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菘懊恼不已,他连忙收起荷包,探了探重谣的脉搏。
还好,情况并非那么糟糕。
他知道自己因迟迟找不到新的线索而失去了理智,心中暗暗发誓不可再伤及重谣,却不知自己已默认了重谣的清白。
他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翠色瓷瓶,握在手中犹豫了片刻,终于尽数喂给了重谣。
他轻呼了口气,心中仿佛一块大石落下。
齐怀菘将重谣扶起来,他起初一掌拍碎了天顶,再与那怪物缠斗了几许,加之方才情绪几个起落,此时稍稍冷静下来看着重谣灰白的脸色,后背竟被冷汗浸透了。
他双手微颤,内力运行了几个来回,终于缓缓输入重谣体内,待重谣脸上微微有了血色,已无大碍,他方收掌,将重谣轻轻放在地上。
再次看向那棺中,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棺中人的头颅之上。
只见那棺中人渐渐勾起嘴角,竟露出了一个笑的模样,妖异异常!
齐怀菘大惊,他眼尾一扫,竟发现那馆中人的身躯竟变得有血有肉!
齐怀菘立即抽出玄铁鞭,一动不动地盯着这馆中人——不,或许这已不是人!只待这棺中之物稍有动静便将其打个稀巴烂!
那棺中之物却毫无动静,齐怀菘眉头渐松,这才发现这棺中之物的袖口处沾了一丝血迹,这棺中之物身着一身白色华服,红色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是方才误伤重谣时重谣手上的血滴到了这白骨之上。
这难道是吸人血便能成活的妖怪不成?
地上忽然一阵窸窣,齐怀菘再次警惕起来,却没想到是重谣醒了。
齐怀菘心里又是一松,满脸愧疚,“对不住,我方才太过激动了。”
身处不明凶险之地,前路未卜,齐怀菘生得再俊,出了方才那一出,重谣也再难对他维持好颜色,他白了齐怀菘一眼。
此时变故突生!
那棺中之物竟然睁大了眼睛从馆中跳了出来!
重谣的小心脏狠狠一跳,他惊恐地看着这个“活尸”,“诈尸?”
齐怀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将他护在身后,那“活尸”却盯着重谣一动不动。
重谣与齐怀菘对视,两人均是摸不到头脑。
齐怀菘心中有愧,压低声音道,“待会若这东西发难,你便跳下那个密室,从密室逃走。”
重谣道,“别说了,不可能。”
齐怀菘道,“听我的,若你能顺利出去,记得……帮我去桃山带个口信,跟我娘说一声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那“活尸”盯着重谣,重谣也盯着那活尸,听闻此言,回道,“你做梦去吧。若是你因我而死,我也不会逃跑,你别想我会愧疚。”
齐怀菘一时无言,他粗暴地将重谣推下密室,冷冷道,“还有你说过你要帮我找到杀害我姐的凶手,你答应过我!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撇清这件事!否则,我死也会去找你的。”
玄铁长鞭立起全身倒刺冲那“活尸”袭去,那活尸竟不躲不避,无视齐怀菘迎着鞭子随重谣跳下密室!
鞭风一转,玄铁鞭忽然暴涨,只见齐怀菘以玄铁鞭缠住那“活尸”的脚,将将悬在地面。
重谣惨叫一声摔在密室之中,与那“活尸”打了个童叟无欺、货真价实的照面。
他吓了个激灵,连忙滚到一旁,听闻齐怀菘所言,随口回道,“齐怀菘我告诉你!我巴不得你来找我!”
齐怀菘听到此话,气地横眉竖眼,觉得此人定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他一气之下竟力气大涨,以玄铁鞭将那“活尸”慢慢拉起,毫不犹豫地甩到棺椁旁,那“活尸”披头散发地爬起来,再次扑向密室。
齐怀菘拧眉,他的手上不断动作,一手玄铁鞭舞地举世无双,偏偏重谣不知死活,待在密室怎么也不挪窝儿。
“齐怀菘我告诉你,你最好马上拉我上去,不然等我出去了我一把火烧了桃山!还想让我带话,你休想!”
齐怀菘被他气得手一抖,那“活尸”钻了空子,踉跄地从洞口扑了下去。
重谣正要说不仅这样他还要供着杀害齐怀菘姐姐的凶手时,那“活尸”便实打实地扑在他身上,两人,不,一人一“尸”便互瞪地倒在地上。
齐怀菘只听见骨骼撞在地上的声音,他心中咯噔一下,立即从洞口跳下去,“重谣!”
重谣睁大了眼睛,为何这个“活尸”热乎乎的?那“活尸”扶在重谣肩上的手骨节分明,分明是有温度的,难道这竟是个活人?
不!不可能!
齐怀菘毫不犹豫地从洞口跳下去,见重谣被那“活尸”扑在地上,重谣一动也不动,他心里一凉,玄铁鞭挟着倒刺将那“活尸”卷开,却听重谣道,“我好像知道它是什么了!”
西域有一种不传秘术,是以将死的尸骨为引,用索魂蛊为媒做成容器,容器制成以后所沾第一滴人血,便能制成痴姬。
至于为什么叫痴姬……他忘了。
重谣与痴姬目光相对,随即看向齐怀菘,一锤定音,“这个东西很安全。”
齐怀菘半信半疑地打量着这传说中的痴姬,方才打斗中,这痴姬身上的华服被玄铁鞭划的破破烂烂,但不知是何缘故,竟未真正伤到痴姬本身,它好奇又向往地看着重谣,倒有几分天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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