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地下室尽头有一扇绝对不能打开的门。
至少,父亲是这样告诫我的,每天每天不断重复,甚至在弥留之际也是如此喃喃。
我想,父亲是害怕门内的“东西”吧?!每次谈到那扇门时他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恐惧和不安,但是门内究竟有甚麽东西呢?是住着面容狰狞的鬼怪还是家族内难以启齿的秘密?
也许,那只不过是一间空房间而已……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门内有什麽。
在幼年时我多次因为无法抑止的好奇心作祟而靠近那扇门,虽然从来没打开过门只是将手搭在门把上罢了。
或许父亲一直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也说不定。
因为他总是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阻止我,并且在事後给予我严厉的责罚,但是现在父亲已经过世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於是,我来到地下室尽头的那扇门前。
那是一扇极为普通的木门,记忆中洁白如新的模样早已不复见,就算那扇门在父亲眼里是一扇集恐怖与不详的个t,它同样也会被岁月所影响,那剥落油漆之下蛀虫侵蚀的痕迹清晰可见,就像父亲不敌岁月而老化si去一样。
我轻轻握住锈迹斑斑的门把但并没有马上转开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停在这里。
看一看门内有什麽不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吗?就算门一开真的只是一个空房间,只要能够满足困扰多年的心事也是不错的,但是为什麽我迟迟无法转开门把一探究竟?
父亲嘴里叨念了一辈子的话再度清晰起来……然後我将手从门把上ch0u离转身离开这个地下室。
我在这栋荒芜没有人气的大宅里试图过着和平常无异的生活,但有时,一种无法形容的不安还是会袭上心头,我不晓得这感觉是从何而来,但我知道这是从离开地下室之後就开始了。
有甚麽在阻扰着自己……那一定是父亲,他连si了之後都要支配我吗?
烦躁……烦躁不已……我想看一看门内,我想知道一切……就算打开门会崩毁所有,那就全部毁坏吧!
所以我再度回到地下室,父亲的亡灵并不能责罚我。
门开了,伴随陈腐的气味,说不上好闻,但也不至於难以忍受。
我将原本小小的门缝推得更开,整个房间展露在我眼前……甚麽都没有,里面甚麽都没有,这只是一个空房间……
我开始大笑,几乎止不住的大笑。
原来,父亲惧怕了一辈子的东西只是一间空房间,一间可有可无充满老朽气味的空房间。
我『碰』的一声关上门,木屑伴着撞击不断落下,松了一口气,我带着笑意离开地下室,离开这个房间。
有好一阵子,我几乎忘了这个空房间,直到每周都会来打扫的大婶抱怨地下室常常积满黏稠且气味恶心的yet,我仍然不以为意。
『或许,只是哪里的管线破裂了,老房子常常会有这种状况。』我敷衍般的安慰气愤难平的大婶。
当天深夜,我辗转难眠,从来是一觉到天明没有失眠过的我,对於这般窘境实在无奈。
我来到厨房开了一罐红酒,希望能对失眠有一点帮助。
这时,我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如果不是在这麽安静的深夜,一般是不会注意到的,我仔细听着,这声音,似乎是从地下室传来。
是小偷吗?
地下室的恶心yet难道是小偷造成的?
我抓着酒瓶轻手轻脚的走到地下室入口,这里一点光线也没有,很难想像有人能够在黑暗中视物。
但这些都不重要,说不定有人趁我不注意时偷偷潜入,我必须抓住这个入侵者。
我放弃扭开灯的打算,如果真的有人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只好凭着记忆慢慢走下去了……绒布制的拖鞋很快x1满黏稠的yet,触感让人不舒服,甚至会不由自主得打冷颤。
一路上完全没有入侵者的踪迹,甚至连一开始的声响都消失无踪,直到我走到那个空房间,还是安静的如同之前每一个夜晚。
我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果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才刚松一口气想离开门板却突然响起一阵如雷贯耳的敲门声,我被敲门声吓得摔在地上,这下子连手都沾满这些黏稠的yet了。
我嫌恶的甩甩手试图清除手上的恶心感,虽然成效不佳。
敲门声仍旧持续着……一声b一声急。
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愤怒,我决定给这个胆大妄为的入侵者一点颜se瞧瞧。
我慢慢转开门把,推开门,然後,我看到了……
绝对si寂的黑暗中,响起了敲门声。
你会……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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