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神间,沈益已经冲到面前。
一把推开沈志梁,护住父亲,冷声说道:“你动我爸一下试试。”
眼神像是要吃人。
吓的沈志梁连退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老脸滚烫。
见状,沈志涵劝道:“算了算了……他毕竟是你表叔。”
“爸,你看不出来人家把你客气当可欺么?”沈益瞟了一眼被削的连一只脚都站不下的田埂,心里邪火直冒。
记忆中,父亲永远都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斯文模样。
在别人眼里,怂的不像个男人,人人可欺。
沈志梁就是个典型恨人富骂人穷的角色,把客气当软弱,没完没了。
得寸进尺,都公共田埂都要霸占。
这种人,自私至极!
“小兔崽子你敢没大没小。”
沈志梁见沈益没动手,胆气顿时壮了不少,阴阳怪气冷哼道:“小混混一个,装什么装。”
“我儿子可是考上高中的,看看你那屌样。”
“除了吃喝嫖赌你还会干什么?”
“估计以后连饭都吃不起。”
沈益恶名,在整个沈家山嘴无人不知,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念了。
整天在街上游荡,十足的叛逆败家子一个。
脾气上来,连自己母亲都敢打。
动手他是没胆子,只能在嘴上逞能。
可惜,这种羞辱的话,对现在的沈益,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闻言冷笑道:“沈志梁,记住你说的话。”
“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欺负我爸。”
说完,不再搭理这老无赖,拽着父亲朝家走去。
看的沈志梁脸色青白交加,在背后骂道:“呸,还我后悔?”
“跟你妈一个孬样,泼妇生的贱种!”
这种恶言脏语沈益完全没当回事,心巴在父亲身上,上了大路才长长松了口气。
心头大石总算落地。
历史的惨剧没再重演,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
父亲性格软弱,出身大地主家,历经几番变动,为了绝境中求生存,连脾气都不敢发。
平时在家被母亲指来喝去一声不吭就算了,在外面也处处受欺。
人性很贱。
越善良忍让的人,就越有人专门来挑事。
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让人不敢惹。
他已经想好了,前世混沌几十年才走上正轨,如今重头再来,是老天爷赐的机会。
这个年代,遍地是金,就看有没有本事捡了。
“沈益,你也该找点事干了。”沈志涵见儿子一直闷声不说话,打破了沉寂叹道。
望子成龙是每个父亲的愿望,大儿子好歹接替了教书,是个铁饭碗。
现在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沈益这个小儿子。
书不念,厂不进,天天混日子。
沈志梁的话,就像根刺一样,戳在他心头。
任他再没脾气,心里也窝着口气,虽然知道说了没用,但还是没忍住。
“知道了爸。”
沈益一反常态,顺从答应:“你放心,我很快就找事做。”
“不会再让你丢脸。”
农村人极好面子,以现在他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父亲心里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外面犯了法?”沈志涵面露惊讶。
以前只要跟沈益提做事,他就极不耐烦大发脾气。
今天竟然顺顺当当。
以他对儿子的了解,不是想在自己这骗钱,就是犯了什么大错。
不然不可能突然间变的这么乖巧听话。
“爸,你放心,我一没犯法,二不要钱。”沈益愕然,意识到曾经的自己,给父母留下了什么恶劣的印像。
为了骗钱,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现在的改变,在他们眼中看来如此不真实。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看来想让二老以自己为豪,任重且道远。
沈志涵将信将疑道:“你有个二伯是老木匠,我跟他说说,你去认真学几年,以后也能帮人干干活。”
“我想自己找找工作。”
沈益当然不可能去干木匠。
实际上,走在路上这几分钟,他大脑就已经在高速运转。
前世,他沉寂了十几年,最后才找到机会,一飞冲天,创立了上市公司。
如今这市场,资迅极不发达,市场雏形刚建,机会远比后世大的多。
黄金遍地,就看能不能独具慧眼。
但这种事父亲没法理解,说了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那么浮躁,只能先搪塞过去。
见状,沈志涵叹了口气,跨进家门。
沈益正想回去,一个俏丽身影跨过门前小河,远远喊道:“益哥,三子打牌被朱大胜的人给扣了!”
“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
“小玉。”沈益闻声回头,眼里掩不住欢喜激动。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扎个马尾辫,上身穿着一件的确凉格子衬衫,下身黑色的化纤裤子。
微耸的胸口起伏,小脸红扑扑满充满着焦急。
正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韩顺晓玉。
她口中的三子,正是韩晓玉弟弟韩三明。
前世这时父亲正亡,他痛不欲生,事了听说三子打赌出老千被人打断了腿。
韩晓玉也因此缀学去了其他城市打工,举家搬迁。
两人便彻底断了联系。
多年以后,这段懵懂的记忆便被封在心底,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
“走,我帮你把三子带回来。”沈益二话不说,跟起韩晓玉就打算去救人。
“站住!”
还没跨过桥,屋里便传来母亲石梓敏的嘶吼声:“沈益你个小王八蛋,今天要敢走,老娘打断你腿!”
说着,便举着一根竹竿追了出来。
“孩子他妈,你这是干嘛?”沈志涵也跟在后面,低声劝道。
“一天到晚在外面飘游浪荡,尽给我惹事。”
石梓敏脸色铁青,眼里却闪着担心:“朱大胜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你敢走试试!”
沈家山嘴旁边就是舒玉陶瓷厂,朱大胜是瓷厂厂长儿子,方圆十里一霸。
跟沈益这种小地痞不一样,他是正儿八经混社会的。
得罪了他,别说沈益,自己一家都要遭殃。
“妈……”沈益看到母亲眼中的担心,心里一暖。
他知道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凶恶的样子只是担心他出事。
要是别的事,他一定听母亲话。
但今天出事的是三子,韩晓玉亲弟弟,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鼻涕虫。
自己不去,他腿就没了。
无奈牙一咬情急喊道:“你不是想让我结婚么,我有女朋友了,韩晓玉就是我女朋友。”
“她弟弟出事,我这个当姐夫的不去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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