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伯爷再爱我一次》跪求伯爷再爱我一次 第5节

  六皇子的注意力还在朱珏身上,完全没注意外祖父在说的是哪件事。
  而朱珏明白,一副愿闻其详的乖巧模样。
  “瑾瑜,当日,九皇子出宫时路过东市,据说是那个傻子从暗处冒出来冲着他大呼小叫,至于具体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此才惹怒了九皇子,那么,当时,九殿下为什么没处罚他,而要在夜半的时候再放火烧了整条街呢?你没想过其中关窍?”
  众所周知的,九皇子不是那种能当面不发作,而背地里再去报复的人,傅壬章就是这样的敢爱敢恨,恩怨分明。
  “是瑾瑜愚昧。”
  现下他说什么都是错,不如认错。
  林祭酒叹口气,仔细的看眼他神色,又说,“京城中风雨初袭,多是人心作怪而已,被你这么一闹,再加上圣上的有意包庇,九皇子的这罪就定下了。日后,百姓们说来,只能是残暴不仁,心胸狭窄,确实,冤枉了九皇子啊。”
  朱珏心头一颤,难道,九龙夺嫡在这么早就初现端倪了,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就是第九子傅壬章,在其成年后特意在京郊选的风水吉地建造皇子府,又大赦天下,这么多的信号放出来,的确是树立了个靶子。
  六皇子这次听懂了,他前几日被派往江浙等地查看雨水情形,只听闻朱珏出了事,这才火急火燎的回来,派人询问一圈,知道是外祖父去九弟府中将人救了出来,所以来旁敲侧听一下,到底是为何,如此这般的想着,凤眼中仍旧是旁边端坐着的朱珏的一派风流模样,似乎,这次见面,朱珏更加的清冷了,带着股不可侵犯的冷冽,不像之前的生硬模样,反而,如嫡如仙,更令他神迷颠倒。
  “小伯爷,你是,怎么想到要去告御状的呢,毕竟,你以前不爱管这些闲事的。”
  六皇子常去麓山学院听书,自然也认识朱珏,说的上朋友关系,如此一问,也不算失礼。
  朱珏有些尴尬,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陈芝麻烂谷子,十年前的动机让他现在说出来,太难了。
  “呃,可能,是看不得傅,呃,九皇子张狂吧。”
  林祭酒神色一厉,“瑾瑜慎言。”
  朱珏忙起身作揖,“瑾瑜又妄言了。”
  六皇子不舍他这般战战兢兢的,忙缓和气氛,“外祖父不是说最喜爱小伯爷直言不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别他外传也就是了。”
  林祭酒也是为了他c,ao碎了心,要不是老豫恩伯的嘱托,他是真看不得这孩子的实诚。
  “瑾瑜,事事不必说明白,你对别人的任何想法,不要宣之于口,容易留下话柄,尤其现在情势不明,你首先是豫恩伯,其次,才是朱珏,明白吗?老夫今日托大跟你说这么多,不过希望你安安稳稳的,别损了豫恩伯几辈子的英名。”
  朱珏再次行大礼,后退着出去。
  外间秋日暖阳,朱珏的心底里却一片凄凉,人世间的争斗无穷无尽,透过八骏马的屏风看进去,六皇子修长的身影倒映出来,里面说的什么,他听不见,只一会儿,追出来个人影。
  傅辰郜生怕他出了门,连忙疾步出来追他,“小伯爷,慢着。”
  朱珏停下步子,拢袖直视他,一双眸子清亮亮的,傅辰郜在这种目光下差点没忍住自己的爱慕的心,眼神略微躲闪着,复又抬起头看着他额间的红痣问,“你,这道疤,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六皇子还不是十年后的皇帝,被他这么大剌剌的看着竟然还闪过一抹害羞,也不是,十年后的那个欲强行逼他上榻的软弱皇帝,收回神思,莞尔一笑,“六殿下怎么出来了?想必祭酒还有话要讲…”
  傅辰郜被他这个笑弄的心头一荡,随后听清他的话又是一刺,外祖父确实告诫他不许在男女之事上浪费j-i,ng力,尤其是父皇正值壮年,他得努力留下个好印象,不能学九弟那般肆意妄为,皱眉想起刚才外祖父说的,昨日九弟亲自请的圣旨修缮豫恩伯府,又接了人过去住,难免心生嫉妒,又担心他受委屈,最痛苦的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你,昨夜睡的如何?”
  他们俩说话驴唇不对马嘴的,仍旧能继续聊下去,一旁经过的婢女皆害羞的偷偷仰望着两人,六皇子是京城中公认的美男子,一袭长袍翩飞,芝兰玉树,同人说话也温和润玉,真真的多情之人。
  想起昨夜,一堆的糟心事,朱珏不打算跟他解释太多,遂弯腰告辞,“臣家中还脏乱,且先行回去收拾,六殿下留步。”
  随即出门上车,马车哒哒哒的过了祭酒府。
  朱珏倚着靠榻,心情不佳,六皇子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对他种下情根了,亏他还想着能躲就躲,别再祸害别人,唉,叹口气,仔细想,还是不知道六皇子到底从什么时候看上了他,以至于,后来一直耿耿于怀,非得同他春风一度。
  罢了,脑仁疼儿,走一步算一步,下车抬头遥遥的望着九皇子府邸,巍峨耸立,亭阁j-i,ng致,却难以想象,如此美丽的外表下,竟暗藏杀机。
  “柴伯,你跟我说说,那个姜樊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伯也说的不甚明白,小伯爷初初领着姜樊回府的时候,说是挚友,而且为他花销用度颇大,他私下里劝说几句,小伯爷却没听,继续默默地付出,姜樊此人也就越来越嚣张,俨然一副主子模样,然后就到了今日这种局面。
  朱珏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他当时那么傻逼吗,姜樊是个什么玩意儿啊,多失水准,不会是,真看上人家的屁股了吧,脑子里一堆的脏话,都是傅壬章惯的,成日里教他骂人,这回可好,他学的可j-i,ng益求j-i,ng,青出于蓝呢。
  “以后不用管,再来打秋风就直接踹出去,还有,偷偷的去查一查,看看他背后有没有什么人?”
  “老奴遵命。”
  作者有话要说: 傅壬章色眯眯的盯着他腰下的位置:本宫也看上了你的屁股。
  朱珏同款蔑视的眼神:有胆子,你就过来,看我不踹的你满地找牙…
  ☆、糟心
  因着很多都是新添置的东西,朱珏也闹不清原本的都哪儿去了,下午重新收拾小书房,听外头传来脚步声,果不其然,那个难缠的家伙又来了。
  傅壬章进门就斜倚榻上,来回的打量这个房间,啧啧出声,“你看我这皇子府的一个偏院都比你那个伯爷府j-i,ng良,头晌我又去催了工部,让他们拿出来设计图纸,放心,这次我一定监督着给你造个极为奢华的豫恩伯府。”
  背对着他的朱珏狠狠的翻个白眼,什么地方都显着你能耐了,他根本就用不着。
  连头都没转,答他,“殿下,画蛇的时候就算多此一举添上几只脚,它也是蛇,变不成龙,所以…”
  朱珏叹口气,“你能不能放过我,离我远一点?”
  傅壬章拄着胳膊看着美人叹气,也是好看迷人,若真如话本里描写,男子躺在他身下吐着香气喘息如兰,白皙的耳垂脖颈间粉嫩通红,岂不是更加销魂,舔了下唇,浑身蠢蠢欲动。
  “你若脱光了裳袍让我来瞧上一瞧,估摸着,我能判断出来,到底是蛇还是龙?”
  如此露骨的话,竟然对着日头就能说出来,朱珏差点想过去骂醒他,还整日里惦记着那点男欢女爱的羞人事,你都被人算计了好几个来回了,能不能把j-i,ng力放在正事上,气的心头直堵,没忍住捶了捶胸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j-i,ng.虫上脑的混账,怪不得最后兵败如山倒,灰溜溜的逃出京城。
  心底里恶骂他一顿,到底是顾忌着现下的身份,“殿下如此急色,怎的不去寻几个小郎倌好好上榻去战上一番,非得来对着我说闲话。”
  傅壬章也想啊,昨夜里回去翻了遍新话本,越看越痒,想偷偷过来,又怕小红豆决绝的哭闹,这才勉为其难的让他们去召个干净的男婢子来,站厅里挑了个眉眼似他的,让人把薄纱脱了跪他脚底下,手指只摸了下头发,瞬间就收回来,从心底里往外泛的恶心,什么也没干,又把人退了回去,但他自己憋的慌啊,看着书里两人因解开误会而情不自禁的热吻时,他真受不住,索性手伸下头,边想着小红豆清冷拒绝的模样,边活动着自己弄了把,缓息过了,晒笑出声,自己下去洗干净手,让奴仆进来收拾,后来忍着忍着,也就挺了一夜,如此,早起的时候眼底一圈的青色,父皇还问为何,他推说看书,还被夸奖赏赐个玉如意,这要是让朱珏知道,保证得觉得荒唐无比。
  “我昨晚上从你这走,招了个男孩过来伺候,可惜不行,我认人,就得是你。”
  听闻他招了个男孩伺候,朱珏竟然意外的没觉得放松一口气,而是心尖上密密麻麻的针扎一样的疼,连同呼吸都紧促,脑子里翻涌着他和别人颠鸾倒凤的模样,眼眶瞬间就酸了,强忍着没落下泪,是了,这辈子,谁都不是谁的谁,何必再强求。
  好长时间没听他说话,傅壬章觉得没意思,挥挥手回去继续看话本子,好学学怎么博得美人欢心啊。
  余下明媚的阳光下的书案旁,朱珏出声哽咽,眼底水润,“傅壬章,傅壬章,你个混蛋…”
  柴伯不知道主子怎么心情不好,晚饭没吃,连往日里常吃的茶点也没动,悄悄开了个缝去瞧,朱珏正坐着看书呢,可能是明天要去书院,所以用功呢,好事好事,老伯爷保佑,让小主子金榜题名。
  一直复习到子时,朱珏才脱靴睡觉,连日来的神经绷紧,他梦中仍是上辈子傅壬章把他送人时的情景,眼角落了一滴泪,顺着眼尾一直流入枕头里。
  第二日,朱珏起床觉得头疼,按了按,勉强睁开眼睛束了发,去学院得些时候,所以就干脆在马车上吃东西,就着热的豆奶,嚼了两块桂花糕,然后倚着睡个回笼觉。
  半梦半醒的时候,仍是傅壬章,他的所有时光里,全是那一个男人,上辈子也有一回,傅壬章因为他不听话,就背着他寻了个男婢,男婢说来是没地位的,身上连件正经衣服都没有,谁家都可以召去玩弄,他还傻兮兮的想着去服个软,这事就算了,哪成想一闯进去会见到这种场面,尤其傅壬章的脸色黑沉沉的,想当然是以为他扰了雅兴,退后着回去,还没闩上门,就被追过来的男人劈开腿抵墙壁上,那时候,他说的什么来着,“你既然搅了我的好事,就得赔给我。”
  突然醒过来,朱珏抬起手背摸了摸眼角,有些s-hi润的水迹,呵,傅壬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上辈子是他傻,欺负他没脾气,这辈子,他可不是好惹的。
  辰时一刻,几人各自坐位置上,杨镇凑过去问他,“朱兄,那位没为难你吧?”
  那位说的,自然是九皇子傅壬章了,京城中都已经传遍了,他擅自要修缮那个过气的上次还告他御状的伯爷府,照他俩的过往关系,一群世家认为九皇子是突然长了脑子,会算计人了,所以杨镇才有此一问。
  为难这个词,怎么算为难,怎么不算?很难说,朱珏摇摇头,“没有。”
  杨镇也跟着无奈的摇摇头,“上次见那位好似脾气秉性和传言不同,也许,是我们狭隘了。”
  一提起傅壬章,朱珏就脑壳疼,下意识的转移话题,“今日夫子讲什么?我落了许多课业,怕补不过来。”
  夫子还没进来,杨镇的贴身小厮急忙跑进来禀报,“郎君,府中传来消息,让您直接进宫,说是,十皇子殁了…”
  朱珏一惊,十皇子?
  上辈子,十皇子一直身体羸弱,却活到了六皇子继位,怎么,这次会?
  他自然也得进宫,派人通知了林祭酒,他和杨镇同行,马车中,疑惑的问杨镇,“十殿下的身体一直不好吗?”
  “是,听闻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一直荣养。”
  十皇子较比九皇子小了将近十岁,可见期间贵妃的荣宠,他们都没和十皇子打过交道,所以,也并没什么特殊的悲伤之情,但入宫,总得做点样子,杨镇从暗匣里拿出来两个瓷瓶,递给他,“这个是辣椒水,给你。”
  朱珏接过来,竟然还有心情笑了笑,杨镇被他这个轻松的笑给晃了下,以为他不明白干什么用的,低头解释,“你胆子可够大的,待会儿进宫可千万别这么笑,这个,是给你往眼角上涂的,别弄太多,要不得红好几天,明白了吗?”
  杨镇莫名的感觉自己像个老父亲,在叮嘱自己孩儿般,唯恐怕他走入歧途,罢了,看了眼他干净的侧颜和右上角的伤疤,反正他也没有弟弟妹妹,干脆,就当他是吧。
  朱珏对于自己捡了个便宜哥哥还毫无知觉呢,食指转了转手心里的小瓷瓶,乖巧点头。
  杨镇也是被他这副软软萌萌的样子给软化的,脱口而出,“以后再有问题,你就来找我,只要我能帮的,我都会尽力。”
  马车里的这一次谈话,不知道在将来替朱珏挡去了多少次的灾难,都是因为这个如父如兄的男人。
  临近宫门,能瞧得见里头飞檐龙腾,高高的墙壁围着座城,掩藏住所有的无血厮杀。
  宫门前已经堵的不成样子,圣上这次是真心的悔痛,他还正值壮年,可惜他最小的儿子却撇下他撒手人寰,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一纸诏书下去,封十皇子傅寅岳为梁陈王,葬入皇陵,这般恩德已是不易,历年来只有成年的皇子才能进皇陵,又让满国上下哀悼,所以各家的命妇也要进宫默哀,有禁卫军主持,杨镇和朱珏掏了牌子,由小太监领着去往荣襄殿。
  杨镇虽身上没有爵位,但位置较为靠前,临走前嘱咐了朱珏,他去寻父亲恩德侯。
  朱珏位置靠后,几乎没什么人,安静的很,前面的有座椅,他没有,只能站着,可见豫恩伯确实不得圣恩啊,没落到极致的世家了。
  可偏偏站着的那个人,就像是闲庭般悠哉,自带的宁静,拢袖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脑子里想着待会儿到底用不用那瓶辣椒水,毕竟,没人瞧他啊,哭不哭的,有什么所谓。
  正神游呢,那头六皇子领着小太监过来,给他背后放把椅子,特地还带着棉厚的垫子,定睛看他表情没受委屈,问他,“小伯爷坐着吧,还缺什么,我待会儿让人送过来。”
  傅辰郜趁着出恭的时机绕远路过来的,就怕他这个样子,什么都没有干站着,若是晚间寒凉,再做了病,想着待会儿能不能让他去前殿,那边温暖些,这般胡思乱想,听心上人说,“不缺,多谢殿下。”
  傅辰郜心里一突,上次他就感觉到了,朱珏好像对他有些抵触,不似以往那般说笑熟稔,尽量缓和着表情,两人中间拉近了距离,“怎么感觉,小伯爷像是与我生疏了呢?”
  要说傅壬章,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但情感上还割舍不掉,毕竟相处了十余年的爱人,对他又是爱又是恨,但对着傅辰郜,他丝毫没有别的感情,即便后来被易主,他也没想过再去爱过谁,尤其他们还是兄弟俩,他若真接受傅辰郜,那成什么了。所以,别怪他狠心,早死早托生,他再去寻别人作对去。
  “你我本就不熟,不是吗?”
  男子真真的清冷,尤其那种神态,杏核的眼眸本身是个不笑都似笑的,可他就是冷冰冰的昵着你,仿佛,真的不熟般。
  傅辰郜咬了下后槽牙,年轻气盛的没忍住,靠近他低声威胁道,“没关系,以后,会熟的。”
  说完,怕看见他厌恶的神色,转身逃一般的走远了。
  朱珏看着他背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叹口气,端坐椅子上,怎么重生一次,这么多的糟心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傅壬章两手举过头顶,成小兔子的形状:我不糟心,看我,看我。
  朱珏点点他额头,斥道:就属你最糟心,哼。
  ps:爱说脏话的人都是内心恐惧的人。
  ☆、爱煞
  不大会儿,宫中的太监分发下来丧服,朱珏自己看着前后的套上,他一贯不喜人贴身伺候,算是,傅壬章给他养成的臭毛病吧,那时候,他俩成日里荒唐无度,尤其傅壬章身强体壮,随时随地的发.情,激情过后也都是他收拾洗涮,干了那么多活也不怕腰肌劳损,咳咳,朱珏想着,眉眼忍不住带上笑意,随后又黯淡下去,慢慢的成了面无表情,一直随着他们等候着。
  荣襄殿的上方挂满了白幡,傅壬章仍旧一身的胭脂妃色直襟长袍,只胳膊肘那缠了块白布,别人都是一身素袍,他在其中就尤为显眼,只见他突然坐起,像是刚想起来般,挥手问贴身太监,“你去,看看豫恩伯来了吗?在就让他进来。”
  “嗻。”
  旁侧的六皇子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没说话,但上头正悲伤的皇帝也听见了,敛下伤痛,一副慈父的模样问他,“对,正好召来让朕好生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拴住朕的这一匹野马?”
  几位皇子间相互对了个眼神,各自心头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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