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权妃》第九十一章 糟心

    王楠华在前几日举办的宴会后一直心神不宁。
    那日,她好意换上大表嫂林氏送来的那套藕荷色留仙裙,结果到了宴会,竟见到二表兄白子玮竟身着同样颜色的布袍,不觉面上僵硬。
    含笑见状的林氏连忙打趣道:“没想到二叔与表妹今日竟这般有缘,两人站那儿远远一瞧,好似一对佳人。”
    王楠华含蓄地低下头去不作声,心里把捣乱的林氏骂了个遍。
    一旁,素来与王楠华不和的白玲竟出言相助道:“大哥一回来,大嫂果然是欢喜糊涂了,乱了分寸。”
    这话说的诛心,林氏自觉不能忍,刚想回上几句,却见自己的婆母王氏以一种严厉的目光盯住自己,不由一阵胆怯,那些早早预备想到的话语,竟一句也没往外说出。
    王楠华很快借着更衣更换了那套裙子,谁料叫她糟心的事更在后头。
    她发现往日里泼辣的白珑竟摆出一副小儿女姿态,痴迷地在自家长兄王材面前作态。
    王楠华不由大怒。
    待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发现白氏双姝的另一个,也在暗地偷偷瞧向王材。
    王楠华顿时心生警惕,借着敬杯,不动声色地支了长兄去为自己寻一支秋海棠来,惹得大家纷纷起哄。
    宴会过后,叫王楠华更为不安的,是那两位向来不爱多与自己交往的白氏姐妹,竟然反常地向自己送来首饰、书册以及一些小玩意示好。
    这下,王楠华自然坐不住了。
    对于表嫂林氏的算计,她自觉有姑姑王氏坐镇,能压制林氏这个儿媳妇,然而,白氏姐妹对于兄长的算计,姑姑王氏未必就能制止住。
    王楠华想了一想,决定先紧盯住白玲白珑姐妹的动态,看她们接下来的动作,否则自己没有证据在手,平白无故地前去指责,未免太过草率。
    叫她烦心的是,林氏自打宴会后,就更加起了那份心思,热情邀请自己前往她的小院做客,意图充当说客,让人烦不胜烦,只能单方面冷处理,因为她的姑姑王氏,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连府中人早晚的问安都免了。
    白府后院,王氏头疼地轻声问小儿子白子玮道:“现在外头的流言还没止住吗?”
    白子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上有好学上进的兄长,又是家中嫡子,素来得宠,家人不大约束,所以流连于内宅之中。那日因父母争吵,他躲在屋里呆了两日,见没多少人关心自己,一时心灰意冷,便寻了几个狐朋狗友,学着年纪大的人,竟喝酒买醉。
    白子玮年纪刚满十二,论理还是个孩子,被几个人所谓“好友”一哄,贪喝了几口酒,胃里难受了半天,竟在那酒楼的客房里睡死过去了。
    他次日早晨醒来,晓得自己一夜未归,不由大唬,吓得连滚带爬起了床,然后一路小跑,从府中后门溜进了屋,加上身边小厮害怕担责,极力帮助隐瞒,那日叫他竟躲过去了。
    这样的宿醉没被发现后,白子玮似乎是发现了新世界,他许了看守后门的婆子不少好处,开始徘徊于市井之中。
    然后,他就在一个
    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喝茶,听得了一个关于他兄长白子瑞的大消息。
    在白子玮心目中,自己的兄长是祖母一手抚养大,最是沉稳守礼,年纪轻轻已有秀才功名,是自己远远也赶不上的。
    可是,就是这样叫他羡慕的兄长,原来竟也会做错事。
    白子玮本想将消息告诉父亲,但因父亲那日的骂言,叫他心中非常不忿,于是便转头告诉了母亲王氏。
    王氏一听长子在外闯下祸事,顿时面色发白。
    小儿子读书上不显,性子也不稳妥,她目前的重心便大部分放到了长子身上。
    好在长子白子瑞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可是如今贸贸然地传来消息,说她的长子已经在外闯了祸,王氏不由地心中焦灼。
    她一介后宅夫人,探得消息的本事不如丈夫白易,于是又急忙唤来人,去请丈夫过来议事。
    当白知府得到消息时,关于白府大公子傲慢,不懂敬老的传言已经在雍州城内小范围地传开了。
    人们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只关心对那位传言中的知府公子的为人评价。
    “砰!”白易气得砸了一个茶杯,连声唤大儿子过来问话。
    问讯而来的白子瑞,一进门,就得到了自己母亲王氏的一个不赞同眼神。
    “父亲,母亲,您二老唤儿子过来,可有何事?”白子瑞实在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他刚在和表弟王材下棋论书,然后被管事急急请来。
    “孽子,你看你做的好事!”白知府不比小儿子刚巧听得消息,他在听闻了传言后,火速派人外出查证,却不料,竟果真如小儿子所言一般。
    白知府素来以自己的长子为傲,谁料现实竟给他当头一棒。
    “瑞哥儿,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氏不忍儿子这样被责骂,急急把传言说出,希望儿子是被人诬陷的。
    “母亲,儿子一向不惹是非,从未作出那等不堪之事。”白子瑞听了传言,却是十分委屈,当看到自己的家人那样看着自己,他心中的委屈更甚。
    “糊涂!你不做了什么,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白知府怒喝道。
    这时,一个长随匆匆进门,在白知府耳边附和了几句。
    白知府一听,怒气越发强烈了:“你这蠢货,我送你去读书,不是教你平白与人吟诗斗气,惹得一身骚!”
    白子瑞被父亲骂的不情不愿,但一向的教养,叫他弯下身来恭听父亲训诫。
    一旁,白子玮见了,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一向骄傲的大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父亲的训斥,不晓得以后还能不能摆出那高高的姿态。
    他心中闪过一片自得,没觉得自己的小小举动竟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跟随白子瑞一道前来的王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看到姑姑王氏一副伤心的模样,他上前扶住王氏,温声说道:“姑姑,侄儿与表哥向来亲近,表哥为人行事光明磊落,定是那些宵小暗中作怪。”
    “材哥儿。”王氏噙着泪拍了拍亲侄儿的手,心中仍是不安。
    她望向倔强
    的大儿子,哀声问道:“瑞哥儿,你表弟说的对,你好好想想,可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母亲,儿子自打归来,只安心读书,未曾得罪过人。”白子瑞回道。
    “最近你可做了什么诗?”一旁阴沉着脸的白知府突然出声道。
    “父亲,您是说?”白子瑞十分诧异。
    “姑父,姑姑,表哥与侄儿最近不曾会友,唯一的一次吟诗,不过是路途中偶遇。”王材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前说道。
    见众人看向自己,王材便把那次偶遇细细说来。
    他们表兄弟自离了太平书院,便一路向雍州方向行去。
    白子瑞少年得了功名,想到书院中师长的看重,此趟归家,不觉意气奋发,便领着表弟王材,在邻近雍州地带,特意挑了一条风景极佳的小道行走。
    路上也因此多花费了一日时光。
    表兄弟两人看看美丽风光,再有说有笑畅谈着,倒也不觉疲惫。
    在雍州城郊,表兄弟二人便偶遇了几位老者。
    王材记起三舅舅李盖曾经与自己说过的境遇,又见日头炎热,便命下人们为那几位老者奉上清水。
    那几位老人倒也不拘泥,笑着收下了,喝了人家的水,老者们便笑着上前问话。
    白子瑞和王材连忙躬身行礼,介绍两人乃雍州人士,为表兄弟,刚从太平书院求学回来。
    老者之一的紫衣老者上前笑道:“老夫记得太平书院对外省人士招收十分苛刻。”
    两人忙谦虚了一番,说自己不过才得了一个秀才功名。
    紫衣老者听闻后笑容变淡。
    另一红衣老者却哈哈大笑,指着王材道:“你瞧着才多大,就有了秀才功名,这样一位小神童,可偏偏却未曾闻名于世,不如现场作诗,让老夫来赏识赏识。”
    王材见这些老者衣冠楚楚,猜想其人应是有身份的人,便请了几位到路边亭子一坐。
    亭子恰好也有学子在此聚友,一来二去,便成了一场小小的诗宴。
    王材向来谨慎,一心一意遵崇师长教导,在外作诗一向只言物不抒情,中规中矩地作了一首诗后,便不再多话,道是自己愚钝,只会把眼前所观论述。
    而白子瑞见在书院中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表弟在外露怯,又因诗的题目正和心意,于是一时忘形,抒发了自己年华尚好,正待得志的心态。
    诗作完,本以为会得到赏识的白子瑞却听得那位紫衣老者冷哼道:“不伦不类,沐猴而冠耳。”
    白子瑞的人生一向风顺,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性评价,于是红着脸要和老者争论。
    这时,那红衣老者又重新站起来打哈哈道:“你这老匹夫,饮了人家小哥的水,还评价这么苛刻,真是越老越讨人嫌。”
    说罢,他推着紫衣老者,拉着刚才的其他老者,一道离开了。
    白子瑞固然气愤,但正主已经离开了,他也只能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姑父,姑姑,都是小侄多事,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一次以诗会友了。”王材愧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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