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还是她或他》第二章幸福隔着玻璃

  于飞钥匙转了半圈，愣了一下，他这是要做什么。把她带到公司完了完了，作为朋友，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期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试探一下谭欣，看看她是什么态度。“谭小姐，你还没吃饭吧”果不其然，在蒙圈了半分钟之后，谭欣终于发声了，“对，我现在要吃饭，不想去你的公司。”于飞这个时候压根就顾不上楚期在后面要杀人的眼神。他心里舒了口气，冲动是魔鬼。
  楚期没有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而是和谭欣坐在一排。谭欣说完话之后，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他的轮廓比之前更加深邃了，真的是好多年不见，谭欣有那么一刻也在想，会不会是自己又在做梦了。但是梦里楚期身上的味道都不像现在这般的真切，有的人说丢不掉的，渐渐地，从他的气味开始，一件一件的在丢掉。
  “那就吃完饭再去吧！”楚期说完之后，就合上眼看着窗外。他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现在不去没关系，今天去就行。
  谭欣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楚期把脸背过去不想再和自己说话的那一瞬间，她把要说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楚期这趟回来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一个巨大的撞击。她当初给他发的信息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没看到，如果看到了，那么为什么他现在还要来找她，如果没看到，那么他又为什么在那一个月里一个信息都没有发给自己……
  于飞对这个地方也不是很熟悉，一路都是看着导航开的车。有几次都开错了地方，他有些恼火，忿忿不平地关掉了导航。突然想起来，谭欣应该对这里还挺熟悉的，他张口就问，“美女，你们这里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美女……谭欣尴尬地看着于飞的后脑勺，一开始还喊自己谭小姐，这怎么又喊美女了。楚期的眼珠子动了一下，他让于飞就在这里停车，于飞没有听明白，继续开着车，左顾右看的，看饭店在什么地方。
  “那个……”谭欣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瞥了一眼楚期。楚期看她欲言又止的，那张冰山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别怕，你说吧，他就这样，外冷内热。”于飞为自己的话感到一阵得意，这世上谁最了解楚期要是出这样的题给他回答，他会毫不犹豫地在试卷上写完自己的姓名之后，直接画个箭头把名字拉到题目下方，“同上。”但是，那道题目的参考答案却是一个字，“略”。出卷人也不知道这道题目的答案。
  楚期依旧是没有说话，和之前在琴行里对她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大呼小叫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可是谭欣不停地挑战他的底限，他硬生生地被她从一个正方形拉扯成了椭圆形。怕她碰着自己的底限，所以每次她要碰到自己的底限之前，他就下意识地改变。等到她消失了，他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活成了另一个样子。和之前的那个喜欢死宅的楚期几乎是划清了界限。所以，再回头看自己，难怪这个女人会喜欢另一个自己，所以在后来，他也不是那么怪她，而是怪自己，没有早点告诉她，自己不是楚微，不是那个会跳舞的男人。他一直都是她的楚期，那个整个簿子都是画着她的谭欣。
  对谭欣，他曾经是有十足的把握。因为他才认识她的时候，她是那么怕给人惹麻烦。而且自己当时正在追逐梦想的路上四处碰壁，所以对她的确是少了很多的关心，他从不刻意要走近她，似乎他们在一起就是水到渠成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女孩离开自己了，他会怎么样。
  谭欣在他的默许中，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许清池。”
  于飞没当回事，依旧在和道路死磕到底。殊不知，自己的身后，已经有硝烟在蔓延了……
  楚期压住心中的怒火，保持着风度，“他怎么了”还以为自己这趟来，要做的就是带走谭欣，把她带在身边，不管她到底做了什么，甚至是把自己的那个椭圆形拉成地球那么大的球体都无所谓。他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只要她谭欣说一句喜欢自己，不管她喜欢的是楚微还是楚期，反正都是他这一个人，他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谭欣看到他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舒了一口气，把包里的请柬拿出来。红色的一角已经冒了出来，楚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那张红色的一角重新塞回去。
  “为什么是他”楚期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和他……”谭欣的话被楚期的那声怒吼给打断，“停车！”于飞一个急刹车，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楚期就把门给打开下了车，谭欣也跟在后面走了。于飞把车窗户摇下来，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又把头缩回车。正好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嘀咕道，“都什么世道，就说了，没事儿不要去招惹女人。”随着一阵头晕眼花，于飞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楚期走到路灯下的那个长椅处突然止步，谭欣看着他的背影，她很想问问他，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释怀。她可以不再出现在他的眼前，可以道歉，可以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切……
  没等楚期说话，谭欣自己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袖子，像极了之前。“坐下聊一聊吧。”楚期站在原地没有动，谭欣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去。她看了一眼包里的那份请柬，大概猜出来了楚期为什么这么愤怒的原因，她把请柬拿出来。
  “这个请柬不是我的，是许清池的妹妹，她要结婚，请我去参加。就在今天晚上。你刚刚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谭欣看到了楚期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就知道，他最在意自己和许清池有什么来往。本来她就不喜欢许清池，只不过是她和许笑颜玩得好，那许笑颜一天到晚就是绞尽脑汁怎么撮合她和许清池。
  “你到底是谭姝还是谭欣”楚期转过身子，看着这个他爱了8年的人，时光如梭，一晃眼，他都喜欢了8年，早知道会和她纠缠这么久，他早就娶她进门了，何必还要兜兜转转的绕了那么多圈子。
  “楚微，我不是谭姝，我是谭欣，我离开你之前就与你说过了。谭姝是我的姐姐，在那场车祸中，你活下来了，她却离开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在撒谎吗只要她承认自己是在撒谎就可以的啊，为什么不承认就是自己在冒用谭姝的名字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呢她这样的耍人很有意思么
  “谭欣，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楚期怒不可遏，难道承认自己是谭欣这么难吗
  谭欣不明白他到底想要问什么，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了，她发了十几条的手机信息，上面都显示是已读，这个男人怎么就给忘记了
  “我就是谭欣啊！”她不论怎么说，对面的男人都不太相信自己的样子。
  “你说你一直是谭欣为了完成你姐姐的遗愿，你就扮作你姐姐和我哥哥在一起”
  谭欣点点头，然后又忽然抬起头来，她怀疑是自己是听错了。“你是楚期不是楚微”她盯着那张脸看，或许是自己之前没有那么关注过楚期，所以后来满脑子里装的都是楚微，她唯一确定的就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就是那个曾经让自己爱过，纠结过，欺骗过，受伤过的人。
  难道自己喜欢的一直就是弟弟，那么楚微呢姐姐的楚微在哪里
  于飞在车子里待着，手机上的信息就响个不停，都是公司那边发过来的。
  他回了个电话过去，“喂，张董，你好。对对对，这里堵车，我们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对，不用派人接了，好的好的，谢谢张董。”于飞挂了电话，一脸朕的大清要亡了的悲壮。这可是楚期的事业，感情这种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机会错过了，他知道这对楚期意味着什么。
  走了半晌，他就看到谭欣在那里抹眼泪，楚期站在原地，脸上的绝望看上去让人心疼。
  于飞一看事态不对劲，急忙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老哥，出什么事情了”他瞥了好几眼楚期，但是他完全没有看手机上的信息，而是一直都是处于放空的状态。
  于飞觉得眼前的这幅画并不是很美好，所以他深呼吸一口，一口气走到楚期面前。“张董那里催你去。兄弟，你别忘了自己这几年都是为了什么撑下来的。”
  在将近一分钟的沉默中，于飞用眼睛在瞟了楚期至少要有几十眼。自己就不应该来这里陪他一起胡闹的，这分分钟都剧情反转的节奏，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愿那个榆木脑袋不要再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谭欣听到了于飞的话，也是时候了，她该说的也都说了。楚期不相信她也无能为力，事已至此，还谈什么地久天长，倒不如天各一方。
  似乎是一个考虑很久的决定，楚期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之前是怀疑过谭姝不是谭欣，但是他记恨谭欣为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离开自己，所以他也就觉得谭欣和谭姝就是一个人。他现在要需要的是自己一个人静静，所以他绕过于飞，走到谭欣面前。
  他拉住谭欣的手，想要让她起来。但是谭欣似乎不太愿意跟他走，身子往后挣脱。
  “楚微，你爱上的是谭姝，不是谭欣。从一开始，这就是我偷来的爱情，我不想再伤害你。帮我对楚期说声对不起。谎言之下的爱情，我好不容易逃离了，现在我不想再进去了，而且，我现在真的过得挺好。”谭欣鼓足勇气，她的手腕感受到了楚期的指关节僵硬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一些，趁着这个机会，她赶紧地把手从楚期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她在离开他的第一年，偷偷去过他们常去的地方，可是都不是正大光明地去。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人，她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甚至是看到了某个和他一样的男人，她都会下意识地躲起来，直到那个人转过身，她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整整一年的时间，她用了365天，慢慢地将他从自己的生命中一点一滴的抹掉。从一开始地还会旁敲侧击地从别人嘴里打听他怎么样，看到她留下的信息，他是不是很生气。可是，她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等到那个人给她发的一条信息。她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是在怨恨自己，既然他不回头，自己何苦纠缠。毕竟自己是谭欣，不是谭姝，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不用再受内心的煎熬了。
  她换掉了手机卡，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个遍。不是怕他找自己，而是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他。她和他的共同好友都被她给删除了，既然离开了这座城市，她也没有留下自己痕迹的必要。谭欣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会不会也太冲动了，但是事已至此，她该为自己活着了。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尤其是另一个人喜欢的模样，真的很累，比不喜欢还要累。
  买了车票离开的那一天，她早早地去了车站，在冰凉的塑料座位上坐上了半天。自己离开这里，最后带走的只有一包简简单单的行李。想当初，为了扮作谭姝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她放弃了自己手头的所有事情。现在再看来，本来就是自己心甘情愿地做这么一个傀儡，还偏偏不自觉地沦陷。
  楚期跟于飞上了车子，他不想勉强她。
  “老楚，她怎么……把你当成……”于飞只知道楚微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但是不知道的是他们兄弟之间和这个女人关系还这么复杂，他咽了口唾沫，在楚期机关枪般的眼神中乖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