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35.第三十五章

    
    祁仲北抱着童言冲出门:“言言, 别傻了!迷轻没死,你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
    童言从抢救中活下来,祈仲北日夜守在她身旁,一步也不敢离开。
    童言让他走,祈仲北说:“我现在不能离开你。等你好了,我就走。”
    也是在这里, 迷轻和她有过甜蜜的亲吻。现在外面,连树叶都落干净了。
    “你在欺骗我的时候, 就没想过我好不了了?”
    祈仲北握拳支着额,他知道童言知道了。她找过张伯伦。所以他连她结婚都没敢去问。可是他不能对她的寻死无动于衷。莉莉斯根本走不进她的心, 可祈仲北曾在她心门徘徊过,他了解童言。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呈现了部分的真相。”
    “你知道辛博文控制她, 知道她的苦衷, 你不告诉我,你看着我伤害她,远离她, 你的愿望就能达成了吗?”
    “言言,我是自私!可谁不自私!你不自私吗?换成那边躺的人是莉莉斯, 是我……你依然会拉着迷轻过着你们幸福的生活吧!”祈仲北立起身,几乎是咆哮着说。
    童言闭上眼。祈仲北说:“我也不是一开始都知道的!我想过告诉你!我——我也想满足我自己。可是……事情到后面, 就已经不能控制了,所以辛博文才制造了那些伪证!在船上!在船上的时候!辛博文也在洼冢的船上!是他指使莉莉斯去追你!然后制造这些事, 让你认为是我要陷害莉莉斯!让你对我产生怀疑!莉莉斯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你知道吗!我要告诉你, 你不听罢了!”
    “我知道……莉莉斯和你不一样。”
    祈仲北失笑,“童言,是不是只要女人在你心里都是可以被原谅的,男人就是你拿来取暖的工具?”
    “因为莉莉斯没有选择,她自己也是受害者,而你!祈仲北,不是你!根本不会有洼冢的事!”
    “迷轻要帮他赚钱!迷轻要给他赚80亿才能自由!没有洼冢,就是你童言!”
    “这不是你穿针引线的理由。”
    “洼冢给得起,那些钱在洼冢那样的家族不过是九牛一毛,言言你呢?你赚的到这么多钱么?你满足一个许茹那样的女人还可以,迷轻!迷轻是一个千百万就能了事的女人么?你以为辛博文没钱可以赚了?他无非是逼迷轻向他低头而已!”
    童言抱着头,意思不愿意再听。
    祈仲北道:“可是最后,为什么迷轻向他一次次地妥协了?你知道为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一点感觉!因为你害怕!你害怕承认和你有关系!你选择忽视!因为辛博文的眼光从迷轻转移到你身上!迷轻为了保护你!”
    童言大吼:“闭嘴——不是!闭嘴!”
    祈仲北讽笑着,抓紧了童言的肩膀:“不是?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明知道迷轻等的是你,爱的是你,你还是和莉莉斯结婚?你把莉莉斯和我都当成了救生筏,你恨迷轻,你恨她让你难过,忽视她的原因!”
    童言胡乱地推祈仲北,“不是,不是……”泪溢地满脸,祈仲北将凌乱的童言抱在怀里,“迷轻可以救……去德国找最顶级的医生……你毁了,让别人怎么办……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我也很爱你,不止迷轻对你有爱……”祈仲北声线颤抖,人也是抖的。
    “祈仲北,这些你都说得过去……但本质上,你和辛博文没有差别。”
    祈仲北静默着。
    “迷轻约翰城的照片到底是谁发的?找许茹麻烦的不是你……你却很会利用人……祈仲北……我怕了你……你的爱让我不寒而栗。祈仲北,你说你爱我,是因为什么?不过是我不爱你……对不对?”
    “不是……不是的……我爱你,是因为……”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言言……你爱迷轻是为什么呢?”祈仲北的态度又软和下来,童言现在一见他这样就紧张。他说:“这些根本没有原因……听我说,活着还能补救,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童言轻声疑惑地念叨着:“补救……”
    “对。修正这些错误的。总会变好的……”
    “修正……”
    童言说:“……你回去。我困了。”
    祈仲北说:“我不困。我在这儿守着你。你要嫌烦,我进里面。”
    童言就任由他,卷着被子睡着了。彼得堡的供暖充足的厉害,发了一身汗。到夜晚,童言说:“我想洗个澡。”
    祈仲北依旧是怕她想不开。说:“凑合过两天吧,身体好一些……”
    “你去打盆水,给我擦一下。”
    祈仲北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让我擦一下”,是“给我擦一下”。他没通知莉莉斯,还是有私心。
    童言倒是很大方,脱衣露出上半身,背对着祈仲北,“擦。”
    祈仲北从没这么仔细看过她的身子。童言的神情韵致,难画难描。原本是不该的,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擦一阵地迟一阵。他都不能想象这么美的身躯是怎么和女人混在一起的,那个镜头香艳的让他整个人都醒了。
    童言慢慢地说:“你帮我个事……”
    祈仲北问:“什么事?”
    “你不是说,辛博文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舅舅?”
    祈仲北打起警戒,“你要干什么?”
    童言转过身,“你不帮就给我滚。”
    祈仲北为她扣住了衣裳,“言言,你别傻。动辛博文的念头你想也不要想!。”
    童言轻蔑笑了一笑,盖住了被子靠在床头。“原来你只有些算计女人的本事。你去吧。”
    祈仲北说:“我不是做不到。我只是不能看你做傻事。辛家什么人,能轻易让你离间了?”
    “我说我要离间他们了么?”
    祈仲北问:“你要干嘛?”
    “如果迷轻醒了,是不是要想办法让她自由?至少……我要了解一些他家是不是?”祈仲北不说话看着童言,童言问:“你是诚心让迷轻醒的吧,哦?”
    “是……”
    “你要能让她醒来,我就原谅你。”
    ……
    童言再回到罗马的时候,迷轻已被转了院。
    莉莉斯说:“是在你出差后第二天转走的。去了哪里不清楚。”
    童言推测是辛博文的手段,他要让迷轻死,倒也不必费周折。在他手里或交给祈仲北没多大区别。
    依旧是臆症,童言索性治疗都免了,当成慰藉。在工作时,迷轻就坐在她身边,细细地瞧着,和她说着自己的想法,童言倒都听她的。
    童言把那张迷轻描画的婚书裱起来,锁在在柜底。将原始画像做成一张小图,缩制在项链扣中。
    除了兼顾莉莉斯坎贝尔,兼开始做艺术品投资,不仅仅是古董香水瓶,外带名画,书法,雕塑等等……带着莉莉斯满世界出入祈仲北安排的各种商业派对,祈伟业也很乐意带着童言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出入交际场合。
    次年二月,童言随祈伟业学习投资,小玩了一把度假山庄,地点在冰岛。除了童言入股是玩票性质,另外一位大头合作商姓辛,叫做耀祖。面相风流,高鼻深目,一双桃花眼。酱茶肤色,蓄两撇细细的小胡子,爱讲笑话。童言问他借了两回船,嗔怪说旧,丢面子。辛耀祖赶忙显摆出自己5亿的Aerion SBJ,载着童言莉莉斯四处游逛,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赢了算童言和莉莉斯,输了算自己。一夜输了4000多万,美人当前,倒也不很在意。
    在辛耀祖私人俱乐部里喝酒。荷兰的调酒师,煞有介事地用朗姆酒、白兰地、柠檬汁、海盐,为调制的“Tung”,童言觉得酸,捧在手里小口抿。
    “你叫耀祖,香港人都爱耀宗耀祖,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
    辛耀祖说:“童小姐太调皮了,明知道我有个哥哥的。”
    童言说:“我是知道你们辛家的大哥哥,却不是叫耀宗。而且,他说他是家族独子。”
    辛耀祖也不好说什么。半晌说:“童小姐认识人倒是多。”
    “他追我。我要愿意,就是你嫂子。”
    辛耀祖尴尬,嘿嘿笑了几声。“看来你不愿意。”
    “人太霸道了,没你好相处。也不会陪我玩。”
    辛耀祖为此对童言客气许多。并不多做置评。
    童言半开玩笑说:“看样子你怕他。要不是怕他,就是他比你会赚钱。”
    女人忌讳比美,男人忌讳比强。
    辛耀祖道:“童小姐不知道。我们家的路子就是那么多,小二是小二,掌柜是掌柜。”
    说完自己觉得这比喻露骨,哼哼一笑掩饰过去。
    童言笑,“这么说,你哥哥做的,你就不能做了。”
    辛耀祖打哈哈道:“老说他做什么,没意思。”
    ……
    其后几天童言都和辛耀祖在一起,只是态度淡淡地。辛耀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倒也还说不上爱,漂亮性感的女人不免勾魂摄魄地。
    莉莉斯劝说童言少和辛家人来往,童言只说无妨,让她有行程就安排,不用刻意陪着自己。
    只能是,情理上莉莉斯明白,迷轻的事后,童言受影响是必然的。暂时不与她有任何实质的亲密关系,她可以体谅。若不是发生这样的事,童言会是个好爱人。
    童言的心理早不是那么回事。迷轻已无处不在,从前只在无人时出现,后来只要童言稍作留心,就能发现她。童言越来越觉得那不是臆想,那就是迷轻。迷轻永远不会再回来。
    原来自彼得堡丢了迷轻后,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
    童言的欲望原本就因与迷轻双重的高度契合而产生排他的情形,在癔症后不禁趋于唯一,并异常地亢奋高涨。夜间一闭目,都感到迷轻在轻吻自己的唇。迷轻的手指在身上划过的触感……那些令人怀念的温热,柔软,甜美芬芳。宛如毒丨药,使她欲罢不能。
    在高潮的颤栗中泪落伤悲,她再也抱不到她的轻轻。
    童言和辛耀祖的走的亲近,辛耀宗给他弟弟打电话,警告他离姓童的女人远点。没说出什么原因。
    辛耀祖倒是听话,乖乖和童言拉远了距离。童言混迹的商圈,多是辛耀祖的同行,抬头不见低头见。
    见了面,童言态度一反常态地冷淡,辛耀祖也觉得了。惴惴地暗喜。觉得童言似是对他动心了。碍于他家兄有命,一摸下巴,抬眉一笑着往一边应酬。
    童言和人跳舞,他也和人跳舞,童言的视线从他身上高高地掠过去,神情是无人可匹的高傲女王。三圈两转,互换拍档,辛耀祖有意岔开避免和童言共舞。对面人笑问道:“辛先生和童小姐是不是在谈恋爱?”
    辛耀宗只好背着一手,向童言伸手作请,动作还没做完,童言无视一扭身,踩着三寸细跟下了场。辛耀宗抬着手,悻悻然站在原地。
    童言端着玛格丽特站到阳台去了,辛耀宗取了一杯干颠尼跟上去。
    “童小姐今天心情不好?”
    “一直不好。”
    “为什么?是不是谁惹了童小姐不高兴?”
    童言笑:“玛格丽特里有眼泪的味道。”
    “我记住了。下次避免童小姐伤心。”
    “迟了。”
    辛耀祖面露不解。
    童言肃然道:“我心都碎了。恨煞了你们姓辛的。”
    辛耀祖怔了一怔,显然误会了。“这……”
    童言冷笑着,将手上的玛格丽特交给辛耀祖。握着手包,往外去。
    辛耀祖撂下酒跟在后面,“要走了么?我送童小姐。”
    童言回首,一指支在辛耀祖西装的领口上,抑住了他的前进,“别跟着我,我烦你。”
    “在下可该死了。今晚童小姐要是不原谅我,可怎么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青蓝的夜色里面,天像深海,越往下面越暗,满满沉淀着红尘,女人的身体像是海底的一颗明珠,在发光。辛耀祖追了上去,?N住了童言的腰,将她抵在柱上。“我认错。”
    童言眯眼笑问:“你不怕你哥哥了?”余光里面,迷轻一身白裙站在月光下。还是那晚婚宴上的装束。
    她惩罚她还不够狠,童言眼里晃动着月光。
    辛耀祖的嘴唇印在童言嘴上,童言笑道:“你要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的。”
    ……
    童言靠在辛耀祖的车里,音箱里Mando Bongo的慵懒男声伴着男人的唇在她颈脖游移,手贪婪地从她的大腿一路向上抚……童言悄然望着一旁一脸忧伤含泪摇头的迷轻,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
    黑暗褪去,恍惚中和煦阳光温暖了人的脸,迷轻双手圈着她的颈脖,软木地板上的两双赤脚随着悠然的乐曲合拍地移着……童言的眼光落在迷轻恬静的表情上,她卷翘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
    阳光猛地毒起来,童言一歪头,辛耀祖转过脸,亮如白昼的车灯照在二人脸上。两声鸣笛后,童言仰头笑了。
    辛耀祖落下车,童言翘腿坐在里面。
    不多时,车门开了,坐进一个人。
    童言说:“你这么不给你弟弟面子,不担心他取而代之的么?”
    辛博文开了车。
    “你眼光会不会太差了一点?”
    “差吗?你弟弟比你帅。”
    辛博文从车头取了一支雪茄,点了,道:“你瞎了?”
    童言问:“我轻轻呢?”
    辛博文说:“你还惦记着她呢?稀奇。”
    “我不会忘的是你这个人渣。”
    辛博文说:“我很荣幸。”开窗将抽了两口的高希霸丢出窗。
    “送我回家。”
    “你让我嫉妒了。你现在让我送你回家?”
    “辛博文,你特么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你恨我,我理解。迷轻的事,我也不想。”
    童言坐起了恨声问:“你怎么让她怀孕的?她不想的事还特么多了!”
    辛博文笑:“你以为我碰她了?我和她比和你还纯洁。我连她的嘴都没碰过。”
    童言脱下一只鞋狠砸在辛博文头上,“你特么现在最好把车撞下山,我们一起死!”
    辛博文腾出一只手,握住了童言的手道:“别生气。我大概是爱上你了。才这么对她。”
    童言仰头冷笑,摔开了那只手,“别恶心我。”
    “我想在你们当中占一席位置。其实,如果你答应,我可以允许你们在一起,我说过的。”
    “允许?”
    辛博文想了一会,认真道:“你们两人,我都爱。”
    “你以为你是谁?皇帝?”
    辛博文哈哈笑道:“我就是。”
    “你迟早死在你的自以为是上。”
    “无所谓。我不怕死。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活一天,赚一天。”
    “你真是成全了自己,恶心了他人。”
    “童言,你为什么不考虑分一点爱给我,我又不像祁仲北那么狭隘。你们相爱,我爱你们两个,我们三个相互爱着。不好吗?”
    “你把车从这里冲下去,我就爱你。”
    盘山道上,可以听见海浪汹涌。
    辛博文笑了,“你骗我。你眼里没有爱。如果你爱我,我真的愿意为你死,不说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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