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配想翻身》第二章 东篱来了峒冬县

  所有的武侠小说总是这样,带着一身家仇国恨,主角牵着一匹老马,带着一个仆人,来到路边的茶摊,漫漫的黄沙迷了主角明亮的双眼。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何不来江南
  沈东篱喜欢阴冷的江南。
  所以,沈东篱骑着一匹老马,带着年过半百的沈二,如花似玉的冷霜,一路向南,越过了茫茫巴山,吃着火锅唱着歌,来到了平江城。
  昆仑冷,三分冷,江南寒,七分寒。湖面凝了薄薄的冰,沈东篱走了一路,脚底已经津透了水。青石板路上透着地底传来的寒气,油纸伞也挡不住肆意纷飞的细小雨丝。这些雨丝就好似一枚枚从冰河中取出的银针,一根根扎入骨髓。
  “叔,我好冷。”语音细软,犹如出水白莲。沈东篱整个人缩在在厚厚的蓑衣里,举伞的手冻的青白。明珠为何会早两日来小遥峰她还是未曾参透。十三年来,她谨言慎行,唯恐与原主有所不同而扰乱书中的剧情,故而她不可能是这其中的变数。
  沈二淡漠的看了一眼沈大小姐,只见其又开始神游太虚,并不为沈东篱的殷殷请求所动。沈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大小姐天资卓著,气运滔天,然而却是奇懒无比,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思进取,不知修炼,竟日只看些才子佳人的言情话本,故而被沈夫人逐出家门历练。
  沈东篱回过神来瞥了眼严肃的沈二,很是无语,这老东西平日里就看她极其不顺眼,想来是看不惯自己的懒散。对于这种人沈东篱无话可说,对于这种家族荣誉大于个人的忠仆而言,倘若被他发现沈东篱修习魔功,怕是要先将她手刃以免污了沈家的千年门楣。
  这世间,有人为名,有人为利,只有她孑然一身,为了搞倒女配。这样想来,沈东篱竟心生一丝孤独:“这世间,吾谁与归”沈东篱在沈二处讨不到好,便转头向冷霜问道。
  冷霜冲沈东篱抱拳回道:“在下自当与小姐同去。”然而她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连帮小姐执伞这样的建议也不会提。沈东篱叹气,她是小遥峰的娇贵小姐,又是有名的体恤下人,本等着被魔教掳去平步青云,摇身一变成为被魔教所迫害洗脑无知少女,过她的大好日子,修她的大好魔功,何须如此斟酌尴尬。
  真尴尬。
  自昆仑山脚至小遥峰并无半点人烟,小遥峰上更是有守山大阵,风能进,雨不能进,雪不能进,霜不能进。四季如春,桃花盛开漫山遍野。
  更因为,自筑基始,众人皆有护体罡气。
  半步金丹的冷霜并不知何谓霜,不知何为冷。
  然而她沈东篱不仅知道何为冷,更知道这平江城为何冷。“冷霜,你且随我去平江府路口的酒楼可好”
  沈二抱剑不悦喝到:“小姐,夫人安排往那处去,怎可因此耽误行程”若不是大小姐非要买上一匹老马,学做那天涯剑客,此刻他们应当早已进入门派报道。
  沈东篱弱弱答道:“二叔你可听说过一句俗语,磨刀不误砍柴工。”
  “何谓砍柴为何砍柴”沈二皱眉。
  东篱轻笑,抚上鲛纱:“柴者,道也。这是俗世凡人领悟道之术。书中所言,通习此道者可立地成仙。”心中莫名有种愚弄此等大能的莫名成就感来。
  却不料“凡人尚且都修道之心,为何大小姐如此懈怠”沈二毫不留情的批评道。
  沈东篱真想撕烂沈二这张嘴。
  “天机岂是尔等能得知的。”沈东篱收了伞,置于储物戒中。与冷霜先后走进了巍峨堂皇的峒冬楼。
  九幽书中,沈府的人个个都木讷的犹如大萝卜。甘心做那天道的卫道士,克己复礼,斩妖除魔。然而那样歪曲的天道有何好守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王。若是能够将天下气运尽数归于个人,说明这并不是真正的天道。
  若是原书为九幽书,那她这经历的一切不妨叫做九幽夺宝录。而这峒冬楼中,啧啧,进去一探便知。
  “小姐,冷霜走不进这楼中。”冷霜一脚跨出了峒冬楼,面带不解“没有阵法,怎会如此”
  沈二听闻,立马大步迈进楼中,也是一并迈过了门槛,踩在楼外的青石板上。“还真是,奇了怪了。”
  沈东篱看到两人不停的进进出出就是走不进楼中,心中一个念头划过,她何不趁此时逃走从此天高海阔但是这样并不够缜密,若是这二人立刻返回家中如何若是引来父母的双重追逃该如何暂且罢了,不若这样按照命运一步步走下去吧。在不公的天道面前,所有被突然的想法或者念头牵引的事情,皆无好事。
  比如说一见明珠误终生的施卫东,比如过尽千帆皆不是的谢剑。念无好念。
  “此楼甚是稀奇。”沈东篱走出楼外,抬头只见“峒冬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刻在砖墙之上。
  冷霜凝眉:“似是有意将有修行之人隔绝于外。”语毕,单手捏诀,起手一道金光打在墙上,无影无踪。
  “现在可知我为何带你们来此”沈东篱看向沈二说道。
  沈二拉着脸,并不答话。沈东篱乐呵呵的牵起马,往城外走去。这个沈二,倒是叫她多了些烟火气,好玩。
  “看来我们来早了,现在时候未到,我们出城歇息几日再来。”沈东篱靠着马背,恨不得以此为床顷刻躺下看话本子。等过些时候到了修仙的城镇,她要买上一头背部宽敞的灵兽,铺上茶几,摆上鲜果。
  “且慢,不知有贵客来,有失远迎。”峒冬楼中走出了位布衣男子,径直走到沈东篱面前,“在下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不知何故就此离去”
  沈二面上依旧铁青,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此人,气息平,步子稳,似是俗世武人,让人一眼能够看穿。可是,若是故意让人一眼看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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