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渣受怎么办[快穿]》遇到渣受怎么办[快穿] 第5节

  陆时川一双漆黑眸子扫过全场,鲜少有人和他对视。
  “告诉我,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岔
  第十七章
  “指使?”陆时川的质问显然让男人犹豫起来,他目光闪躲,又像是在场内找着什么,“我不知道陆总在说什么,陆总,您——”
  “这么说来,这件事完全是你一个人的主意,”陆时川对他的狡辩没有兴趣,朝门边站着的主管打个手势,“那就报警吧。”
  男人脸色大变,“陆总!”
  陆时川再上前一步,声音冷淡,“希望你的积蓄足够弥补陆氏的损失,”他意有所指,“你名下的那套房子还算有点价值。”
  主管已经依言掏出了手机,他手机解锁的声音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堪比催命咒,陆时川的话又让他双腿发软,险些当场跪下,“别报警!陆总,我求你了,别报警,那套房子是我妈好不容易用一辈子攒下来的,没了房子,我拿什么结婚啊陆总!”
  陆时川没理会他的苦求,回身对靳泽知说:“继续。”
  他话音没落尽,身后男人终于顶不住压力大喊:“我说!陆总,我全都说!”他神色颓唐,靠着身后的门板才能站得直,“我全都说……”
  不等陆时川发问,他咽了咽口水,直接说出了一个名字,“李茜,是李茜,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这个名字一出口,报告厅内的嘈杂声响明显大了许多。
  座位在走道旁的员工因为靠近陆时川不敢随意讨论,但还是有几句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把手机握在手里收也不是继续也不是的主管看了看陆时川的背影,悄悄伸长了耳朵去听。
  “李茜?这不是李总亲戚家的女儿吗?”
  “哪个李总?”
  “还能有哪个李总,当然是董事会那位李总了。”
  “李茜只是个普通职员,应该不会和陆总有什么过节吧,她干嘛要散布这种谣言?”
  “之前就听说李总和陆总不和,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是李茜的主意吧……”
  “什么!?那你的意思岂不就是——”
  “嘘!这工作你还想不想要了,小点声,嚷嚷什么!”
  听到这,主管偷眼去看陆时川,见对方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淡然自如,也勉强收敛起脸上的好奇,趁机出声问道:“陆总,那现在还需要报警吗?”
  陆时川先问:“李茜今天到场了吗。”
  主管摇头,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昨天下午请了假,说是病了。”
  陆时川这才回答他刚才的请示,“报警吧,把主犯的地址告诉警察,”说到这他顿了顿,“如果地址不属实,公司里还有李总能提供线索。”
  主管连忙点头,不敢在这个关口多说一个字,深怕多说多错。
  可偏偏有人没他这样的自知之明,“陆总!陆总你不是答应我供出指使的人就不报警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男人的质问让场内重新安静下来。
  陆时川回脸看过去,“你受人指使做了侵害公司利益的丑事,是从犯,罪责和主犯不同,算减轻罪名。”他的眼神让男人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我给了你一次机会,你却说我言而无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以为只要你供出一个比你罪过更大的人,我就会把你做的错事忽略不计,”陆时川低声问他,“是吗。”
  “陆总,我,我没有,我绝对——”
  “那就不要自欺欺人。”
  男人被这几句看似轻飘飘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脸色灰败,彻底软了骨头,贴着门板跌坐在地。
  主管暗自对保安招手,把人看管了起来。
  陆时川目光一转,在台下众多员工的脸上扫过,“我提供一个岗位,付了一笔薪资,只需要你们在工作时间做完分内的事,而不是拿着似是而非的谣言赚外快。”
  靳泽知更换了投影内容。这次显示的是数条经过处理的新闻内容,全部与陆氏有关,大多带有陆时川的大名,在这些新闻的评论区,许多自称陆氏员工的网友夸夸其谈,热度排名非常靠前。
  “现在是数据时代,任何人想要关注网络无可非议,”陆时川抬脚顺着通道往前走,“不过,这不代表在上班时间也可以肆无忌惮。”
  众人寂然无声。
  靳泽知居高临下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变化。有谁慌张,有谁心虚,他站在台前看得一清二楚,监控摄像头也把这张张面孔如实记录。
  陆时川说:“我很不喜欢这种行为,也不会任由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员工继续留在公司。”
  他走动时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是报告厅内唯一的杂音,在不知不觉间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
  “今天下午三点钟之前,我要见到所有曾经在网络上胡言乱语的人的辞职报告,”陆时川的视线从投影上移开,“否则你们能得到的就剩下一张法院的传票。”
  在李茜这个名字被说出口之后,员工大会在陆时川的心里已经提前结束,简单收了尾,他就准备离开。
  “陆总,”靳泽知从台上下来,“名单需要交给人事部吗?”
  陆时川深深看他一眼,“不用。三点之后你亲自核实。”
  两人边走边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身后越来越大的交谈声音。
  “怪不得今天陆总发这么大火,原来是网上也有人说这种话……”
  “说实在的,我还从来没见过陆总发火,他平时就那么严厉,发火的时候没我想象的可怕。”
  “你也太年轻了吧,这样还不可怕?我都怕死了!”
  “就是,陆总越不动声色我越怕,幸好他是老总,不然要是有这种上司我可能要随身携带速效救心丸……”
  “你们都没听见靳副总说的吗,他说名单,陆总手里居然有名单?”
  “该不会是故意说出来唬人的吧?”
  “我觉得不是,你看陆总这架势就是要来个大的,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谁知道呢,反正跟咱们都没关系。”
  陆玉林这时从身后快步走过来,“小叔——”话没出口就被靳泽知眼神打断,他很快记起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把话题聊深,临时换了个开头,“我们现在去哪?”
  “去我的办公室。”
  路过门口的时候,陆时川脚步一顿,他看了看还在门边磨蹭的主管,对靳泽知说:“下午的新闻发布会,把他也带上。”
  主管大喜!
  闻言,靳泽知第一次仔细打量起这个主管,见对方身材中等、相貌平平,鼻子上还浮着一层油光,毫无姿色可言,才点头说:“好。”
  陆时川没再注意主管的反应,带着靳泽知和陆玉林走出报告厅之后,又交代身后的秘书,“去帮我准备发布会需要的讲稿,还有,记得筛选到场的媒体。我不希望在现场见到任何记者给我的惊喜。”
  “好的,陆总。”
  秘书走后,三人才走进电梯。
  陆玉林忍不住问:“泽知,你手里真的有一份名单?”他听到的时候就很好奇,“名单上列的名字全吗?”
  靳泽知看向陆时川,见后者没有保密的意思才说:“不全。”
  陆玉林一怔,“不全?那你刚才说把名单送给人事部,要是不全,遇到名单上没有的人不是对不上吗。”
  靳泽知没有直接解释,“只有我知道这份名单的具体内容。”
  “所以你那么说是在诈他们?”陆玉林恍然大悟,“那小叔肯定听完就反应过来了,回得那么快。”说完他不由失落,“每次跟你们聊天都觉得我智商跟不上。”
  靳泽知没有接话。
  “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陆玉林叹了口气,“最近这段时间你们都不在,公司里有一堆人专门爱找我的麻烦,要不是周总帮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脱离苦海呢。”
  他说着话,电梯门开了。
  陆时川却没有往外走,他侧过脸看着陆玉林,“周广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示好的。”
  “示好?”陆玉林不确定这个说法对不对,“也不算是示好吧,只是有时候开会遇到别人刁难我,他会帮我解围。”
  靳泽知抬手按在电梯门边,“先生,去办公室再说吧。”
  陆时川当先一步跨了出去。
  陆玉林连忙跟上,他脸色微微慌乱,落后陆时川半步去问靳泽知,“我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小叔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
  靳泽知只说:“不是说错什么。”
  陆玉林还是一脸茫然,可靳泽知也不再开口,他自己就更加琢磨不出有什么不对了。
  到了办公室,陆时川突然按了按左腹,靳泽知及时察觉,脚下迈的步子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加快几分,“先生,是伤口不舒服吗?”
  陆时川抬手示意他不要急躁,“没事。”
  靳泽知坚持扶着他到沙发前坐下,陆时川在这一周已经习惯了靳泽知的贴身照料,坐下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陆玉林亦步亦趋走在两人身后,直觉自己站在这里有点多余。
  “小叔……”
  陆时川抬眸看他,“你觉得周广云这个人怎么样。”
  陆玉林一时听不出他问出这句话的深意,“小叔觉得他有问题吗?”
  陆时川接过靳泽知递来的温水,浅饮一口才说:“玉林,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教不会的,”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这样的事情,你必须自己去经历一遍才能明白。”
  原剧情里,陆玉林就是因为错信了周广云,被周广云认为太好控制,这样一来,还大权在握的原主就成了周广云想要得到陆氏的绊脚石,因此才会导致原主在不久后的下班路上被设计了车祸,险些丧命。
  不过,和原主不同,陆时川并不喜欢医院里的味道。
  第十八章
  陆玉林似懂非懂离开之后,陆时川从办公桌上拿起秘书准备好的文件。
  靳泽知站在一侧,直到他手里的文件从头到尾被翻阅一遍之后,才开口说:“先生,需要在玉林身边安排几个人吗?”
  陆时川坐在沙发上,闻言反问:“怎么。”
  靳泽知意有所指看一眼门口位置,“周广云早在玉林刚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示好,玉林性格和善,喜欢结交朋友,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人难免会吃亏,安排几个人去提醒他——”
  “没必要,”陆时川抬手止住他的话,“你不可能提醒他一辈子。他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这样的性格对他来说、对别人来说都很好。但他姓陆,现在更是整个陆氏集团的总经理,在我决定让他继承陆宅的时候就注定他要独当一面。”
  “可——”
  “不论是否自愿,他是要牺牲一些的。”陆时川说,“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处理,你有想法也可以告诉我。”
  靳泽知顿了顿。
  他知道陆时川这么说就是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只是目前不太方便说出来罢了,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先生,名单上的所有员工都需要强制辞退吗?”
  “不用。”陆时川看他一眼,“公司还需要人手运转,除此之外,让人事部尽快招人,之后再轮批替换,周转的时间足够他们找到新工作。”
  靳泽知又问:“之前在报告厅帮了忙的那个主管,您打算怎么安置他。”他问出两个问题的间隔时间太短,像是为了问而问,根本不假思索。
  陆时川终于微蹙眉头,“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了。”说完他干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靳泽知欲言又止。
  陆时川看他难得露出的踌躇不前,心下了然,却转而说:“回到公司会让你觉得不自在吗。”
  “不是,先生,我——”靳泽知捻动手指,他想说的话每每到了喉间就变得艰涩,“我只是……”
  陆时川抬手指了指对面,“坐下说。”
  会客区的单人沙发距离接近,靳泽知身材修长,落座之后几乎和陆时川膝盖相贴,尽管这一周时间里比这更亲密的接触时常发生,但念及接下来想说的话,他还是有些紧张。
  面对陆时川的时候,他很少会不紧张。
  “先生,”他声音干哑,“您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在玉林成人礼那天发生的事。”
  陆时川眸光微动。
  他没想到一向沉稳的靳泽知会把这件事问得这么直截了当,多少让他觉得意外,然而脸上依旧冷淡,“你当时选择瞒着我,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
  见陆时川默认了这个说法,靳泽知按在沙发扶手的五指缓缓收紧,他很快意识到正在把内心深处的情绪全然暴露在对方面前,就又收回拳头抵在腿侧,视线也随之下垂,“您不生气吗。”
  陆时川至今还不知道他究竟在那天晚上做了什么,但能让陆玉林因此不愿意再与他见面的一定事关感情,加上现在靳泽知的反应实在异常,极有可能是亲吻或是别的亲密动作被陆玉林当场看见,不过这个猜测还需要得到证实。
  “我对你很失望。”
  靳泽知脚底发冷,他攥起的五指已经僵硬,更不知道该什么为自己辩解,“先生……”
  陆时川看向他,漆黑眼眸仿佛深不见底,“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靳泽知无法和这样的双眸对视,他声音越发嘶哑,听起来竟然有些虚弱,“对不起,先生,”在决定今天要坦白一切的时候,他预想过这场对话该有多么困难,可真正开始交代,他又立刻生出了退缩的念头,“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应该对您有非分之想,更不该因为情难自禁趁虚而入。”
  陆时川倏然起身,他背对着靳泽知,眼底含着思索,“如果我要求你从今以后放下私人感情,把全部j-i,ng力投进工作中,你能做到吗。”
  靳泽知哪怕从不奢望陆时川会给出他希望中的回答,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时还是胸膛中隐隐钝痛,他也站起身来。
  看着眼前的背影,他抿直薄唇,良久神情渐渐坚定,“先生,我做不到。”
  陆时川回过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靳泽知跨前一步走到陆时川对面,“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先生,我唯一做的错事就是不该在您意识不清的时候爬上您的床,但我对您的爱慕是我从小大到最珍惜、也绝不可能舍弃的感情,您不能仅仅用一句话就剥夺我爱您的权利。”
  陆时川却一怔,“什么?”
  靳泽知以为他不满自己的顶撞,捻了捻手指说:“我永远不会放下对您的私人感情——”
  陆时川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忽地抬手捏了捏鼻梁,之后才对门口轻轻一摆,“出去。”
  靳泽知第一次对他的话视若罔闻,立在原地如同一株冰雪中的松柏,英俊脸上藏着深深祈盼,“我会按照您的吩咐经营陆氏,也会按照您的吩咐帮玉林继承陆氏,您亲口说过不会娶妻生子,先生,我只想留在您的身边。”
  陆时川侧脸的轮廓在靳泽知的眼中显得有些无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片刻。
  陆时川原本不想在这种世界中和这些人有过多牵扯,尤其不想产生任何情感上的纠葛,这么多年过去,他也只关注着陆玉林和靳泽知的发展。但这样的关注在一开始是不掺杂其他细节的,不过——
  “泽知,”陆时川的声音稍稍缓和,听起来区别不大,“你唯一做的错事,是不该把光y-in浪费在一个快死的人身上。”
  靳泽知说:“这不是浪费。先生,您对我来说才是救赎。”
  陆时川缓步走向落地窗。
  他虽然在靳泽知明确表示不会喜欢陆玉林的时候就已经把计划做了更改,可他没打算让事情发展的这么快。
  前提是他当时并不知道靳泽知给他解过药性。
  靳泽知在这第二段沉默中忽然察觉出什么,他又快步跟上去,呼吸陡然急促,“先生,您之前不知道我和您有过关系的事,是吗?”
  陆时川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靳泽知抿了抿微微泛白的薄唇,“我早该想到,如果您早就知道,当然不会让我继续留下……”
  “所以,先生现在打算怎么做。”他绷紧下颚,迫使自己不会露出丑态,嗓音拉在弦上,“您要赶我走吗?”
  第十九章
  陆时川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没有注意到靳泽知的神情,“你——”
  “砰砰砰!”
  门外忽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陆时川眉头微蹙,“进来。”
  秘书对门内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把手里的几份文件依次递过来,“陆总,这些是新闻发布会需要的稿件和人员名单,公关部邀请的媒体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
  这些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陆时川只把讲稿扫过一眼之后就对她颔首,“我要去会场看看,你去门口等我。”
  秘书看了一眼靳泽知。按理来说,陆时川这么久没有来公司,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报备,可现在显然顶头上司没有这个打算,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好的。”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陆时川才重新开口,“发布会马上开始,这段时间你考虑清楚,到时候再谈其他。”
  靳泽知在他说话时一颗心高高提起,听到这样的回应,又重重坠了回去,“我不需要再考虑——”
  陆时川转眼看他,“你今天冲动得够多了。”说完直接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
  然而陆时川的劝诫过于简单,态度也比靳泽知想象中平和太多,一时之间让已经准备好接受最坏结果的靳泽知没能回过神。
  他注视着对方的高大背影,稍久才反应过来,这时陆时川已经走出三步远,“先生,”他快走几步猛地伸手抓住陆时川的手臂,“您不会赶我走,是吗?”
  陆时川视线微垂落在他攥紧的手背。
  靳泽知手腕一抖,却没有松开,“您不会赶走我,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对我发火,”他嗓音发干,但坚持把话说话,“先生,如果您对我不反感,能不能试一试和我在一起。”
  陆时川看过来的目光让靳泽知心跳声如擂鼓。
  “发布会之后再谈。”陆时川的回答不变,“松手。”
  靳泽知依言放手,但双眸渐渐熠熠生辉,胸膛中的巨大惊喜飞涌上来,让他不知觉间提起唇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先生……”
  陆时川没再理他,径自继续走了出去。
  靳泽知站在原地,他无法随意揣测陆时川的想法,就不能把希望当成回应,这个念头让他很快敛起情绪,之后才跟上前去。他一路沉默,表面上又是那个处变不惊的靳副总,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和两人同在一个电梯里的秘书却总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她说不出异样的原因,就全归于女人的直觉,毕竟刚才在陆总办公室的时候,她就觉得他们好像在聊着什么非同一般的大事。
  这气氛直到三人来到发布会现场才被打破。
  会场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不过陆时川想下来走走不止是因为靳泽知。之前在员工大会上他问出了李茜的名字,现在就要在这个名字上做些文章。
  “今天李总来公司了吗。”
  秘书点了点头,“李总今天有个约谈,客人刚刚离开。”
  “给他的办公室打电话,”陆时川看了一眼场内来回奔走的人群,“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我要让他来主持。”
  秘书睁大了眼,“陆总,让李总来主持新闻发布会?”她把声音放低一些,“可是员工大会上,大家不都是在猜是李总指使李茜给您泼了脏水吗?”
  靳泽知和往常一样为陆时川的布置做解释,“陆总这么做,就是因为这个传言。”
  “什么意思?”
  “李茜是不是受了李总的指使给陆总泼脏水,现在还没有得到警方确认,”靳泽知说,“但现在公司传开的流言对李总的形象损害很大,这场发布会由他接手,即便是为了撇清关系,李总也一定会全力以赴。”
  秘书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她抬手掩在唇边轻笑一声,“那这样一来,李总岂不是吃了个哑巴亏,他平常可不太喜欢在媒体面前抛头露面。”
  “身为公司董事,就应该在公司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
  秘书忍不住喷笑,又立刻记起陆时川还站在一旁,她连忙咳嗽一声,转身走到一旁把陆时川的话通知到李宏华的办公室,事成回来对陆时川只来得及汇报结果,就被忙得焦头烂额的员工喊走。
  她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接近这个角落,众人路过的时候宁愿绕几步也不大敢在老总面前走动,深怕犯错挨骂,倒让现场工作的效率提升了许多。
  这导致站在场边的两个人像与其他地方隔绝。
  “先生,去沙发上休息一下吧。”靳泽知还在担心陆时川的身体,“我去给您倒杯水。”
  “嗯。”
  久站对陆时川确实是个负担,只不过他还没有习惯这个事实,所以总会忘记要时常找个地方坐下。但靳泽知从没忘记医生的叮嘱。
  一杯温水喝尽,李宏华才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脸色y-in沉,神情间满是对陆时川这个安排的气恼,一脚跨出电梯就抬眼四扫,然后直奔陆时川走过来。
  “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时川把手里的空杯放回桌上,“我把事关公司名誉的新闻发布会交给你主持,你有什么问题。”
  李宏华坐到他对面,对他一旁的靳泽知视若不见,语气里难掩烦躁,“陆总,这种事怎么说也轮不到我来做吧,难道你也和公司里这群吃干饭的东西一样,觉得是我指使了李茜?”说到这又往前倾身,甩了甩手说,“我持有公司股份,一损俱损,去诽谤陆总对我有什么好处?”
  他这番话似乎脱口而出,却是在为自己开脱,话里话外言明他没有指使李茜,让靳泽知多看了他一眼。
  “李总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主持新闻发布会和李茜又有什么关系。”
  李宏华气急,“你——”
  “公司上下谁都知道,李茜是靠李总的关系进的公司,不过她资历太浅,探望陆总的时候也不在,却能知道陆总不来公司的原因是因病住院,员工会议论也很正常。”靳泽知继续说,“至于李茜究竟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伤害公司名誉的事,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他把这样两句话放在一起说,再傻的人也能听出其中深意,李宏华简直要拍案而起,“靳副总,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靳泽知显得淡然太多,“李总不喜欢听我不说也就是了,这么激动做什么。”
  “姓靳的,你毛都还没长——”
  “够了。”陆时川皱眉道,“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吵闹,一点规矩都没有。”
  靳泽知从善如流,“是我的错。”
  李宏华一口恶气还没来得及骂出去又被堵回心里,表情一差再差,陆时川的话他就当作没听见,“陆总,李茜的事你不会就这么轻轻揭过吧?她虽然是我带进公司的,可我对她失望透顶,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
  陆时川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查!”李宏华捶向沙发扶手,“决不能容忍一个对陆氏有异心的人留在公司,这件事一定要彻查!”
  陆时川就等着他这句话,“好。”他淡淡说,“既然李总这么上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李宏华脸色骤然铁青。
  第二十章
  有李宏华做帮手,需要靳泽知亲自去安排的事情就少了很多,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陆时川身边,但没再提起关于“私人感情”的事。
  新闻发布会的过程也很顺利,记者的问题陆时川手里都有标准答案,加上与陆氏交好的媒体有心引导,到了快结束时气氛还算轻松。
  陆时川回答了预定中的最后一个问题,他对李宏华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场,就听见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请问陆先生,据说你的哥哥陆立荣就是因为胃癌去世,网传陆先生家里有胃癌遗传基因,这是真的吗?”
  站在讲台另一侧的秘书顿时面露难看,她跨上台阶,脚步匆匆,“抱歉,陆总,这个记者我没有印象,我马上请保安把他带走。”
  不知道怎么潜入进来的陌生面孔还站在原地,他语速极快,最想达到的目的不像是得到陆时川的回复,而是务必把问题抛出去,“如果胃癌真的具有遗传性,那么陆氏集团目前的总经理,也就是陆玉林先生,他将来会不会也存在身患绝症的可能,这对陆氏来说应该是一个极大的隐患,请问陆氏要怎么样预防此类事件发生?据我所知,陆家现在仅有的两位男丁,就只有你和陆玉林了。”
  这段话用词尖锐,话里的意思简直是在暗示如果陆玉林也不幸得了癌症,陆家就会面对绝后的困境。
  周围的相机悄悄关了闪光灯,把快门键按个不停,即便在座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收了红包,但别人冒着风险虎口拔牙,这馅饼不捡白不捡,他们自家的门户不能用的新闻,外面还是会有人肯花钱买的。
  陆时川看出了场下并不明显的s_ao动。
  他抬手挥退秘书,然后看向了提问的男人,“你不在受邀媒体列表,是谁家的记者。”
  男人手里攥着的话筒没有任何标志,他这么介绍自己,“我只是一个对这件事感到好奇的普通人。”
  坐在一旁的李宏华冷嘲热讽道:“普通人会这么关心一个不相干公司决策人的健康问题?你不如去关心国家大事,那还跟你有点关系。”
  男人把话筒攥得很紧,他眼神飘忽,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常参加类似场合的记者,说话的方式像是背书,字词毫无起伏,“陆氏集团的总经理只有十八岁,根本没有陆先生这样的丰富经验,如果陆先生真的病得那么严重,陆氏集团该何去何从,我相信有很多人会关心这个问题。”
  李宏华也下意识看了陆时川一眼,但想想自己还没洗清的嫌疑,他露出个生吞苍蝇般的表情,因为他其实乐得看陆时川吃瘪,却不得不帮陆时川解释,所以发布会全程都黑着脸,“之前陆总已经回答过相关问题,他确实患有胃癌,但及时发现已经得到了有效治疗,现在病情稳定,短期内基本不会有发病的可能。”说到这他抱臂往后靠在椅背上,“你这么喜欢旧事重提,怎么不把十年前的金融危机拿出来聊聊?”
  “这只是……只是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那你不如问问比尔盖茨什么时候破产,问问太阳什么时候从西边出来。容我未雨绸缪一次,你再不吃点核桃补补脑子可就晚了。”
  本来还在担忧自己前程的秘书忍笑低下了头。
  这个临时出现的意外让发布会的收尾越来越像个笑话,陆时川出声打断了李宏华的奚落,“好了。”他把讲稿放到一旁,“看来这个普通人对这件事只有一知半解。”
  “我——”
  陆时川漆黑色的眸子往台下扫去,还想说话的男人和他视线相撞,未尽的话被这一眼按了回去。
  “胃癌确实会有遗传,但遗传性不高,”陆时川说,“所以,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这样恶毒的诽谤。”
  他最后看了一眼台下座位中唯一站着的男人,然后起身说:“今天的发布会就到这结束吧。”
  男人被这样看似并不凶狠的眼神看得吞了吞口水,趁着陆时川离开,众人开始讨论起刚才的问答内容时,他不自然地把手挡在脸前,准备像来时一样偷偷离开。
  被带着保安的主管逮个正着。
  “抓住他,先把他送到保安室,你们两个好好看着他。”
  秘书远远见到,松了口气的同时向陆时川告罪,“这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对接清楚。”说完她又忍不住解释,“陆总,开场之前我再三检查过,接待处的邀请函和记者证都能对上。”
  陆时川脚下不停,“你做事我很放心,但你有时候太不知变通。”
  秘书愣了愣,“陆总?”
  走在陆时川身后的靳泽知对她说:“这个人不会走正门,因为有人负责把他放进来,你只防备外人是远远不够的。”
  “靳副总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公司里的人做了手脚?”李宏华从他们身后快步走过来,“那你觉得这和指使李茜的人有没有关联?”
  靳泽知说:“这就要劳烦李总去查了。”话落又补充,“发布会上的意外还要仰仗李总解决,别让某些贪得无厌的记者抓了空子,否则败坏了公司名誉,对李总也不是好事。”
  李宏华一滞。他恶狠狠瞪了靳泽知一眼,直接甩袖又返回了会场。
  秘书趁这个机会说:“我去问问那个闹事的,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去吧。”
  发布会已经结束,陆时川没打算继续留在公司,走之前问靳泽知:“你是和我一起回去,还是等到下班之后。”
  靳泽知立刻回道:“我跟您一起回去。”
  陆时川颔首,“那就走吧。”
  两人恰巧在楼下的转角遇到了周广云。
  对方正在和人交谈,声音放得很轻,但依稀能听得出周广云语气中的怒气,“……败事有余,……和你一样蠢吗?”
  一句话说完,被他责骂的男人已经看到了陆时川,语调忽然正常起来,“陆总,发布会结束了吗?”
  周广云一秒后才转过身来,他拄着拐杖迎过来,笑着说:“陆总怎么下来了?”
  陆时川认出他身后的男人正是他的大儿子周名生,“两位在聊什么。”
  周名生眼中划过一抹不自在,勉强笑道:“我和我爸能聊什么,都是些家里的事,陆总不会感兴趣的。”
  “原来如此。”陆时川说,“那我和泽知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总慢走。”
  周广云的脸色在陆时川转身之后就y-in沉下来,他活动着握住拐杖的手,冷声说:“他知道了。”
  周名生怔怔说:“可陆总刚才什么也没说,爸——”
  “你能看出什么?”周广云看他的眼神更冷,“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现在哪里用得着我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这段时间给我滚回家里闭门思过!”
  周名生缩着肩膀站在原地,一个字也不敢反驳,只低声说:“陆总好像是让李宏华来查这件事,我都扫了尾,应该不会让他抓到把柄。”
  周广云哼了一声,“李宏华那个蠢货,他确实没什么本事。”说到这他才缓和了一些,“不过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陆时川的身体根本还没养好,否则也不会让李宏华这个草包去处理事关公司名誉的大事。只要他抽不出j-i,ng力放在公司,就按照计划去做。”
  周名生讪讪应是。
  周广云越看大儿子这副怕事的模样就越失望,有心想培养的二儿子却一心外出求学,想到这他嘴角下拉,不耐烦地问:“最近陆玉林那小子怎么样?”
  周名生忙说:“小陆总对您一直很信任,不过今天我去的时候,他对我似乎有点芥蒂。”
  周广云点了点头,“肯定是陆时川回来之后对他说了什么,这没关系,只要他不是像姓靳的那小子一样又臭又硬,布丁你的机会还是很大。”他眯了眯眼皮松垮的眼睛,“至于其他的,看来也用不着再等太久了。”
  周名生一脸茫然,“爸?”
  周广云看向消失在门后的陆时川,沉声说:“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做好你该做的事,别再搞砸了。”
  “……我明白。”
  已经走到车旁的陆时川和靳泽知当然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上车之后,靳泽知问道:“先生,直接回家吗?”
  “你如果有别的地方想去,让司机变道。”
  靳泽知就没再说话。
  一路上碍于司机在场,车内的气氛沉默得压抑。
  陆时川正闭眼假寐。
  尽管在公司只待了几个小时,可他还是消耗了不少体力,所幸伤口无碍,所以回到老宅他没有再使用轮椅,路过前厅也没有停下。
  靳泽知跟着他回了书房。
  关门的时候靳泽知对老管家说:“我和先生有事要谈,这段时间暂时不用过来。”
  老管家转脸看向陆时川。
  陆时川背对着门口倒了杯酒,默认了靳泽知的话,老管家这才点头说:“那我先下去了。”
  靳泽知看着老管家的背影离开视线,然后继续关门的动作。
  想了想,他伸手反锁了房门。
  第二十一章
  陆时川堪堪放下酒瓶,靳泽知就上前端起了属于他的那一杯酒,然后看着陆时川的背影一口饮尽。
  紧接着他又倒了一杯,才转身和陆时川一起走到沙发前坐下。
  “先生,您的身体还好吗?”靳泽知问,“其实您没必要在公司待那么久的时间,员工大会交给我去做就够了。”
  陆时川说:“你资历太浅。员工们私下里也是会站队的,李宏华排挤你和玉林,就不会让你走得太顺利。”话落他才回答对方前一句话,“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手术,去一趟公司不要紧,别大惊小怪。”
  靳泽知捻动指腹。
  他垂首看着酒杯里晃荡的酒液,终于说:“您说过,在发布会后给我答复。”
  陆时川抬眼就能看到他眼睫毛的长度,和它们颤抖的幅度,“我还是觉得你把感情放在我的身上,是你最不应该做的投资。”
  “这不是投资。”靳泽知用心反驳,“假如您真的要用投资来形容,那么好,这也是我最想做的投资。因为您对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
  陆时川很少会放任一个人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闻言蹙眉道:“你还年轻,别这么笃定。”
  靳泽知深深吸气,他把酒杯放回桌面,顺势沉身单膝跪在陆时川面前,然后抬起右手按在陆时川膝上,“我看得出来,先生是因为宴会当天的事犹豫,我不能左右先生的想法,但至少,您至少不反感这件事。”
  陆时川眉心刻痕更深,他视线扫过靳泽知的手,“松开。”
  他一开口,靳泽知的心跳陡然急促起来,“不,”他重重地呼吸着,“您既然犹豫,就说明我还有和您商量的余地。”
  他的手掌顺着陆时川的西装裤缓缓往上,“先生,既然您暂时不能决断,请让我增加一些筹码,如果您不喜欢我这样做,才有……”说到这他顿了顿,“才能给我一个答复。”
  陆时川扣住他还要继续的手腕,语气微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先生,我确定我很清醒。”
  说完不等陆时川再开口,靳泽知伸出另一只手拉开了陆时川的裤链,然后才按在他的腰带上,“请您允许我继续。”
  陆时川和他对视良久,“你真的甘愿这样做。”
  “我心甘情愿。”
  陆时川扣住靳泽知的力道稍稍放松一些。察觉到他的松动,后者心中顿时爆出惊喜,但表面不显,也没有挣开,就着这个姿势解开了陆时川的腰带。
  布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靳泽知手指微微用力勾下最后一层布料。
  他抿直薄唇抑制情绪。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个画面,可上一次急于为陆时川解决药性,也因为担心被发现,所以当时的情景根本不像此时此刻这样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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