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暮都监狱,安以乔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盯着他哥哥。
齐叔他能认得出,自报是苏峰的人他也能认得出,可是那个戴黑色面罩的人他却一时猜不到是谁。更猜不透他为何要把哥哥从警察局救出去,啊,或许用“救”字形容还太早,他没准是想利用哥哥,根本不怀好意。
安以乔倒想看看这一波波的人到底都是什么目的,所以几次忍住想出手的冲动,一直留在了最后。
因此才有了关键时刻,他把这戴黑色面罩的人从齐叔眼皮子底下带走。
安以乔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是谁,所以落定后,他即刻伸手想去摘下那人的面罩。
而那人在被安以乔抓住身子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机敏,很快出手阻止,与安以乔稍稍过了两招,当看清把他带出来的人是安以乔时,突然停顿了下来。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也就四五步的样子对望着。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安以乔一边说着“你是谁?”,一边朝那人靠近。
那人没说话,也没动,因为戴着黑色面罩,让人猜不透他那一刻的情绪。
还差一步,两人就会脚尖碰脚尖的时候,安以乔不急于揭开他的面纱又说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从警察局里救出来?有什么目的?”
对方依旧没说话,但他虽然戴着面罩,安以乔还是能从他只露出的那一双眼睛里感觉到他情绪深重。
“现在我清醒过来了,不准备下达命令吗?”
安以乔最终还是迈出了最后一步,与那人几乎胸肌撞着胸肌。
而那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安以乔紧逼跟进:“怎么了?你躲什么,我看你对别人不都气势磅礴的吗,难不成你对我做过什么亏心事?”
那人还是没说话,当安以乔再一次伸手要拿下他的面罩时,他却及时地背过了身子。
先前那人看似没反应,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但实际上已让安以乔越来越怀疑他就是他心里想到的那个人。
“难道你真的是……”
想法落定,安以乔一个瞬移到了那人面前,丝毫不再给彼此考量的机会,又一次伸出了手。
而这次,那人终于不再无动于衷,又与安以乔交上了手。
一边交手安以乔还一边不死心的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结果那人就跟打定了主意般,始终不肯言语半声。
打斗了一会儿,安以乔感觉到自己的疯劲儿又要上来,实在不想再与那人兜转,便发了狠地扑向了那人。
依他的观察,刚刚交手的那几下,此人并没有伤害他的欲望,所以他猛地扑到那人身上时,那人很是措手不及,安以乔趁机去摘那人的面罩,结果那人却出乎意料地突然凶猛了起来,一个狠劲儿就把他扔到了地上,然后不等他起身便消失了。
这么平白无故的把哥哥从警察局里救出来却别无所求的人,安以乔实在不信他们会非亲非故。
然而会真的是他想到的那个人吗?可若是那个人,那个人早该把他抓起来了吧,又怎会不敢见他,还放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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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岚她们还在为各种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江老给她来个了电话,说是刚从手下那儿得到的消息,秦牧海现在在白水沽的许宅,他已经派人过去去接秦牧海了。
只是那个掌管许宅的许老大,江老与他没有半点交情,不知道能不能把秦牧海要出来。
而且从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那个许老大年纪才二十八,刚刚接手他父亲的事业不久,但是口碑非常硬朗,手下的人都很怕他。
秦牧海与他并无交集,而是秦牧海曾向许老大的父亲借过二百万,至今未还。
许老大自上任后就一直在追欠款,而且运气持久不衰一直特别好,不然他也不会口碑那么高。
从别人找了好久的秦牧海都没找到,偏偏就让他碰到了也能看出来,他这个很不一般。
但江老也安慰水岚她们,许老大不好对付是一方面,从另一方面看,许老大绝不会轻易的放秦牧海走,所以也算变相的给她们争取了时间。
白水沽的许宅,在水岚听到江老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就朝丁宇重复了一遍,所以她挂了江老的电话后,丁宇已经查出了许宅的具体位置。
还好是水岚今天回来的时候先跟印子去麦岭把飞机开了回来,不然还要耽误很多时间。
不过如今木里好了,戴上帽子就能直接过去。可是她要走时却被丁宇拽住了胳膊。
木里若是原来盛气凌人的她,没人会为她担心,可是现在她的腿伤得那么严重,尽管找秦牧海再重要,丁宇也不愿让她一个人先去冒险。
“那如果有个万一呢,万一我们都坐飞机过去,等到了那儿,秦牧海已经被那许老大放走了呢?”
木里反驳的不是没有道理,可丁宇就是不撒手。最近每次出去她都受伤回来,要他怎么放心。
木里使出杀手锏:“有这帽子了你还担心什么,若真有危机时刻我戴上这帽子不就跑了,谁也伤不了我。”
可你却伤了我啊,丁宇的心一阵抽痛。他看着她那让她双眼放光的帽子,真想给她藏起来,可是她现在的腿伤又确实需要一顶那样的帽子。
于是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水岚出马:“那你去了小心的勘探勘探情况就行,别动手啊,一定要等我们。”
木里使劲点头让她们放心。
最终丁宇还是妥协了。
白水沽并不是繁华之地,大多的灰墙灰瓦,暗沉暗沉的。尤其是到了晚上显得异常慎人。
哪怕是占地有600平米的许宅,从外望去,若不是能看到里面的灯光和听见里面的叫嚷声,木里真觉得这像一座鬼宅。
她小心进去,在无人看守的位置找着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况,只是许宅的房屋构造很是独特,窗户虽大,但也开的很高,木里要稍稍跳跃一下才能看得见里面,而她现在这腿啊,真是不争气,最近总在给她掉链子,别说跳了,她能站稳已经不错了。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就直接戴上帽子进去,万一那些人发现不了她呢,就算发现了她也能逃走。而那时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需不需要我抱你?”
木里顿时僵在原地,心里哭喊不会这么背吧,刚进来就被发现了,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当她头也没回想要戴上帽子逃跑时,那个男人居然箭步过来拽住了她的帽子。
一时间木里不得不回头与那人拉扯了两下,可她如今已比不了从前,没被那人拉进怀里就不错了,若能把帽子夺回来那肯定是对方放了水。
“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在看到木里的脸时,手劲儿小了很多。
木里也没想到身后的人不是想象里那种高大的黝黑壮汉,而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小伙子。
而且小伙子对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似也不想被里面的人听见。
木里莫名地对他没有反感,也不觉得他是什么卑鄙无耻之人。
“你又是什么人?”
但好感归好感,木里也不能掉以轻心。
“或许我们一样,是来偷东西的?”
小伙子的回答让木里十分意外,她盯了他足足有五秒钟才点了点头。
可是那小伙子又说:“家里很急用钱吗,腿都伤成这样了也敢来。”
木里小声“哦”了一声,能不多说一个字就不多说。
而那小伙子突然往前靠近了一点,木里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就是靠他们手中的帽子隔着,他先看了看他们两人拽着的帽子,又看向木里,一副善人的模样说道:“那今晚我把我偷到的东西也给你。”
天啊,当小偷的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木里真心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小偷。
“喔,谢谢。”
木里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现在会有些受不了跟陌生男子这么近的距离。她试着又拽了拽帽子,那男子笑着说完“你这女子还真有趣。”,才把帽子松开。
木里不解他那句话的意思,但她也没追问。毕竟是陌生人还是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她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那男子似是熟手,比起她要聒噪的多:“你来之前查过了吗?想偷他家的什么?”
木里摇摇头。
那男子的嘴角轻微扯了扯,就又看向了木里:“那你是不是也没查他们这儿的许老大,我看你莽莽撞撞的,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冒这个险吧。我可听说他们这儿的许老大,只要逮住女人,不管好坏老少,结没结婚,他通吃。”
“这么没追求吗?我听说他也就二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有必要这么糟践自己吧?”
那男子听到木里这话眼前一亮,但也顿了片刻。
“这么说,你还是查过他的。”
是啊,她家的丁宇是谁啊,瞬间能扒出许老大的所有信息,只不过这许老大每次露面都爱戴个口罩,所以她急着过来时,丁宇还未找到他的照片。
“你要跟我一直聊下去吗?不偷东西了?”
木里可不是随随便便忘记干正事的人。
那男子脸上闪过一秒的失落,就又微微扬起嘴角:“我都是惯犯了。你跟我来吧,我保证能让你偷到很多东西。”
木里其实并不信这个人,但她也不怕他,所以索性跟着他,让他帮她熟悉熟悉许宅。
而这男子倒也热情,不用木里多说,每过一个地方,他都会自觉地帮她解释,那个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
木里一一记着,因为看不到里面只能细细听着,有没有人在提秦牧海。
而这男子是真不一般,都不用她出手,一路过关斩将,打晕了很多人。
最终他把她带到了室内,拐了好几弯,然后停到一个门前对她说:“他家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
他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个尖尖的东西没两下就打开了门,左右瞟了两眼,匆匆地钻了进去。
木里本不想进,但还是被他拽了进去。
里面的确如他所说,有很多看起来很值钱的玉石和珠宝。
“喜欢哪一个随便拿。”
那男子停在摆放着一堆钻石的地方,低头瞅了两眼,拿起其中一个走到木里面前说:“这个怎么样?看起来很配你。要不要我给你戴上?”
木里看着那条至少有三克拉的钻石项链,并没有喜悦之色。一是,她从小不爱戴任何首饰,觉得那都是束缚;二是,这男子的身份她自认为已经猜得八个九不离十。
“许老大那么饥不择食,是不是因为情商太低一直找不到对象啊?”
那男子很意外,还有女子看到这么多宝贝不心动,更何况他这么一个美男子在前,还说要亲手为她戴上,她居然丝毫不受感动。
看来她给他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对的,这女子不慕繁华,来此定是有其他目的。
“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吃了你。”
“我相信他没那个能耐。”
“呵,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自信的女人。”
“我若是一般女子,你以为我还会在明知道你是许老大的情况下跟你过来?”
“我表现的有那么差吗?”
“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吧,既然都摊开了,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来是要带秦牧海走。”
“简单啊,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虽然你不分好坏老少,结没结婚都通吃,但是我,你吃不起,所以别打我主意。”
“怎么你真结婚了?你老公很厉害?”
额,他为何会想到男人,难道女人就不可当自强吗?可是木里还是打脸地点了点头说“对”。
“你老公是谁?我若没听说过,那他称不上厉害。”
他还真会挖坑,但木里也不傻。
“若不是秦牧海我都没听说过你,不要用你的孤陋寡闻反衬你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
“真是可惜你已经嫁人了,那我放低身份请问,你老公到底何许人也?”
他还不止嘴上说说,身子也低了下去,几乎弯到了九十度,真可叫做“放低身份”。
被逼到这份上,木里犹豫了犹豫还是拿齐光的名字说了谎。
只是那时她不知道,在那间房子里某个暗处,齐光躲在那里,听到她说他名字的时候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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