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家的马车就是不一样,里面的装饰,陈设都格外豪华。
摆了文房四宝的书案,盛了各色鲜果点心的食盒,供客人午睡小憩的软塌,供异兽们玩耍娱乐的宠儿房一应俱全。
齐枣往软塌上一坐,神蝗太岁也赶紧凑了过来,将一旁桌案上的松石盆景挪开,放上鲜果食盒。
一旁伺候的侍女见他掀开食盒,赶紧净了手,取了干净的碗碟来,想要帮两人剥去果皮。
神蝗太岁摆了摆手,让她去一边给齐枣打扇。剥果皮这种事,还是让他亲自来做,才能彰显出他的一片深情。
齐枣瞳孔地震,连忙把他的手拦了下来。
“太岁,你歇上一歇,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么好的水果,若是被这狗男人碰了,他还怎么吃!
这厮可是连手都没洗!
“我是你相公,这些活计怎么能让你亲自做。若是伤了紫薇的纤纤玉指,那可如何是好!”
神蝗太岁深情款款地望着齐枣的双眸,一副绝世好男人的模样。
齐枣面上摆出一副同样深情的样子回望过去,在心里却啐了好几口,狗屎的相公。
“太岁你真好。”
“可我也不想让你劳累,太岁,你还是歇着吧。”
神蝗太岁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累不累,就算紫薇让我上九霄揽月,下五洋捉鳖,我都不会说一个累字,更何况只是为我心爱的夫人剥些果子吃。”
“太岁,我会心疼的。”齐枣眼波脉脉,看神蝗太岁贼心不死,连忙道“要不,太岁你为我打扇吧。”
“好!”神蝗太岁朗声应下。从侍女手中拽了扇子,大献殷勤。
“紫薇,怎么样?舒服不舒服?”
齐枣靠在软塌上假寐,时不时讲上两句甜话,给这神蝗牌人力风扇冲冲能“舒服,太岁真是人中龙凤,连打个扇子都打的这般好。”
神蝗太岁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打扇打地就越来越卖力。
凉风绕身,惬意万分。
齐枣被扇地昏昏欲睡,但心里一直有跟弦绷着,生怕这神蝗太岁趁他睡着了,行那不轨之事。所以他再困,也没敢睡过去。
就这么熬啊熬啊,好不容易熬到赶车的小厮高声喊着“到了到了”的时候,他才睁开双眼,学着李丹凝曾经教过的,那种又优雅又做作的礼仪,打了个哈欠。
“紫薇,你醒了?”神蝗太岁还杵在原来的位置给他打扇,连挪都没挪一下。“还困不困,若是还困,你就再睡会儿。”
这货居然没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做坏事,而是真的打了一路扇?
齐枣对神蝗太岁的好感提升了一丢丢,但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在心底疯狂唾弃自己,我为什么要和这种人渣败类共情!他表现的再好,也掩饰不了他是个烂人的事实!
齐枣稳住心神,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自己此行的目标。这才继续接着神蝗太岁的话茬演戏。
“太岁,你...你居然为我扇了一路?”齐枣摆出一副心情激荡的模样,“随便扇两下就够了,你怎么这么傻。”
“瞧你,都流了这么多汗,一定累坏了吧。”他拿起一旁的丝帕,仰着头为神蝗太岁擦汗。
神蝗太岁扇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个时刻。
他低下头,用自己最雄厚最有磁性最有魅力的嗓音,缓缓地说道“一点都不累。紫薇,你不知我有多爱你!”
检测到目标人物输出情话。
齐枣大脑中名为“羞涩回忆”的压缩包,被瞬间解压开来。
神蝗太岁话音刚落,就见身侧的美人,双颊瞬间泛红,芳颜欲醉。
美人莞尔一笑,国色容颜又添几分婉媚娇妍“太岁,你非我,怎知我不知你有多爱我?”
神蝗太岁被美色迷得心旌荡漾“紫薇!你非我,自然不会懂得我这一腔爱意多么深刻!”
和我比情话?齐枣在心里呵呵一笑,祭出了酝酿已久的超级武器!
他勾起唇角,带着满腹深情,一字一句地将那句在心里默念多次的诗句背了出来“太岁,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上邪一出,神蝗太岁傻了。
心口烫地仿佛裹了烧红的烙铁,擂鼓般的心跳声冲击着耳膜,神蝗太岁脑中一片空白。一副随时可能厥过去的样子。
这个世界和齐枣老家不一样,若是老家那边的人听到这样的告白词,一定会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一座万里长城。
但在这个古代世界里,上邪就是大杀器!
神蝗太岁从未听过这样炽热的情话,花了好长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
不学无术的他,第一次有种澎湃地创作欲望。想要吟些什么诗词来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
可惜这只绣花枕头,所有的文学素养都点在土味情话上了,梗在那儿半天也没吟出一句好词来。
神蝗太岁只好拿了笔墨纸砚,将这句情话记下来,准备回家就裱在墙上,日日观看。
齐枣看他那歪七扭八的毛笔字,无语地撇了撇嘴。
就是在笔杆上绑只鸡,在纸上再撒把米,让鸡来划拉几下,也肯定他的字好看。
就这,神蝗太岁挥毫书写完,还一脸得意地将自己的墨宝捧在手心,满眼期待地看着齐枣,希望他来夸上几句。
齐枣只能昧着良心赞道“太岁这字,龙飞凤舞,清雅高贵,堪称一绝。”把这货夸的心花怒放。
神蝗太岁抱着“我和紫薇真是天生一对!”的心情,乐呵呵地牵着齐枣下了车。
高矮胖瘦四个纨绔在外头,等了好一阵儿,花儿都快要谢了。
见两人终于下来,连忙围了过去。
高纨绔一看神蝗太岁满面春风的模样,就出言揶揄“太岁这一路上,有如此佳人相伴,软玉温香在怀,一定美地如登极乐。”
神蝗太岁一听着话,脸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正要大笑两声,和众友人炫耀炫耀自己的好紫薇。就见齐枣哼了一声,穿过人群,直接进了戏院大门。
神蝗太岁也不知道是哪里惹着美人,让她发了脾气,连忙追了上去,想要去挽她的手。“紫薇,你怎么了?”
齐枣转身,见四个纨绔离地有些远。这才微蹙秀眉,哀怨地道“没什么,只是...只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神蝗太岁如临大敌地仔细看了看齐枣的脸色“哪里不舒服?我带你看郎中。”
“不是,”齐枣摇了摇头,一副难以启齿地嗫嚅道“是太岁你的友人,那个高个子的,看我的眼神,很不舒服。”
齐枣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就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吃了你?神蝗太岁一怔,然后瞬间明白了这个吃的意思,顿时又惊又怒。
他回头一看,就见沈恩玉在纨绔群里笑的正开怀。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这人怎么看怎么猥琐。
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神蝗太岁将齐枣揽在怀里,温声安慰道“你可能看错了,恩玉他虽然喜爱女色,但绝不是那种孟浪之徒。”
其实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沈恩玉的为人秉性,他再清楚不过。这人,说不准还真的在打紫薇的主意。
居然敢肖想自己的女人,看来自己得好好敲打敲打这厮了。
齐枣点到即止,在神蝗太岁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四个纨绔摇着扇子跟了上来,神蝗太岁便拉着齐枣往戏台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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