谁都没想到,经由杨家能牵扯出那么多麻烦事。
    在蜀道与云凌柳扶风汇合后,一行人修整了一日,启程继续南下。
    不出意外,再有半月便能到云南府。
    马车里,慕容善侧躺在一旁,左手端着小碟子右手捏着蜜饯往嘴里放。
    长孙无羡坐在她身旁,聚精会神看着案几上的公文。
    公文上被红色朱笔标注的显得十分烦乱,慕容善瞄一眼,没兴趣,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那个探子打南边来吗?”
    “嗯,怎么了?”
    “你说这事儿和杨家有没有关系?我总觉得,杨家不简单,若他们背后的人真是许国舅……那许国舅又为什么这样做?”
    长孙无羡合上公文,抱着她坐在腿上,“许国舅是三皇弟的亲外公,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慕容善咋舌,“那你就不担心金陵生变故吗?”
    “该来的总会来,该是你的总也跑不掉。”长孙无羡笑了笑,“我在西凤生活十五年,这十五年于我于东陵来说都是空缺的,但于三弟来说却是个机会,眼看到嘴的肥肉飞了,他若能忍下去我才奇怪,以不变应万变吧。从金陵出来我就安排了人,你放心。”
    慕容善自知别的帮不上,但替他守点东西还是有信心的。
    “要不我回去吧,替你守好金陵。”
    长孙无羡低头觑一眼慕容善的脸色,好笑道:“我这一生太子之位是别人给的,生命也是别人给的,父母之爱也缺席了十五年,唯有你,将来是属于我的,你好好在我身边待着就行了。就算太子之位没了,你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令人感动。
    慕容善以行动回报他,紧紧相拥。
    默了片刻,长孙无羡似是想起了什么,面皮狠狠一抽,咬牙切齿瞪她。
    “慕、容、善,你刚刚捏过蜜饯有没有净手?”
    慕容善讪讪一笑,“呃……”
    长孙无羡哼一声,气的脸都绿了。
    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言,这一路走来,眼看暮色降临,却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只好在野外将就一宿。
    只是这一将就,就将就了近半月,半月后,临近云南府,却传来天变了的消息。
    这日,云凌收到两则消息,长孙无羡起先是心存怀疑的,因而派了探子去查,却是临到云南府才得到证实。
    一是天启帝忽然病倒,接连数日卧床不起,命太子监国,左右丞相辅佐。
    二是继北戎之后,西边忽然起了战事,敌军来势汹汹,柳将军一路退守,屡战屡败,恐面临全境崩溃的险难。
    这两则消息压的众人再无闲心再此逗留,南疆之事自然是宜快不宜迟。
    两人暂且住进了当地一座新府,慕容善和柳扶风倒是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可长孙无羡却是日日早出晚归,为了早日查明探子一事,总是一身风尘仆仆回来。
    慕容善好几次见他用过晚膳便埋首处理公务,从金陵发来的公文是一摞又一摞,叠的寸尺高,时常半夜醒来还能瞧见他在书房点烛,翌日清晨与柳扶风一道用早膳,再看他竟然连姿势都不变一个,那叠文书则是悉数自左手边到了右手边。然后再由白钊负责发回金陵,晚间在又抱回来一摞。
    如此往复,持续了三五日。
    慕容善帮不上旁的,拿着一叠公文简单的帮他挑出重要的搁在一旁,然后再一顿不落的替他熬药。慕容善怕打扰他公务,因而每次送到便走,每日只与他说上三两句话。却是好几回天蒙蒙亮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都觉得眉心似落了什么温暖柔软之物,像是他来过。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半月,某日傍晚,暮色降临。
    慕容善听下人回报说,太子殿下回来了,便预备去书房,盯住他用晚膳,恰好远远瞧见走廊另一头,来了行色匆匆的云凌。
    他手中提了个麻布袋,看见对头来人是慕容善,立刻将那麻袋往身后一藏。
    麻布袋的袋口扎得紧紧,却仍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穿出来,慕容善隔得老远便闻见了,而且十分眼尖的瞧见上头大片干透的暗红血渍。
    云凌瞧见她手里拎了个食盒,似乎是去给主子送热腾的晚膳,扭头就想走,忽然被她一声叫住:“云凌,你做什么?手里拎的是什么?”
    云凌只好硬着头皮在原地不动了。
    慕容善朝他这边走来,越走近血腥气越浓,她强自压下胃腹间的翻涌,朝他笑道:“你避着我做什么?我只是送些吃的罢了,你与我一起进去就是了。”说罢抬手叩响了长孙无羡的书房门。
    云凌跟在她后头,没瞧见她叩门时的侧目,眉宇间的神色晦暗不明。
    长孙无羡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来,立刻嗅见不对劲,狠狠杀了云凌一个眼刀子,示意他怎么能将这样不干净又吓唬别人的东西带回来,而且还给慕容善撞见了。
    但云凌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因为事关重大,只得当着慕容善的面回报:“主子,西边出事了,柳将军被敌军俘虏,这麻布袋里头送来的,是他的右腿。”
    长孙无羡笔头一顿,豁然抬首。
    慕容善手中食盒一颤,敲着桌沿极其清脆的砰一声。一食盒精致的食物哗啦啦掉在地上,含着碎片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她脸色白的不像话。久久的沉寂后,她听见长孙无羡毫无声调的起伏的说:“善善,你先回去。”
    她点点头,没有违拗地走了,却脚步虚浮眼神飘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事儿不能叫在此地的义兄知道。
    但这事儿又怎能做到瞒天过海?那毕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
    慕容善像只提线的木偶,静坐在门前廊子里的美人靠上,吹了足足一刻钟的冷风,才见云凌提了麻布袋出来。
    云凌见她似乎有些意外:“夫人,您怎么还没回房?”眼下已经快入冬了,这外头得多冷啊,他还记得去年在金陵,眼前这位主子怕冷怕得不像话。
    长孙无羡闻声起身,一眼望见慕容善脸都冻红了,走过来,一把攥了她的手腕,拉她进门。
    云凌摸了摸鼻子,退下了。
    他合上门就要安慰她,却见慕容善忽然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牙齿,笑起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怕一转身又找不着你人了,今天是你生辰,你忘了啊。”
    她好不容易才逮着他的,他是她此生最亲的人了。
    长孙无羡听罢一愣,攥着她的手,手腕的力道都松了松,随即偏头向地上那一摊污秽之物看去。
    精致的菜肴里似乎还混着一碗碎了的长寿面。
    长孙无羡好半响才回神,却见她站在那里笑,两颊的梨涡像涂了层蜜似的,忽然叫他忍不住上前把她揽进了怀里,他侧着头拿拇指一侧磨砂着她的肩,一下下得一句话不说。
    他知道她此刻内心,必然被伤了。
    “善善,跟我去边关吧。”
    这个时候他不放心扔下她一人独自面对。
    慕容善身子一僵,想到柳扶风:“我不想去。”
    长孙无羡也想到了,低低笑一声状似无所谓的说:“那好吧,我去去便回,你在这里乖乖等着就好。”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慕容善默了许久,才做了个并无意义近似陈述的确认:“那条腿,是真的?”
    他赖在她肩上不肯起来,打了个哈欠道:“不知道,还要确认一下。”
    其实无需确认了,西北王给他来过信,他砍了柳将军两条腿,一条送至这里,一条送往京城。只是这消息暂时还未传出去。
    慕容善听到此处,不用想也知道了,这是他在安慰她。
    只是这是她越发清明。
    西北战事起,为国效力的柳将军被俘虏,他身为太子,没道理对为国效力且是军功赫赫的柳将军见死不救。
    且那人也是她名义上的义父,这一趟势在必行。
    慕容善并非不明白这些,却仍是忧心的:“若那条腿是假的,这无疑是有人和西北王里应外合,引诱你去犯险的阴谋,但如今却证实了他被俘是真。”她顿了顿道:“他绝无可能付出自断双腿的代价,你可有想过这或者是第三方的阴谋呢?”
    她想了想,继续说:“你看,自北境镇北侯被俘虏开始,咱们便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先是证实有人通敌叛国,并且证据直指南疆,紧接着杨家贪污一案不可说严重,但偏偏是一丁点事牵出了许国舅。如今回头想想,倒像是谁故意送线索上门,只为引诱你到此地并且将你留在这里,只等柳将军被俘的消息炸开锅似的。”
    长孙无羡听完笑了笑,抬起头来,眼底并无意外之色:“或许不是镇北侯被俘,是从更早便开始了,但如你所说,这是个阳谋,我不能不去,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替我多担心。”
    她喉头一哽:“你要上战场吗?”
    他点点头。
    “预备何时启程?”
    “给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慕容善气恼的捶他一拳,捶完却心软了,犹豫道:“那,那你亲吧。”
    长孙无羡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不免笑出声:“慕容善你能不能不煞风景?这一脸要上刑场的模样,叫我如何下嘴?”
    “下不了拉倒。”她好不容易厚着脸皮给他亲了,他竟如此不识好歹。
    她说完就往凳子下边跳,脚还未落地,便给长孙无羡一把拽了回去,但他并未下嘴,只是拿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眨了两下眼说:“等我回来再亲,或者能早些打完仗,我明日卯时启程,你多睡一会儿。”言外之意是不要她送行了。
    慕容善虽然意外他走的急,却仍点头应了,只是哪有真不去送的道理。
    这几日因长孙无羡太忙,两人一直是分房睡。第二日早早便到他房门口,提了热腾腾的早膳过来,长孙无羡也才刚起身,瞧见她穿戴比自己还整齐,显然忙碌了好些时辰,就骂她不听话。
    慕容善盯着他吃光了,才从袖中取了一串手绳来递给他:“时辰太赶,只得编了这个凑合。”
    长孙无羡接过来一愣,手绳以青白红黑黄五色丝线编织而成,正和他手腕大小,他认得这物件,民间多称长命缕,传闻可避鬼兵病瘟。
    他一愣过后,却笑:“慕容善,你这玩意是给小孩戴的吧。”
    她剜他一眼:“短短一会儿工夫,能做的什么?不要拉倒。”说罢她就要去夺回来。
    长孙无羡掌心一翻捏紧了不给她夺,也不彰显他男人身份了,赶紧就往手腕上套。
    她冷哼一声,又见他起身去取铠甲,也跟着站起来,似乎是想替他穿戴。
    长孙无羡回头看她一眼,两根指头摘下了帽子掂量一番:“自己的衣衫都穿不得,你会穿这个?”
    这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临行也没好话。她嗤笑一声道:“男装怎么穿不得?我在去北境寻你之前,特意…”
    长孙无羡脸色有些黑:“特意什么?你不会是特意找男人学过了吧?”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是棉凝交我的,再说我坐累了,起来走走不成,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长孙无羡一面笑一面一件件的穿戴,完了到最后才说:“这护臂你拿得动。”明显是要她代劳的意思。
    慕容善不想这关头与他置气,就去替他穿护臂了,却是慢腾腾的,左带右带的折腾了许久也没完。
    长孙无羡垂眼,见她细致认真的动作,晓得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却也不戳穿,只静静瞧着她在那护臂上绣花,直到天色当真大亮才不得不说:“好了好了,你喜欢这回头送你就是了,眼下我得走了,大军在城外等我呢。”
    慕容善闻言停下来,点点头,默了许久伸出双臂抱紧了他,她的脸贴他身前冰凉的铠甲上,缓缓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但哪怕你少一根头发,我也不会给你亲的,晓得吗?”
    他低低笑了一声“保证不少,一根汗毛都不少。”
    此地离南疆十分近,叛国一事尚未查清,长孙无羡不允许慕容善出府,怕在外头生了乱子,所以只让她送到大门口停了。
    慕容善待他走后,就回了书房,替他将没来得及收起的公文拾缀拾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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