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岁露出笑容,把钱给老赖头是孝顺,把钱全给老赖头就是愚蠢了。她掏出碎银数一数,再放心的放怀里,哼着曲回院里了。
言岁狠狠扑倒在床上,啊,美死了。言岁醒来时天大亮,百结怔怔看她。言岁踹已往,“看祖宗呢”
百结躲开,“言岁,不疼吗”
“嗯疼什么。”
“你满脑壳血。”
言岁摸脑壳,手上沾了干血块。“昨天老赖头追我,半夜头又开裂了吧。”
说着外面有一声音喊:“百结,百结,去哪啦”
言岁和百结对视一眼,蔡婆子来了。果真一个婆子走进来,只见她发髻梳得平滑,走动间似能反光。身上的八宝纹褂子还尚为暂新,走动间也多分儿小心。她看到言岁哎呀叫一声,“怎么跟鬼似的,真受伤了,瞧这血流的。”
言岁不理她。她是来叫百结的,“百结别呆着了,二女人的瓶子碎了,去扫一扫扔掉。”百结听后麻利地出门。
蔡婆子没脱离,对言岁道:“言岁伤口还好吧。”
“好。”
“言岁丫头今年二十了吧,也算是个老女人了。”
“不老,不老,差一年桃李年华。”
“啧啧。我家女人十六就嫁人了。”
“哦。恭喜恭喜。”
蔡婆子劝道:“言岁,这样拖着也不行,不如我帮你说个媒。”
言岁虽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她家儿子是个药罐子,娶了自己冲喜。再说,自己那么鼎力大举气,醒目几多活,丑了点儿也没关系。实在言岁也不在意男子能活多久,死了自己也利便,于是跟蔡婆子去看过。那天的事,言岁不想追念。她儿子嫌言岁丑。
言岁磨牙道:“又是您那宝物儿子啊。”言岁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他不是看上薛掌柜的小女儿了吗听说还巴巴下聘了。怎么没娶成。”
蔡婆子讪笑道:“人家女儿还小,想家中多留几日呢”
言岁撇嘴。
蔡婆子道:“我是看你老实,才把这种好事留给你。要否则怎么不留给别人呢”
言岁想一想,道:“或许怕别人打你。”
蔡婆子叹气,“你不领情就算了。外面卖鱼的王老二女儿生得多好,也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只来和你说说,怕你忏悔。”
乱说,王老二女儿比自己都丑,要否则怎么能看上她家药罐子。言岁懒懒应几句,蔡婆子又唠会儿,终于走了。
言岁伸手烤火,昏昏欲睡。这婆子阴损的很,面上总笑嘻嘻,一出门预计就去克扣自己伙食了。
言岁真相识她。蔡婆子转身就往厨房走,掌厨是她弟媳妇儿的远房亲戚,打个招呼还不容易。
蔡婆子打过招呼,心情颇好,准备回家一趟。此朝代无男女大防,给中门老头说一声就能到外园去。她沿着灰仆仆地墙走,到侧门口时听见了吵嚷声。老门房正在和人争执,蔡婆子凑上前,问道:“干什么呢”
老门房眉头高竖,“嘿哟,这伙人想进来,说我们府的丫头把他们摊子搞砸了,让赔钱。这不是开顽笑的吗我在这里守门,没见谁人丫头出去过。”
蔡婆子去瞧,一眼看到被众人抓住的老赖头。他穿的破破烂烂,缩着头在人群中,打眼瞧显着的很。“老赖头,怎么你被抓了,呀我知道了,是言岁干的。”
老赖头蔫蔫的颔首。蔡婆子心里兴奋,她就知道言岁这丫头有问题,道:“你们别围着了。我去叫那丫头出来,她要敢狡辩,我就通报夫人小姐去。”
众人面面相嘘,连声称她仗义。
蔡婆子步履轻快,向内院走去。言岁还不知道这天来横祸。她正小心翼翼揭开头上布条,血一股股往下流。说来伤口也不疼,咋血流那么多呢自己不会快死了吧。
言岁托腮,蹲地上看铜盆里的水。水照出她容貌,满脸的血,有新鲜的,有凝滞的。言岁没止血,正看着自己伤口发呆。自己的血怎么那么漂亮呢浓郁,深红,诱人犯罪。和自己容貌怎么差异那么大呢。
言岁端起铜盆走出院子,若有所失的样子。
“啊!”一声嘶哑的啼声。言岁吓得一激灵,扭头看,没人,希奇。言岁转身把铜盆放地上,用布巾擦头上的血。这血不止住,总擦不清洁。她又用脏布条绑住伤口,寻思着得找块清洁布条。
她左右看,墙角拐弯处有块长布条,还绣有花。她好奇心起,站起来就往那处去。腿蹲麻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言岁止不住吸气,大脑壳一颠,还真疼啊。言岁到跟前,一弯腰抓住布条。
“啊。”又是声嘶力竭的尖叫。一个衣着考究的妇人爬起来就跑。言岁抓的布条是她腰带,她被扯得摔到地上,而她顾不得这些,爬起来扯开腰带疯跑起来。
言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想:“蔡婆子疯了吧这是在干什么。”
蔡婆子跑得快,钱袋子掉地上也没发现。言岁拿起来,检察一番,哟,不少钱。言岁止不住又想,“这蔡婆子疯了吧,给自己扔钱干什么”
言岁占了自制也不多想。又转去清理伤口,这下子血洗个干清洁净的。又用蔡婆子腰带绑住伤口,顺便搞了个蝴蝶结,雅观许多。
言岁把铜盆里的血水一泼,美滋滋进屋了。
言岁拿俩只铁箭横放炭盆上,成一个浅易架子。又从柜中拿出锅钗,放架子上。言岁嘿嘿一笑,可以炒菜了。
她在床上放上板子,随着菜刀跺跺地响,萝卜丁成形。锅加水,鸡块放进去,煮的差不多后放入萝卜丁。香味四散。
言岁看着锅里滚出得泡泡,心里也美得直冒泡。啪,泡滚破了。
随着院门传出来的巨响,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言岁跑出来,见到管事婆子领着一堆丫鬟仆妇进来。管事婆子通身厚重衣饰,花团福字大祅,鸦色祆裙。任法式多快,裙角动也不动。
言岁谄媚地跑她跟前,道:“刘嬷嬷台端惠临,有事吗”
刘嬷嬷看她一眼,蹙眉道:“你这不也挺正常的吗蔡婆子,你过来看看。”
蔡婆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抬眼看言岁,惊道:“不,不是。她适才不是那样的。她是个妖怪啊,没有脸,都是血肉,走路一高一低。她抓住仆众的腰带,还要吃仆众。”
言岁张大嘴,蔡婆子在乱说八道些什么呢,又想陷害自己。“蔡婆子,你是不是又偷懒睡觉,做噩梦分不清梦镜和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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