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公子》第三十四章 屠戮

    
    东街宅院的屋顶，由原先分两波趴屋檐，变成窝在一处偷看。一袭黑色长袍的苏暮辰，侦查专用夜行衣打扮的唐允文，还有一个同样身着夜行衣的跟屁虫：知了。当然，不能忘了缩在墙角把风，各方面都很圆润的花不语。
    唐允文这两天的心情相当美——这种侦查让他想到在徐州的日子，有了苏暮辰的加入，让他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唐允文仰头望天——穿上紫衣袍，成为紫衣卫的日子指日可待！
    说到唐允文的捕快理想，他现在晋升为蓝衣卫。苏暮辰很意外，在徐州分开到现在也就三个多月，他居然从青衣跳跃式升到蓝衣，晋升得这么快！
    咱来说一说京城捕快门的五个等级：紫衣最高，（据说有金衣卫，不过那属于皇上专卫。级别太高，唐允文想都不敢想，自动把它剔除出理想之外。）次位是蓝衣卫，就是唐允文身穿的湛蓝袍。位三的是赤衣卫，位四是墨绿袍的绿衣卫，最后就是青衣。别看只有五级，晋升却极难，有的捕快终其一生都晋升不了。
    苏暮辰表示唐允文靠关系走后门了，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爬这么快。
    唐允文炸毛……
    时间回到茶馆时——说完祖宗的八卦，一行四人转场，找了家酒楼觅食。
    被苏暮辰质疑的唐允文很不服气，强调——蓝衣卫是靠自己的努力晋升，没靠关系。
    接下来的时间，酒楼的包厢里欢声笑语。知了和花不语俩人很生动描述唐允文的晋升过程。
    第一阶段——追查采花贼——贼一出现在闺阁外，唐允文不抓，敲锣打鼓惊醒那户人家，然后暴打一顿，把人放了。原因是未遂，先打一顿以儆效尤。就这样追了两百里地，每到一处，暴打，放人。第N次后，贼受不了，绕了一圈后跪地求饶，恳求唐允文把他抓进牢里，安全又清静的牢里比较适合他……
    苏暮辰竖起大拇指，厉害啊，这追查手段及毅力，表扬！
    第二阶段——唐允文变身女装混进江洋大盗窝，冒着差点被非礼的危险，成功的，惊险的，破了大案。这起案子能破，功劳虽是大家，但因为他的自我牺牲精神，府衙破格提升他的身份，并上报了捕快门。
    第三阶段——歪打正着，立功心切的唐允文，闯南风馆（备注：此馆与极乐院一样）掉粪坑，抓人。一顿勇猛操作后，才发现抓错人，垂头丧气的唐允文以为这次完了，晋升无望，没想到歪打正着抓到重犯。就这样，神奇的，有如神助的三个多月品级蹭蹭上涨——恍恍惚惚的唐允文成了蓝衣卫。
    唐允文挠了挠头，被人说出自己的丰功伟绩，他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相当忸怩……
    ……………………
    东街宅院的屋顶，仨人注意着院里的动静。
    “哥，今晚她们没出来绕院子走，是不是换地方了？”唐允文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处宅院的？是府衙派你来守着，还是你自己发现。”苏暮辰小声道。
    “半个月前，衙门口来了个一女子，她声称是从这处院子逃出来求救。衙门派人来问过，说没可疑，而且她们都有身契，衙门管不了。那个女子很可怜，说的话不像诓骗，我觉得可疑就来这里看看。哥，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唐允文表情严肃道，此时的他架势全开，很有当神探的潜质。
    “偶然发现，不清楚她们训练什么，无聊就来看看。”苏暮辰模棱两可道。
    今晚的庭院内异常安静，苏暮辰有两晚没过来看情况，连君莲也没兴趣，一群女子走路有什么好看。
    “你昨晚有过来吗？”苏暮辰问唐允文。
    “没有，我叔叔到京城，那两晚出不了门。”说完唐允文得逞一笑，瞟了眼唐知瑶。
    知了姑娘白了眼她的堂哥，不要脸，告状精！要不是他多嘴，爹娘怎么可能这么快进京，哼！
    苏暮辰侧首看着俩人的互动。特别是唐知瑶，趴着手背托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又强装精神的模样。抬头，苏暮辰看了看夜色，又看了眼庭院，现在应该快亥时末。
    “院子里没动静应该都休息了，我们撤。”苏暮辰话毕，慢慢的往后挪。
    “嗯，也是，明晚再来。”唐允文点头附和。
    唐知瑶嘟着嘴，跟了小三好几天，除了爬墙，刺激的事都没遇上，不好玩！
    “浮萧，快快！屋里都是死人。”刚要往下跳的苏暮辰，以为自己幻听。
    君莲这几晚天天去湖面上飘，什么好玩好看，他都要凑一脚，怎么现在……
    “你怎么在这儿？”苏暮辰心念。
    “那边看完了，就来你这边瞧瞧。里面真出事了，满地血，这回热闹了。”君莲道。
    苏暮辰一听停顿住，看了眼唐允文及唐知瑶，侧首在唐允文耳边说了一句。
    唐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伸出手，一个手刀快速的在唐知瑶的后颈敲了一下。接住晕倒唐知瑶，唐允文抱她跳下墙，对树下的花不语道：“把姑娘带回去。记住，看好了，醒了也别让她出来。”
    花不语目瞪口呆的揽住她家姑娘，继而哭丧着脸，道：“三公子你你……你把姑娘敲晕了？！姑娘要是醒了，我我……”
    唐允文挥挥手，不耐的道：“快走快走别废话，我回去再和她说。”
    打发了倆主仆，唐允文再次蹿上墙。和苏暮辰对视了眼，俩人同时跳进院子。
    东街的这处院子，今晚宛如修罗地狱，真正的尸横遍野。
    苏暮辰和唐允文跳进院子后，庭院没异常。血腥分两处——前院的人少，血腥程度不高，三四个护院七孔流血倒在前院的石阶上，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中毒身亡。
    后院就很不一般了，唐允文脚发软，手抓着苏暮辰的手臂，直哆嗦。无怪乎唐允文这样，就连身经百战的苏暮辰心里都发怵。
    护卫同样七孔流血，和前者不同的是，他们身上都刀伤，像是泄愤，像恨及了对方，毒死不够，还要多捅几刀才能解气。
    后院一地护卫，无一不是惨不忍睹的死法，遍地的血渍，血溅满院。越过后院的花园，俩人来到女子的住所，轻轻推开门。
    “呕…呕……咳呕……”唐允文弯腰干呕，难受得鼻涕眼泪齐出。
    目测应该有十几名女子被人乱刀砍死。接近门的位置趴着俩名，她们应该是想跑，然而来不及了，后背被砍数刀血淋淋。
    苏暮辰猜测，有人在他们吃的东西或者是喝的酒（茶）里下毒，无声无息的干掉这些护卫后，再去解决屋里那些女子。会是谁？
    “浮萧，有俩名活着的女子，脸色非常差，身上有血渍，就在屋后的一处花圃里。”君莲道。
    有幸存者！苏暮辰看了看院子屋里的情形，把唐允文拉到一边，道：“我在这里看着，你马上去衙门报案，快去快回。”
    唐允文点头：“好，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去就回。”
    ……………………
    清晨的京城披着一层薄雾，繁花似锦里的迷离世界，迎来惊雷声声。
    东街封锁——这么血腥的场面，京城不曾发生过，如此血淋淋的案子。
    宅院的死亡人数清点完成，护卫（男）九人。护卫（女）俩人，女子十五人。护卫身中剧毒立毙，女子则是被人下了迷药迷晕后，逐个灭口。伤口各异有砍，捅，割，刺，经仵作判断，下手毫无章法，似乎以泄愤为主。
    俩名幸存者被找到时，惊吓过度已经昏迷不醒。府衙的高大人瑟瑟发抖，这事惊动了上头，不能马虎行事，更不能轻易了事。高大人想哭，他都快要致仕了，就不能消停点，这个天杀的，抓到必须把他五马分尸！
    茶馆内，唐允文正和苏暮辰说仵作检查的结果。唐知瑶气急败坏的冲进茶馆，她身后的花不语耸肩表示我不敢惹。
    “昨晚是谁把我敲晕的！”唐知瑶质问时，还知道压低声音。
    “我们是为你好，那么血腥的地方你怎么可以去。”唐允文小声道。
    “那那，我可以在外面跑跑腿什么的，干嘛把我弄晕！”唐知瑶委屈的快落泪，太可恶了。
    “下次，下次保证让你凑热闹，这次太严重了。”唐允文低声讨好道。
    “嗯，幸亏你没进，允文都吐了，难受无比。”苏暮辰淡淡的道。
    唐允文瞪大眼睛看着苏暮辰，眨眼：你干嘛对她说我吐了！这么糗的事，她会笑我一年！
    果然——唐知瑶听到唐小三居然吐了，心情立马好了，被敲脖颈也不计较，欢快道：“嘎嘎……你真吐了！哎呦！很难受吗？啧啧，我要和大哥二哥说说，哈哈……”
    唐允文气急，横了苏暮辰一眼，不仗义！
    “谁杀的啊，好狠啊！”唐知瑶好奇道。
    “不知道，官府会查，等消息吧。”苏暮辰淡然道。
    “我听说杀得一点都不专业，估计是女人，而且还是内部的人，肯定是！”花不语俯身低声道。
    苏暮辰笑着看了眼花不语，这个猜测和他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他猜不出这人是为了什么杀人？
    唐知瑶的贴身女婢：花不语，武艺高强，大大咧咧，而且还是唐知瑶教授武艺的师傅。
    “内部的？女人吗？”唐允文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