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双》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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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穿过前面的闸道便是卫国地界。卫国位置偏北,越往北走,沿途的河水越发浑浊。夏季的北方干得让人张不开嘴。
    天气炎热,马车的行进速度慢了不少。没来得急在太阳落下时,赶到下一个驿站。只能被迫在空旷的野地上安营扎寨。
    莫卿跳下马车,从后面相府给她送的嫁妆里,抱了一床大红喜被出来。
    “那个,车上干净些,我给你抱了床被子上来,我去睡底下的帐篷吧。”
    白承道睁开狭长的桃花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床大红喜被。营地里升起的篝火映在他棕色的眼睛里,更加显得整张脸有些美得虚幻。
    莫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颜色艳了点,但是,是干净的,还没用过。”莫卿站在马车外,不知道该进去还是退下。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怀里一下子空了。
    白承道抱着被子扔了句谢谢,然后转身便进了马车。
    双人的喜被抱在少年的怀里,显得莫名的喜感。
    “不用谢,那我先去睡了。”
    里面传来白承道淡淡的回应“嗯。”
    莫须半夜口渴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跑到马车上找水喝。
    尽管声音已经非常细微,睡在车上的白承道还是立刻醒了过来。
    “谁?”所以沙哑得有些刺耳。
    “是我。我想喝水。”
    就算隔着夜色,莫卿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面眼中传递过来的冰冷。
    门帘被风掀起,篝火的残焰照亮了白承道发红的脸,双目有些迷离。莫卿心中一跳。
    忙放下手中的水壶。
    “你,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白承道没有回答,砰地一声倒在了马车上。
    莫卿上去将他扶起,白承道的身体简直热得烫手。
    “你发烧了,我去叫人帮你找大夫。”
    白承道抓住莫卿的手。
    “不用了。”
    “别去。”
    莫卿犹豫了一下。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要实在不行,我再去找大夫。
    莫卿将被子给白承道掖好。厚厚的被子捂得他汗流浃背,他想将被子推开,但实在是懒得再开口,便由着她去。
    直到后半夜时,白承道的才退了下去。莫卿放下心,两眼一碰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白承道被胸口的压抑感,逼得从睡梦中醒来。
    他低头一看,莫卿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胸口。暖阳从窗帘里泄进来,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侧脸,就连脸上的绒毛也在温暖的阳光里,显得各外地柔和。
    回忆里的一幕幕闪过脑海。他那时,还很小。小到当他还追在莫玉灵屁股后面,让她长大当他新娘子的时候。
    “你烦死了,谁要嫁给你,阿娘说了,我长大后是要当皇后的。她不让我跟你玩,说你没出息!”
    白承道被吼得愣在原地,憋着大眼睛里的泪水,看着飞快跑开的莫玉灵圆圆的身影。
    莫玉灵将他丢在偌大的相府,直到太阳西沉,他也没有找到路。
    “你是谁?”
    树下面一个穿着蓝色棉褂长得很普通的小女孩走过来。
    “你爹娘呢?”
    小白承道一抽一抽地说道“爹爹不在家,阿娘睡着了。”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承道大哭起来,漂亮的眼睛通红通红,像一只小兔子“我来找新娘子。”
    “那你找到了吗?”
    白承道哭得更响亮了“没有,我的新娘子她不要我了。”
    小女孩伸出细细白白的小手“我做你新娘子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小女孩将白承道带到相府大门,门口站着一排人,为首的那男子长得很威武。他面前一个男子,单膝跪在地上。
    “爹。”
    “爹。”
    两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跪在地上的莫庭轩抬起头有些惊讶“莫卿,你在这做什么?”
    “我。”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小男孩已经被一位老妇人抱走。
    沉浸在回忆中的白承道,就连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温软起来。
    白承道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莫卿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醒了?”莫卿尚还有些迷蒙。
    “把口水擦一擦。”
    莫卿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低下头去摸索了一下,半会又疑惑地抬起头。
    “没有啊?”
    白承道轻笑出声。
    “笨蛋。”
    “啊?”
    马车在路上有连着走了三四天,这路上,白承道对莫卿也不像先前那样冷淡。
    莫卿掀开帘子,路旁突兀地立着一方石板。坑坑洼洼的表面上,朱漆的字已经剥落。那是卫陈两国的界碑。
    莫卿有些好奇地张望着车外她从未见过的景色。
    白承道凑过来,漂亮的脸蛋上,同样也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莫卿转过头有些兴奋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远的地方呢。”
    白承道目光触及那块风化了的墓碑,脸上顿时冷了下来。
    “明日一早车队就能到卫宫。入了卫宫之后,你记得跟在我身后,不要做任何事,也不可以跟别人多说一句话。”
    “哦。我知道了。”莫卿乖巧地点着头。
    “卫国皇宫,有陈国皇宫大吗?”
    “差不多。”
    “我小时候听阿娘说,卫国皇宫里全部都是美人,她们有你漂亮吗?”
    白承道嘴角抽搐“这个,不能比。”
    “为什么不能比?”
    “因为,我是男人。”
    “男人就不能和女人比漂亮吗?可是我觉得,你就比我姐姐好看啊。”看到白承道越来越黑的脸,莫卿的声音高开低走,最后直接消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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