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从前之时变》第二章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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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森？
    在某处街头转角，我恍惚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那是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拉回我远飘的思绪，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却一无所获。我想应该是幻听吧…
    朋友说。当人感到寂寞的时候总会自产幻觉。幻听。幻象。来安慰自己。而我也不例外。我想我是寂寞的。在这人潮涌动的陌生城市里。
    在我打算离开时，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在人群中涌动。不知何时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拍我肩膀，喘着粗气。笑着对我说：嘿，你还记得我吗？
    空气中是他吐出的雾气，一片白茫茫，如同他的人，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转过身，诧异的认真的看着他诡异的脸，是干净英俊的。高挺的鼻梁。柳叶眉。丹凤眼。薄薄的嘴唇。眼角下有颗泪痣。看起来就像是上帝制造的完美的工艺品。只是在左脸颊上有块淤疤。望眼看去，格外刺眼。
    过了许久，我依然没有在记忆碎片中找到有关这个男子的任何痕迹…
    耷拉着脑袋，满是疑惑。
    你是…谁？我忍不住地问。
    他轻笑。好看的嘴唇微微上扬。我是你小学同学，徐波。他说，记起来了吗？
    徐波…
    他的名字让我神经几乎一下子清醒，瞳孔逐渐扩展，眼里是震惊的，时隔多年，我从未想过还会再遇见他。
    在我呆愣的瞬间，只见他逆着光，只手插进衣袋，另一只朝我伸出，脸上是轻松愉悦的。他说，
    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陌生的城市遇见熟悉的陌生人，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让人猝不及防。不知怎么面对才好。
    我错愕，没有去握住他停放在半空中的手，反而侧过脸，不去看他。一如他离校的那一天。只是换了个地方换了个场景再来一次。
    同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却避免不了。
    我们都知道。
    我只是一时间不知该用怎样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和当初一样。对我而言，他是特殊的存在，是我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不想面对的人。
    他尴尬的收回手。
    你真的不记得了？他说。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带着的失落。心头不由一怔，手指别扭不停的缠绕长发。眼神闪躲。漫不经心的回答。
    记得。
    是吗…他轻轻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嗯。记得。我点头。我笑。抬起头看他。与幼时截然不同的脸，却有着熟悉的痕迹。比如他泛着水光柔情的眼。
    如果说这辈子有什么是让我最难以忘记的人，我想徐波算是一个。
    他突然伸出手，掌心意料之外覆盖在我脸上，用大拇哥腹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我感受到了他在抚摸我时手中的茧，很粗糙。但是很温暖。
    你哭了？
    他低低的问。我摇头，那是在遇见他前掉的眼泪，许是在这陌生城市和弥漫雪花的大街上独自行走感到的孤独。寂寞。无助。不知不觉掉的泪。更或者是因为坐在那喧嚣的小酒馆上等我回去的男人。
    但我不愿承认。
    倔强的小女人。他无奈的笑。收回覆盖在我脸中的手。寒风瞬间喷涌而来，呼啸而过，像是一场预料之中的大台风，和海啸，有所戒备却快得让人防不胜防。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覆盖住他抚摸过的左脸颊，试图弥补他温暖掌心离开后的空洞。可却发现是冰冷的。我苦笑。然后颓靡地放下。
    才发现我竟如此贪婪他掌心的温暖。那个温暖是在桉身上不曾有过的。他从来都不会像这样抚摸我。因为他不爱我。
    就在我走神之际，他又突然拉起我的手。温柔的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没有等我回答，自顾自地带着我离开这漫无边际的长条大街，在泛黄灯光下，厚实的雪花上呈现出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影子。一个人的脚印俩个人的身影，在那满是雪花的石板路上。飞快的来飞快的掠过。
    出了街头，他拦了辆taxi，我们前后坐了上去。在taxi里。我问他。去哪儿？
    他说。我家。
    去你家干嘛？
    看烟火。他低头看时间。还来得及。
    他又看着我灿灿地笑，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最喜欢看烟花了。因为它很美，对吗？
    他的眼神是温柔的。那种清水般的温情。清澈见底，不带任何遮掩。犹如梦幻中的泡影，一触即碎。
    那句话是在学校办校运会前，老师叫我们去小商店搬烟花桶，无意间对张萍说的话。记得原话是：烟花很美，我很喜欢。
    没想到居然被他听见了，而且还记得…
    我微楞点头说是，然后又问几点开始？
    12点。还有2个小时。
    嗯。
    在b市很少有人会放烟花。因为不允许。和懒惰。他笑说，你很幸运。
    我笑。没问他原因。因为答案无关紧要，只要能看到就好了。
    铺满水泥的大马路上车水马龙，那里有着很多闪烁的光。来自不同地方。大排长龙。透过窗户，我能看见停留在那儿的许许多多的车，它们如星光般发出色彩斑斓的亮光。照亮了回家的路。如布加迪eb16。4。劳斯莱斯。法拉利。兰博基尼。保时捷……以及一些我叫不上名的。一路走走停停。
    b市的车很堵。我说。
    是，但来得及。他语气肯定。
    我看着他，他的短发上还有个未融化的雪花，我情不自禁的将它拿下来捧在手心。然后看它化成水液。而他在旁边笑。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见到雪。它很美。
    我轻笑。那种似笑非笑。
    北方也很美。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来到这里。我略带遗憾的说。
    你第一次来北方？他诧异。
    嗯。第一次来。
    来多久了？
    今天是第一天。我转头看漂泊在风中的雪。现在才11月，我来之前还以为会错过呢。
    b市的雪来得早。他露出笑容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一个人？
    一个人。
    不多呆两天？
    不了。我摇头。然后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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