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怀菘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就在重谣瞠目结舌的档口,一股劲风从他们头上掠过,齐怀菘眼疾手快,迅速按下重谣的脑袋。
只见那棺椁之前,数只利箭泛着冷光深入地面。
两人静默片刻,随即齐怀菘一抖衣袖,竟又洒下一波金叶子,这次覆盖面积竟比前几次加起来还要多。
重谣扯了扯他的衣袖,齐怀菘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只听重谣问道,“齐公子,你到底带了多少金叶子?”
齐怀菘认真的思索了片刻,谦虚道,“再撒两三次便没了。”
除月山庄家底丰厚,自然是不会在乎这区区小事。
重谣正要感叹,墓室之中的烛光忽然全部熄灭,就连那密室之中的烛光也渐渐暗淡下去。
重谣背后一阵战栗,他本能喝道,“小心!”
齐怀菘闻声而动,他蓦然闪开,恰好一股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他手指一动,忽然犹豫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间,那东西黏稠的尾部狠狠扫中他的背部,将他摔在地上,齐怀菘右手自腰间一拂,赫然是他惯用的那条玄铁长鞭。
那物迎面而来,他迅速避开那腥臭的气息,恼怒的声音在墓室之中格外清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甩玄铁鞭,鞭身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竟翻转着冒出许多倒刺,令人望之生畏。
重谣功力尚未恢复,不敢贸然上去帮忙,他大声道,“齐公子小心!这怪物或许畏光,我去点灯!”
黑暗之中,两道模糊的影子上下翻飞,那物硬生生吃了齐怀菘的两鞭子,竟也未发出丝毫声响,它似乎知晓齐怀菘难缠,忽然扭头冲重谣而去。
重谣本想趁他们缠斗之时点燃蜡烛,却不料那物突然发难,他背靠石墙,已是来不及躲开,本以为大祸临头,没想到腥臭之气大盛,那怪物竟扭头而去,重谣迅速点燃蜡烛,
他刚一回头,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那怪物竟有两个水缸一样大,虽长得像蛇,却长有如鸡一般的前爪。它身上长满了毒瘤,浑身是脓,它的尾长六尺有余,此时它的一只爪子抬起,另一只爪子将齐怀菘摁在地上,齐怀菘的玄铁鞭落在离不远处,随着烛光越盛,那怪物渐渐行动缓慢起来,最后竟一动不动如雕像般凝固了。
重谣早在它行动缓慢时便跑过去掰开它的爪子将齐怀菘扯了出来。
齐怀菘奄奄一息地躺在重谣怀中,他的头发散了,浑身脏乱,哪里还有刚开始的高岭之花的样子。
重谣拍着他的脸,不停地唤道,“齐公子!”他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痛,觉得自己拖了齐怀菘的后腿,恨不得马上恢复武功。
齐怀菘歪头吐出一口血,他微微坐起来,喘息道,“无事。”他费力地捡起玄铁鞭,目光移向那不动的怪物,微微眯起眼睛,此时两人方才仔细打量起这墓室来。
这墓室除却中间一座华丽异常的棺椁,四周也如平常墓室一般刻满了彩色的浮雕。有女子分娩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有迎亲的,也有送葬的,想必都与这墓主人的生平有关。
齐怀菘忽然将手中玄铁鞭塞在重谣手中,“你去毁了那怪物。”他语调平平仿佛像在说今晚吃鸡一样平常。
那玄铁鞭分量极重,重谣功力尚未恢复,仅仅握着便有些吃力,更遑论去毁掉那有两个水缸一样大的怪物。
齐怀菘见他神色,便知自己高估了他,只得道,“那怪物身子大,脖子却细,你扭断它的脖子即可。”
重谣依言,拖着玄铁银鞭费力地勒断了那怪物的脖子。
齐怀菘收了鞭子,也不嫌那玄铁沾了那怪物身上的脓血,“你我若是想要出去,恐怕得知道这墓主人是谁。”
重谣道,“我们阴差阳错落在这里,不知这墓室是真是假,哪有墓室下面是密室的道理。”
齐怀菘扬起下巴,目光投向棺椁,意味明显。
重谣道,“……这扒人棺材的事……”他的话在齐怀菘冰冷的目光下渐渐失声。
齐怀菘将身上狐裘丢给他,“这墓室先有暗箭,后有怪物,以防别的意外,你穿上我的狐裘披风,切莫用手接触棺椁。”
他方才与那怪物一番缠斗,身上狐裘早已破烂不堪,此时丢给重谣,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重谣道,“多谢。”
这棺椁虽然华丽,却并未钉死,重谣轻而易举便将棺盖挪开,露出里面红色的棺木。
重谣正要摸到棺木,他忽然心一痛,痛得他弯下腰来。
齐怀菘问道,“怎么了?”
重谣脸色煞白,“这棺材似乎有毒。”
齐怀菘连忙点他胸口两处大穴,喂他吃下两粒解毒丹,“你稍歇片刻。”他看向棺椁之中,红色的棺木似乎与棺椁一般并未钉死。
他挑起眉毛,玄铁鞭再次握在手中,轻轻一挥,那棺盖便碎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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