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暖在桥边站了一会儿,身上时冷时热,脑袋一阵恍惚,空白了一瞬,眼前冒着金星。
她想起来今早忘了吃早餐,也没吃胃药。
还来不及动,身体忽的失去支撑,不知往哪个方向倒去。
“亦暖。”
耳边是什么人的惊呼。
亦暖脑子里是一片混沌,身体被车碾过似的疼,不知过了多久混沌逐渐散去,她眼前有刺眼的白光,背上一阵凉意,还有火辣辣的疼痛,心脏如同被捂住,闷得厉害。
“亦暖你醒了。”
是月明,除了她还有兼职的小姑娘。
“嘶”
亦暖想动,背后一阵针扎的疼痛,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遮挡物。
“我,衣服。”
她这才看清,原来自己是趴在床上的。
“别动,你背上摔破皮了。”月明焦急的说,手轻轻按住她试图起来的肩膀。
亦暖趴在白色病床上,艰难的问:“我从桥上摔倒了?”
月明蹲下身子,和她平齐。
“嗯,你怎么突然晕倒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有点贫血,没什么大事。”
月明皱眉,带着点关切的责怪:“还没大事,你知不知道你整块背都摔破了皮,要是在不小心点你可能就摔进河里了。”
亦暖不在意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是在哪个医院?”
“镇上,你晕的太突然了。”
“你家里有没有什么人,要不要给他们打电话。”
趴着太不舒服了,背上还空荡荡的,她把脸扭朝另一边,声音柔柔的说,“嗯,我一会儿打。”她勉强抬头看了眼,外面天还亮着,“你们先回去吧,我家人一会儿就来了。”
“没事,我陪着你,等你家里人来再走。”月明对兼职的小姑娘说,“你有事吗?没事的话等我一起,我送你回去。”
又对亦暖解释,“这里回市区的车上,浮生他们几个先回去了。”
亦暖表示明白。
兼职的小姑娘不是上次那个,是亦暖新找的,她忙回,“没事,我不急的。”
小姑娘皱着眉,小心翼翼问:“暖暖姐你疼不疼啊。”
亦暖对她笑了笑,“不疼。”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该有多疼,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笑着安慰别人。
小姑娘和月明看了看她的背,又看她笑着的脸,同时红了眼。
亦暖好笑的说,“可能是看着比较疼,但真的不疼。别担心啦,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我家里人很快会来的。”
从背到臀部一片肿胀,刺痛,怎么会不疼呢,不过是习以为常罢了。
月明两个犹豫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才被劝走。
这个医院病人应该不多,她们一走病房里彻底安静,没有一点生气。
亦暖头埋在被子里。
刚才的话不过是骗两人罢了,她孤家寡人一个,哪来的家人。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你还没睡呢,我过来给你上药。”
是一个端着药盘的护士。
“麻烦你了。”
月明走的时候把被子给她盖上,现在只觉得背上汗流进伤口里,又湿又疼,和姨妈从身体里往外淌是相似的感觉。
小护士放好药盘,掀开被子,亦暖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得慌。
有种暴露在光天化日下的羞耻。
背上很快传来冰冰凉凉的刺痛,亦暖身体疼得直抽搐,上下嘴唇紧咬在一起。
“暖暖疼的话你给我说,我小心点。”
亦暖摇头,缓了好一会儿喘着气问小护士:“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是你迷妹啊!”
“呜”
小护士一兴奋手上动作不由加重,亦暖忍不住痛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暖暖对不起。”
小护士连声道歉,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亦暖忙忍住疼痛柔声安慰她:“没事,不要担心。”
“你可千万别哭啊,不然我罪过可就大啦。”
亦暖喘着气哄人,带着点诱人的味儿。
小护士被她哄的破涕为笑,脸上红了一片。
她重新给她背上上药,动作更加轻柔,边上药边给亦暖分享她成为亦暖粉丝的原因。
小护士叫文雅,特别喜欢汉服,以前一直觉得亦暖这个模特好看,去年机缘巧合下刷到亦暖拍的视频,从此在颜狗路上一去不返。
“暖暖你不知道,你真的太好看了,你的脸堪比建模啊,简直是360°无死角,呜呜呜,我要是有你这张脸就好了,我天天把它供起来。”
上完药,文雅眼睛一直不离开亦暖脸上。
“没化妆更好看了,有种林妹妹的感觉,特别能激起人保护欲啊!”
小姑娘感慨。
亦暖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只能红着眼,扬起腼腆的笑附和小姑娘。
“暖暖你朋友她们呢?”
“呼……她们有事先走了。”亦暖喘着粗气回答,背上现在不止痛还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背上啃咬,想伸手挠。
小护士担忧的问:“很疼吗?”
“还好。”
文雅当护士一年来处理过很多伤口,那些人在上药时要么哭天喊地,要么咒骂出声,苏亦暖是第一个这样平静的人。
最痛也不过咬紧牙关,紧蹙眉头。
文雅不知怎的,对眼前这个她从前只看中脸的网红,从心里生出几分敬意。
胃开始传来刺痛,亦暖不好意思的说,“雅雅,能麻烦你给我买份饭吗?我现在大概下不了床。”
文雅心里更心疼,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很可怜,和镇上那些留守儿童一样可怜。
“可以的。”
她风风火火朝外面跑。
第30章 噩耗!30岁缉毒警察在……
“暖暖, 你家人呢?”
“他们不在s市。”
“那你s市的朋友呢?”
“他在外地,很忙。”
“你受伤了他也不回来吗?”
小护士语气有点不快,显然把亦暖口中的人当成了个冷血无情的人。
亦暖笑着对她解释:“是我没告诉他, 如果说了他一定会担心, 我不想他担心。”
小姑娘挤眉弄眼的问:“是男朋友吧!”
亦暖含笑点头。
“暖暖这几天我会照顾好你的,过两天背上结痂就可以下床了。”
“那, 麻烦你啦。”
这天晚上小护士在亦暖超话发了条文艺的说说。
“所有的十八岁都是任性的,不任性的十八岁可能经历过让人心痛的事才迅速成长。”
配图是亦暖穿着一身正红色旗袍,笑容优雅的照片。
文字是她在网上看到的,想发说说时立刻出现在脑海里。
小护士走后病房里只有亦暖一个人在, 空气里弥漫着散不掉的消毒水味,流动着阴冷黏稠的空气。
亦暖想翻个身翻不了,只能僵着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
月明:【你家人来了没】
亦暖:【嗯, 你到家了吗?】
月明:【到啦, 一会儿我把视频大概剪出来,发给你瞅瞅。】
暖暖:【好, 月月辛苦啦。】
聊天结束亦暖翻了会儿朋友圈,没有特别关注的。
她记起赵胜男婚期将近, 从赵家出来后赵胜男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
登了另一个账号,第一页满屏消息, 排在第一的是赵胜男, 十分钟前发的。
赵胜男:【我在你学校外面,你今天没在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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