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那天,是个暗沉沉的阴天。
用语文老师的话说就是奠定了过年的悲惨气氛。
叶怜考室在一班一号。最最打眼的位置。每一个进门的监考老师都要瞅她一眼,她屁股挪了又挪,极为不自在。
方天阳就在她的后面。
导致她兴奋又紧张。卷子发下来以后,拿着笔的手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平心静气的开始答题。
不过这也让她答题下笔如有神助。背过的答题思路,知识点一一浮现在脑海,呼啦呼啦写完了还有大把时间检查。
提早写完卷子的不仅有学霸,更多的是学渣。
这句话用在凡单那个考场很适用。当大部分人写的时候他在写,当大部分人停下笔无所事事的时候他还在写。
要不是监考老师让交卷了,估计还沉浸在写题里无法自拔。成为众人围观的奇葩之一。
另一个奇葩是隔壁班的同学,趴在课桌上睡得太香,以至于监考老师都不忍惊醒他,直到收完并整理好所有的卷子要走的时候才轻声叫醒。
此时,窗外已经有一大批考室本班的同学在围观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还带着笑意,看到他醒了。便是惊天动地的笑声配上他一脸懵逼,再然后,他火了。
……
凡单一回教室,“啊啊啊啊啊啊叶怜女神我爱你!!我竟然都会!”一连串的卧槽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于是把坐的好好的张澄城抱起来抡了个圈顺便跳了个恰恰。并得到张澄城的回礼白眼一对。
周乐乐早已经兴奋过了,并在叶怜的劝说下复习起了数学。文综是小事,拖后腿最严重的无疑是数学,动不动就拉四五十分乃至上百分下来。
考差了不仅会回家受到父母的责问,更惨的是还会得到熊良牌贴心讽刺贴。哪里不好骂哪里。
说真的,熊良嘴毒。但也不否认,他教的很好,可那是相对而言,对于数学本来就好的人,能跟上他的节奏,能用相同的时间学到更多的知识。对于数学差的同学来说,听天书也不为过。好不容易听懂了一点,转眼又跳到另一个地方。
所以三班的数学呈现严重的两级分化,以叶怜为首的人几乎每次考试最低都是一百三十多,简单点能直接满分。
以凡单为首。三四十分也起串串,只能做最简单的题。
不过凡单已经加入了叶怜的小灶行列,再怎么说,也能考个中等了。
所有的题型自己都讲过,乐乐他们下午的数学应该跟稳吧,想到这儿,叶怜就又把笔记本掏出来。
“来,我们再讲讲这个题型。”叶怜挥了挥手,本意是召唤周乐乐她们三个,没想到最后召唤出了一大片乌泱泱的头。
逼不得已,最后竟然在黑板上讲起来了,一讲两小时,午休休息了半个小时直接考试。
好巧不巧,讲了六道题,考了其中两道,还是分重的大题。虽然题有一点儿变形,但是打眼一看,简单,加两个步骤就出来了。
这下才是全班都惊了。成绩好也就算了,押题还这么准?于是当天,班上多了一片鬼哭狼嚎想要抱大腿的人。
叶怜一身轻松的考完,还有闲心情看泰戈尔诗集。对于自己的成绩她一向很有信心。
考后按理还要上两天自习,然后还有一天家长会,之后才是彻底放寒假。
所以要抓紧时间在两天之内把卷子改完,不仅要改完更要把成绩排名什么的给统计出来,以便于家长直观的知道自家孩子这一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就要抓学生为壮丁了。品学兼优的叶怜和方天阳就被叫去改卷子了。
临走之前班上的同学们还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要是班主任不在场怕是直接就要说:求求你们下手轻一点,多给点儿分,大家一起过个好年。
不过数学并没有什么能够放水的地方,顶多看见写满了但是不对的给个一分同情分。
叶怜在熊良的座位上改数学,方天阳在另一边帮物理老师改物理。
也不知道他一个文科生为何会独得物理老师宠爱于一身。叶怜百思不得其解。
刚改没多久。
“唔?根号三……不会吧。”叶怜瞪大了眼睛。这么简单的题她错了。
不应该是三分之根号三么,奇了怪了。
叶怜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算了又算,“还是等于三分之根号三啊,到底哪儿不对呢?”
她算了三四遍,每一个细节都被抠了出来,“这答案错了?不会这么不严谨吧,还是我有什么还没注意到的地方?”
然后抬起头揉了揉酸酸的脖子,一眼就看见了不停划动笔的方天阳,问问他好了。
于是拿着卷子,走过去,他改的很认真并且很严格。
叶怜用存量不多的物理看了看,卷子不难。
她等了一会儿,方天阳放下红笔,看着她“怎么了么?”
“这个,这道题,好像有点儿问题,你看一看。我怕自己忽略了哪个步骤。”叶怜害羞的抓了抓耳发,把它别到耳后去。
“嗯,我看看。”方天阳扯过一边的草稿纸,写了几步,“三分之根号三,应该是答案错了。”
“这样,现在老师也不在,你先把这道题跳过,也不要先加分,等到熊老师来了,你告诉他,然后他会解决的,那时候再加总分。”方天阳不动声色的把身体往后动了动。靠的有点儿近,都能闻到叶怜身上栀子花的香味。
叶怜没有注意到,没有带眼镜,所以躬着腰才能看的清楚方天阳写的什么,得到答案后直起身子来,“麻烦你了呀,谢谢。”
“没事,继续改吧。”方天阳伸手把卷子还给她,摇了摇头。
叶怜走后,他花了两分钟才静下心来,鼻尖全是浅淡的花香味,又白皙又滑腻。
真想摸一摸,能咬一口就更好了。
百来份卷子改的很快,数学这个科目不一样,不会就是不会,又不可能抄题干。好些卷子都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叶怜看的直摇头。
估计熊老师就是不想看见这些卷子被气出病来才让学生来改的吧。做学生难,做老师更难。
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猪。
叶怜突然有点儿懂这句话了。
“嗯……这个是周乐乐的。”叶怜一眼就认出来了,周乐乐的字很有特色,圆圆的,很可爱,和她霸道的性格不一样。每写完一排还喜欢打个点儿。
叶怜改的慢了一点儿,很好,该做的都做出了来,还有一些太难的应该也尝试做过,只是没算出来。卷面上都还有标记。
粗粗一看,一百零二分,不错了。中等偏上水平。不枉自己给她补了四个多月的课。
叶怜满意的点点头。
下一份凡单的,中规中矩,但是……好多只需要变形一下,多个步骤的他就没写出来。白白丢了二十多分。
“难道,还要再讲的基础一点儿?”她摸了摸下巴思考着。
竟然凡单转不过玩儿来,那就只有给他大量刷题了,最好每种题型给他刷个几十个变形题。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回去就整理自己的例题,放假每天给他发两道过去,还有周乐乐和张澄城!
浑然不知自己被凡单拖累的周乐乐和张澄城,三个人正在愉快的拿着叶怜的数学卷子对着答案,估算自己的分数。
“诶,我脸真大,我摸着自己的良心算应该七十多吧。唉不看就算了,一看就发现好多题应该能做出来的。”凡单拍了拍桌子,一脸得瑟。
“嘿嘿,实不相瞒,我觉得自己上了一百分。”周乐乐兴奋的苍蝇搓手。
然后撞了撞正在悠闲喝茶的张澄城,“小橙子,你估摸着你能拿多少分。”
“也就一百二十三吧。”轻描淡写的模样,让凡单手更痒。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了?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凡单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俩。
“走开走开,这个看天分,别打扰我学习。”周乐乐把他的手从自己桌子上赶下去。哼着小调对着文综卷子。“学习快乐。我很快乐,我就知道它是值得的……”
留下凡单一个人怀疑人生。
我以为自己很不错,结果自己是里面最菜鸡的一个。
过了好久,他绝望的问,“你们说,我这个寒假能好好过个年么?”
凡单的妈妈是个典型的虎妈,奉行黄荆条子出好人。
调皮了?打一顿就好。
学习差了?打一顿就好。
总之,凡单挨过的打,比他吃过的臭豆腐还多。好在皮实,每次还有凡爸爸凡奶奶凡爷爷拦着,打不了几下。
过个半小时就又是一条好汉。
“能吧,你看你以前那样。我要是你爸妈,天天让你吃笋子炒肉。一天三顿的吃。”周乐乐头也不抬的回。
凡单,“好像你以前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的样子。”
另一边,叶怜伸了个懒腰,然后支着头,“改完了。熊老师怎么还不回来,都没有办法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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