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123.你的下场会很惨

    
    她眼睛里闪着光,那种发亮的眼神到底在期盼什么,季临川并不清楚。他只记得四五年前,在美国他重新追求她时,曾陪她去过迪士尼,夜晚烟火秀,他站在她身旁,看到烟花在她眼里璀璨绚丽,一簇簇绽放,她欢呼笑着,主动牵他的手,指着天空,那时她就是类似这种发亮的眼睛,她告诉他自己这是第一次来迪士尼。他嘲弄她,二十好几的女人,在美国生活快十年,竟然第一次去,简直难以置信。
    话虽这样说,但她的第一次,对他来说总是别有一番意义。季临川那时轻笑着,暗自做了个决定,先带她做旋转木马,再看遍人间繁华,不管涉世未深,还是心已沧桑,他都想陪着她。
    可当几个月前他说不爱了,他输了,希望她永远不要再回来,从那时起,一切好像都已经偏离他的掌控,就像他那失控的八年,忘记她和去找她,是一样难。他要麻痹自己,他要忍受揪心刺痛,他宁可煎熬着,也要一天天挺过去。
    还不够,她跨出的步子还远远不够,如果不能全身心地拥有,如果她心中仍有间隙,那他情愿像这样,如同坠入无涯地狱般,受尽折磨削皮挫骨,他也要等到那一天!等到她不再糊弄他,等她承认那孩子是他的!他不需要任何人来转达,他要她一字一字说出来。
    他太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他歇斯底里,疯狂地渴望着,车辆如快闪镜头般极速划过。
    主干道上投射着路灯光圈,粗壮豆梨树影摆动。
    季临川驱车回到住处,急速刹车声刺耳响起,车胎骤然停止。
    白色玛莎拉蒂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老宅司机站在车外,隔着车窗,毕恭毕敬朝他鞠躬:“季先生。”
    “嗯。”季临川面色土灰,眼底余有残存的激荡,他匆匆下车走去,瞥了眼密码门,暗暗想道这密码明天定要换了。
    玄关处换了鞋,走进客厅,刚下阶梯,白瓷杯横冲而来,碎在他脚边,清脆响亮,像一记耳光。
    季夫人冷着脸未说话,殷茵一身订婚宴上的红色礼裙,倒先上来揽住他:“回来了。”
    季临川颔首点了点头,自顾自解开衣扣,望了眼端坐的季夫人,口吻轻松道:“这么晚,女人不睡觉可容易老。”他侧脸回看殷茵:“长了皱纹老子可不要你。”
    殷茵故作恼意,五指张开,晃晃手背:“我戴上你的戒指,你就是我的人,你敢说一句不要试试?”无名指上一颗闪耀的蓝宝石,圆形切割,做工一流,梵森专柜上顶尖的一枚戒指。
    季临川淡淡一笑,没接话,殷茵话里藏刀的警告,脸上依然保持着温笑,她两只手臂吊住他脖子,不顾还有个长辈在,小声凑近道:“我今晚陪你。”
    “行啊。”他漫不经心点头。
    小两口如此腻歪,季夫人自然不好再待着,一肚子火也不能这样憋回去,起身看着季临川:“见你没彻底昏了头,还知道回来就行,我先回老宅,等你们结婚就给我搬回去住,这个房子必须卖掉,没得商量!”
    殷茵松开他去送季夫人,一边赞同地点头,这个房子她也不喜欢,处处都是他那个前妻的东西,她几次请他一起去看新房,季临川都兴趣缺缺,现在季夫人发了话,果然还是有用。因为季临川并未有一句话。
    “季伯母,慢走啊。”虽订婚,她还是没有显得太心急。倒是季夫人拍拍她的手,亲近道:“该叫妈,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太见外。小茵啊,累了一天,你去歇着吧,让临川送送我。”
    季夫人抬眼示意季临川。
    ……
    司机远远等在外面。
    车后座。
    季夫人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殷老是什么身份,你再看看今天宴席上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以前你爸那都是当长辈来敬重他,放眼国内有几个敢在殷老跟前撒野的,你倒好!酒会上半途离场,不是殷茵替你打掩护,说公司出了紧急事,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潇洒自在地待在这儿?”
    “别忘了,缅甸军部司令跟殷老是多年挚交,谁不知道那边一直是军方把控,有了殷老这个关系,就等于直接跟当局核心建立了联系。这订婚不是儿戏,你别给我不当回事!公司现在什么状况你比我清楚。你想想,跟殷茵结婚,哪点亏了你?”
    季夫人厉色道:“你跟小攸离都离了,少再为她昏头转向的,大局为重,梵森的翡翠产业如果失利,那股价得一直往下跌,再这样下去,我干脆早点去见你爸算了!”
    季临川视线停在车窗外,虚握的手抵在唇边,神色俊冷,并不接话。
    季夫人气势弱了几分,婉言道:“临川,就算不为殷老这层关系,你跟小茵也般配啊,她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以后做了季太太,进梵森当个副总完全没问题,管理层多一个自己人还是好的,你看嘉棠那小子回来,不是也帮你分担了不少工作?”
    要说这表外甥陈嘉棠,季夫人是很满意,从他十几岁就看着长大,寡言踏实,这回来之后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样把公司事务处理得十分细致,年底时季夫人亲自做主,从季家持有的股份,转移给了他百分之十,也算慰藉老陈夫妇在季家多年的辛劳。
    季家需要像陈嘉棠这样的得力亲信,靠得住,又算半个自家人,这殷茵如果再嫁进来,自然也会成为精英骨干,梵森将来有他们撑着,还有什么怕的?
    季夫人想得周全,旁边季临川看了眼手表,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他眼底透着倦色,抬手去开车门,季夫人最后叮嘱:“临川,我的话你记清楚,得罪了殷老,那是要倒大霉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季临川兀自下了车,这一天他已经精疲力尽,有时累到极致也是好的,至少不会失眠,不用再分分秒秒去想那个女人。
    ……
    公寓内。
    接近肤色的假肢立在茶几旁,烟灰缸满成小山尖,烟蒂上零星红点,他手肘抵着左膝盖,另一只手握着手机:“何亮,现在滇北情况怎么样?”
    “哎,缅甸运来的货越来越少,听说帕敢地区有好几个矿场被要求停止开采,现在那边政.府跟军方展开拉锯战,真不知道最终哪一方能掌握矿业所属权,估摸着谁赢了结果都一样,缅甸限制翡翠出口已经是定局,开采出来的东西运不回来,只能在那边加工卖成品,原料市场是彻底没希望了。”
    缅甸历史问题,全国大半的矿场开发权从前是由军方出售,现在新领导上台,自然是想从军方手里拿走最值钱的翡翠矿产,而季家当初是跟军方谈下的开发权,只要形势依然掌控在军方手里,矿产一时半会还没有火烧眉毛的地步。
    “何亮,你作为分部总经理,这种时候不发挥点作用,你手里的滇北以后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我也愁啊,可惜现在季总也没有明确的指示。陈副总,我能做到这位置,全仗您,现在也请您指点一二。”
    陈嘉棠简短道:“联合东南亚区长给总部施压。”
    “可北边的老卢说现在各区都有原料缺货问题,单我们跳出来这不太好啊,季总怕是会不高兴。”
    “何亮,你不会只甘心做个滇北分部经理吧?”陈嘉棠重新点烟,扔下火机:“照我说的做,一步步慢慢来,以后有你升任发家的时候。”
    ……
    转眼两天,一大早,魏太太到病房来了一趟,欧阳妤攸配合医生做检查,烧退了,又做了产检,听医生说胎儿发育正常,她摸着小腹,心情转喜,想起季临川说今天要来,她从早上就在等,一直到下午,最后却等来殷茵。
    她说:“欧阳,你有男朋友,现在还跟人怀了孩子,能不能消停点?三天以前我是没资格插手,但现在季临川是我未婚夫!你给我记住,从今往后他归我管。”
    她扬眉,举起手细细欣赏着戒指:“留住男人,别人有的本事我有,别人没有的手段,我多得是。所以不要再跟他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装病卖惨的戏码也太落伍了点,你如果想这么玩,我奉陪到底,比比谁更阴损。”
    殷茵看向她的肚子,眼神里似有威胁。
    欧阳妤攸视而不见,收拾着衣物准备去办出院手续,知道她住院的人就那么几个,殷茵到底是怎么找来的?季临川告诉她的?
    欧阳妤攸没再继续往下想,但她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提起心,阴损二字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多少带着潜在的危险,她怎能不怕?
    欧阳妤缓缓抬眼:“你殷家门第高,你又是所谓的商业精英,原以为殷小姐是有修养的女人,真没想到你会拿我未出生的孩子威胁我,这招确实很有用,你来的目的我知道了,你的提醒我也记下了。你放心,季临川他肯娶你,我便不会再纠缠他。”
    “这是真话?”殷茵突然站起来,隔着一米多宽的病床,手臂伸过来,细长指甲一把嵌住欧阳妤攸的胳膊,尖声道:“你会不会纠缠他我不管,只要再让我知道你跟他见面,你下场会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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