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淡紫的雾气,微蒙的天光,让叶寒意识到天已经快亮。
根据这若有似无的尸气来判断,这地界大概在炎庙古城附近。他现在有些担心庆远郡的情况,昨晚坠入这幻境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那种被了如指掌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虽然对方并未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却清楚自己潜入无疆城另有所图。
叶寒现在笃定一切的谋划者就是昨晚那个引他前来的人,这个人是弄清邪主分身之事的关键人物,然而他现在居然对此无能为力,一时的轻敌,让唾手可得的真相与自己擦肩而过。
只是,他此刻很是好奇对方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或者将自己困死在这幻境里。
这个非日之光源无法解除的迷夜幻境,随着天光渐渐亮起,四周的紫雾也开始渐渐消散,只消半个时辰,他便可以用星元力轰开这境象。
这一刻,他终于也不再着急,紫雾漫散,四周也露出真面目。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尸气上,竟没闻出这丝丝缕缕的紫檀花香。
这种团团簇簇花形极小的十字花,有着极其精致惹人怜惜的花瓣。记忆中的那夜,小时绯清拉着他逃亡的路上,经过的也是这样一片紫檀花林。
火光窜起的那一刻,他几乎被那双闪亮的眼睛摄去魂魄,那种似乎被击中心脏的感觉让他呼吸一窒,像是渴望已久的东西忽然出现在眼前。
回到堕仙岛之后,那双眼睛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没日没夜的修炼,只为达到千的要求突破五境离岛。再次回到川泫之后,将千的任务抛出脑后,第一件事就是为了找他。
那日在中凌城街头,第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浑身闪烁光芒的少年。
有些妒忌对方身边另一个珠光玉华的少年,亲昵说笑与举止显示着两人不寻常的关系。
然而,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他身边那个少年时,一种可怕的扼喉感冲击他的识觉。这个少年竟然用他当炼炉,还是那种最可耻的“暗炼”!
那一刻,他真想杀了那个少年。但是,从米铺出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又让人措手不及。
被转地珠传送至百荒岭后,细细查看了他的魂体,已是命在须臾,无力回天。
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替他转魂。好在所有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与他魂魄结下生死羁绊之后,肉身一死,便成功通过转生阵将他魂魄引入北砾温浔体内。
这之后,他便只有一个念头,完成千的任务后,就带他离开川泫。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有真情与欺骗,也有伤害与后悔,发生了诸多事情,唯有这个信念一直没变。
二十三年堕仙岛枯燥的日子,因这个闪亮的少年出现,仿佛隔了云障,渐渐淡忘。
书中所言的大千世界,川泫不过其中一千,却因为那个少年,而让他万分留恋。
他相信,云雾一散,真相必将大白。
不过此刻,他忽然想到另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事——对方既不想杀自己,那便是要自己引开,这迷境到日头升起,便可破解,显然对方也是有意要放过自己,那么,这人的目的何在?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纵使这些日子川泫邪魅横行,仍有大批商客冒死穿行于各大城郡之间。
梓阳郡被邪族侵覆的事儿一传开,川泫各地的不少商客便往梓阳附近的郡镇村落贩运物资。
日头一出,山道上便出现了一队赶车行马的商客。昨夜他们宿在附近一个村子,天没亮就从那村子出来,这回已经翻过一个小山丘。
只要再翻过前面这片乱石岗,就可以到庆远郡。
不过很快,他们发现这条捷径无异于地狱之路。
尽管走南闯北,见过大风大浪,依然震惊于眼前所见。
这一片十来丈见大的乱石堆里,尽是破箱碎罐,冻露、珠宝以及水晶米更是撒得到处都是。刺人视觉的是那些马的断指残骸,看起来像是被人粗暴劈开,血迹已经干枯,而十数具皮皱干瘪的尸体横七竖八,恍若破不玩偶似的被乱丢在地上。
一干人惊惶错愕愣立了片刻,陡然发现从乱石间缓缓站立起一人。
那人满身煞气,一双噬血赤目仿佛随时将人撕成粉碎。
被这强大的气势震慑住,这些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类瑟瑟发抖中,却已经连迈开腿的力气都被剥蚀。
一干人中不知谁喊了声“救——”没等“命”字出口,已然被一道邪气扼住喉管。
因惊恐而暴突的眼珠,连同全身肌肤迅速萎缩,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众人眼见同伴被那邪祟吸成干尸,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低声啜泣。
只有一个稍大胆,此刻还保持沉心静气的老商客,眼尖的发现那邪祟脚跟下躺着一个锦衣少年,虽然衣发凌乱,尚可辨出其俊容天姿,却是未被那邪祟吸成干尸。
心念动间,忙安抚道:“别慌,冷静,这邪魅似乎还有些人性,大家等等。”
话音刚落,天中突现几道虹光,迅速朝这边飞掠过来,须臾便落在这石滩上。
众人看去,不是那传说中守护川泫斩邪除异的炼星士是谁!顿时转忧为喜,升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来者正是东秦二少离尘、林白容那五人。
几人一早起来,就发现时锦、温浔与叶寒三人失踪。
之后,离尘的应邪石感应到异状,几人便匆匆赶来此地。
眼前的景象无疑叫众人大吃一惊,更不可置信的是那个双目噬血浑身煞气的是北砾少主温浔公子。
“将他带走。”方才弑杀后的愉悦感还留在识觉中,时绯清勉力保持仅剩的一丝清醒,隐忍着血脉间暴动的弑杀因子,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众人自然发现他脚边昏睡过去的时锦少主,也明白正是对方口中所指的“他”。
林白容心情复杂,纵使妒忌叶寒万般照顾他,此刻也难免有些担忧,“温师弟,发生了何事?”
离尘却在这时亮出剑来,愤然道:“还有什么好问的,温浔练了邪道,放他归山,后患无穷,唯有趁此杀了他,才能以绝后患。”
“离公子!”瘦猴一把按住他握剑的手,“温师兄再怎么说也是同门,又是北砾温家唯一的血脉,事情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事实摆在眼前,他现在可不是什么北砾少主,是一只毫无人性,噬血弑杀的邪祟。”离尘冷笑道,眼底讥讽尽露无疑。
此刻日头已升得半高,只觉得日光一照,弑杀之念愈来愈强,血脉仿佛要爆裂似的痛苦,瘦猴按向离尘的手时,那剑光倏地反照至他眼中,最后一根弦被崩断。
伴随一声怒吼,一道黑色的煞气猝不及防地击出,呈弧形横扫向众人。
幸而一干人早有防备,险险跳开躲过。
离尘更是怒意高涨,“这下你们看到了,被邪祟附身的炼星士,跟邪祟根本没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好说!”
瘦猴一噎,“但是温师弟方才叫我们带走时少主,你也听到的。”
林白容喝了声:“都别吵了!他过来了。以山,言川,你们二人去护送那些商客离开。”
自小一起长大的梁以山自然相信林白容的判断与智谋,当下朝他一点头,同邵言川两人飞掠至那些商客堆里,带着那些已然吓得六神无主的商客返道而去。
林白容目光紧锁住一步步朝他们走来的时绯清,微微冷笑,“离二少主,你能行吧?”
离尘冷哼了声,勾唇道,“怎么说,本少主也是世家血脉。邪祟附体之初,邪力最弱,本少主就先上了!”
紫影伴着蓝光向那邪祟飞击而去,这已是炼星期一境的速度,林白容稍一变色,却听一声惨烈叫声在半空迅速划出一道弧线,最后砰地一声巨响落在十丈外。
根本没看清时绯清是如何出手,离尘又是如何被一瞬间反制。
瘦猴就在林白容身侧,见此状早已大惊失色,“林、林师兄,这……”
林白容亦是大感意外,头脑却异常冷静,暗暗化出相当于炼星三境的攻击法宝,“看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邪祟,实力超出你我大截。”
见已然邪化,双目赤红的时绯清一步步逼近,瘦猴急得眼眶发红,“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尽量拖延,你过去看看离少主的伤势,想办法带他离开。”
“那你呢?”
“我来引开他注意。”
瘦猴感激地看了林白容一眼,先前一直觉得林白容修为虽比自己高,长得一副男女莫辨的白脸,暗中也难免不屑,没承想临到关键时刻,却独挑大梁,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偏见要不得!
“温浔!你是想救时锦少主的吧!”林白容紧张地捏着手中的法宝,余光扫见瘦猴已背起离尘,朝他点头示意后踏剑而起。
其实他哪有胆与这只邪祟对抗,他只不过在赌,赌温浔理智尚存,毕竟从邪祟手中救下时锦少主这一飞黄腾达的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
见邪化的时绯清果然顿住脚步,甚至缓缓转过身,去看躺在地上的时锦。
就是现在!
林白容大喝一声,凌跃而起,同时手中法宝化出一道赤红刀光,劈向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绯清。
“铿!”
那险险要兜头劈下的一刀被另一道横飞掠来的星力击碎。
同时一道强大的星元力在空间炙动。
受到强力反噬,半空中的林白容像突然中箭的飞禽,猛跌而下,又被一道柔力接住。
这一惊吓,让林白容脸色煞白,手脚发颤,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睁眼却见自己非但完好无损,在那道柔力的作用下也已平稳落地,这才看清左侧已有三人到来。
这三人中,有他认识的东苑苑主时峰。另一个飞眉倒竖,面色沉凝,一身镶金嵌银的玄青苍袍,颇有威仪的却不知何人,但见那人目光如电,又隐隐透出几分愤怒,盯着场地中央。
林白容顺着视线看去,发现那邪祟已被一道金丝绞索缠住,又被一道金钟罩似的结界罩住,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时峰凌厉地眸子越过时绯清,落在时锦身上,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温浔少主为何会邪化?”
这话显然是在问林白容。
林白容见邪祟似被制住,心下一喜,便急着邀功,“具体情况,白容也不清楚。一早起来,发现时少主和温少主失踪,后来发现这边有邪气波动,就赶来,以山和言川他们已护送商客离开,还有离尘少主……”说道这里,林白容忽然一顿,因为他明显感到一道凌冽的目光刺来。
三人中还有一位眉端鼻正,翩然若风的少年,微蹙着眉,锋芒毕露的视线此刻正落在他身上。林白容很快从少年紫衣白裳,白鹤雕玉冠的打扮,断定他是离尘的同胞兄长。传闻中长相不一,却一母同胎的东秦大少主离鸢。
果然那少年,急着追问,“离尘他怎么了?”
林白容咽了咽口水,“离少主他被邪祟打伤,瘦猴已经带他回庆远郡守府了。”
少年眸中闪过一丝焦虑,转身朝边上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父亲,孩儿先去看看阿尘。”
林白容这才知道那玄青衣袍的男人是东秦城主,炼星五境修为,难怪能制住这邪祟。
得到应允后的少年踏剑而起,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时苑主,你看这邪祟该如何处置?”离绯清道。
“时某以为,这邪祟知晓挟持时少主,想必已通人识,或许还与司星盘、浮沉珠遗失有关。不过,这邪祟寄于北砾少主之身,却是比较难办,这温浔是温家唯一血脉,若是他一死,星道制衡便会破坏,到时川泫发生不可挽回的事,都是离城主与时某无法承担的。”
离绯清似笑非笑,“那不如将他交由东秦,本主一定不会让他死于非命。”
“离城主此言差矣,这温浔已入我时家门下,自然应该交由我中凌城处理。”
离绯清勃然一怒,“时峰,本座已经听从你的意见将尘儿送到时家,你还想怎样?”
时峰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还想趁时局混乱,利用他顽固不化的直梗偏激木鱼脑,激化东秦与时扬的矛盾,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清楚离绯清不怎么重视他二子,不过以他的性格,离尘死在中凌,定会借此生事,若不这么做,反是不合情理,被天下人指摘,离绯清极要面子,浮沉珠被盗已经叫他无地自容,这回就算以卵击石,他也不会再授人话柄。
所以离尘来无疆城这些日子,受了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只要触了邪气,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的命了。
“离城主现在不是争论之时。”锐利的目光扫过林白容。
原本惊诧于双方的争论,等那时峰充满杀意的目光扫向自己时,林白容才猛然惊觉命不久矣,未等时峰出手,运动星元,爆耳,断舌,剜目,几乎在一瞬间完成,惨叫着倒在地上。
这一变故让离绯清惊了惊。
时峰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满脸鲜血的林白容,“心机深沉,又懂临危应变,为保命对自己也够残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废了。本座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适才无法控制的一击,让神识回清了一瞬,似乎又有一个人死在自己手中。眼前似蒙着一片血雾,看不真切,内海已是一团漆黑,弑杀因子飞窜在血脉间,仅剩的一点意志,控制着将眼前乱晃的生物撕成碎片的欲望。
对面的人似乎提到了时锦,下意识地转身去看身后躺在地上的人,却不防一道强力骤然袭来,来不及反抗,就将困制,似带刺的荆棘死死缠绞陷入每一寸肌肤,未等凌迟般的痛楚蔓延全身,黑暗一下子袭来。
狭**仄的黑暗空间让他窒息、恐惧。仅存的神识被深深的无助袭裹。
内海处翻涌的邪力似乎又暴涨了几分,肆意流窜,企图冲开他的掌控。
“救我!救我!……”意识开始蒙混……
“你们看,这就是时家不要脸的废物,炼星废体,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只会在城主和时少主那里摇尾乞怜的狗东西。”
“瞪什么瞪!去死吧!你个废物!大家一起来,打死这个废物,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不用怕他,炼星废体,哪是我们的对手,就一张不知死活的嘴炮而已。”
……
“父亲……寒儿冷,寒儿好冷,好怕……”
“阿寒,你做噩梦了?”
“父亲,寒儿怕,寒儿梦见自己在杀了好多人,到处是血,后人寒儿被人关在笼子里,那笼子好黑,好冷,还有好多蛇……”
“乖,孩子,那只是个梦……”
“父……父亲,你身上流血了。”
“嗯,父亲要走了,阿寒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不要走,不要离开寒儿!”
“孩子,这世上总有一些路需要一个人走,那条路或许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不论这条路带你去哪,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为父会守护你,去吧!”
“不不……父亲!”
……
“痛苦吗?恨吗?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替你复仇,要那些伤害你的人,统统死在你的剑下。”
“你……你是谁?”
“我?呵呵……是你啊!那个一直住在你灵识里的小人啊,也就是另一个你啊!”
“你怎么长大了?你的眼睛……”
“呵呵……你把潋星剑寄在灵识之后,我就开始长大了。我的眼睛?不跟你现在的一样么?我啊……可期待外面的世界了。你就安心去吧!”
“不!你这邪魔!滚!去死吧!啊——”
灵台摧毁的一瞬,内海的邪力瞬间爆突控制了时绯清的神识。
“离城主,怎……怎么回事?这邪祟竟然挣开了控魂锁?”将时锦用传送阵送回无疆城后,转身看到的变故让时峰又惊又疑,那周身邪气缭绕,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温浔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离绯清目光复杂,“这只邪祟恐怕不是邪主分身,而是邪主本尊……”
“啊?”心底已开始发毛,要不是身边还有个炼星五境的,怕是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邪主本尊的初体状态。”
“此言何意?”
“邪主已经完全通人识,而他尚未通识,不过这只是时间问题,很快,他也会通人识,以他现在的修为来看,很可能成为第二个邪主。”
“你……你先别说了,他他过来,现在怎么办?”
“炼星五境初期,合你我两人之力,拿下他,不是难事。”离绯清鹰隼似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猎物。
“离城主,我就信你一回。”
“本座有预感,司星盘与浮沉珠的失窃,以及眼前这只邪祟,一定是什么人的阴谋。”
那眼神叫时峰非常不愉快,冷道:“离城主意有所指地胡说些什么!”
“本座可没说是你,你生气个什么劲!来了,上!”
话音刚落,一连串的星元力爆破自地表直蹿那只邪祟,一时,乱石飞溅,泥沙漫扬。
被这五境星元的强力一击的波及,时峰勉强撑住,化出吞云剑,一跃而起,企图在那邪祟抵抗这一击的瞬间,来个猝不及防的偷袭。不过很快,他发现这一招严重失策。
按理说,炼星四境在整个川泫也算是强者,可当那邪祟反手轻轻一拨便将他打落在地的瞬间,他不得不承认星力压制那套颠扑不破的定论。他惊骇地意识到这邪祟比想象中的可怕。他甚至觉得离绯清的判断有误,为了保命,他明智地选择了在外圈装腔作势。
离绯清那一根筋可没他会投机取巧,连翻的星元力炮轰之下,那邪祟却分毫未伤。
作为一城之主,五境中期修为的他,面子工程也是十分重注的,尽管意识到这邪祟的实力强大,却还是硬着头皮与其对战。
随着两方的激战,战圈在不断扩大,十丈大的乱石岗早已容不下两人星元暴动。幸好四周是一大片荒芜树林,不然准会殃及无辜。
此刻,已经被邪祟控制的时绯清,完全顺从于内心的弑杀欲念,张手即来的庞大星元力犹如电光闪烁,噬血的双眼看任何都是令内心愉悦的血腥色彩。
“砰!”
手中的星元爆劈向尘灰迷障中乱窜的人影,霎时,一连串凄惨的叫声冲入他的耳膜,心脏处猛地一搐,神识清醒的一瞬,钻心的痛苦压过弑杀的愉悦。
“……孩子,不论这条路带你去哪,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啊!”
似乎有人在叫他,费力睁开眸,视线扫向声源处。
一袭白衣,白绸随风飞舞……
“叶师兄……”颤了颤唇,早已无知无觉的脸颊似有温凉的东西划过……
浑身脱虚似的跌落下去,在自爆内海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梦境……
小说推荐
- 灰烬王妃灰烬王妃(剧情肉,nph,追妻火葬场)
- 微博是一江淮远,有一些事的话啥的会在那边说。女巫薇拉帮助她的爱人脚踩渣爹,怒打敌人,干翻竞争者后,她以为的剧本是从此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却万万没有料到,这正是她悲剧的开端。薇拉做了一场预言梦,看到两百年 后,她曾经的丈夫被誉为曙光,征服王,一统大陆的战神?而她的名号一样多,却没有那么响亮了?三日
- 江淮远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 “呸!渣男。”
- 朝朝有个暮暮
- 冒着气泡的可乐,少年的单车,混合着植物清香的风扬起衣角,刚下过雨的地面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小水潭,将阳光切割折射成一块一块兵荒马乱的青春里,是堆满桌面的试卷,黑板上被风鼓动哗哗作响的成绩表,老师扶着眼镜喋喋不休地讲课,还有,闪闪发光的TA叶苒朝坚定地相信自己和尹暮是要天生在一起的人,因为他们的名字,都
- 姜小火火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未来的男朋友
- 许你朝朝与暮暮
- 有个万人迷的明星哥哥是什么体验在谢暮七岁的时候,爸爸妈妈捡了个流浪孩回来这个人便是从小各方面都很天赋异禀的谢朝从小就长得人神共愤的长大更是成了上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惜谢朝总是一张冷峻的面孔,寡言少语,对人爱答不理但独独在谢暮身上,很不一样谢暮认为,那是来自兄长的关爱直到,谢朝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对她说会
- 归辞辞辞连载
- 最新章:第一章
- Dispersion异域IV第四部 ─ 薄暮之夜
- 英俄特务及JK杀手首次联手出击接获情资从伊斯坦堡转至印度进入巴基斯坦边界,终於补获目标高层,由美军接应,却在撤离时遭遇狙击,蓝道尔为救妥耶夫斯基而负伤,昏迷多日後总算清醒,所幸无大碍。英俄特务却又再度接获任务赶至巴基斯坦最大城市喀拉蚩到达喀拉蚩前一晚,他们半夜在旅馆遇到奇怪身着白色风衣的亚洲少女从J
- Dispersion异域IV第四部 ─ 薄暮之夜连载
- 最新章:芬布尔之冬Fimbulwinter vol.7-1风冬(巴基斯坦任务 ! )
- 陈莐 暮光微媚
- “碍…不要”撕裂般的刺痛从下身传来,她终於疼得闷哼出声“张开腿,放松,别像个死木头夹着我”其实他是想告诉她,放松些,就不会那麽痛。但是她一动不动,偏着头紧闭双眼。她无声的抗拒,更高涨他想征服她的欲望。短暂的不忍,瞬间被强暴施虐的快感淹没。他将她双腿打开,没有丝毫怜惜,狠狠的冲刺,一次又一次 极致的发
- 暮光微媚连载
- 最新章:引子|第1-2部分
- 虞晚夕林暮沉
- 虞晚夕是HR总裁林暮沉的隐婚娇妻。人人都觉得她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一心算计,给姐夫下药,逼迫姐姐离开。就连林暮沉也讥讽“虞晚夕,你偷来了三年婚姻。现在朝夕回来了,你该滚了”但她却说“林暮沉,我和你睡的每一晚都觉得恶心,我根本就不爱你”然后,曾经的虞晚夕消失得彻底。再见面时,她周游在男人间,游刃有余
- 暮色沉沉夕向晚连载
- 最新章:第1章 无爱纠缠
- 朝朝暮暮
- 嬉游南疆30天旅行随笔+3万字全新中篇+10个经典短篇故事 七微六年写作六年青春,那些爱与梦迷茫与坚持,得到与失去情怀与诗意 一朝集结与你私享本书为青春文学畅销作家七微最新中短篇作品的结集,是作者对近几年来创作的一个总结,集结了作者写作六年来关于青春、成长、爱情、友情、亲情的感悟,带给青春成长期的青
- 七微全本
- 最新章:章节1
- 岁岁暮暮朝朝
- 她是大夏的三公主,是皇后的孩子。皇后死后她就搬出宫居住,长期的孤独使她变得冷漠、胆小。即将十六岁的她,被皇帝安排参加文考入朝当官。奉常,这是她第一个官位。她写诗是一把好手,但是却不善与人交集。奉常是一个极其八卦的圈子,尤其是当中刚刚和她一样收上来的女性。在她们的口中,她听到了不少事.大到官员、皇亲国
- 白啊南
- 最新章:第三章发烧了
- 县令之女
- 二十五岁的女律师和父母哥哥一同穿越到古代,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女律师表示很难,很难…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女律师对待生活非常消极
- 暮色烟雨暮色稠
- 最新章:第一卷 将顷 第十一章 功名利禄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