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韩德纶又挨骂了。
“臭小子,没良心!”韩太大在电话里骂。
深夜十一点,韩德纶跟助理吴英成正准备明日上法庭的资料,母亲大人又在闹了。
“不让筠云住你那,我们了解,但是你会不会太无情了”
“又怎么了”韩德纶被骂得莫名其妙。
“你王伯伯担心死了啦!”
韩德纶对吴英成交代:“你先草拟答辩。”拿电话到一旁说:“妈,我在忙。”
“你什么时候不忙筠云出事啦!”
就爱大惊小敝!“能出什么事她早上还好好的,她的死党毛毛陪她去看房子了。”
“你让人家女孩子去看房子,你好歹陪著吧你忘了你们以前感情多好你有没有心啊这么冷淡啊”
他们有好过吗拜托。“又怎么了”
“你王伯伯刚才打电话给筠云,她…她…她竟然…”韩太太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但儿子不吃这套。
“再不说我要挂了。”
“她喝醉啦,你王伯伯担心,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
“大概跟朋友见面太开心,多喝几杯,不用紧张。”这又不是王筠云第一次喝醉。那家伙高兴要喝酒庆祝,伤心要借酒浇愁,天下太平要喝酒庆祝,春天来了路边开花她也可以说要庆祝,这到底有什么好大惊小敝。
韩太太震怒。“你讲这是人话吗她刚回台湾万一出事怎么办已经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有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妈跟你说是…”
这个王筠云,一天不惹事会怎样韩德纶敷衍几句,关电话。
“我估计有六成胜算。”吴英成翻阅档案,跟德纶模拟答辩,德纶心不在焉。
唉!实在懒得理王筠云。这丫头是麻烦精,仗著家里有钱,挥霍无度,虚掷人生,当他熬夜苦读和同侪竞争大学名额,这妮子吃喝玩乐,高中还因为旷课太多,差点被退学,还是王伯伯捐给学校一笔钱,才买到毕业证书。
韩德纶心里是有点瞧不起这样的人。
可是王筠云每次来见他,总是笑盈盈,拉著他“德纶哥、德纶哥”这样亲密地嚷嚷,那讨好的口气,软绵绵的腔调,让他心里再怎么轻视她的生活态度,也很难摆出臭脸。
随著王筠云回国,那些往事全活了过来。
筠云喜欢讲冷笑话给他听,他没笑,她会瘪嘴,懊恼地抓著头发问:“不好笑吗我觉得很好笑啊!真的不好笑啊”
通常这时候,他就会笑了,因为她儍气的模样。
唉!这个瘟神,什么时候才能学著长大,不教周围的人担心
吴英成看韩德纶望着卷宗发呆。“有事吗要不要去处理,我可以等。”
“对不起,等我一下。”韩德纶叹息,打电话给王筠云。
筠云跟毛毛在pub玩疯了,她们又唱又跳,青春无敌,两个女孩性感热舞,>吸>引众人目光。一群小伙子围著她们跳,被迷得魂不守舍。热舞中,筠云的手机响了。
筠云捞出手机,边讲边跳。“哈罗…我们在跳舞,要找谁啊这里有毛毛跟筠云,要一起来跳舞吗”筠云热情有劲地说著,旁边的毛毛听了哈哈笑。
那边静了一秒,才说:“打电话给你爸。”
是韩德纶!
一听见这声音,筠云僵住笑,肃然起敬。“德纶哥!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哟呵…呦呵…”毛毛在旁狂跳嘻哈舞,被筠云嘘走。
“德纶哥,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还没睡吗”
“打电话回家,叫你爸不要担心。这么晚还喝酒”他口气冷淡。
“哦”筠云闪到一边讲电话,舞曲太吵,她用吼的。“没啦!我只喝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那边明显的不耐烦了
“你爸说你喝醉了。”
“我爸就这样爱紧张,没醉。”
“女孩子要自爱,这么晚还在乱七八糟的地方。”
“什么乱七八糟这是格调很高的pub,我才不会到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才说完,暗中伸来一只咸猪手,掐她胸部,筠云尖叫,手机掉地。
她眼明手快,揪住狼手。“色狼!敢摸我你死定了!”马上扑过去打。
“谁谁摸你”毛毛冲来一起揍。
瞬间骂声四起,一阵混乱,筠云打色狼,色狼否认罪行,筠云拾起尖尖的马靴踹。
“厚系!”毛毛加油。
筠云边踹边嚷:“帮我捡手机…”
“喔。”毛毛找到手机,拿起对那边“喂”了一声。
那边以为发生大事,急了。“你们在哪”
“在舞宴…对,用力踹,拔他头发!”毛毛关手机,冲过去帮筠云打色狼。
服务生和经理赶来处理,客人们兴奋地看热闹,格格笑。可怜的色狼,趴在地,被两个女人抓住双手,踩住了,拔他头发,哀嚎不止。很快地,pub员工们拖走色狼,扭送警察局。
混乱后,筠云跟毛毛气喘吁吁。
经理道歉:“很抱歉,让两位小姐受到惊吓了,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今晚的消费算我们的。”
这个…受到惊吓的奸像是色狼耶。
经理又说:“舞宴招待二位一打啤酒。”
“耶…”二女欢呼,跑到吧前坐。
“刚刚你在跟韩德纶说话啊”毛毛问。
“嗯。”筠云想起德纶哥的叮咛,打电话回去。“爸,干么跟德纶哥说我喝醉我又没有…是,人家有女朋友,你不要去烦他啦!嗟…好像我没人要,好啦…”
“你爸打电话给他喔”毛毛唧唧咕咕笑。
“气死!”手机塞回口袋,筠云灌一大口啤酒。“还以为他关心我,原来是我爸要他打电话。”
换毛毛的手机响了,是她的男友大志。“大志…厚,好啦,等一下就回家了,你别吵喔…”毛毛关手机,看表。“耶,怎么办玩到忘了找房子,你晚上住哪要不要住我那”
“才不要,张大志会嫌我。我才不要当电灯泡,你们两个最恶了,会在我面前表演亲亲。”
“他真的很黏人。”毛毛哈哈笑。
“对面就有饭店,等一下我住那里就奸啦,明天再找房子。”身上有钱,住哪不是问题。
没一会儿,张大志来了,接毛毛回家。
剩筠云一个人喝闷酒,筠云越喝越多,越喝越苦闷,最后趴在吧台,听著舞曲,强烈的节奏震得她心慌。兴高彩烈地回台湾找韩德纶,没想到…一想到陈书亭,她心口就发酸。
“唉…”筠云喝了一杯又一杯。
片刻,韩德纶来了,走进pub,一眼认出筠云坐在吧前那娇小的身子,夸张的衣饰,旁边超大的提包。见她无恙,韩德纶松口气,放心了。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的位置,要了一杯威士忌。
筠云没发现韩德纶,她正醉得胡言乱语。“真可恶对不对尼尼,你说是不是”
韩德纶笑了,王筠云手里抓著个吧掌大,长相奇怪的玩偶。黑色,像兔子的玩偶,有个猪鼻子,和一双眯眯眼,右手还比中指。
筠云摇著叫尼尼的玩偶,她的眼睛红红的。“好无情,这么多年没见,见到我也不会招呼一下,最起码要请我吃饭吧嗄我还请他吃糖呢…”筠云哽咽。
“亏我在法国那么想他,没良心!这么无情的人当律师,可怕…”
韩德纶低声咳嗽。
筠云怔住,转过头看见他,差点摔下椅子,幸好他及时出手稳住她的身子。她神情窘然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韩德纶右手托著脸,懒洋洋地瞅著她。“嗯,无情、没良心,还有呢”
“听见啦”筠云尴尬,嘿嘿笑。“我跟尼尼说话。”
“哪个尼尼”
筠云抓起玩偶,挡在脸前,摇晃著著玩偶的手,用卡通声音跟他说:“韩德纶,筠云骂的是我。我叫尼尼,无情没良心的尼尼…就是我。”
韩德纶压下玩偶。“房子找到没”
“明天,明天就找。”筠云嘿嘿笑。
他哼一声。“这么多年,拖拖拉拉的个性一点都没变。”从以前就这样,什么事都要拖到最后一天,火烧眉头才办。
“嗯…因为跟毛毛聊得太开心,所以…”筠云低头,头部快碰到桌面,指尖在桌面画著。
“所以忘了要找房子。”
“反正也不急。”
他放下酒杯,教训她:“丢三落四,心不在焉,做事三分钟热度,没件事做得好,马马虎虎,都几岁了,我怀疑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这种人天天浑浑噩噩度日,奇怪,老天也不惩罚,真不公平。更气的是,他来干么就算她出事,那叫活该,他担心个什么劲。唉,气馁。
筠云缩著肩,不敢吭声。
他板著脸说:“王筠云,你将来怎么办每天都要这样混日子”
筠云瞄著他,笑了。“嘿,我好高兴。”
“高兴”
“嗯,好像回到以前,你以前也常这样骂我。”
“你有没有自尊心”被骂还嘻嘻笑!德纶挫败地叹口气,捣著额。
“好啦,大律师,不要生气啦。”
“嗟。”扔下工作,跑来跟个没用的家伙废话。以为她出事,结果她毫发无伤坐在这喝酒。
“我从吧黎带了礼物给你呢。”筠云拉开包包,翻找礼物,因为喝醉,动作笨拙,找了好一会儿才摸到。“啊,找到了!给你。”筠云将礼物塞到他手里。
韩德纶摊开掌心,是一支表。黑色表带,蓝色镜面,数字中央,印著白色的“happy”字样,指针就这么绕著“happy”行走。
韩德纶感觉表中央的“happy”很刺眼。
“谢谢,我已经有表了。”他反应冷淡。
“戴戴看。”筠云笨拙地拆下他右腕的石英表,要帮他系上。“你不要小看这支表,日本有个新锐导演渡边一志,他导了部片子叫十九,赢得赛拉耶佛国际影展,当时有个评审,是法国晶牌agnes
b女士,她看过电影,决定和导演合作,发行限量产品,这支表就是啦…好看吗”筠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不好看。”
“是喔。”
“我要回去工作了。”
“这么晚还要工作星期天欵”
“不像你每天吃喝玩乐。”
“对喔。”筠云又低头了。她脸颊烫烫的,有点窘,仿佛不管她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可笑的、愚蠢的、不长进的,偏偏他是她最喜欢的人,唉…沮丧。
韩德纶解下表,系回石英表。“这不适合我,你留著自己用。”
“你戴起来很好看。”
“我不能戴。”
“为什么”
他敲敲石英表说:“这是女朋友送的,不能换。”
“喔,了。”筠云低头,眼睛痛痛的,喉咙也酸酸的。
“晚上住哪”
“住饭店,对面就有,不用担心。”他…根本不会担心吧
“嗯。”韩德纶走了。
他走后,筠云握住表,看着指针跑,觉得丢脸又可笑。
她自言自语地说:“可恶,为了抢手表,还排队排一天二夜…可恶,哪知道你交女朋友了…王八蛋…”筠云趴在桌上哭。
pub门口,韩德纶坐在车内。从玻璃橱窗,可以看见里边,看见那个趴在桌上哭的笨蛋。
韩德纶胸口闷闷的,他把冷气调大。打开手机,按下号码,拨给女友。
“你好,很抱歉,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留言…”
韩德纶关手机,发动汽车,驶离。
pcb里,筠云痛快地哭了一场,伸个懒腰。
“呼…舒服多了。”将手表扔进包包,甩上肩膀,大步走出pub,夜凉如水,冷风醒她,她指著天吼一声
“韩德纶,你等著,不要瞧不起我,我一定出人头地给你看!”筠云发下豪语,到对街饭店投宿。
&x5c3d;&x7ba1;今日际遇颇令她伤心,但洗过澡跳上床,搂住枕,还是呼呼大睡,一夜无梦。
城市彼端,夜店,陈书亭正在应酬从纽约总公司来的华裔经理,戴理哲。
陈书亭的助理和陪客的男同事庄明坐在远处,他们觑著陈书亭,看陈书亭伺候得戴理哲好开怀,戴理哲的手不时在书亭的大腿游走。
“看见没这就是为什么她比我们成功逢高就拜,逢低就踩,平时冷冰冰,一见到上头的人就笑眯眯。”沈特助轻蔑地笑。
“你嫉护”庄明问了句。
沈特助哼一声。“不,我敬佩她。换作我,让个又肥又嗯的老头摸来摸去才笑不出来。”
“从没见陈书亭用那么亲切的表情跟我们说话。”
沈特助哈哈笑。“你哪位她用得著给我们好脸色”
“说得是。”两人乾杯。
那边,戴理哲的魔爪伸进陈书亭裙里,惹得她娇瞠,笑瞪他。
聚会结束,陈书亭开车送戴理哲回饭店。
“今天真愉快。”戴理哲酒酣耳热,表情渴望地望着陈书亭。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你做的会报很详尽,我很满意。”
“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需要经理指点。”
戴理哲的手覆在她的大腿上。“我从不知道,台湾分公司有这么迷人的员工。”
“你喝醉了。”陈书亭瞟他一眼。
车子驶进停车场,陈书亭送经理到电梯前。
“已经很晚了,请您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到公司开会。”
戴理哲依依不舍地环住陈书亭肩膀。“刚才人多不好说,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陈小姐留下来畅饮美酒”
陈书亭拨开他的手。“很抱歉,真的太晚了,你早点休息。”
戴理哲挺有意思的打量书亭,指尖在她脸颊弹了一下,笑呵呵的转身走进电梯。
陈书亭笑着目送他,电梯门关上,她脸一沈,哼一声。“嗟…把我当什么。”
韩德纶跟吴英成奋战到午夜,才将明日上法庭的资料备奸。两人在阳台品酒,吃宵夜。
韩德纶显得心事重重,在事务所实习的吴英成,打量著学长。
“学长,你放心,明天一定会赢。”他以为韩德纶在担心明天的case。
韩德纶看他一眼。“有句行话youontdobetterthenyourcase。”
“是,我听过。”
“不要将输赢看这么重要,如果本身的案件是输的,你便要输;假如本身是赢的,你便会赢。还有,不是只有赢的官司才叫好。”
“但是身为律师,没打赢官司怎么对得起客户”
“我们能做的就是做足准备,在庭上对答自如,当事人看得出你尽力了,那么即使输掉官司,当事人也不至于太怪你,当然,律师也不需怪自己。你这么重视输赢,压力大,反而不能发挥实力。”
“这样啊…”吴英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过,要是不想常常输掉官司,也是有捷径的。”
吴英成眼睛一亮。“是吗什么办法”
韩德纶笑着说:“这行的捷径,就是和法官应酬,送法官红包,某些法官很吃这一套,有些律师懂得这个诀窍,打起官司特别轻松。”
“哦,那我们…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也送红包跟法官应酬”
吴英成搔著头。“难怪我看某些前辈跟法官超熟的,原来是这样…”
韩德纶抓了几上的卷宗k他。“你还真想”
“我又没说什么。”吴英成捣著头。
“要是想当那种下流律师,就别跟我!”
“别气,我会记著学长的教训,当个正直的律师。”
韩德纶哼一声。“正直的律师很累的,你受得了”
“当然,我也是很能吃苦的。”
“做完一年再说吧。”
吴英成嘿嘿笑。“学长,你今天晚上脾气不好,是不是跟那通电话有关你出去见谁了谁让你心情不好啊跟女朋友吵架喽”
韩德纶瞪他一眼,他连忙住嘴。“我不问、我不问,行了吧”
韩德纶将空的酒杯注满,放下酒瓶,望着酒杯,想到之前在pub,筠云晃著玩偶跟他说话的样子、她高兴地对他笑、她笨拙地拆下石英表,讨好地要他戴戴看。
这家伙老是挨他骂,可是每次被骂了还是厚著脸皮笑嘻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骂她没自尊心,他实在讨厌她那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生活态度。然后他又想到那支表了,被时间包围的“happy”那个问句一直在他脑袋里闪。
韩德纶有个雅虎的交友网站,但他从没使用过,只是偶尔在上头写些发泄心情的日记。自我介绍里的职业栏,他谎报,填了“艺术。”反正用的是假名,不会有人知道他说谎。
在韩德纶还是国中生的时候,他喜爱美术,喜欢画画,曾梦想当画家,但是父亲生意失败后,他又相想当画家能赚钱养活父母吗他改了志向,向名利靠拢,选择当律师。
念大学时,他的愿望变成留美攻读法学硕士,不过又因为家里经济不好,放弃这个梦想。可是王筠云出国留学,去念服装设计,她浪费金钱,挥霍人生,轻易就拥有他渴望的梦想,结果一事无成地回来,真讽刺,真不公平。
为什么有人渴望要达成的愿望,有人唾手可得还把它浪费他有时真的满讨厌王筠云,他一向也以为自己是很讨厌她的。讨厌她那么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的人生,嫉妒她可以那么潇洒来去自如,更讨厌爸妈每次看见王家的人就打躬作揖讨好的嘴脸。
所以他老骂她,老对她说重话。
韩德纶低道:“为什么明明很讨厌一个人,可是骂她以后又觉得难受”
“嗄”吴英成纳闷地望着学长。
韩德纶看他一眼。“算了,你不会懂。”
“学长”吴英成盯著他。“也许喔…也许是因为你并不真的很讨厌那个人吧”
是吗是这样吗德纶苦笑,乾了杯中酒。
早上七点,住韩德纶对门,6b的沈先生,西装笔挺,准备到银行上班,来到地下室,两名男子一胖一瘦等在车旁。
胖胖的中年男子,大热天还穿风衣,戴鸭舌帽,一副在情报局工作的样子,他向瘦子使个眼色。
瘦子递名片给沈先生。“你是6b的沈先生吧您好。”
“有什么事吗”沈先生看名片“好好居”房屋仲介
瘦子捻著八字胡,笑着问:“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要出租房子”
“哪有我刚搬来。”现在住的房子是他省吃俭用,贷款买下,满意得不得了,干么租人
胖子咳两声,瘦子拉沈先生到一旁说话。“沈先生…”他掏出支票在沈先生眼前晃了晃。
登!沈先生瞪直眼。“二十万”
瘦子解释:“我们有位客户很喜欢这里的房子,如果你能在一天内搬走,跟我们签订租约,房子出租两年,这张支票是让你搬家的。”
二十万咧!还有租金捏…沈先生犹豫了。“我考虑。”
胖子又咳两声。瘦子拍拍沈先生肩膀,掏出一叠现金。“不要支票,二十五万现金。”
沈先生还是那句:“我考虑…”
瘦子跟胖子互看一眼,转身走。
沈先生急忙大叫:“我搬…”
一小时后,胖瘦二人拿著租约,驾车离去。
“没想到这么容易啊。”瘦子呵呵笑。
胖胖的李侦探说:“接下来我们当二房东,想办法将房子租给王筠云,记住,不能让她发现我们是她爸派来的。”
“这个王永雄真的超有钱,这么简单的任务,要是常常有就好了。”
“王永雄说了,只要让王筠云住进6b,要付我们五十万佣金。”
绰号猴仔的瘦子问老板:“奇怪,王永雄干么硬要让女儿住那里风水好啊”
李侦探嘿嘿笑。“王永雄是出名的挟,孝顺女儿…他要把女儿放在心上人附近,他女儿暗恋6a的韩律师。”
“会成功吗只是住得近,就能恋爱”
“你没听过什么叫近水楼台当邻居每天早安午安晚安,有时一起搭电梯有时一起倒垃圾,停水时一起停水,停电时一起没电,你想,他们又是旧识,很容易嘛。”
“老板,我隔壁住的是中山女高的学生。”猴仔笑得好得意。
“哇靠!未成年,你在想什么”猴仔被老板呼吧掌。
毛毛到饭店,打算载筠云去看房子。她先帮筠云吹整头发。
毛毛嚼著口香糖说:“今天天气很好,是找房子的好日子。”吹好头发,换筠云帮毛毛黏假睫毛。
“oh…我怀念这种感觉,以前我们也这样,我在法国时好寂寞喔,还是回台湾好。”
“是喔,不过住蚌半年,你又会开始了。”毛毛笑她。“开始一天到晚嚷著要流浪啦,要解放啦,要放逐啊什么的。”
筠云笑,她就是没办法在同一个地方住上大半年,她会闷死哪!高中时,每次一看到德纶哥,就嚷著要他跟她去流浪,去环游世界,不过每次都被拒绝了。
筠云瘪嘴。“昨天被韩德纶教训,他骂我一事无成,毛毛,我有这么差吗”
“什么差你忘了,我们是花的小孩,我们立志当什么”
“嬉皮。”筠云噗地笑出来。
“就是啊,热爱世界,热爱生命,我们不层受制于这个社会的规范,也不服从任何一种组织,嬉皮俗称就是flowerchild花的小孩,我们这样有什么错啊干么一定要规规矩炬的生活啊有没有搞错,人生苦短捏,吃喝玩乐比追逐名利重要好不好”
“说得太有理了。”筠云笑。“那我们今天就打扮成嬉皮的样子。”
“好啊。”毛毛兴奋地建议:“然后我带你去逛街,对了,我们去玩跳舞机怎么样那个现在很流行喔…”
“好啊!”两个女孩兴高彩烈的装扮,这会儿,筠云又将看房子的事给忘了。
玩玩玩,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玩。
艳阳高照,晒暖红砖道。街旁义大利餐厅,韩德纶和女友正在用午餐。
“恭喜,又打赢一场辟司。”陈书亭笑盈盈地望着男友,以他为荣。
“客户送了两张音乐票,在国家音乐厅,有没有兴趣听完音乐会去庆祝”
“好啊。”
“六点接你”
“不用了,我不知道在公司待到什么时候,等一下要跟歌手到电视台,约在你家吧…”手机响了,陈书亭接听电话。是戴理哲,约她碰面。
电话中,戴理哲问:“晚上跟电影公司主管在私人招待所碰面,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兴趣!想到能跟那些大人物见面,陈书亭乐极了。她讲完电话,关手机,故意抱怨给韩德纶听。“真是,晚上要跟经理开会,有事要处理,不能跟你去听音乐会了。”
“没关系,下次吧。”
离开餐厅,两人前往停车场。这时,陈书亭瞥见骑楼下有几名青年围著跳舞机。她怔住,忽地笑出来,挽著男友,指著跳舞机。“你看。”
顺著女友的目光看去,韩德纶认出那个在机器上狂跳的女孩是筠云。她踏著跳舞机,手舞足蹈,身上穿一些披披挂挂的流苏衣裙,额头还缠一条彩绘发带,一身嬉皮打扮,她的朋友毛毛也在。
“yes!yes!给他们好看,筠云赞啦!”毛毛蹬著靴子,在旁鼓噪。她们在跟那三个小伙子轧舞。筠云敏捷的舞姿和精湛的舞步,轻易地>吸>引住来往路人的注意,跳舞机旁围了一群人。
一定又忘了租房子的事!当然,也还没开始找工作,真是…
“我们走吧。”德纶迈开脚步。
“不打招呼”
“不用。”
但是毛毛发现他们,她嚷:“是韩德纶!”
“嗄”筠云边踏舞步边回头望。“喂…德纶哥德纶哥是我啊…”德纶敷衍地挥挥手,加快脚步,陈书亭挽著男友的手,一直笑。两人很快消失在筠云的视线里。
陈书亭好笑地问:“她不用上班”
“那家伙只知道玩。”
“你这么走了她会失望的,我看她一副想跟你说话的样子。”
“你吃醋”
“吃醋”陈书亭哈哈笑。“跟那种小妹妹有什么好吃醋她不是你喜欢的型。”
“你觉得我喜欢什么型”到停车场,韩德纶为女友开车门。
“这还用说”陈书亭瞠他一眼,坐入车内。“你心里只有我。”
韩德纶绕过车头,坐入车内。发动汽车,同时转身,从后座拎起一个袋子给女友。
陈书亭眉开眼笑,亲了一下他的脸。“thanks!”
是“德也茶吃”的芸豆卷,陈书亭最爱吃的手工糕点。她闻著芸豆卷的香气,望着窗外风景,心思飘得老远。
她想着晚上穿什么衣服打扮成什么样子才能>吸>引戴理哲她不想当戴理哲的床伴,她要的是让戴理哲动心。戴理哲其貌不扬但身家优渥,多年来一直是社交名媛的目标,却没有谁能让他动心。要是他喜欢上她,嘿,那可证明她的魅力了她兴起挑战的念头,忘了身旁的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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