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忆霜》第七章 追忆

    “是的，你娘”夜神枫抚摸着眼前的桃树，久久不语，眼中尽是温柔。过了半会，夜神月追忆的说道:“当时叛匪重重设卡，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我连续逃亡两天一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那。只记得自己逃进一片桃花林中，也就在那时碰见你娘，当时正值三月初，桃花开的正旺，可是我觉得满山的桃花都是为你娘绽放。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仿如昨天发生的一般。那时我已油尽灯枯的地步，看了你娘一眼就昏死过去，虽然只是一眼，但是我知道我已经爱上你娘了。”
    “你是说你对娘亲一见钟情。”柳月问道。
    夜神枫难得的害羞了下，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我醒来的时候以在你娘亲的家中。原来在我昏迷的时候是你娘救起了我，你娘亲生在医药世家，陪她的老父亲过着隐世的生活，也真如此，你娘才能把奄奄一息的我救活。在我疗伤的这段时间都是你娘亲照料我的饮食起居。那时我以对你娘情根深种，你娘也对我渐渐了有了好感，当我伤势初愈，我对你娘亲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意，你娘……..”
    “娘亲从小生活在山野之间，远离世俗，xìng情天真温顺，只怕你是用花言巧语哄骗娘亲跟你在一起的吧！”突然柳月冷冷的讥讽道。
    夜神枫一阵哑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月会如此说道，脸sè微怒可是转念神sè一黯，转首对柳月很认真的说道：“月儿我不容许你这么说，因为相识才会相恋，因为相恋才会相爱。我不否认你娘亲天xìng善良纯真，你娘亲跟我在一起也可能会有这方面原因，但是我对你娘亲的感情是真实的，你娘亲对我也是如此，你这么说不仅仅是我对你娘亲感情的否认，亦是在侮辱你娘亲那份真挚的爱恋。”
    看着柳月偏了偏头不再言语，夜神枫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我对你娘亲和岳父大人表明身份，求把眉儿许配给我，终得岳父大人首肯。我跟你娘办了一个简单的婚礼在岳父大人的见证下。我想你娘应该是那时候怀上你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措手不及。因为我养伤有一月有余，也不知军队如何，所以打算告别岳父大人和你娘亲，先回大营一趟。第二天你娘亲送我，那一天我总有一丝不安。果不其然我跟你娘到桃花林的时候听到大量的马蹄声，我想大事不好，敌人寻我未果，开始地毯式搜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没有想到你娘亲的村子也未能幸免。我和你娘赶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村子已被叛匪团团围住，他们打探到你娘亲一家最近收留了一个受伤的外来人，因此岳父大人被抓，逼问我的下落，你娘眼见父亲受辱，哪管那么多，就要去就救你姥爷。我当时伤势初愈，武功不及以前的两成，也是爱莫能助，我知道我跟你娘过去，叛匪也不会放过你姥爷和村民的，你娘当时已泪如雨下，怎么也不听我的劝阻，情急之下，我点了你娘的睡穴，强行带你娘十万火急的赶到军营。我本想叛匪找不到我，还不会加害于岳父大人，我在率领大军前往，还是有希望的，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你姥爷和全村村民都被杀害。后来叛匪全都被我所诛，替他们报了仇，但是你娘亲一直很自责，一直认为是自己间接杀了父亲和全村的人。从那以后你娘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也在没有笑过，我知道她不能原谅我，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带你娘回到京城，百般讨好，想进一切办法也无济于事，我本想时间会淡忘一切，可是我错了，你娘在生下你不久，趁我不在，带你离家出走，整整四年都了无音讯。”
    听完夜神枫的言语，柳月心中翻山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我原谅你吗？”柳月故作平静的问到。
    夜神枫略显疲倦的说道：“我对我所犯的过错，并不奢望别人的谅解。我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你娘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失去了才值得珍惜，不是过去了才值得回味。我只希望在我以后的rì子里好好照顾你。能对你死去娘亲的补偿，也是我对自己的赎罪吧！”
    柳月道：“是吗？”可更像是对自己自嘲般的问道。过了许久，柳月深吸一口气，更像是下定很大的勇气似的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跟村里的小伙伴玩耍，发生一点小争执，他们叫我野孩子，有娘养，没爹生，自己当时很伤心，回去告诉娘亲。娘亲一把抱住我，娘亲在哭，哭的比我还要伤心，并一个劲的对我说对不起月儿。所以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对娘亲提过关于父亲的话题。呵呵，当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时候，我心里很复杂，并不只有单单对你怨恨，还有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情感，似期待，又像一种思念。你说这么多，我并不是不能释然，只是不能接受罢了。”
    夜神枫笑了笑，柔声的说道：“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你知道吗？你娘很喜欢桃花，我跟你娘也是在桃花林中相遇，我觉得桃花……..”
    “你该不会说你命犯桃花吧！”柳月打趣的说道。
    言罢，夜神枫和柳月难得同时笑了笑。夜神枫知道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开始出现缓和。
    夜神枫看着眼前的桃花树柔情的说道：“我跟你娘亲经常在那片桃花林散步，有一次闲聊，你娘问我，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我会怎么办？我随口答道不知道。我本以为是开玩笑，没有想到你娘却很认真的在想，她想了许久才跟我说如果哪天自己死了，千万不要埋在地下，她不想身体变得臭气难闻，还要被虫子咬。叫我把她火化，找一块特别漂亮的地方，还说桃花林就不错，找最漂亮的一颗桃花树，把她的骨灰撒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自己都特别美丽特别的香，还问我是不是很浪漫。我还记得自己当时说，如果真有那天我也会陪在他身边，每天看着桃花也是很惬意的。你娘还笑骂我傻瓜，没有想到现在我跟你娘亲已经yīn阳两隔。”
    人已非昔，还寻旧梦，已是水里捞月。
    很多爱恋走了散了爱了好了，所有的一切，交给时间.曾经美过就以足够。
    “你是说娘亲就在这里。”柳月看着眼前的桃树，问到。
    夜神枫点了点头，神sè忧伤的说道：“我本想让你在见见娘亲的，可是你昏迷多rì，你娘的身体……..，我想让你娘走的时候也愿意漂漂亮亮的，所以不等你醒来，我就……”
    “娘亲。”柳月跪倒在眼前的桃花树下。一阵微风吹过，柳月似乎看到娘亲站在树边，脸上还是那一如既往温柔的笑容……..桃花飞舞，似诉说自己的眷恋与不舍。
    夜神枫看着悲伤的柳月，本有千言万语想去安慰他，可是却不知如何说起。
    “父亲，我要变强，我不想再失去，我不想在看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受到伤害时，自己的软弱无力。我知道我眼睛比较特殊，这个眼罩也是父亲给我的，父亲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我想要力量，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我不想被这个世界淘汰，我愿去淘汰这个世界。”
    夜神枫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柳月，眼神从未有的坚定与犀利真的属于只有四岁的小孩吗？
    眼因多流泪而愈益清明，心因饱经忧伤而愈益温厚。月儿，你又是怎样呢？
    夜神枫眼睛紧闭，似平定心中烦躁。许久说道：“你想清楚了吗，或许你得到会比你失去的更多。”
    “父亲，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定。”柳月淡然的说道。
    夜神枫似乎被那眼神打败，转过身略显倦意的说道：“好吧，晚上，我带你去祠堂，我会在哪里告诉你的，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眉儿，我这么做，不知是对还是错啊。虽然这是月儿想要选择的道路，可是却是步履维艰。我只想他能过得快乐一些，我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