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Veleno药》37.第三十七章(二更)

    
    辛博文去了约有半月, 回到斗兽小别墅。童言在房中听歌喝酒画画, 赤丨裸的迷轻。妖娆血腥, 陶醉躺在一片荆棘血泊之中, 唇上沾着像血的花瓣。
    辛博文上前, 身子贴紧了童言, 手握着她的颈,在她耳边问:“我走的日子,你乖不乖。”
    陌生的气息, 童言没有闻过那种味道,香甜又腥腻, 让她有些反胃。
    转过脸笑着说:“你太投入了, 好像我在等你……我住在这儿,不是被你包养在这儿。”
    辛博文从童言胸口掏出链坠, 打开了, “你喜欢婚姻?”
    “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结婚?”童言不回头问。
    “惩罚。”
    童言发现辛博文的个性十足反叛。
    辛博文抽出了童言手中的笔, 揽着童言的腰, 随着曲调在房间极认真跳起探戈。
    曲子里的人高唱着:“besame besame mucho——”(亲吻我吧)辛博文接唱道:“Hold me my darling and say that you"ll always be mine……”(亲爱的抱着我,说你永远属于我)
    是分明和自己传话。
    童言不配合, 说:“不。”
    辛博文笑着缓和下来,拥着童言唱:“Dearest one, if you should leave me,then each little dream will take wings, and my life would be through, So besame besame mucho,  love me for ever,make all my dreams come true……”(亲爱的,如果你离我而去,梦与人生都将随风而逝,所以深深吻我吧,永远爱我,让我美梦成真。)
    童言发现他眼角弯起的时候,居然眼中有泪,那么一瞬,沧桑苦涩地童言起了恻隐之心。
    童言撤开了身,“你知道你不会感动我。或者你可以和对迷轻一样,威胁我。”
    辛博文定了一定,后退坐在沙发上。
    “你要爱上我了,宝贝。”
    童言握着调色盘,凝视着画中人问:“轻轻怎么样?”
    “手术推后——”
    “为什么?”
    “因为医生死了。”
    童言歪过头,辛博文后仰着身子,望着天花板说:“你呢,和我弟弟玩的开心吗?”
    童言知道他会知道。
    “你弟弟喜欢我。”
    “他只是想上你。”
    “差不多。”
    “你不要以为他会为你做傻事。”
    童言抿嘴笑了。
    辛博文说:“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知道后悔。”
    童言心想:“不过你就是用迷轻威胁我。可是我不在意了。迷轻永远不会醒。她已经死了。我也同样。”
    辛博文说:“你最大的报复,就是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可你不用真心,我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童言说:“我有真心,真心地希望你死。你依然可以爱我,像祁仲北那样。”
    辛博文哈一声鼓掌道:“好,好一个女王!”
    “我要跟你弟弟谈恋爱,上床,做一切不跟你做的事……你要觉得不爽,那就对了。”
    辛博文思量着,徐徐说:“我这么大,没有和父母过过一次生日。我妈和我爸的手下偷情,算起来,好像,没几个没上过她。当着我的面,什么都做。我爸外面有家,常年都在耀宗耀祖那里呆着。”辛博文说话像背书,没什么特别波动。
    “迷为什么叫你cici?”辛博文问。
    童言不答。
    辛博文道:“你早点睡。”起身出了房。
    然而第二日,辛耀祖的手就被打断了。
    辛耀宗电话辛耀祖泼天地骂了一顿,意思是,童言是辛博文看中的女人,让他不要碰。
    辛博文回了一趟香港,吩咐童言不要乱跑,童言出入行动皆有保镖跟随。
    辛耀宗养病为由股东饭局也不出席。
    依然是商场上的琐事,来来往往,童言倒也没有穷追猛打。
    祈伟业将部分事转接祈仲北,童言已无暇分析各中意味。祈仲北是前生的事。交集再多也淡漠。
    祈仲北放不下,见到童言心里都疼。任由她放任自己,像是过于忌惮辛博文,纵然童言根本没想,他总觉得没面子。他是个生意人,衡量得失,计较损益是生意人的道德。
    仍是把童言留在办公室。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童言说:“你看见什么就是什么。”
    祈仲北说:“我看见你身边跟了一群保镖。我觉得你有危险。”
    童言不耐烦,“辛博文怕我跟他弟弟好了,找人监视我。”
    祈仲北说:“辛博文要监视你,还要让你知道他在监视你?你觉得他傻还是你傻?”
    祈仲北落下百叶窗,“言言。放手吧。辛博文在家族里是公认的太子,你动不了他一分一毫的!”
    童言拾起包,“你既然知道他危险,还把我留在你这里?”
    祈仲北说:“你别胡闹了,让辛博文爱上你,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听说,齐耀祖的手被人打断了。辛博文回了香港,我怀疑,辛正义已经留意到你了。”
    童言思量,也许正如祈仲北所言,因为辛正义注意到自己,辛博文才派人保护自己。
    辛博文确实是爱她么——
    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爱两个人。
    然后辛博文回来了。
    风采得意地,问她是不是又在外面招蜂引蝶。
    童言突然觉得这一幕熟悉,像极了她爱迷轻时的心态,咬牙切齿地耽迷。但是他没有自己幸运。
    意识到自己同情了辛博文,童言去细看他,惊讶地发现他和迷轻长得……很有夫妻相。
    难怪他们结了婚。童言有种宿命的感觉。迷轻曾握着她的手惊喜地叫:“言,我们连指甲都这么有夫妻相呢……”原来是二人缘分的鼎盛时期,后来……都是在强求。
    童言说:“你别搞祈仲北,他和我只是生意关系。”
    辛博文说:“所以你以后的生意伙伴,都只能是我。”
    童言不想理他,手里托着一张白纸速写坐在角落的迷轻。
    辛博文伸过头,看着画说:“我说真的,你和辛耀祖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他的股份已经属于我了。”
    “你是在作茧自缚。”
    “这叫有能者居之。谁能为家族赚钱,家族就要以谁马首是瞻。”
    言下之意,辛博文又赚钱了。童言不想问他,不想知道那些脏钱的来历。
    “你画的是迷……她在这里么?”
    他居然是这样问的。童言以为人人都觉得她疯了。
    “在,每天都在。”
    童言从辛博文的眼里找恐惧,他倒是坦然。“我也觉得……”
    “你觉得?”
    “那天我为她换花,她笑了。很甜蜜……”
    童言手上的纸被团皱了。辛博文按着童言的肩说:“你准备准备,我明天带你见迷轻。她刚做完手术,恢复的不错。”
    夜里依旧还是半梦半醒地和迷轻缠绵,次日回想都觉着不好意思,这种完全是非可控的。
    第二天发困,安顿在飞机上的套房,厅房相接。她一人在卧室睡,辛博文翘着腿在外面和几人蚊声细气地说话,她听不懂,感觉像是中东那边的语言。
    桌上放着果汁威士忌,纹丝不动,几乎不能想象是在半空中。
    童言朦朦胧胧,一觉醒来脚肿了,蹬着拖鞋下了机。
    私人岛屿,辛博文说叫Flame。
    一并岛址都和她说了,倒很不避她。
    二人上了来接的悍马越野,路上尽是高塔围栏。
    风景宜人,青天绿树下总埋着一丝黄色的恐怖。
    度假村形式的私人疗养中心,黑色不规则楼体四散在山坳当中,有高尔夫球场、跑马区和字母分类的各式研究所。
    穿进二楼的看护室内,通风明亮,沉睡人身旁的桌上,放着一只带露的普罗旺斯玫瑰。
    童言悄悄走过去,那人静静地沉睡着。童言轻轻摸她的眉眼,俯下身将唇和额贴在她的手背上。
    “宝贝……”只是低声呼唤着,恳求着,没有内容。
    辛博文说:“这次结束,能不能醒,得看她自己。”
    童言就没相信过迷轻能醒,但在这句话里似乎藏着一线之间的奥秘和祈盼。
    能再一次抱到她,哪怕拿所有的春天交换。
    童言将指扣在她指缝,在她耳边说:“咱们一起活着,或者咱们一起在地狱。”
    臆想中的迷轻已经看不见了。童言伏在露台抽烟。鸭蛋青的天下面,是打着伞的一群群人。地面上湿漉漉地映着灯色。
    童言问:“今晚醒不过来,还有几成机会?”
    “总有机会。你得相信她。”
    童言转过脸,“我没有耐心。我很容易绝望。”
    辛博文笑着不说话。为童颜打火,点了她新取出的烟。
    “我以为你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苦口婆心地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哭,什么的。”
    童言支着脑袋,无意识地抚着眉毛,说:“要是醒不过来。就让她解脱。”
    辛博文淡淡笑,“这么狠?”
    “如果躺在上面的是我,我巴不得这样。”
    辛博文带着欣赏的笑,说:“你真的很适合当我的女人。我很期待,迷轻醒来,我们三个的快乐生活。我要准备一张大床……”
    童言将烟揿熄在栏杆,抛下楼。转身进房子坐在迷轻身边,开着暗灯,防止迷醒来,强光照射伤到她的眼睛。童言指尖抚触着睡人的小脸,“回到我身边。我答应你,以后都不离开你。”
    童言失神地想,回来我身边,回到这个污浊的世界,和我一起,哪怕是在辛博文的笼罩下。因为我爱你,你向来服从于我的爱,你不该让我陷入不可自救的深渊。
    外面的雨声渐急,高塔游荡的光束像恶魔凝视世界的目光。
    总然是不可挣脱,痛苦之上的痛苦,荆棘之外的荆棘。
    走进灰色的地带里,就注定一辈子都受阴影束缚。
    空旷的世界里,寂寥地响起一声巨响,然而太空旷了,人还没从理想中的烟花炸响中醒来。
    只看着床上的人,眼球动了一动,仿佛被吵醒了,就那么慢慢地,睁开了眼——
    童言看着她,她也看着童言。
    童言蹙着眉,热流冲上眼眶,一扑身冲上前抱住了那人,“轻轻——”
    辛博文从露台冲进屋,大叫:“快快!带着迷,我们走!”
    枪声四起,一只子弹飞碎了露台的玻璃,一整块玻璃顷刻结出了皲裂的冰花。
    童言瞪大眼,一面拔掉迷轻身上的针针管管。一面叫着:“轻轻,你忍忍——”
    迷轻还不能说话,昏沉沉被童言抱在怀里。童言走了两步,转负她在背上。迷轻四肢软得像一条巨大的蟒蛇。
    时间变成一帧一帧,子弹从四面八方而来,花瓶碎了,护士倒在血泊,辛博文在和人火拼,向保镖吼:“带她们先走!”
    童言怕流弹伤了迷轻,奋力将迷轻横抱在身前。
    迷轻只是一眨不眨看着童言。听见童言叫:“别睡……别再睡……”
    六个保镖像一堵肉墙,跑到地下车库,已经死剩无几,两人护着童言和迷轻往车上赶。
    童言终于看见出口处一个人架着机枪,看不清脸,只看着火花闪动中无数弹壳四飞。方形的墙柱“嘟,嘟,嘟,”的闷响,童言把迷轻紧抱在怀里,用脊背和手臂护住了她的头身。身边的保镖已倒地不起,童言无暇震撼,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和勇气,捡起了脚边的枪,朝着枪响的方向狠扣扳机。
    巨大的后挫力让童言的手几乎脱枪,只是捉住命运一般地死劲握紧了。枪早没了子弹,仍浑然不觉,手上猛一炸,枪飞了,童言才反应过来。
    迷轻靠在墙上艰难地做口型:“走……”
    童言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身旁猛闪出一个身影,童言来不及吃惊,那人已拖住童言的臂,叫:“走。”
    童言抱着迷轻往车上赶,辛博文随在身旁开枪掩护。童言一转首间,他已换了弹夹,面容冷峻,向着前方根本看不见人处,急速地扣着扳机。每一声落,都应声有人倒下。
    童言打开了车门,车后猛冒出一人,迅雷不及掩耳间,辛博文将童言一拨,辛博文身上一震的同时,一锁眉头,准稳地打穿了来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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