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张须陀的事,杨昭心中一颗石头也渐渐落了下来。
另一方面,他并不担忧张须陀不会有战功,这种早就表露出能力的人才,只要给他一个施展的平台,在不断的实践中,一飞冲天,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张须陀除过勇猛,善于奇谋外,还知人善任。历史上的罗士信、秦琼等名将,无不为他发掘。将之送往本该去到的军营,还意味着他将会收获的是一支军事团队!
当日回到宫里,杨昭给二圣提了此事。
对于那个勇武的年轻人,杨坚和独孤伽罗皆有印象。得晓爱孙的决定,独孤伽罗鼓励道:“将有能力的人,用到该用的地方,而非拘束他的行为,阿孩你做的很对!
你看看朝廷里,史万岁、贺若弼,他们当年也是大有天赋,唯独缺少一个包容、并愿意给他们机会的人。随后在你皇祖父的支持重用下,才立下了显赫战功,成为大隋柱石!
这个世道里,没有无用之人,只是差一双慧眼,一双能将他们安排在合适位置上的手。可还记得去年时,阿孩你与皇祖母之言?”
紧挨着独孤皇后的凳子上,杨昭点头道:“孙儿记得……”
趁着这个机会,独孤伽罗又给爱孙补补课,传授用人之道。
对于张须陀,她早有注意,宫里宫外,都有她的“眼”,此间青年能耐得住寂寞枯燥,面对皇室嫡长孙,也能不卑不亢,纠正错误,倾心教授,显然在才华之外,心智也是成熟。
二月中的时候,待将韩擒虎外甥李靖,亦是皇孙常提起的那个年轻人,安排到门下省下属的殿内局为主官,而做磨砺时,她也有考虑张须陀的委任。但张须陀到底是皇孙发掘,她和丈夫未有插手,打算看看爱孙会如何处置。
今日的安排,可见爱孙有着清晰的头脑,他们也很欣慰。
不知不觉中,说到了对突厥兵士上,让独孤伽罗和杨坚惊叹的是,爱孙在此方面,讲得头头是道。从战略构想,到具体的排兵布阵,甚是比兵部官吏还要熟络。
“告诉皇祖父,这一切,都是那位李靖教的?”
等着杨昭说完,杨坚面色郑重问道。
发现二圣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杨昭有些心虚道:“李先生没有讲的这么细致,他倒是为孙儿分析了大隋前几次同突厥人的作战,还让孙儿与他模拟过兵事。
孙儿可没有丢您们的脸!
刚开始孙儿难以为敌,但花了两个月,终于有了破解之法。后面每次对战,孙儿也没有天天落败!”
杨坚和独孤伽罗,老夫妻二人坐在椅子上,见爱孙这模样,面面相囧。
只是偶尔胜上一场,又什么好骄傲的?
不过,在这个年纪,联系到爱孙那言语的称赞与崇敬,两人也有些理解。
“所以说,这对战突厥的办法,是阿孩你自己想出来的?”独孤伽罗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握着爱孙的手道。
杨昭大方承认道:“正是孙儿想的!皇祖父、皇祖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杨坚爽朗一笑,把爱孙拉到自己怀里坐下,用胡子蹭了蹭杨昭的脸,道:“没问题!你这小小年纪,就能想出破敌办法,我和你皇祖母,现在且是相信,等你长大了,必能踏破东西突厥,安我大隋边地,扬我大隋国威!
只不过,你这些对敌想法,可不能为外人说了去。若是被突厥人知道,寻着法子,拿来防备并对敌我大隋,那万千将士,可就危险了!”
等皇孙杨昭回往安仁殿,甘露殿内,迅速安静下来。
杨坚看了眼拿起书籍翻阅的妻子,沉声道:“伽罗,你说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咱家阿孩莫非是军事天才?竟将辅伯(贺若弼)他们商议的战略,猜出了大半?!”
独孤伽罗翻书的动作一滞,侧眸道:“也只有这种可能!兵部拟定的战法,昨日才呈送宫里,还全是绝密。阿孩怎么会知道?
不过,被猜到了也无妨,这次只是初步方案,等老四的人马,北上支援,处道(杨素)等人,从南方而上,到达预定之地,前线的战事,还要调整。
这一战,也要告诉雍虞闾,反叛大隋者,势必会受到惩罚。只要胜利,北面至少迎来十年的安定。”
独孤伽罗说的斩钉截铁,她随即又道:“反倒是李靖……那罗延,我看我们都小看这个青年了。能将阿孩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教授成这样,是个在军事上,有着真才实学的人。
殿内直长这个官职,显然束缚了他的作为,等过些月,将他掉到北归的处道军中磨砺吧!”
面对妻子的决策,杨坚点了点头,但在他刚刚翻阅到内侍送来的最上方奏书时,脸色一变,顺道将奏书放到独孤伽罗手里:“你看看何妥的弹劾奏书……”
朝中一道诡异的风雨,正在不断酝酿,但显然同杨昭关系不大。
数日后,张须陀等一行二十人,背着行囊,骑着马匹,拿有杨昭的书信,准备向北方的隋军大营行去,建功立业。
杨昭亲自出城,进行送别。
“一定要平安回来!你们在长安的家眷,不用担心,只要有寡人在,都会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末将谢过大王!”
挥手中,看到张须陀等人消失在道路尽头,他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迎着朝阳,远眺皇庄方向,他忽然想到二月以来,于二圣诏令下,各地儒生齐聚理工学院,已经开始对书籍进行断句排版一事,昨日宫外还有来报。
杨昭决定去学院看看,顺带关心下到来的儒生,若是能借机将这些人留下,那学院的师资规模,会越发扩大!
来到理工学院的时候,正逢师生们的中午饭。
杨昭肚子也有些饿,他随即问黄喜取了钱资,准备先行往厨舍垫垫肚子,再去见见小舅等人,另往学馆转转。
只是刚来到窗口,前方打饭的士人,因汤汁太烫,不小心洒在了后面排队的杨昭衣服上。
年轻人长相端正,见此有些紧张道:“兄台可有受伤?在下房乔,还请见谅!”
房乔房玄龄?
这么巧?
自去年的录取名单看过后,杨昭一直没有主动打搅房玄龄的学习生活,也没有见过房玄龄本人,未曾想到今日会有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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