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122.心里眼里只有他

    
    孩子亲爹……
    来了啊,她怔怔地想。
    失神的瞬间差点说出声,可她还是忍住了,她当然也曾想过,假如……假如他知道,还会不会再娶别人?
    现在问这个假设性的问题很可笑,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法跨过自己心里那道鸿沟,自从听到殷茵这个名字,知道她是他的旧情人,曾经还是季临川主动追求的她,他们像所有的恋人一样,有甜蜜过往,有只属于他们的私密回忆。
    只要想到这些,她心就抽疼。
    爱另一个女人的季临川是什么样?他抱她是温柔的,还是霸道的?他会不会因为她不听话,变得脾气很暴躁?他会嫌弃她脑袋笨,学习差,总是骂哭她吗?
    当然……不会。
    殷茵可是工商管理毕业的高材生,她聪明精致,长得也不差,季夫人说他们在一起时很登对。他包下整个意式餐厅带殷茵吃晚餐,他把心爱的玛莎拉蒂送给了她,他带她回那个房子厮混。
    现在的季临川想要他的商业之路走得越来越顺畅,他需要殷茵那样的女人,而她已经不能成为他的牵绊。
    欧阳妤攸习惯性咬住下唇,有点沮丧地看他,怯声问:“你怎么会来?”
    季临川梳得整齐的头发,有点潮湿,额头光亮像沾了水。
    外面下雨了?她纳闷地想。
    季临川懒得站,走去墙边沙发坐下,搭起腿道:“你的好弟弟,魏沉,火烧屁股似的打给我,可能是嫌老子今天还不够忙,再添点乱他才满意。”
    欧阳妤攸说:“对不起啊,季临川。”她想见他,可也知道今天不该见,或者从此以后都不能再见他。
    病房外有护士在聊天,声音经过门外,又渐渐变远。
    季临川又一次听到她说对不起,他眉头深拧,想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她画鸽血红宝石的那个晚上,叫他临川的女人,突然改口叫了一句季临川,加了姓,他就不高兴了,然后她说对不起啊。
    其实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知道自己脾气阴晴不定,有时他也自嘲,因为在她身上总喜欢抠一些细微的小事,显得他特别小家子气,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好像不管到哪一天,只有跟她沾上边,他就会变得不正常。
    就像刚结束订婚宴,接到电话他就提心吊胆赶过来,车速开到一百二,闯了多少红灯他不知道,冲到病房已是满头大汗,现在后背衬衫湿透,水珠顺着背脊往下滑。
    护士算准时间进来换吊水,那袋还剩零星一线,季临川突然挺直背:“她青霉素过敏。”
    护士一愣,甜笑着说:“这是消炎的,不是青霉素。”说完又偷偷多瞟他一眼,值晚班原就无聊,这碰上个养眼的男人,不看白不看。
    季临川低头用手按住脸,有点凌乱。冷静一想,若是真是青霉素,这一袋已经输完他说什么也晚了,他可不是神经错乱瞎担心。
    护士走后,欧阳妤攸说:“你坐过来,我看不到你了。”床头,四角柜,沙发连成一线,她扭脸,视线刚好被柜子挡住,只看得见他一双折曲的长腿。
    季临川没有动静,这时房门外有拐杖钝声,陈嘉棠回来了,身后带来的人竟是林昇。
    三个男人互相对视,呲呲火星迸发。
    季临川一人迎向两双眼睛,气势逼人,仿佛要把谁生吞活剥似的,陈嘉棠先移开视线,看向床头刚换的输液袋,低头对欧阳妤攸说:“今晚最后一袋,输完就没事了。”
    她好奇,“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记忆里陈嘉棠和林昇并无交集,最多也就是以前林昇给她做家教那会儿,陈嘉棠偶尔来找她,见过林昇一两次。
    陈嘉棠说:“他到梵森找你,我刚回趟公司碰巧遇上,见他挺担心你就带他来了。”
    欧阳妤攸有些愧疚,尤其现在,当林昇和季临川在一个空间里,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在哪儿,虽然她躺着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可她还是想看他。
    “饿了吧?我带了潮汕粥,很鲜,给你盛一碗。”林昇拧开饭盒,拿出小碗和瓷勺,摆好床桌又扶她起来。
    “林昇,起诉法院受理了吗?”她昏昏沉沉过了两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别担心,事情有了进展,腾远的律师团查出那孩子就读的幼儿园,也曾在假期翻新装修,现在他班上已经有几个孩子都出现同样症状的呼吸道疾病,那家父母跟着其他家长也在找学校理论,他们起初房地产公司,可能是想多讹一笔钱,腾远找到证据,他们已经撤了对房地产公司的控告。”
    欧阳妤攸一愣,腾远的律师团?那天在办公室季临川的一个电话,真起了作用。她看向季临川,他目光落在前方地面,冷淡道:“别高兴得太早,你装修的楼盘空气污染属实,老子会找那家承包公司问责。到时候损失该怎么算,你们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季临川暗想道,她说他给项目,是算计,是另有目的,那他也不能枉担了罪名。
    林昇倒也坦率,只说:“该承担的,我不会脱责。”
    季临川冷哼点头:“记住你这句话,老子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陈嘉棠接话道:“现在腾远的第一个股东是欧阳妤攸,股份转移手续已经办完了,你没有资格再去管腾远的闲事。季总,你省省力气解决梵森的麻烦,赶紧跟殷小姐成婚,有殷老的人脉,你才能去缅甸跟当地军政要员谈开发权。”
    欧阳妤攸放下瓷勺,孱弱却有力地说:“季临川,他依旧是腾远的董事长。”
    三个男人同时一怔,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她是什么意思,她拥有了腾远最多的股份,现在要把权利还给他?
    陈嘉棠顿了顿拐杖,忧郁的眸子收紧,却听她说:“嘉棠哥哥,林昇。让我跟季总单独谈谈。”
    林昇靠在走廊墙边,陈嘉棠坐在门口连椅上,白炽灯照在地板程亮刺眼,静悄的深夜,有什么正在悄然改变,有什么正在疯狂滋长,是爱,也是仇恨。
    林昇问:“小攸她怎么了?”才两天不见,她倒像哪里变了似的。
    陈嘉棠转脸说:“我提醒过你,优柔寡断只会让你失去她,一天前你还有机会,而现在,林昇,你已经输了。”
    她已经不是那个执意想离开季临川的女人。
    陈嘉棠轻笑,命运斗转曲折,暗藏巧机,你永远也猜不透后面会有什么。
    或许在云南他就该知道,从她冲向他身后,为他挡住棍棒,从她看到那份不生效遗嘱,说想再原谅他一次,她心里眼里就只有季临川。
    ……
    病房内。
    欧阳妤攸浑身无力,她让他坐近一点,季临川先并不理会,见她要拔掉针头下床,他才走到床边,笔直站着俯视她。
    欧阳妤攸握住他手臂,衣料质地丝滑,她没法抬头看他,怕自己的目光太贪婪,只好盯着他衣袖纽扣的地方,半响方说:“季临川,腾远是我爸爸给你的,跟你争误会你是我不对,股份你想拿回去我愿意给你,腾远董事长依然是你。不管你跟我爸爸当初是怎么回事,你都不应该用那种方式刻意掩盖,你让我误解,让我以为你讨厌我爸爸,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季临川惊神片刻,又坦言:“老子没刻意掩盖,腾远他愿意给,天上掉馅饼的好东西,老子不接那是傻子,那老家伙死不足惜,他就该遭报应,最后被那种病折磨也是活该!”
    “为什么啊……季临川。”她颤动眸子,几乎是恳求他。
    “没有为什么,老子厌恶他也不是一天两天,是他求着让我跟你结婚,他很清楚,除了我没人会娶你,欧阳妤攸,就算你现在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任何意义,老子甚至可以告诉你,欧阳腾远临死前确实想过要见你,但我不给他机会,听着他哀痛不已叫你的名字,一直叫到咽气,不知道有多痛快!”
    “你一定要这样?”一如从前,残忍的,狠厉的,用语言化作刀,不断刺向她。欧阳妤攸丧气地想,也许是她今天给他带去了困扰,他从来到这儿就没什么好脸色,她松开他的胳膊说:“我不会纠缠你,你跟殷小姐订婚,是为梵森,我绝不会影响你,季临川,请你不要再跟我说些无中生有的话,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更受不了你一再诋毁我爸爸,如果你是为推开我,真的不必……”
    她仍旧相信他,哪怕他是为了把她推得更远,更远。
    “想多了,你还影响不了老子。”季临川自顾自整理被她抓过的袖子,抚平衣褶。
    她问:“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说。”
    “腾远董事长仍是你,如果查出来绿松碧林的污染问题,确实是出在林昇团队,能不能请你手下留情。”
    “怎么,你不是怀疑老子设计陷害他?”季临川嘲弄道:“你找我这个始作俑者手下留情,会不会有点可笑?不然老子干脆就把他所有的责任一并全清了吧。”他说的是反话。
    欧阳妤攸却认真说:“不,林昇会承担责任,你不用替他全部清掉,我是求你给他点余地,别让他在行内名声扫地。”
    季临川简直想笑,“欧阳妤攸,你是孕傻了?老子说过公私不要混为一谈,这董事长你爱做做,不爱做老子勉强替你接了,不用谢。但手下留情你别想。”
    见她垂下头,被子盖在大腿上,病号服松松垮垮,却依稀能看见她小腹起伏,她那只扎了针的手,骨头纤细,她瘦得简直越来越离谱,季临川扭过脸说:“给你两天时间,后天我来看你,你病能好,老子就考虑考虑,给林昇一条活路。”
    她重燃希望看向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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