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议论还在继续:
“……我觉得霍家三姑娘和宣王很是般配!”
“哪轮得到你乱点鸳鸯谱!我还觉得贺家四姑娘与宣王般配呢!”
“要我说啊,不管哪家小姐,索性都娶了,宣王妃只能有一个,但侧妃、夫人不是可以娶好几个嘛!侍妾也不嫌多啊!”
“没错!这男人啊,就该像宣王一样,实权在握,红颜无数,天下第二等快活人!”
“哈哈兄台高见!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班拓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已经猜到什么,转头向中年男子求证。
中年男子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听闻大宁的勋贵之家最重脸面,这流言扯上这么多姑娘的名声……那宣王无论娶谁,都折了其他世家的脸面。”
“而方才那些人说,宣王是天下第二等快活人……但据我所知,他如今并非大宁的皇储。”中年男子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道:“所以,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要将宣王推到风口浪尖。”
班拓一时陷入了深思,中间那个高大的青年突然站了起来,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回去。”
班拓和中年男人见状,都起身准备离去,却突然听到楼下有人道:“北狄使者不是前日进京了么?听说那个图烈将军,昨天跑到定北候府下战帖,要和宋小将军比试!”
“哟!是不是被咱们宋小将军打败了,不服气啊?哈哈哈……”
“可不是吗!”
雅间里,班拓和中年男子一愣,显然不知道有这回事,齐齐看向身边那个高大的青年,却并未得到对方的否认。
班拓忍不住捂脸,生无可恋道:“将军,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呢?!!!
青年看向他们,眼神锋利,语气郑重:“我要打败他。”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给北狄大王子取错了名字,现更名狄川,后面也会改,如果有遗漏,请大家在评论区提醒我_(:3」∠)_
——以下为原作话——
淮淮:听说宣王红颜无数?
瑄瑄:我没有他们胡说!我只喜欢你!
——
瑄瑄:听说淮淮有个老相识?
淮淮:我、我没有他们胡说!我不认识他!
图图:…………
——
受到了打击,有点迷茫,怎么写都不满意,陷入删了重写写了又删的怪圈……
然后……就断更了
啊……我自己调整一下心态_(:3」∠)_
这几天更新频率和时间可能不稳定
如果太晚大家不要等,早点睡~
【一定会有始有终,不坑!】
第13章 吃醋
班拓口中“几次三番推脱会面却有j-i,ng力会情人”的宣王,此刻正在他情人儿的书房里,靠卧在软塌上,搂着他的情人儿,一起看宋家这几代记录北狄风物的手札。
起初宋淮被他强拉着躺在软塌上,还有些不自在,后来被齐瑄一句“再动就亲你”威胁,便老老实实靠着他的胸膛,认命地给他翻页,给他解释记录含糊的地方。
幸而宋淮这院子本就冬暖夏凉,书房的窗外连着莲花池,送来习习凉风,屋里还放着冰盆,否则大夏天这么抱着,非得热出一身汗。
又翻了一页,齐瑄注意到怀中人打了个哈欠,睫毛上沾上了水雾,黏得睁不开。
“困了?”齐瑄问他。
“唔……有点。”宋淮的声音也带上了鼻音,他挪了挪身子,枕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问:“你真的不见他们么?跑到我这里来躲懒。”
昨日宋淮接北狄使者进城,将他们送到下榻的使馆。使者请求面见陛下,被告知和谈一事由宣王做主,求见宣王,却又被告知宣王事务繁忙,须得改日再约。
今日是月底,早晨大朝,接着齐瑄在户部和刑部处理公务,自然也没空见使者。午后有半日休沐,齐瑄自然不会在宣王府等着使者上门,便偷偷躲到了宋淮这里。
齐瑄被怀中人依赖而自然的举动取悦,亲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急,这才第二天,再晾一晾。”
北狄来求和,紧迫和急切的是他们,而不是大宁。宋骁和宋淮虽然回京了,但由宋骁一手提拔的主将杨晔还领着北卫军驻守在边境线上。
“况且,那个图烈还有心思来找你比试,看来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齐瑄语气微酸地讽刺道。
宋淮闭着眼睛勾起了唇角,“我不理他就是了。”
“别啊!”齐瑄故作淡然道:“我没吃醋,英雄惜英雄嘛,我知道。”
这回宋淮睁开眼睛,瞌睡都被醋味熏跑了,他翻过身,看着齐瑄道:“我同他不熟,真的。”
齐瑄盯着手中的手札,一副你不用解释我无所谓的样子,实则一想到阿淮在北疆的六年时光,自己完全没有参与,而这个图烈却至关重要,齐瑄心里就酸到发苦。
图烈不但是北狄主将之一,还是与阿淮旗鼓相当的对手,更见证了阿淮在战场上的每一步成长,直至今日,还抱有打败阿淮的执念y-in魂不散,叫他怎能不介意?
宋淮见他板着脸,猜不准他是不是不高兴了,便从他怀里爬起来,盘腿坐在他身边,把他手里的手札抽走,神色认真道:“我和他是敌人,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
齐瑄看着他,分明心里醋得不行,却险些被他正经严肃的小模样逗乐了,偷偷藏住了眼中的笑意,故意别过脸。
宋淮见他还不信,认真地回想自己与图烈的的交集,“我们只在战场上交过手。唔……还有一回,在山上抢了他的兔子。”
齐瑄眉毛一挑:“你们还有私交?”
宋淮一噎,忙摆手:“不是不是,是巧合。”
“哦。还挺有缘分。” 齐瑄冷下脸,把宋淮拿走的手札又抢回来,举到眼前挡住视线。
宋淮:“…………”
见他真的冷了脸,宋淮组织语言解释起来:“就是去年冬天,因为暴雪暂时休战,两军在小狼山一带对峙,有天我带了一小队人巡防,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循声摸过去,谁知雪地突然里蹿出一个东西……”
当时宋淮下意识将手中的长.枪一挑,才发现是只兔子,被枪头穿了个透,正纳闷大冬天怎么会有兔子在外头乱跑,就发现不远处有一队人马。
“接着就打起来了。”宋淮回忆到:“但没抓住,让他跑了。”
但宋淮没把这当做巧合和意外,大冬天来山上抓兔子,太可疑了。派探子潜入敌营查探,才得知大雪封路,敌军的粮草补给没跟上,便派人在附近的山上狩猎。
只是大雪封山,动物都在洞x,ue里好好藏着,并不好捉。
而宋淮恰好撞上了图烈这一队,恰好一枪挑了他们好不容易逼出来的兔子。
机会难得,宋骁当即下令,由宋淮率兵突袭。图烈也不蠢,当即拔营,分批逃进山里,但也被宋淮斩了尾巴,折了大半兵力,且大雪夜里赶路,大王子染病,差点一命呜呼。
宋淮讲完,眼巴巴看着齐瑄,想叫他别误会,却被齐瑄一把抱进了怀中。
“冷吗?”齐瑄的唇贴着宋淮的脸颊,声音发颤:“北疆的冬天,一定很冷吧……”
宋淮愣了愣,答:“还、还好,习惯了就不觉得冷。”
齐瑄却将怀中人又抱紧了几分,胳膊止不住颤抖,在酷夏的六月,冷彻骨髓。
上辈子那个冬天,你被围困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朔风寒雪里逃命?是不是也弹尽粮绝?是不是……独自承受着这种冷到了骨子里的绝望?
齐瑄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折磨了他许多年的噩梦,梦里面,宋淮从马背上倒下,倒在血色染红的雪地里……
刀光剑影,将士尸骨,刹那间都消失了,只余一片血色染红的雪地,而他的心上人,孤零零躺在那里。
一定很冷吧。
无数次相同的梦里,齐瑄都想走上前去,按住他身上流血的伤口,告诉他别怕,想紧紧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暖着他,不让他的体温流逝……
齐瑄狂奔不止,匍匐挣扎,却如何也接近不了那人,近在咫尺,实则远隔天涯,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闭上眼睛……
而后,那身躯化作齑粉,那血迹落上雪花,一同消弭于一片白雪茫茫……
齐瑄跪在那里,一无所有。
若那时,我真的在你身边该有多好,宁共赴黄泉,也不留君独眠。
宋淮被齐瑄的胳膊勒得喘不上气,却突然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二人相贴的肌肤之间,宋淮一怔,伸手去摸齐瑄的脸,齐瑄偏头躲,宋淮却顺着他的脖子摸到他的脸颊。
s-hi的。
他哭了。
是为我吗?
他在心疼我,对吧。
齐瑄一时僵住了,有些丢人,可绝望而心如刀割的情绪尚未平复,更不知该如何解释。
宋淮被他抱在怀中,头枕在他肩上,看不到他的表情,手掌却贴着他的脸,摸到一手s-hi热。
突然他动了,攀上齐瑄的肩,整个人贴近他,侧过头在齐瑄的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不冷,真的。”又亲了亲下巴,“北卫军的补给很好,有棉袄,棉靴,棉被。”又亲了亲唇角,“还有r_ou_吃。”
终于对上了彼此的眼睛,宋淮跪坐着,捧住齐瑄的脸,“多亏父亲督促我习武,没受过什么伤。”
“平平安安回来了,如今还有了你。”宋淮亲了亲他的唇,低声哄道:“别难过,嗯?”
面前的人有着最温柔而热烈的目光,齐瑄所有心神被他摄取,躯壳被他融化,怔怔地看着,突然双眼一闭,一滴泪于眼角直直坠下,抬手扣住对方的后颈,狠狠吻上他的唇。
多谢你平平安安回来了,让我也拥有了你。
怀中人的体温温暖而真实,唇舌s-hi热而柔软,气息香甜而诱人,都在告知于我,如此美好的人,恰是我丢失的魂魄,是我追寻的信仰,是我毕生的执念。
万里江山若能换你,我便不再一无所有。
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守着你,红尘同渡,黄泉共赴。
宋淮俯趴着,齐瑄覆在他背上,解开他的衣襟,拉开,褪下,吻过他光裸的肩颈,漂亮的蝴蝶骨……
上衣尽褪,手指继续向下,却发现身下人颤抖得厉害。
齐瑄抬头看向他,只见宋淮闭着眼,紧咬着下唇,红得快要被咬出血来。
吓到他了,齐瑄突然意识到,第一次那回,吓到他了。
上辈子也是如此,因为第一次过于粗鲁,导致阿淮一直害怕那事,还是他哄了许久,试了几次,才让阿淮也渐渐得了趣。
虽然上辈子,他们统共也没有在一起多少回。但重生回来,同阿淮表白后,见他并不抗拒自己的亲热,让齐瑄把这事给忘了。
齐瑄停下动作,给他把衣襟拉回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别怕,不做了。”
宋淮僵了僵,涨红了脸,“没、没事……不疼。”我不怕疼,只要是你,就不怕疼。
齐瑄揽住他侧躺下,亲了亲他的耳朵:“下回,下回不让你疼。”说完,又在他耳边耳语了一句。
“啊?啊……”他这里确实没有准备膏脂那种东西,宋淮羞得将脸埋进软枕里,却遮不住红得可爱的耳尖。
齐瑄轻笑一声,摸了摸他方才因为紧张而汗s-hi的鬓发,“要不要睡一会,方才不是困了吗?”
“唔……”可是……可是你不要抵着我啊!宋淮不自在的挪了挪t-u,n。
齐瑄愣了愣,又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脸贴着他的后颈,“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嗯。”低低应了一声,宋淮同样在等着自己体内那股燥热褪去,此刻还有些j-i,ng神,睡不着。
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宋淮突然问:“上回……你来见过父亲,可是同他说了什么?”
“嗯?怎么这么问?”
“……父亲,对娘亲的态度,变得好奇怪。”
齐瑄突然笑起来:“不好么?”
“果然是你。”宋淮翻身看向他,眼神透着不满。
“不好么?”齐瑄还是这么问他。
上回,他同定北侯谈完正事,还谈到了宏光帝。走之前,齐瑄问他,“侯爷心里,是否爱重侯夫人?”
宋骁冷眼看着他,道:“王爷未免管得太多了。”
齐瑄却道:“不过是好奇罢了,我不知道,阿淮也不确定,兴许侯夫人心里,也不知道。”
宋骁愣住了。
“侯爷既然爱重夫人,为何不让夫人知道?”
“好是好……”宋淮眉头微蹙,道:“就是有点突然,娘亲怕是不适应。”
父亲突然对娘亲体贴备至,甚至当着他的面,对娘亲说:“我心悦夫人,为何不能待夫人好?”
宋淮回忆着娘亲当时的表情,觉得有些心疼。这些年的隐忍,终于等到这句话,才会刹那落泪吧。
所求得偿,可若一切皆幻呢?
父亲如此突然的表现,娘亲心中还是不安的吧。
齐瑄猜到他心中所想,安慰道:“别担心,侯爷没必要违心作假,会越来越好的。”
宋淮点了点头,又想了想,嘟囔道:“你怎么……连这些事都管啊?还瞒着我。”
齐瑄看着他:“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我自然希望他们好好的。”
宋淮伸手扯了扯齐瑄的唇角,“你每回来见我,都先偷吃了蜜吗?”
齐瑄脸上绽开笑容,“你来尝尝?”说着,又吻上他的唇。
嗯,甜的,如蜜似糖。
一个午觉睡到日头西斜,齐瑄才起身准备回去,他是翻墙偷跑进来的,待会宋淮要去正院陪定北侯夫妇用饭,他可不能跟着,只能自己回王府。
齐瑄穿戴整齐,又亲了亲宋淮的唇,“我走了。”
宋淮点了点头,坐在软榻上不知道要不要起身送他,有点不舍,还有点别扭,怎么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临幸的外室一样?
齐瑄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外面那些传言,你别当真。”
“什么——”宋淮下意识反问,又很快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
齐瑄站在宋淮面前,低头看着他,认真道:“没有哪家小姐,我只喜欢你一个。”
“这两日,我会解决好。”齐瑄抬手轻抚他的脸,“所以,别瞎想,嗯?”
宋淮眉眼一弯,梨涡一陷,侧头吻了吻他的手心:“嗯。”
齐瑄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叹道:“不想走了啊……”
“想现在就办了你。”
宋淮:“…………”
宋淮瞋了他一眼,站起身把他往外推:“你还是赶紧走吧!”
齐瑄笑着,被宋淮推出了门外,与暗处的九刃交换了一个眼神,沿着来路翻墙离开。
“站住——”
齐瑄刚跳下墙头,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自认倒霉地转过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侯爷……”
原是宋骁,在定北侯府西墙外的巷子等着他。
宋骁哼了一声,讽刺道:“王爷翻墙的功夫倒是利索!”
齐瑄虚心不已,却假装听不懂:“侯爷谬赞了。”
宋骁气得胡子一抖,狠狠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齐瑄道:“侯爷有话直说,若是此处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
“不必了!”宋骁拒绝道,他派人守住了巷头巷尾,几句话的功夫,没什么不方便,“上回你说的那件事,可办妥了?”
齐瑄道:“侯爷放心,已经办妥了。”
“那便好。”宋骁顿了顿,挑剔道:“以后你少来!哄人的法子一套一套!阿淮就是叫你的油嘴滑舌给骗了!”
齐瑄一愣,继而狡黠一笑:“我还有别的法子,可以告诉侯爷。”
哄心上人开心,光有甜言蜜语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讨好老丈人第一步:教老丈人追妻。
定北侯:谁是你老丈人?油嘴滑舌!你是偷吃了油吧?
淮淮:噗……
偷油吃的老鼠(?)瑄瑄:……
今天更个甜甜的肥章!
明天2.17不更
后天会有一章
大家晚安【比心】
第14章 背主
六月初,烈日骄阳,白朗直挺挺地跪在御书房门外的石阶下,犹如一尊石像,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滑过脸颊,于下巴处坠下,落在地上瞬间蒸发,而后背,早已被汗水s-hi透。
一个小太监跑了下来,劝道:“白大人,师父劝你莫要跪了,陛下不会见你的。”
眼睫微颤,白朗张了张唇,用干哑得不像话的嗓子发声,道:“多谢余总管好意,可……罪臣白朗,只求见陛下一面。”
那小太监叹了一口气,小跑着离开。
御书房内,小太监借着换茶水的间隙,对侍弄笔墨的余有全摇了摇头,余有全下意识瞥向御座上批阅奏章的宏光帝,恰于宏光帝的视线撞个正着。
余有全立刻惶恐地低下头,那小太监更是吓得跪在了地上。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宏光帝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问道:“还跪着?”
余有全:“回陛下,跪了两个时辰了。”
今日不上早朝,宏光帝辰时一刻来御书房的时候,白朗就已经在门外跪着了,约莫是宫门一开就进了宫。
而宏光帝在台阶前下了銮驾,并未多看他一眼,无视他请罪的自白,脚步未停地走进了御书房。
如今已经接近午时了……
而宏光帝依旧神色淡漠,道:“那就跪着吧。”
余有全俯首应是,踹了一脚跪在脚下的小太监,小太监如蒙大赦,立刻收拾茶具退了出去。
宏光帝这才对余有全道:“你倒是心肠软,想替他求情?”
和小徒弟交换个眼神都故意要让他瞧见,可不是就想引他注意么?
余有全笑得谦卑恭顺,答:“求情……奴可说不上话,只是白大人一直在外头跪着,这骄阳似火,又人多眼杂的,怕是不大好。陛下若是实在不想见,奴就派人将他打发了……”
说着,试探着看向宏光帝,笑道:“全看陛下的意思。”
御书房外,白朗挺直的腰背有些支撑不住了,膝盖已经没有了知觉,胳膊上的伤口更是隐隐作痛。
他如今只是禁卫军的一名普通侍卫,服从卫长的安排,与所有卫兵一起训练,轮值。
他知道同僚早就看他不顺眼,却没想到他们会借着对练的机会,轮番而上,刺伤了他,若是换作以前,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白大人,回陛下身边去吧。”白朗想起昨晚那黑衣人的话,“若是好好在陛下身边待着,怎会吃这些苦头?”
是啊,他以色侍人,不就是为了少吃些苦头么?
于是他天未亮就进了宫,没有去宏光帝的寝宫,而是选在御书房,跪地请罪,也不管下午是否还要轮值,若是见不到陛下,那便一直跪着。
他只剩这一条路了,纵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走下去。
昨天夜里,黑衣人给他带来了一封家书。
“两位小公子身上实在没什么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见大公子在教小公子背千字文,便让他写了一封家书给白大人,白大人瞧瞧,可认得这字迹?”
白朗拆开那封信,记忆中稚嫩的笔触已经变得有力,还带着熟悉的痕迹,大儿子习字用的字帖,是他亲手写的。
白朗忍住颤抖的手,咬牙道:“十岁小儿的字迹,如何当真?”
黑衣人道:“白大人不信也无妨。只是,两位公子这几年虽是吃得饱穿的暖,可却见不得人,小公子至今没上过学堂,大公子仍只会背千字文。”
白朗咬紧了牙,当年他把儿子送走的时候,大儿子六岁,刚学会《千字文》和《弟子规》,小儿子才四岁,能把《三字经》背熟,也识得几个字。
那个人劫走了他们,以此要挟他,分明许诺了会好生照看他们,没想到却是让他们过着犹如犯人一般不见天日的日子。
白朗赤红着双眼,质问对方:“你究竟有何企图?”
黑衣人道:“我家主人答应把两位公子救出来,寄养在正经人家,补全户籍,送他们上学堂,若是将来有出息,科举高中也未可知。”
白朗心中震荡,户籍,科举,来人若是能做到这些,定然不是一般人。
又听黑衣人道:“只需要白大人为我家主人办事。”
白朗警觉,道:“我何德何能,能得贵主青眼?”
黑衣人扫了一眼他的胳膊,道:“白大人,回陛下身边去吧。若是好好在陛下身边待着,怎会吃这些苦头?”
“这也是我家主人的意思。”
白朗蹙眉,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却被黑衣人打断了思绪,“不需要白大人做多余的事,只需像从前一般,做一双不露声色的眼睛。”
“我凭何信你?”白朗质问道,“空口白话,那些人已经讲过了。”
黑衣人却轻笑一声,道:“留给白大人考虑的时间可不多。过两日,白大人就有机会见到两位公子,要见生人还是死尸,全凭大人一念之间。”
于是白朗今日就跪到了御书房门口,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除非舍下两个孩子,一死了之,否则,他就不得不踏进这旋涡之中,随之沉浮。
他白朗算什么东西呢?在权势面前,他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任谁都能予他r_ou_与骨头,任谁都能踩住他的尾巴。
而他是饱食专宠,还是人人喊打,始终系于一人——那个大宁朝最尊贵的男人。
只有向他摇尾乞怜,获得垂青,才有同旁人谈条件的余地。
汗水浸s-hi了白朗的眼睫,视线开始模糊,突然听见脚步声沿阶而下,“白大人!陛下召见!”
白朗撑着身子要起来,又扑通一声猛地跪了下去,膝盖没了知觉,小腿完全使不上力。
旁边的小太监要扶他,被白朗谢绝,他翻身瘫坐着,伸直两条腿,深吸一口气,运着内力在膝盖处揉了两掌,终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慢慢拾阶而上,走进御书房。
“罪臣参见陛下。”白朗不顾膝盖针刺一般的痛,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宏光帝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沉沉,“何罪之有?”
“罪臣……身侍二主,不忠不义!”
宏光帝眼神骤然一厉,一旁的余有全也皱紧了眉头,破釜沉舟勇气可嘉,也得看陛下愿不愿意容你啊!
锐利光芒从眼中一闪而逝,宏光帝看着底下五体投地跪着的人,道:“朕倒不知道,你还有别的主子。”
白朗道:“回陛下,是皇后娘娘!”
“白大人休得胡言!皇后娘娘岂是容你攀扯的人物!”余有全呵斥道。
白朗掏出怀中的折子,控诉道:“皇后娘娘以罪臣的两个孩子为要挟,要臣传递……陛下的消息。”
白朗将折子举过头顶:“罪臣没有证据,只能将罪臣与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传递消息的内容呈于陛下。”
余有全上前,接过白朗手中的折子,递到宏光帝面前。宏光帝将折子置于桌面,手按在折子上,却并未翻阅,而是问道:“你想要什么?”
宏光帝怎会不知,白朗的儿子何时被人从他的人手中劫走?
整整四年!
前几日察觉他愈发越界,才将他贬离御前,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终于想明白了,前来请罪。
“臣……”白朗抬头看向宏光帝:“想做陛下的恶犬。”
宏光帝眉毛一挑,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恶犬?”他玩味地念出这两个字,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余有全,“皇后宫中,背主的人都如何处置?”
“回陛下,依宫规,背主者,杖杀之。”余有全道,又笑眯眯补充:“寻常人受个十几、二十杖,就一命呜呼了。”
宏光帝由上至下,打量挺着胸膛跪得笔直的白朗,这般模样,倒是有几分像那人的坚毅,也不再给人以往那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呵……脱胎换骨了吗?
视线落在他的腰胯,宏光帝露出一丝笑意:“咱们白大人,可不是寻常人。”
“三十杖!若是还活着,就回来——”宏光帝看着白朗的眼睛,低沉的嗓音近似蛊惑:“——做朕的恶犬。”
“臣,谢主隆恩!”
翌日,宫里传起了两种风声。
一是,被贬离御前的前禁卫军副统领白朗,昨日受了三十杖杖刑,被调回了御前!陛下还派了太医前去给他治伤!
二是,前日宣王面见北狄使者,选的场合却是抱春阁!那可是个有名的小倌馆!而当晚服侍宣王的头牌润玉公子称,愿做宣王衣上尘。
一时间,润玉公子的身份水涨船高,无数好男风者但求一见,想一睹宣王看中的人的真容,更想从他口中知道,宣王到底如何了得。
白朗复宠,润玉扬名,皆因男色。前者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后者,完全是一声惊雷平地起!
招惹无数姑娘家、欠下一身风流债的宣王,竟然是断袖!那前些日子的传言,可不就是无中生有吗?
朝凤宫,岳皇后刚歇了午觉起身,由宫女侍候着上妆,就算春色无人怜,她也一直是这大宁朝最尊贵的女人。
她眯着眼睛任宫女画好云眉,恰好听完了红袖的回话。
“白朗,倒是最j-i,ng于吃里扒外。”岳皇后隔开挡住视线的宫女,自己对着铜镜,挑选起凤钗,叹道:“可连方向都识不准的狗,能有什么用呢?”
“倒是那两个孩子,折了家里不少人手。”岳皇后换了一根步摇,道:“家里可有查到,是何人在帮他?”
红袖摇了摇头。
“废物!”岳皇后将妆匣一把推开,“该同父亲说说了,手下没有能干人怎么行?!”
“娘娘说得是。”
“不过……齐瑄那头,倒算是个好消息。”岳皇后对镜笑得端庄,犹如最温柔宽厚的主母,“本宫倒是忘了,这小畜生可是个庶子。”
“按咱们大宁律,庶子可娶男妻……”
“这可比让他娶一个姑娘……有意思多了!”
————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办法?”
宣王府,正院客厅,宋淮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位名动京城的润玉公子,唇红齿白,勾人摄魄,眉毛顿时拧成死结。
齐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哄道:“别生气,润玉原本就是我手下的人,做一场戏罢了。”
宋淮还是皱眉抿紧了唇,原来,知晓旁人与他有瓜葛,心中竟是这般酸涩……哪怕知晓是无中生有,心里仍是……不痛快……
宋淮不觉得自己生气了,他没生气,只是……只是……别扭!见到面前这人就别扭!
对,就是这样!他没生气!更没吃醋!
齐瑄见宋淮不说话,对润玉使了一个眼色,润玉立刻对宋淮磕了一个头:“见过王妃!”
宋淮吓了一跳:“你别瞎喊!”转头失措地看向齐瑄,却见齐瑄含笑看着他,涎皮赖脸道:“没喊错啊!”
宋淮推开他往外走,唇抿得死紧,耳尖却早已烧红。
作者有话要说: 瑄瑄: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王妃。
淮淮:你、你别瞎喊!
瑄瑄:怎么不能喊?我娶你,合情合理合法!
淮淮:(/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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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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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酒窝
“愿做宣王衣上尘”的润玉公子“如愿以偿”,被接进了宣王府。
但事实上,宣王把害羞地逃跑的正牌心上人追回来,哄着。
润玉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给两人带上了门。
“别生气,嗯?”把宋淮按在椅子上,齐瑄蹲在他脚边,低声哄他。
宋淮抿了抿唇,道:“我没生气,只是……不痛快……”
齐瑄握住他的指尖,放到唇边亲了亲,笑道:“这说明你在乎我,我很高兴。”
宋淮难得没有脸红,也没有抽出被他握着手,蹙眉道:“我担心你。”
齐瑄心底深处喷涌出欢喜,犹如咕噜咕噜冒泡的开水,心肺都热了起来,“我知道。”
“用这种传言去扼制原先的传言,终究不是办法,这样下去,你要怎么与二皇子……”宋淮话音一顿,但未尽之意,两人都心中有数。
“不打紧。”齐瑄道:“自从有了你,我就没想过娶妻生子。”
宋淮骤然瞪大眼睛,惊诧万分,唇一张一翕,却说不出话来,抬起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声音微颤:“那……那你要怎么办?不争了吗?”
若他是个断袖,容易被岳皇后的人以“沉迷男色、德行有亏”为由攻讦。但这并不是关键,毕竟与先前那个“风流不羁、拈花惹草”的名声半斤八两,况且,宏光帝也好男色,朝臣若是抓着这个理由不放,等同于指责宏光帝。
关键是,若是娶了男妻,没有子嗣这个理由,就足以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齐瑄抓住抚在脸上的手,将脸贴上他手心蹭了蹭,“那你又怎么办?若我娶妻生子,你要怎么办?”
“……”宋淮立时答不上来,若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上辈子,齐瑄差点答应娶兵部尚书杨知水嫡孙女。
吏部尚书霍耀文和兵部尚书杨知水是宏光帝的两个心腹大臣,在六部当中,比其他几个尚书要高半头。
所以杨知水提议把嫡孙女嫁给他的时候,他猜这也许是父皇的意思,差点就答应了。
差点。
因为他想到了宋淮。那时他已经有了宋淮,已经对他许了终身,已经动了放弃皇位的念头,怎能又因此而被诱惑?
怎料宋淮知道了,极为平静地对他说:“往后,你别来找我了。”
他说:“就算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既然娶了妻,得了好处,就要待她好。”
“在你眼中,竟是这样看我?”齐瑄顿时怒上心头,问他:“那你呢?你也会娶妻?”
宋淮垂着眼沉默,片刻后,不知道是在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他说:“会,我会。”
“可我不会!”齐瑄抓住他的胳膊,咬牙道:“我不会娶。而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
“好啊!”宋淮了无生气的双眸骤然燃起孤注一掷的火光:“只要你不娶妻,我就跟着你,同你纠缠一辈子。”哪怕无名无分,哪怕永不见光……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赌上一辈子。
那大概是上辈子至今,齐瑄从宋淮口中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
所以此刻,齐瑄握着宋淮的手,温柔而郑重:“我不娶亲,我只娶你。”
“我是庶子,娶男妻也合乎律法。你什么都不要怕,只要相信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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