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北问了价钱,说了个数。沈刘氏更好奇了,要这么多鱼苗,这是要养鱼?可沈家没有鱼塘呀!
“你啥时候要,我让人给我大哥捎话,到时候送过来。”
“五日后送来即可。劳烦嫂子了。”村长给他订了秧苗,也帮他找到了种地的人,水田理过后要放水泡两日,五日后刚好。
“甭客气。”沈刘氏腼腆地笑笑。心想这沈秀才也没有传言的那般高傲无礼。
沈砚北正想告辞,谁料还没走,一个圆脸的胖子就出现在篱笆外。
胖子看着一团和气,眉眼间和沈大伯有些相似。
沈砚北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微微笑道:“来福哥。”真是巧了,他正想找这人来着!
胖子愣了愣,迟疑地打量了沈砚北一眼:“沈秀才?”他回到村里的这两日,听人说得最多的就是秀才沈晏,他心里还怀疑村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没想到怎么快就当面验证了。
面前的青年,嘴角带笑,目光平和,和记忆里那个神色倨傲,目空一切的秀才老爷差远了!
真的是转性了?
沈砚北点点头:“来福哥你怎么回来了?”
沈来福苦笑了两声:“眼下正好春耕,我没事做就回来帮帮忙。”说完看着沈砚北,“你咋上我家来了?是来找爹?”
沈砚北摇摇头:“我找嫂子买些鱼苗。”
沈来福觉得奇怪,正想问买鱼苗干啥,却听沈砚北道:“小弟有事相询,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来福满心疑惑,他就是个只会做饭的厨子,这沈秀才找他问什么?可等沈砚北和他谈正事的时候,差点乐得找不着北。
“你是说你想盘下酒楼,还请我做大厨?”沈来福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目光热切地盯着沈砚北。
“没错。”沈砚北眼神认真,“那酒楼我看过了,位置还不错,若是好好经营未必不能翻本。”
沈来福虽兴奋,但头脑还是很冷静:“沈晏,你可知要盘下这样一间酒楼得花多少银子?”小县城消费不高,可这酒楼在街上繁华地段,前头是店面,后头是可住人的宅子,没有二三百两是拿不下来的。
想到这里,沈来福目光里带上了些怀疑:“你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他不常住村里,可沈家村的事还是了解的。他爹每日送菜去酒楼,会时不时和他说说村里的事。沈秀才病重了,买了个丑双儿来冲喜,可却穷困得连婚酒都没摆这些事他都知道。
面对沈来福的质疑,沈砚北没有解释太多,而是道:“未免节外生枝,来福哥若得空闲,可否和我走一趟,找你老东家当面细谈?”
沈砚北这架势看着不像是玩闹,沈来福惊疑不定。
想了想,沈来福圆脸皱成一团,叹气道:“就算你真有银子把酒楼盘下来,可你一个读书人哪里懂得经营?与其血本亏空,不如把银子攒着和你家夫郎好好过日子!”
沈父沈母都是很慈和的人,沈来福见着还得叫上一声叔婶。沈家如今就剩下沈晏一个读书人,这些银子说不得就是沈晏最后的身家。这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可要是对方因此败了这笔钱,沈来福心里不安。
对方眼带关切,想来是真心为自己着想,沈砚北心里暗暗点头,面上带笑道:“谢来福哥,这酒楼如何经营我与夫郎已经商量好,再有来福哥你来帮忙,这经营一道还是可以想想的。就算日后经营不善,家里还有田地,总不会连饭也吃不上。”
沈来福又劝了劝,可沈砚北执意要把酒楼盘下来,只能道:“行吧,你若真有意,我眼下就陪你去一趟。”
“可。待我回家换身衣服就去!”
“得,我在村口等你。”
沈砚北快步走回家,取了银票便拉着顾长封一块出门。
“媳妇,我们去县里把那酒楼买下来!”
顾长封没料到他动作那么快:“真要买?”
“买!给你个东家当当!”沈砚北勾勾他的手笑,“种地辛苦远没有做生意来钱快,要想过好日子不能指望这两亩地。”
顾长封抿抿唇,没接话。
现在就很好,就算一辈子都种地也没关系,可如果沈砚北向往的是另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也没什么不好。
他会努力跟上他的脚步。
在村口等候的沈来福坐在自家牛车上,远远地瞧见沈砚北,对他招了招手。
看到沈砚北身边跟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时,心里还好奇这男人看着如此面生,是哪家来亲戚了?待沈砚北走近,他才猛地想起这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砚北刚娶的夫郎!
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顾长封,沈来福咽了咽口水,勉强扯出一抹笑:“沈晏啊,这就是你……”想说买来的双儿,可看沈砚北把人带过来,显然这双儿在沈砚北心里是有份量的,于是急忙改口道:“这就是你家夫郎,真……”
说到这里沈来福又顿了下。对方长了一张阳刚冷硬的汉子脸,实在和美、温婉沾不上边,他只好憋出一句话——“真壮实!”
沈砚北:“……”
去你大爷的,怎么夸人的?虽说他爱死了媳妇这身肌r_ou_,可他媳妇听了估计不会高兴!
果然,顾长封眸光闪了闪。沈砚北连忙握住他的手,对他笑笑。
顾长封这才低头微微颔首示意。
“呵呵……”这双儿看着真有气势。沈来福擦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招呼沈砚北两人上车。
沈砚北压低声音对顾长封道:“是我不好,刚才忘了和来福哥说带你一起去。”自己媳妇这么性感,奈何别人不会欣赏!
明白沈砚北的意思,顾长封声音沉闷地道:“我没放心上。”别人如何看他与他何干?他只是……
沈砚北把他的脸转过来,飞快地亲了一口,而后指着自己的脸笑道:“来,爷也给你亲一个!”
顾长封脸颊发烫,握了握拳头:“……有人看着。”
前头赶车的沈来福听到后面的声响,明明微凉的清晨却满头大汗。
……
牛车摇摇晃晃了半个时辰才到县里。沈来福把牛车放好就带着沈砚北去酒楼后头的院子找东家。
院子里头东家娘子正在站窗前埋怨。
“当家的,我们再不走,公公就等不及了!到时候便宜都给二房占了你可别后悔!”
“催催催!你当我不想走?当初老子买下这里可是花了足足二百五十两,这些趁火打劫的滚犊子才给那么两百两,亏死老子了!”东家骂骂咧咧地回道。
“你别因小失大!现下回去好好侍候你老父亲,说不得到时候分家会多分你几百两!”
“我……”
沈来福上前敲门:“老东家开开门!”
片刻,一个衣着富贵,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打开门,目光掠过沈来福,落在一派斯文的沈砚北身上。八字胡一撇:“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沈砚北拱手道:“在下沈家村沈晏,听来福哥说此处要盘卖,特来找东家谈谈。”
东家大喜:“原来是沈公子,失礼失礼!快请进!”
侧身迎沈砚北进门,注意到他身后的顾长封,东家心想这沈公子出入还带仆人,看来家境还挺殷实!心中暗暗高兴,可等沈砚北和他介绍顾长封的时候,东家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我家夫郎,是他想要盘下贵店,不知道贵店出售价格是多少?”来的路上他已经向沈来福打听清楚店里的情况,也问过市价,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
东家看着坐在那体格健硕面容沉静的顾长封,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体格清瘦模样俊秀的沈砚北,嘴巴张了张,一时无言。
沈来福道:“老东家,这是我们村的秀才老爷,您看给个合适的价钱?”
“秀才老爷?”东家重新打量了遍沈砚北,捻捻八字胡,道,“即是老伙计介绍来的,看在老伙计的份上,二百八十两转让给你!”
沈砚北挑眉,沈来福则皱眉。
看沈砚北不出声,东家有些不高兴:“我这酒楼地段好,客人多,酒楼后还有院子厢房,要不是急着出手,没有三百两银子我可不卖。”
“二百二十两。”一直没说话的顾长封黑眸直视东家,声音沉稳,“就这个数,行就去办理过户手续,不行我们告辞。”
东家被他看得一愣。
沈砚北诧异地低头看顾长封,顾长封面色如常,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神比往日凌厉迫人许多。
“如何?”
声音重重落到耳里,东家猛地回过神来。八字胡抖了抖,东家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r_ou_疼地道:“行!二百二十两就二百二十两!”
沈砚北当即拿出两百五十两的银票。东家心更痛了,可时间紧迫,他只能忍着心痛带上地契和沈砚北三人跑了趟衙门,把手续给办了。
“媳妇,你太厉害了!这酒楼我原本打算用二百五十两盘下来的!”回家的路上,沈砚北把人夸了又夸。
顾长封脸色微红:“我只是听到他们的交谈,那东家说之前盘下酒楼用了二百五十两,可这两日有意接收酒楼的人只给了二百两……”
“没想到媳妇你砍价厉害,武功更厉害!这么远都能听清楚对方说什么!”沈砚北抓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
顾长封抿了抿唇,轻轻地“嗯”了声。
沈砚北心情更好了,握着人的手亲了一口:“等忙完春耕,我们就把酒楼重新装修,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同福酒楼!”
“你觉得怎样?”
“……好。”顾长封面红耳赤。可比脸更燥热的是心。
原本以为沈砚北说把酒楼挂在他名下的意思是让他当明面上的东家,可沈砚北却是直接在酒楼的过户文书上落了他的名字,还让他按了手印!
按理说身为奴籍的他是不能拥有私产的,但过户文书落了县衙的公章,是明确有效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沈砚北给他脱籍了!
第22章 好日子
三月初八,是个宜修造动土的好日子。一大早,泥瓦匠就赶着炉子驮着瓦片带着工具过来给沈砚北修葺屋顶。
其实沈砚北想请人把墙也刷一刷,但这几日他做的已经够显眼的了,家里余钱也不多,刷墙上灰只好往后推了。
泥瓦匠王师傅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当初原主家建房子请的人里就有他。
只是换瓦片,并不需要花费多少功夫,只需把破烂碎裂的瓦片揭掉然后往瓦片上打上泥浆覆上去,再盖上新的瓦就可以了。
古代是没有水泥的,这里的泥瓦匠建造房子时是把石灰砂浆和黄黏土的混合泥浆作为粘合剂的。沈砚北看着木桶里那灰扑扑的泥浆微微皱眉。
他以前去长城游玩的时候,曾经好奇古人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是如何完成这种如此浩大的工程,于是上网查过古代没有水泥,长城是如何修建的。网上的资料就有提到古人是怎么砌墙的。
最早的是用黄泥土加稻草,后来发明了石灰砂浆,可石灰砂浆的强度不高,难以建造大型建筑,而且不能在潮s-hi的环境下施工。人们极力对石灰砂浆进行改造,就想出了往石灰砂浆中掺入黏度较高的黄黏土的办法。而沿海地区的人们又想出了另一种比石灰砂浆性质要优良许多的粘合瓦片上剂,叫蜃灰。所谓蜃灰即是把贝壳煅烧后得到的灰烬。蜃灰加黄黏土修筑的效果比以往更好!
比蜃灰加固效果更好的新石灰材料是三合土,把石灰黏土和沙子加水按一定比例粘合,就成了华国古代版本的“混凝土”!这种三合土得到广泛运用,但后人又发现了一种更为先进的建筑材料,那就是糯米石灰浆。
把熬得粘稠的糯米汤掺入石灰砂浆中,糯米作为天然的粘合剂,大大提升了砂浆的牢固程度。用糯米石灰浆建成的桥梁城墙历经百年而屹立不,比如长城。
沈家村地处南方,糯米有不少人家种,可是却没有人使用这种糯米石灰浆来盖房子。
糯米石灰浆的使用在明清时期已经普及,而明朝才传入的玉米花生这个时空的前朝就开始种植了……
想到这里,沈砚北眉梢一跳,忽然想起一件事。
玉米花生是明朝的时候传入的,而另一种农作物同样也是明朝的时候传入中国的——辣椒!
沈砚北有些心塞。都有玉米花生了为什么没有辣椒?辣椒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呢!
正想叹气,沈砚北又想起一件事!
当初辣椒传入明朝的时候,并没有应用到饮食上,而是作为名贵的泊来植物用于观赏!
沈砚北眼睛亮起来。
他没在田里发现辣椒的身影,会不会此时的辣椒也是作为盆栽被某位豪绅或者权贵摆在家里用来观赏呢?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砚北心里那个激动!但现实给他泼了一桶冷水。
他一个穷酸秀才哪里认识什么豪绅权贵?
“沈秀才!”
一道吆喝令沈砚北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木匠的两个徒弟赶着牛车往这边走,牛车上装着许多板块。
他定做的家具到了!沈砚北忙上前招呼两人。
春日温暖的阳光洒满枝头,微风拂过,花枝摇曳,连着人心也荡漾起来。沈砚北客气地请人把家具搬进屋,脸上的笑容比那春光还要灿烂。
他订的大床到了!今晚能抱着媳妇好好睡一觉了!
顾长封在后院喂小j-i崽和小鸭子,听到动静忙洗了手来帮忙,可被沈砚北阻止了。
“你内伤还没好,不许胡来。”沈砚北抓住他的手,低声道。
屋里有人在,顾长封有些不自在,可还是乖乖给沈砚北抓着。沈砚北怕他没事做无聊,于是道:“周煜待会过来,你带他去后山练武吧。”
顾长封闷闷地点头。沈砚北在他手心挠了挠,轻笑:“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手心被挠得发痒,顾长封垂眸道:“你做的我都想吃。”
闻言,沈砚北笑眯了眼:“去吧,到点我叫你吃饭。”
顾长封抬眼看他,“嗯”了声,出了门。
在组装柜子的木匠徒弟俩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奇。
不是说沈秀才对自家夫郎极度不喜,只当奴仆使唤的吗?
是啊,上次我还亲眼看到那双儿在码头搬货来着!
可刚才两人轻声细语地说话的气氛根本就不像那么回事哇!
你觉不觉得这沈秀才好像变了?上次我远远看他一眼,只觉得这人高傲得不得了。可现在……看着老和气?
……
看两人把柜子立起来,沈砚北微微笑道:“柜子放这头,有劳了。”为了放置这些新家具,他特地把其中一间空置的屋子收拾出来。窗明几净的,看起来挺有几分布置新房的意味。
两人受宠若惊,不敢再私下交流,小心地把柜子挪过去。
这年头可是没有钉子螺丝这些,但无论是房子还是普通家具,都做得非常牢固。
沈砚北心里好奇这些家具是怎么组装起来的,便站在一旁观看。待发现其中的诀窍,心里暗暗为古人的智慧点赞。
原来所有家具都是采用凹凸部位相结合的一种连接方式组装而成,不用一根钉子,可做出来的家具自然美观又环保。
俩徒弟都是熟手,很快就把所有家具组装完。
看着新打的床和柜子等等,沈砚北很满意。可木匠的徒弟俩眼神就不太对劲了。
这床也太素了吧,就几块木板和横梁,别说雕龙画凤,根本连朵雕刻的花也没。还有那个放在床头的小柜子四四方方的,上面啥也也没有,看着和箱子没啥两样……
可奇怪的是,这些朴素的家具看起来还挺简洁稳重的。
沈砚北也知道自己定制的家具在古人眼中看起来是有些怪异。但没办法!打家具短则几月,长则一年半载不等,这床他急着要,而且他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那么花哨的家具,直接画了现代家具的样式给木匠。木匠一看,行,刚好有木料,□□天搞定!于是他爽快地给了钱。
送走木匠俩徒弟,沈砚北抬头一瞧,太阳升得老高,日头灼人。
“王师傅,日头晒人了,你下来歇会,喝口水吧?”
“不碍事,换完这两块就好。”王师傅客气地摆摆手,平静的表情下满是感慨。当初大伙一起来建这青砖瓦房时,沈家人意气风发。没想时过境迁,沈家落魄至此。不过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沈砚北只好把水放在树荫下的桌子上,转身进屋去收拾。
古代家具上刷的漆是漆树的汁液制成的天然涂料,没有危害人体的化学成分,并不需要晾就能直接使用。沈砚北给新床铺上了让村里人做的新床单新被褥,打算中午就在这午睡。
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是不打算委屈自己的,更不能委屈媳妇!
……
长封带着周煜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练武。说是练武也就是看着周煜扎马步而已。
“扎一个时辰马步,不可偷懒懈怠。”
“是,师傅!”周煜朗声应道,双眼直视前方,认认真真地扎马步。
顾长封在一旁盘着双腿坐下,试着运功调息。
他当初受伤极重,经脉堵塞,气息凝滞和废人一般无二。沈砚北刚穿过来的那日还强行给他输送内力,伤势雪上加霜。后来在县里的医馆抓了几包药吃后,治标不治本,伤势并没有太大起色,倒是这些时日被沈砚北小心照顾着伤势反而好转许多。
皮糙r_ou_厚的他硬是被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说是不许干粗重活,可沈砚北根本就没让他干活。反而沈砚北一个大病初愈的秀才老爷忙前忙后地给他做饭熬药……
刚开始不是不受宠若惊,可沈砚北一副我是你夫君,夫君照顾自己的夫郎天经地义的模样,他嘴巴笨哪里说得过沈砚北?
欢喜之余也惶恐不安,心里始终担忧这不过是镜花水月……
“噗”地一声,顾长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师傅!”周煜大惊失色。
“我没事,淤血而已。”顾长封擦了擦嘴角,走到溪边蹲下,把手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
周煜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顾长封站起身:“我身上还有血吗?”
周煜摇摇头。顾长封又道:“不要告诉他。”
不用问,周煜也知道这个他是谁。
“师父你真的没事?”
顾长封的回答是直接把一棵碗口粗的树拦腰劈断。
“!!!”周煜瞪大了眼。
“去蹲好。”顾长封皱眉道。
“是!”周煜急忙叉开双脚与肩同宽,稳住身子往下蹲,内心满是震撼和惊喜。
感受内力终于冲破阻碍重新流转,顾长封不由收拢五指。指骨“啪啪”作响,手臂的肌r_ou_猛地鼓起,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片刻,顾长封呼出一口浊气,卸了力道,身上的肌r_ou_块又恢复成普通饱满光滑的模样。
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几分,顾长封沉静的黑眸带上一丝欣喜。
虽然还没大好,但内力通畅无阻,活捉两只兔子轻而易举!
第23章 我教你
等沈砚北过来找人回家吃饭的时候,只看见这一幕——身材高大的男人手忙脚乱地追着两只兔子。那兔子似是受到惊吓,在他手里拼命挣扎,而他又像是害怕手劲太大把兔子捏死了,根本就不敢使劲,结果兔子在他手里逃脱了,左一只右一只跑开!他皱着眉左手一捞右手一抄,又把两只兔子逮回来!
看着自家这么“活泼”的夫郎,沈砚北心里有些痒痒,要不是碍于还有未成年在,他真想把人拽过来亲一口。
“这是做什么呢?”
顾长封一回头就对上沈砚北含笑的眼眸,想到刚才滑稽的样子都落在对方眼里,窘迫得脸都红了。提着两只兔子踌躇道:“你不是喜欢小兔子吗?上回打的灰兔子不好看,养的话还是小白兔好……”
沈砚北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敢情他媳妇还记得这事,但他喜欢的是r_ou_而不是兔子。这巴掌大的小兔子看着是挺可爱的,但在他眼里却是一道道菜——□□、麻辣兔头、香锅兔r_ou_!
不过这是媳妇送给他的,他哪能说不喜欢呢!于是沈砚北拎着兔子的两只后腿瞧了瞧,笑道:“媳妇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一公一母,成双成对的正好生小兔子呢!”
闻言,顾长封眸光闪动不太敢看沈砚北,脸却红得更厉害了。
看他这模样,沈砚北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自己的猛男媳妇可是能生孩子的双儿,自己说这话暗示意味十足。可媳妇没有反驳只是害羞,那是不是默认了他也是想和自己生孩子的?
愿意给自己生孩子……这是不是说明了媳妇也是同样喜欢自己的?
沈砚北嘴巴不自觉地咧开,笑得傻兮兮的。
顾长封轻咳了声打发周煜回家吃饭,自己和沈砚北各自抱着只兔子往家里走。
回到家先去后院给兔子搭了个窝,扯了些草进去,两人才洗手吃饭。
今天吃的是红烧鲤鱼、椒盐虾和凉拌野菜。那鱼经过特殊处理,几乎没啥土腥味。虾是河里捞的虾,油炸过后沥干,上面洒了沈砚北特制的椒盐,又香又脆,非常下饭。而野菜有些清苦,十分解油腻。
顾长封觉得自从沈砚北做饭以来,自己食量大增,别的双儿两碗饭都吃不完,他得吃三碗才能填饱肚子。
他起先还担心自己吃得太多会被嫌弃而克制不多吃,可有一回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肚中如擂鼓,愣是把沈砚北吵醒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青年摸索着把头枕在他腹部,笑容懒散:媳妇儿,你肚子叫得这般厉害,是不是为夫没有喂饱你啊?
那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吓得他一动都不敢动。最后还是沈砚北撑开了眼,心疼地亲亲他的脸颊,而后起身去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面。
自此以后他不敢不吃饱饭。
美味佳肴在前,沈砚北又一个劲地给他夹菜,就是他不太饿也硬是把他的胃口惯开来。他的伤能那么快有起色,多亏沈砚北这段时日好吃好喝地给他补身子。
顾长封沉静的黑眸多了丝动容,心里亦有些愧疚。抬手给沈砚北夹了块鱼肚子上的r_ou_:“我的内力现在运行通畅,每日调息个把时辰伤势会很快恢复,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再这么辛苦地照顾我。
沈砚北眼睛一亮:“真的?”
顾长封点头:“日后家里的活我可以干,你安心读书就好。”
沈砚北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心思,正色道:“读书并不妨碍做家务,我做我擅长的你做你擅长的,咱俩分工合作就很好。”世俗大多都是妻子照顾丈夫,但他媳妇是个大男人,他也是个大男人,没必要规定谁一定要照顾谁。
顾长封闷闷地道:“你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沾满油烟呢?读书人就算不是满身书卷气,也应该是衣裳整洁,馨香满袖,而不是挽起袖子满头大汗地给他做饭。
“读书人怎么了?”沈砚北不以为然,“我就喜欢给我喜欢的人做饭。”
饶是已经听过沈砚北这般直白地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可每听到一次,顾长封还是忍不住心尖发颤。
沈砚北抬眼直勾勾盯着他看,笑容露骨:“我不把我家夫郎养得白白胖胖的怎么好下嘴呢?”
顾长封的脸“轰”地一下子烧了起来。彼此都是气血方刚的青年,新婚燕尔,又躺在一张床上,很容易擦枪走火。可碍于沈砚北身子虚,他不敢让他乱来,偶尔激动的时候也就亲亲摸摸,连手都没用过……
看媳妇都吓傻了,沈砚北连忙警告自己。要含蓄!要克制!可新床都铺好了,真的不要上去滚一滚?
心中蠢蠢欲动的沈砚北最后没能如愿以偿,村长沈德忠带着三个汉子来找他谈事。
“沈晏啊,你让我找人帮你种地,就这三人,你看如何?”
“沈秀才,俺叫徐大勇,吴家村村人。”为首的中年汉子拘束地笑了笑。汉子一张四方脸细纹密布,被风吹日晒过的皮肤黝黑粗糙,由于长年劳作,一双手满是厚厚的茧子。
他身后跟着的是名字分别叫做徐志和徐达的两个健壮年轻人,年轻人和中年汉子五官上有些相似,都是中年汉子的儿子。
对方是个实打实的庄稼把式,沈砚北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我家的地还没翻,得先除草翻地才能播种……”
“没问题。”
沈砚北想了想,补充道:“我家好几年没种地了,家里没那么多工具,你们得带工具过来。”
“无妨,我们有工具。”
想来村长已经和他们说清楚酬劳,沈砚北就不再絮言,直接问:“若无其他问题,你们明日下地如何?”
“可。”
既然双方都没问题,沈砚北便回房取了笔墨纸砚,当着几人的面拟了个合同,让村长念给徐大勇三人听。合同通俗易懂,明明白白地写了谁谁雇佣谁谁种地,工钱几何等等。
徐大勇喜出望外。这种帮人种地的活,一般都是口头约定,没有谁会像沈砚北这般严瑾还写了雇佣文书的。
这下白纸黑字,又各自按了手印,地种完后根本就不用担心对方挑剔他们活干得不好而克扣工钱!
“明日就有劳徐大叔和两位兄弟了。”沈砚北客气地笑道,把一式两份的合同给一份徐大勇。
徐大勇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之前村长找到他们,说是给沈秀才家种地的时候,他是有些犹豫的。沈家村秀才的大名他听说过,一个高傲自负的读书人,听说不太好相处。可村长给他说了酬劳后,他决定先过来看看。如果对方实在无礼,他们再接别的活就是。可眼下这一接触,这沈秀才和传言所说的根本就不一样。
虽不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目光平和,说话有理有据让人易信服,做事严谨,俨然一派君子风范!
真真是传言不可尽信啊!
把人送出门后,没死心的沈砚北回来搂着顾长封,叹道:“媳妇啊,要开始春耕了,往后这段日子都没得空闲了,趁着眼下还闲着,咱们先去床上好好躺一会!”说完,把手脚僵硬的顾长封推进布置好的房间。
心里紧张的顾长封刚进门就愣了下。
宽敞整洁的房间内一溜的新家具,简单大气的床、榻、柜子,上头红棕色的漆看着沉稳大气又带着一丝喜庆……
沈砚北在他耳边轻笑:“之前没来得及准备新房,这权当是我们俩的新房了,嗯,是少了许多东西,不过等日后有条件了……”这里的人比较注重仪式感,就是贫苦人家娶亲也会摆上一两桌酒席,这不仅仅是告知众人其成家了,还是给另一半脸面——这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日后要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
他匆匆忙忙穿过来就有了媳妇,可原主没拿媳妇当人看,成亲啥也没有。原主这般作践自己媳妇,村里人就更加不会把他媳妇当一回事。
他媳妇这么一个性感又可口的猛男怎么可以被人当做笑话呢?
沈砚北脸上的笑意收敛,认真道:“我会宴请八方宾客,铺十里红妆,重新和你拜堂成亲。”
顾长封眼睛微微睁大,只觉得心头又甜又涩。他到底是一个双儿,能嫁给沈砚北他觉得已经是他这生最大的运气。可人心易贪婪,他满足现状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想和沈砚北在一起,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当别人提起他的时候,会说那谁谁谁的夫郎,而不是那个长得像汉子一样的丑双儿。
这其中就差了明媒正娶,差了拜堂成亲的步骤……
他这想法挺可笑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害怕。
“好了,媳妇,别愣着了,来试试这床好不好使!”沈砚北把人一推,笑眯眯地扑上去。
被猝不及防扑倒的顾长封没有像以往般僵硬着身体,反而主动伸手搂住沈砚北,而后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沈砚北有些懵,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夫君……”
耳边响起男人暗哑的低唤,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如斧刻雕琢般立体的五官。尤其那双深邃的黑眸带着灼人的热度深深凝视着自己。
“长……长封……”沈砚北咽了咽口水,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要死了要死了!媳妇他要对我做什么?
就在沈砚北的心撒丫子疯狂叫嚣的时候,顾长封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沈砚北:“……”
“……我……我不会。”顾长封面红耳赤,垂着眼闷声道。没有人教导过他,他也不晓得要怎么取悦对方。主动亲吻对方已是含蓄内敛的他所能做出的最能表达自己心情的行为了。
沈砚北心一软,笑着咬上他的唇:“没事,我教你。”
“这种事多做两次就好……”
“嗯……”
“张嘴。”
“……”
“真乖……”
第24章 名字
天气晴好,徐大叔三人一大早就下地去锄草翻地,都是老实憨厚的农家人,不用监工,沈砚北去瞧了眼后就回家了。
周煜按时来报到,顾长封一边盯着他练基本功一边看沈砚北忙活。
“这是做什么?”
“挑种子。”沈砚北说着从摊开的种子里挑出颗粒大个头饱满的玉米放在一旁的簸箕里。家里八亩水田都种上水稻,出产足够他们两个大男人吃的。那六亩旱地他打算种玉米、豆子、番薯、花生这些不用花费太多心力打理但又好吃的农作物。至于青菜,农家人的院子地方够大,养j-i养猪种菜都不是问题。原主父母在的时候,后院就有菜地,前两日他媳妇帮着除草松土把地理出来,他洒了些种子种了些蔬果。
顾长封听罢,也蹲下身帮着挑种子。
周煜看着安安静静地挑种子的两人,感觉自己的认知又被刷新了。来沈砚北家后,他发现沈砚北和自己记忆中的沈秀才判若两人外,更多的是觉得这人无论待人接物还是理事都有自己的一套。不是那种读书人恃才傲物的处理方式,而是处处以理为先。
他起先还没有那么大感触,可谁让他师父是个不善言辞的,每每都被沈秀才欺负。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沈秀才是爱欺负人但也很懂得痛惜人。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斯文俊秀的沈秀才会看上他师傅这般独特的双儿。村里村外,他也没见过有哪一家汉子和自己媳妇是像他们一样玩玩闹闹却又黏黏腻腻的。
不过这要是两人间的情趣倒也能理解……
“够了。”沈砚北筛了筛簸箕,把里面的玉米种子倒进一个装着水的罐子里头。
“泡水?”顾长封有些好奇。他没种过地,只当直接把种子埋进土里头就行了。
“不是,这是勾了水的童子尿。”沈砚北微微笑道。
闻言,正在扎马步的周煜脚下一软,差点跪下。
“童子尿?”顾长封皱眉,“有什么用呢?”
“种子在播种前浸泡,让种子吸足水分,可加快出芽速度,提高种子发芽的数量,保证种子发芽又快又齐整。这就是催芽了。”沈砚北解释道,“而浸泡尿y、e,能让玉米种子的幼苗健壮,进而增加产量。”这边的土地还是挺肥沃的,可亩产并不高,他想了下,除了肥料的问题,或许还有种子质量的问题。没有现代化的肥料来追肥,他只能使用土方法来增加植株的竞争力。
而且他也不打算用普通的方法来种植玉米。
这一席话听得周煜瞪大了眼,这沈秀才不是一个读书人吗?怎么突然这么j-i,ng通农事了?
顾长封没在继续追问,因为他只需要看沈砚北如何做就行。
翌日春光暖融,田间地头到处是村民春耕备耕的忙碌身影。村民们播种的播种,c-h-a秧的c-h-a秧,一片热火朝天。
沈家的旱地里,徐大勇握着锄头满心疑惑。
“这种玉米,垄与垄之间不用这么宽吧?”
“仅是种玉米的确不用这么宽,可我打算套种黄豆。”沈砚北给徐大勇比划了下种植模式,“三行玉米间种植三行黄豆。玉米与玉米之间间隔两尺左右,玉米与黄豆之间间隔一尺,黄豆与黄豆间……”
这种这种方式闻所未闻,徐大勇很怀疑这样种植会不会有问题,可主家沈砚北这样要求,他只能照办。
村里人听说沈砚北要这样种玉米都觉得沈砚北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乱来一气,村长沈德忠为此上门找他谈了谈。
“沈晏啊,你这玉米和大豆套种可有什么名堂?”要是沈砚北还和之前那样不拿眼睛看人,沈德忠也怀疑沈砚北是胡来,可最近沈砚北办的事没有一处不妥当,他觉得这年轻人不是心血来潮。是以特意上门来打探打探。
沈砚北笑笑,给村长倒了杯补血健脾胃的枸杞红枣茶。
沈德忠一瞧,心想这秀才家的茶就是不一样。闻一闻,有种淡淡的香味,喝一口还甜滋滋的!
“不瞒忠叔您,我这种植方法是从一本杂书上看的。”沈砚北巧妙地撤了个慌,打出读书人博览群书的名头,“这著书人走南闯北,记录许多奇闻趣事。我碰巧翻看到,所以就想着试试看。”
“据书上所说,这样的种植方式与单纯种植玉米的种植模式相比,玉米不减产,黄豆却能增产百来斤。”
沈德忠有些心动。农家人一年的指望都在地里头,谁不盼着田里出产的粮食能增加?黄豆价格不贵,可若能白得百来斤那也是钱啊!而且黄豆能做豆花做豆腐!
沈砚北喝了一口茶,等待对方平复心情。
“咳咳,沈晏啊,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沈德忠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心动,可也就只是心动而已,在沈砚北的地还没收获之前,他可不敢乱来。
不以为然地笑笑,沈砚北把茶盏放下。“只是两亩地的事,如果不丰收,下半年不再种就是。”
沈德忠愕然,心里暗叹:枉自己吃的盐比对方吃的米还多,居然比不上这样一个年轻人想得开。
“这法子管不管用我试过后就知道。”沈砚北正色道:“若是管用,可让乡亲们也试着种种看。”村民们往日对原主也算是照顾了,要不然原主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脾气的人早就饿死病死在自己家里了。
他占用了原主的身体,日后教村人些增产的方法就算是报答村民们照顾原主了。
沈德忠喜出望外:“若是如此,那我就先替乡亲们多谢你了。”
沈砚北连忙道:“忠叔说的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
他祖父母那一代人都是背朝天脚踏黄土的农民,在他家还没做餐饮行业发迹之前,他家也是种地的,他深切体会过种地的辛苦,若能帮一把这里的村民他很愿意帮一把。
“好好!”沈德忠满脸欣慰,可心里记挂着的事让他脸上的喜色淡了,老脸犯愁。他看着沈砚北琢磨了下,劝道,“沈晏啊,等忙完春耕,你还是用功读书吧,地里这些琐事就让你家夫郎去c,ao持吧!”
“周围村庄的年轻人要不事业有成,要不考取了功名,我们村里年轻的这一辈也没谁有建树的……”他们这一带有大大小小好几个村,每年秋收的时候各个村庄会联合起来举办社戏,这是村里的一大盛事,可惜他们沈家村这些年越发没落了,社戏的举办权已经许久没有落到他们村头上了。
去年社戏是在李家村举办的,李家村走了狗屎运出了一个举人,想来今年社戏的举办权又会落到李家村手里。
想到李家村那些王八犊子做的好事,沈德忠就气得不行。
人穷被人欺!谁让他们沈家村人没权没势呢?
可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
“沈晏啊,大伙就指望你了!”
面对沈德忠如此殷切的目光,沈砚北脸上继续保持微笑,心里却累觉不爱。
他是沈砚北,可大伙一口一个沈晏地叫他,他还是没能习惯。要是在某些时刻他媳妇也这样叫他……
想想都抑郁。
看沈砚北不为所动,沈德忠苦口婆心地道:“沈晏啊,你今年二十了,虽说还没行冠礼,可毕竟成了家,作为一家之主你可得光耀门楣啊!你祖父曾祖父都是了不得的人,你……”
沈砚北愣了愣,忽而拍手笑起来:“忠叔您说得对!”古代的男子二十岁就及冠,行过冠礼后就是成人,为了方便称呼,就会取一个以表其德的别名,这就是表字的由来。
农家人没有这种习惯,可他是读书人啊!读书人取表字再正常不过了!
“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沈砚北神情诚恳,“待忙完春耕,还请忠叔为我c,ao持加冠一事。”沈德忠作为村长,分量足够给他加冠。
行过冠礼后,他就能用回自己的名字了!
第25章 c-h-a秧
沈家的水田泡了两日就能下秧苗了。这天一大早,沈砚北等人就去了田里c-h-a秧。
秧苗是沈砚北托村长找人买的,正好就是沈三哥家的。
沈砚北到达地里的时候,吴三哥已经在那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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