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雷满脸担忧:”可主人方才旧疾复发,就这么连夜赶回去,乌雷怕您的身子会吃不消。”
萧统佑手微微一顿,长眉微蹙了起来,略略一沉吟:”……我那叔父疑心大,又喜怒不定,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遭他猜忌,——放心,方才……我只是没控制住,眼下已无大碍了。”
乌雷叹了一口气,然后扭头看向水牛,无奈道:”那这头牛怎么办?”
萧统佑愉悦地说:”自然是带回去,好生养着。”
秦无双甫一纵马,就已察觉出坐下这匹白马乃是一匹难得的千里良驹。
蕊朱的那匹黑马虽不如这匹白马,却也能跟上她的速度。
有了这两匹马,不到申时她们就已经赶回到了城里。
在玉枕关时,秦无双就产生了一个突发奇想,一路回来,她不停地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创业念头。——那就是,开一家牡丹花圃。
祁宋人,好游,好玩,好茶,好花,好美景。尤其是对鲜花的钟爱,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士庶商民,家家户户,必会养伤几株鲜花,更别说那些簪花,插花之风了。
而在在这些花中,祁宋人犹爱牡丹。
都说牡丹真国色,除了美,牡丹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那些个达官贵人,风流雅士们更是以懂牡丹之美来标榜自己别具一格的情操。
因牡丹分品阶,品阶越高,越受贵族追捧,只是品阶越高的牡丹极难种植,物以稀为贵,品阶越高的牡丹自然成了有市无价的稀缺品。
如今市面上,要么全是下品阶的牡丹花铺,要么只有少数上品阶牡丹花铺,但也已全被富贵人家包定了,平常人根本难得一见。
她曾在《洛阳杂记》里面看见过一则故事,故事里的女主人方氏是一位专门种植牡丹的花农,有一日方氏的的牡丹园子里突然长出一株非常罕见的花:‘色如鹅雏而淡,其面一尺三四村,高尺许,花瓣重叠,层层复层层,大如美人脸盘似的。’后来经人鉴定,原是一株奇品野生牡丹姚黄也,在其花英之端,有金粉一晕缕之,其心紫蕊,亦金粉缕之。那方氏颇具经济头脑,便以竹篱将其方圆三丈全围住,作棚屋帷帐。又找人广而告之,不久以后,爱花之人慕名而来,以求观赏。方氏便在棚屋外设下拦具,给以千钱,才能入内一观,十日间,竟得银钱千百两。
所以,秦无双从中受了启发,便想开一家牡丹花圃,一家品种齐全别具一格的牡丹花圃,有价观花。
这个想法顿时让她热血沸腾,浑身一下子充满了干劲。
于是,进了城之后,她并不打算立即回府,而是去了马行街秦家脚店,打算再脚店里歇一夜。待次日一早,直奔马行街上的花行里察看一下牡丹花的市场行情与动向,顺道打听一下牡丹花的养殖与上家。
牧斐自从把秦无双主仆扔在玉枕关后,就带着安平立即返回城内,遣人去了忠勤伯府和安西郡王府邸,叫了段逸轩与谢茂倾在白矾楼一聚。
三人久未见面,一见面差点泪流满面,立即点了一桌好酒好菜,又点了些优伶与姿色绝佳的官妓过来陪酒。
酒过数巡后,顿时忘乎所以,哪里还记得玉枕关上的秦无双。
是夜,牧斐醉醺醺地回到紫竹院,芍药等一众丫头手忙脚乱地替他脱衣脱鞋,牧斐倒床上就睡,都来不及伺候他洗漱。
过了一会儿,安平突然紧张兮兮地闯了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的牧斐,向芍药问道:”小官人怎样了?”
芍药一脸无奈道:”醉糊涂了,脸都没洗呢。”
安平焦急地直跺脚道:”糟了,老太君那边打发人来问,为何只见小官人回来,未见秦小娘子回来?”
芍药也问:”也是,为何只有你们回来,秦小娘子她们呢?”
安平不安道:”嗐,都是小官人闹的……,这么晚了,小娘子和蕊朱还没回来,眼下可如何是好?”
芍药听得云里雾里,正要继续问下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牧斐,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们在谈论秦小娘子时,猛地坐了起来,似醒未醒地睁开眼睛,问:”秦无双怎么了?”
芍药见牧斐醒了几分,忙在一旁说:”东屋里头的秦小娘子与蕊朱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牧斐一听,抖了激灵,这回算是彻底惊醒了,忙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芍药答:”现在亥时初了。”
牧斐皱眉喃喃道:”不应该啊,以她的身手,就算徒步走回城,也该在日落前到了啊……”他可是算好了脚程,按理应该是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的,转念又一想,”莫不是回来晚了,被关在城门外了?”
他忙冲安平吩咐道:”你去通知二叔,让他去北城门那里问问,看看秦无双她们是不是被关在城门外了,若是,就让他使些银子,找城门吏开门,然后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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