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平一溜烟去了。
牧斐酒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下了床,重新穿了衣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一炷香后,安平急匆匆地回来了。
牧斐抓住他就问:”怎么样了?”
安平答:”二官家去问了,北城门外不见一人。”
牧斐一听,登时慌了神。
安平在一旁不安地猜测道:”小官人,莫不是秦小娘子她们……,在路上出了意外?”
牧斐啐道:”别他娘的胡说!她,她那么厉害,谁敢欺负她。”
心下正是七上八下时,忽听外面传来急促地脚步声,牧斐忙从屋里钻出去一看,见是一众人簇拥着祖母火急火燎地进来了。
”祖母,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牧老太君沉脸道:”我问你,无双呢?”
牧斐心虚地答:”我,我也不知她在哪里。”
牧老太君指着牧斐的脸质问:”明明你们一道儿出去的,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下落?是不是你又使了什么坏?”
牧斐只好坦白了一部分道:”我与她出城之后,便各玩各的了……”
牧老太君急道:”你呀!若是无双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跟秦家交代!”说完,忙冲门外喊了一声,”怀江。”
牧怀江从门外走进来恭顺地问:”母亲有何吩咐?”
”快点些人手出来,你亲自带着出城去找。”
牧怀江犹豫了一下,道:”母亲,如此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
牧怀江解释道:”一来,牧家兴师动众地出城寻人,恐怕用不了多久满城人都知道秦家小娘子丢了,到时候人云亦云,恐传坏了秦小娘子的名声,且城门吏未必会放人出去;二来,天色已晚,出城寻人犹如大海捞针,只怕没用;再者,以秦小娘子的稳重妥当,定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不如,待天亮瞧瞧,若是还没回来,再派人去寻也不迟。”
牧老太君长叹一声道:”哎,也只能这样了……”又再三嘱咐他,”待天一亮,倘或人还没回来,务必尽快寻人。”
牧怀江应了声”是。”
临走前,老太君狠狠点了点牧斐的额头:”无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仔细你的皮。”
老太君他们前脚才走,后脚牧斐冲回房里扯了一件大毛衣披上就外走。
安平追在后面直喊:”小官人,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亲自去北城门等她。”说着,直奔马厩里,牵了他的坐骑,翻身上马,奔入了夜色之中。
安平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解了一匹马也追了上去。
北城门内的城墙脚下,两匹马一前一后静立着。
安平缩在马背上,冷的直打哆嗦,一面搓着手,一面向牧斐说道:”小官人,这倒春寒怪冷的,不如,您先回去,小的在这里等着。”
牧斐痴痴地看着城门道:”是我把人弄丢的,该我等的。”
安平想了下,又道:”那小的现在回去给您叫一辆马车来,您在马车上等着罢。”
牧斐抬眼看了一眼天,摇头道:”不必了,天快亮了,你先回去告诉二叔,说我在这里等,让他们别担心。万一没等到秦无双,我就先出城去找,到时候让他带人与我在城外汇合。”
安平还是担心怕冻着牧斐,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想着回去还是得弄辆马车来,就算找见了秦小娘子她们,有马车坐也是好的,便先调转马头回去了。
此时此刻的牧斐高踞在马背上,看着沉沉夜色里正在打瞌睡的城门吏们,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他原只是想戏弄一下秦无双,以报素日里被她压制之仇,没想到把人竟然搞丢了,心里只祈祷着秦无双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好容易等到天亮,城门吏终于打开了城门。
牧斐候在城门内,看着清晨络绎不绝入城的百姓,等了一会儿,并无秦无双的影子。
他越发不安起来,再也等不下去了,便拨转马头,一夹马肚冲出城外了。
甫一出城门,就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油然而生。
他愣了愣,不明所以。
突然间,他耳边响起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茵茵,别怕,我这就带你走。”猛地一听,竟像是自己的声音。
牧斐心口遽然一跳,——茵茵,是秦无双的乳名。
他急忙提缰勒马,四下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人,——那又是谁在他耳边用他的声音喊着秦无双的乳名?
这一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翻来转去,呼之欲出,只涨得他晕头转向,可他就是看不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只听见有人一直在耳边交替着,重叠着,颠来倒去地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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