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说谎》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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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urprise！”心虚的谢淮并没有撒谎的天赋，故作轻松的姿态拙劣至极。
  面对今朝的质问，他顾左右而言他，马脚掉了一地，声音也逐渐沉默……
  惊喜、震惊、错愕、困惑、怀疑、荒唐、失望……
  情绪被挤成一团，今朝的心乱了，头脑却异常的清醒。看着仿佛跳梁小丑一般男人，今朝顿时索然无味，冷笑一声，说道：“一分钟内把衣服穿好，我等你继续编。”
  握紧的拳头还没松开，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暇顾及地上粉色的玩具，门被重重地关上。冷静片刻，再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今朝只觉得全身发冷，后背一阵恶寒，头皮发麻。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
  努力让自己回忆昨晚的细节，大门，门内侧的保险锁，窗户的搭扣，阳台的窗户，卧室的门锁，每一个她睡前都有检查过，男人不可能不声不响就从房间里冒出来。
  脑海中百转千回的还有谢淮，他不确定今朝是生气还是害怕居多，因为自己的行为跟变态毫无区别，虽然很想坦白一切，不过抬头看到关闭的摄像头又是一阵心虚。
  要全都招供吗？
  摄像头只是在他卧室里，他可以很理直气壮说怕别人进来偷东西，然后解释自己昨晚其实是睡在工作室的事情，其实是真的想给她惊喜，突然出现也只是因为单纯地梦游了。这样坦白的话，今朝应该不会怪自己。
  不过昨晚入侵自己领域的“小偷”是她，要是知道摄像头，就算说自己没有偷看，今朝也不会相信的吧，更何况，他……居然真的不小心就窥伺了女人的秘密。
  说自己不介意，或者是喜欢吗？
  那更像是个变态了。
  糟糕，谢淮赶紧把衣服套上匆匆开门，女人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里，叮叮当当，时不时可以听到拖动行李箱的声音。
  “今朝，我换好衣服了，你先出来行不行。”
  屋里的动静停顿两秒，立刻又响得更大声。哐当哐当，叮铃当啷，也不知道什么玻璃制品砸到了地上，谢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的房门打转。
  “你没伤到自己吧？你要拿什么东西吗，开门我帮你啊。”
  “打我也行，随便怎么样都行。我现在就招供了，你出来听我说完行不行。”
  “我错了，对不起小雀斑。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
  咔嚓门突然开了，今朝瞪着叽里呱啦的谢淮，从耳朵里掏出耳塞，眼神像刀子嗖一下射向吵闹的男人，谢淮吓得立刻噤声，小心翼翼道：“要，要我帮忙吗？”
  她冲房内扭了下头，连嘴巴都懒得动。
  而且一只手抵着门把，谢淮左右为难，撇了撇嘴无奈地蹲下身子准备从她胳膊下钻进去。怎料他刚一蹲，今朝就立刻收回了手。
  站起身更加无可奈何地看着下巴快要戳上天的小女人，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态度放得更加诚恳：“你别气了，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坏人。”
  今朝斜眼看着他，语气淡然：“我知道啊，而且这是你的家，你爱怎么进来就怎么进来。我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厌烦这种寄人篱下的关系。这是你的家，可这也是我花钱租的房子，我现在觉得这里很不安全，让我非常不舒服，极度厌烦跟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搬走。你不是要帮忙吗？喏，我的行李箱在柜子顶上，麻烦你帮我搬一下。谢先生，感谢您的帮助。”
  “对了，房租我缴到下个月底了。剩下的钱应该够抵消之前的水电费了，如果之后你发现还有哪里不满意的，都可以从里面扣，我想未来的巨星应该不会计较这一毛两毛的事情。”
  “今朝……”
  “还有，”女人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那是对他无比失望的神态，“还有我们的约定，我觉得再不联系就是最好的关系状态。”
  “今朝，我——”他冲动地攥紧了女人胳膊。
  “放手。”不容置疑的口吻。
  “你听我——”
  “放！手！”更加咬牙切齿。
  “今——”
  “死变态别碰我！”女人终于爆发了，一拳一脚毫无章法地往他身上踹。
  “这样体面地让我离开不好吗？我在房间里翻了好久都没有发现监视器，你藏在卫生间对不对？还是不止那里有，这个家里都装满了吧，你早就准备好了的吧？偷窥我的生活让你愉悦了吗？满意了吗？躲在背后嘲笑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淫荡。你全都看到了对不对，今天突然出现是为了让我难堪吧？！我还那么自以为是，以为你会特别一些。明明，明明上次酒的事情我就该警觉的。你是谁啊，我凭什么那么信任你啊，我像个傻逼一样！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逼着我问你。谢淮，你是不是觉得我更变态，居然会在男人的床上做，做……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她捂着羞愤涨红的脸泣不成声，假装的冷漠如破碎的玻璃渣，每一个字都在戳痛自己。羞耻、愤怒、背叛的感觉席卷了每一寸神经，暴风骤雨般。若不是男人还有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下一秒就要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她不是一潭死水，平静的表面下是沸腾的岩浆。
  “对不起，今朝求求你不要自我厌弃，都是我的错我伤害了你。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完全放松去做你喜欢的事情。这次真的是意外，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侵犯你的隐私。”
  谢淮十分懊悔自己曲曲弯弯的那些小心思，明明只要直白一些就能让女人敞开心扉，这下他又彻底搞砸了。
  防备的心再次关闭，他有些害怕自己再也走不进去。
  顺势蹲在地上抱住陷入自弃情绪的女人，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掌轻抚着秀发安抚道：“我跟你分享一个秘密好不好。”
  “你还记得会追星星的月亮吗？”
  他开始病急乱投医，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一切都掏给她看。
  无声流泪的女人突然脊背一僵，彻底离开男人温暖的拥抱，抬手紧握住他结实的胳膊。
  “那是人……其实是我。不过那个账号是我妹的，所以她偷偷改了密码我才联系不到你的！”
  今朝松手，猛地奋力推开男人。
  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却因为刚刚激烈的情绪染上了诡异的绯红。
  空气因为他的坦白凝滞。
  谢淮摔坐在地上，眼神诚恳地抬头望着女人布满泪珠的脸颊。
  她的嘴唇轻颤，缓缓吐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