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之初空》Act·3 遇刺事件(上)

  家族找到雾之守护者了。
  这一消息很快传遍了总部庄园,埃琳娜得知后非常高兴地表示“经常为弱者挺身而出的彭格列家族,还有d,我以你们为荣”,并推掉了当晚的其他事情,和斯佩多一同留下用餐。
  这顿晚餐吃得相当尽兴,giotto高兴之余被劝了不少酒,毕竟难得见到primo那么开心的样子,部下们也都卯足了劲向boss敬酒。
  酒是果酒,后劲很小,但也不知到底是喝多了还是怎的,睡到凌晨giotto就难受地醒过来了。
  ......头好疼。伸手揉揉太阳穴,好像有把小尖锥扎来扎去一样,把脑袋搅得生疼。准备翻身换个姿势,纵使大脑仍处于半混沌状态,天生直觉带来的警惕使得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下意识地向左一翻——
  砰。
  子弹射中右肩产生的剧痛使giotto立刻清醒了不少,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抓起放在旁边的拳套。黑衣蒙面的杀手见一击不成,并不多加纠缠,转身从大开的窗户跳下,动作敏捷轻巧得仿佛融入夜色的猫。
  自然,彭格列庄园的宁静被这突兀的枪声打破了。
  光天化日之下领在卧室被袭,一时间庄园的警戒提升到了最高级别,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偌大的庄园只看见了医生们不停进出的身影。
  领房门外,蓝宝和斯佩多或站或倚,一个眼巴巴盯着木门,好像里面随时会走出个绝世大美女,另一个虽然没那么焦躁不安,手里还貌似悠闲地把玩着魔镜——如果忽略他飘来飘去没有重点,明显是在走神的目光的话。
  刚安抚完众人的g急匆匆冲上楼梯直奔giotto房间:“怎么样?”
  蓝宝摇摇头。
  g刚才一直在其他家族成员面前保持的镇定彻底卸下,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手习惯性伸向衣兜掏烟,却又想到这是在领房门外而生生顿住。
  走出门的埃琳娜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闷。端庄美丽的意大利姑娘捋捋深褐色的漂亮卷,向迎上来的三人安慰道:“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血也止住了,giotto并无大碍。医生说只要伤口不炎,那就没任何问题,安心等康复就可以了。”
  斯佩多掏出手帕递给她,埃琳娜冲他温婉笑笑,接过手帕拭去额头的汗珠,见g仍一脸担忧地向房间内瞅,不由轻声道:“giotto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睡过去了,医生还在给他的伤口做最后的处理——说实话,我觉得giotto他快累坏了。”
  g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自责:“这段时间我会帮他处理所有事务,他只要安心养伤就行了。”
  埃琳娜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我也可以帮忙。giotto伤在右肩,不好好休养恐怕会有影响。好了,大家都别聚在门口吵他休息了,我们先下楼再说吧。”
  众人纷纷下楼。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奥利弗神色匆匆的走上来,见到迎面的三个守护者,行礼之后向其中的g道:“岚守大人,sivnora大人回来了。”
  g表情一变:“瓦利安全体都回来了?”
  “没有,只有sivnora大人一个。”
  g松了口气。sivnora是giotto的远房堂弟,同时也是彭格列独立暗杀部队瓦利安的领,他一直觊觎着家族领之位,因为讨厌堂兄“软弱无能的统治方式”所以平日很少在总部出现,此时专挑giotto受伤的时候回来,很难让人不想歪。不过,既然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埃琳娜道:“g,我和你一起去中庭吧。”sivnora虽然对giotto身边这几位守护者一向没有好脸色,但好歹对她的女性身份和贵族地位有所顾忌,有她在,起码不会生大的冲突。
  “那就拜托了,埃琳娜小姐。”g明白依自己的脾气单独对上sivnora很难不起冲突,因此没有拒绝埃琳娜的建议。转向蓝宝:“蓝宝,等下你带人去庄园周围搜索一番,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线索。”
  一向懒惰到任务能推则推的蓝宝难得没有找借口:“本大爷知道了。g,要是抓到伤害primo的凶手的话,可以先任我处置吧?”周身仿佛噼里啪啦地起了电花。
  g的脸色十分平静:“当然。”全然不觉得自己答应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又转向斯佩多,“庄园的警戒等级提升到了最高级,你负责的雾之部尽早安排术士把庄园的幻术重新布置一遍。”
  “nuhuhuhu......知道了。”目送着g和埃琳娜离开,斯佩多收回视线:“primo和sivnora?......”
  “sivnora是primo的堂弟,不过他们的关系很糟糕,虽然说primo一直想和他改善关系,可sivnora完全不买账。反正我不喜欢他啦......脾气暴躁,对部下也很凶......还是温柔的primo最好了。”蓝宝打个哈欠,“呵......巡视庄园,这才是领主该做的事,本大爷先走了。”
  留下的人只剩下了斯佩多和奥利弗。看了一眼表情高深莫测的雾守大人,奥利弗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领的状况还好吗?”
  “没有大碍。”斯佩多答道,接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奥利弗,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听说今早是你第一个现受伤的primo的?”
  “啊?是、是的,”大概没料到斯佩多会问这样的问题,奥利弗回答得有些结巴,“昨晚正好是我值夜,所以——”
  “nuhuhuhu......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斯佩多打断了他接来下的话,撩过额前的刘海,正巧遮去幽蓝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那么,我也去工作了。失陪了。”
  奥利弗连忙诚惶诚恐地行礼:“雾守大人哪里的话,您实在太客气了。”
  别过奥利弗,经过暗处的拐角时斯佩多一直微笑的表情终于卸下,若有所思地回望,原处已经不见了奥利弗的身影,微微眯眼,神色带了一丝不可察的冷酷。
  giotto陷入了一个悠长绵远的梦境。
  梦里的他还是个普通的西西里少年,欢乐地哼着小曲,吹着乡间舒服的微风,顺路看下农场里的麦田长势如何。
  ——这是1847年,他十四岁的平静生活。
  同时也是giotto·vongo1a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最后一年。
  1848年1月,两西里府巴勒莫人民起义,第一次反奥战争正式拉开序幕。在战争无情的硝烟中,家里经营的农场被毁,父母为了保护年少的他被闯进家中的奥地利士兵杀死,而他却只会软弱地哭泣,什么都做不了,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格特林带他逃过一劫。
  啊,对,那时候的g还叫格特林。
  梦到这里,giotto不由牵起一抹不知是悲伤还是苦涩的笑容。d说他更适合做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殊不知自己人生的前十四年就是那样度过的,不知苦难、不知忧愁,有父母的宠爱、朋友的袒护,少年giotto活得天真无虑。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被过分保护着的自己,面对危险时没有任何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目睹着一切的生,所有珍视的东西被残忍地摧毁。
  无能为力。
  giotto开始厌恶这样无能的自己。这种自我厌弃的心理终于在收留自己的姑母也死在了这场战争时达到了顶点,在好友西蒙·科扎特面前,他狠狠地、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我谁都保护不了。
  ——这样无用的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如果能代替他们去死就好了。
  科扎特安静地听着,到最后,他拍拍giotto的肩:“与其因逝者自责,不如多关心关心活着的人。保护其他那些无辜的人们不重蹈覆辙如何?”
  金橙色泪汪汪的大眼睛疑惑地望向他。
  扶住giotto的肩,科扎特酒红色的眼瞳倾泻出无与伦比的严肃认真:“我们成立自卫团,你当领。”
  就这样,彭格列家族的前身自卫团成立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洗礼洗去了giotto性格里软弱的一面,他逼迫着自己去成长,去血骨剥离地蜕变,去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家族领。
  他金橙色的眼眸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动摇的坚定。
  都说西西里是一个不可原谅的地方,长期遭受异族侵犯和战乱使这块土地迷失善良,荒脊苍凉的土地无法孕育出宽恕和怜悯。
  然而giotto的母亲,那位善良温婉的美丽妇人教导他最多的就是宽恕和怜悯,这也使得giotto纵使经受过许多苦难,仍保持有一颗纯然如赤子的心。
  甚至连埃琳娜都感叹过:“giotto,你实在太温柔太善良了——这迟早变成你的致命伤,因为那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你这样身份的人身上。”
  sivnora也曾充满愤怒地说:“这么天真,你当自己还是那个悠然快活的乡间小子?!别忘了我的母亲和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对敌人抱有任何的仁慈都是愚蠢的想法,我们应该采取毫不留情的手段,让他们知道彭格列的厉害!”
  啊啊,真是抱歉呢sivnora......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样,因为我总在想,我好不容易拥有了力量,它的存在不是为了让别人闻风丧胆,而是为了保护大家,又何苦为了名誉地位去摧毁别人珍视的东西,让他们经历当年我们遭受的痛苦呢?
  “......我真是受够你的愚蠢和无能了,giotto·vongo1a。”
  梦境戛然而止于sivnora的这句话,从那之后不久他就独自组建了瓦利安,声称虽然隶属于彭格列家族,但保有独立性,不接受家族领的差遣。
  [作者的话:文章设定的背景年份1854年,当时的意大利已经经历过第一次独立战争(1848-1849),却因为失败而没有获得真正的统一。其实在1861年第二次独立战争获胜之前,国土都是为各城邦藩国所据。两西里王国包括西西里岛和南意大利部分,这里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将各个王国统称为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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