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泽知视线上挑看了一眼陆时川,正要低头下去——
陆时川屈指勾起了他的下巴,拇指摩挲着他的唇角,“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靳泽知下意识反问:“什么……”
陆时川淡淡说:“想讨好我,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他手上用力,靳泽知随着这股力道不由跪直,下一刻就听到上方冷淡的嗓音再次传到耳边,“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
到了晚餐时间,老管家正在大厅犹豫该不该去书房敲门。
这时陆玉林从门外走进来,见到老管家随口打了个招呼,“管家,小叔和泽知呢?”他四处看了一眼,“现在不是快要吃饭了吗,怎么没见他们人?”
老管家说:“先生和靳少爷都在书房。”
陆玉林点了点头,没有在意,可转身的时候发现对方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老管家只好说:“靳少爷说和先生有事要谈,不准别人打扰,但现在厨房的晚餐已经快要准备好,他们还没有出来。”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陆玉林一脸无语,“你不敢去,我去帮你问问好了。”
老管家如释重负,“那就麻烦小少爷了。”
陆玉林摆手说:“这有什么麻烦的。”说完就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家里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不过他没有想过要偷听陆时川和靳泽知在谈什么,刚刚从公司回来,无非就是公司里那些事。而他今天回来其实也是为了公事。
如果晚餐时间不着急,他还打算也留下来一起聊聊。
想到这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书房门口,就抬手敲了敲门,“小叔,泽知,你们在里面吗?晚餐时间快到了,你们吃完再聊吧。”
过了一会,门内才传来回音。
“我们很快出来。”
是靳泽知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玉林总觉得靳泽知的声音和平常有些区别,像感冒病人的声线,但他不能确认,这个念头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消散不见。
他等了等发现面前的门丝毫不动,又说:“那我先走了,你们记得出来吃饭。”
这次干脆没人理会他了。
陆时川和靳泽知都是寡言少语的人,陆玉林对此不觉得奇怪,既然他们已经听到了他说的话,这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所以他直接转身回了大厅。
途中碰到老管家的时候他说:“搞定了。”
老管家对他微微躬身,“餐厅正在上菜,小少爷先去入座吧。”
陆玉林确实饿了,闻言脚下一转往餐厅走去。
不到十分钟,陆时川和靳泽知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
靳泽知坐下之后把碗里的粥分三口喝下,然后对陆玉林说:“怎么突然回来了。”
陆玉林夹菜的动作一顿,他看向靳泽知,“你嗓子怎么好像有点哑了?”两人视线一错,他神情更加惊讶,“你眼睛怎么也红了?”
说完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就是这儿。”其实他还觉得靳泽知的嘴唇也怪怪的,但是余光瞥见对方手里的空碗就反应过来,“你喝得也太急了,看你嘴都烫红了。”
靳泽知沉着脸,听到这句话他看了看依旧淡漠如常的陆时川,才把空碗递给身旁的佣人,后者马上给他又盛来一碗新的。
陆玉林又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靳泽知的嗓音的确有些干哑,一碗粥没能有什么奇效,“别瞎猜。”
陆玉林撇了撇嘴,“逞强可救不了你的病,别小叔的身体还没好透,你又倒下了。”
“好了,”陆时川出声结束这个话题,“你今天回来,是有什么消息想告诉我。”
陆玉林这才记起正事,“今天小叔跟我说的话,我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就发现在小叔休养的这段时间,我确实懈怠了很多。”
“嗯。”
陆玉林没有意识到陆时川的态度要比寻常冷淡一些,自顾自地说:“因为公司里每天到我跟前示好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分辨谁是——”
“说重点。”
陆玉林眨了眨眼,迅速开口:“最近周名生老是来找我,今天下班的时候还问我周末有没有空,他想约我去高尔夫球场。”就是这一点让他迟疑,“我当时说不一定,小叔,你说我是不是该拒绝他?”
陆时川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答应他。”
“啊?”陆玉林一愣,“为什么?”
陆时川早已经不指望他开窍的速度能跟上进度,提醒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陆玉林很快想通,“小叔想让我装得和以前一样,等着他们主动露出马脚?”
陆时川说:“你今天是不是打算疏远周名生。”
陆玉林脱口而出,“小叔看出来了?”他皱着眉说,“小叔提醒了我周广云的问题,我就想到最近确实和他儿子周名生走近了很多。”
靳泽知这时说:“所以先生的意思不是让你装得和以前一样,是让你保持现在的距离。”他重复一遍,“将计就计。”
陆玉林好不容易清晰的思路顿时乱成一团,“你是说,继续疏远?”
靳泽知说:“对。你的态度不能短时间之内改变两次,否则就说明背后有人为你出谋划策。”
“那小叔为什么让我答应周名生的邀请?”
“疏远不代表抽身急退,答应他,让他认为你这里还有机会,你才能反将一军。”
陆玉林恍然,“我知道了。”
这句话落,餐桌上安静下来。
晚餐过后,三人又去书房坐了一会,天色就渐渐暗淡,陆玉林动脑费神懒得动弹,干脆留了下来,在老管家给他收拾好以前的房间后就起身上楼了。
书房内又剩下单独两个人,靳泽知坐在沙发上绷直了脊背,“先生……”
陆时川看着手里摊开的文件,“怎么。”
靳泽知说:“玉林已经走了。”
陆时川往他裆下扫了一眼,但视线很快转回文件上,“你倒是j-i,ng力旺盛。”
这一眼让靳泽知j-i,ng力更加旺盛。
但陆时川显然没有看出这一点,两人稍久后也从书房离开,他回到卧室简单洗漱一遍就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靳泽知枯坐在沙发上降温,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了。
第二十二章
一场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陆氏集团安稳了很多。
陆玉林按照陆时川的交代对周名生若即若离,时间过去半个月,他也装作松动一般又和对方走近起来。
得知两人打算共同完成公司一个项目的时候,陆时川正在办公室里应付李宏华。
半个月的时间,李宏华在调查上毫无进展,他每天准时来陆时川这里报道,也只是想用这件事给陆时川找点不自在,反正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像个苍蝇似的乱转。
“陆总,我真的是已经尽力了,”李宏华坐姿懒散,“连警察都查不出什么,我也不是侦探,自认没有警察的能力,这件事你总要帮帮我吧?”
陆时川看向他,“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宏华清咳一声,这才坐正起来,“我知道陆总神通广大,你要是亲自去查,这件事一定很快就能水落石出。我在陆氏兢兢业业十几年,陆总难道忍心就这么看着我背着这么大一口黑锅被员工们指指点点?”
陆时川确实能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其实早在半个月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的来龙去脉,没有告诉李宏华只是想给对方找点事情做,否则这份闲心就肯定要落在靳泽知和陆玉林身上。
靳泽知猜出了陆时川的想法,他先一步沉声回道:“李总也知道陆总最近身体不太好,医生说过尽量不要思虑过多,李总半个月都查不出的结果,陆总应该也无能为力。”
李宏华早就对靳泽知深恶痛绝,已经发展到靳泽知一开口就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地步,“靳副总,你有什么资格代陆总做决定?”
靳泽知说:“我当然没有资格代陆总做决定,我只是劝李总要记得脚踏实地。”
李宏华怒拍扶手,“靳泽知,你——”
“好了,”陆时川打断他的话,“这件事如果你自己完不成,就去找个帮手。”
李宏华勉强收敛火气,“我倒是也想找人帮我,可是这件事有可能涉及到公司高层,我怎么好轻易相信别人。”
“话别说得太早,尽管放手去查吧,”陆时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润喉,“如果真的被你抓到把柄,不论是谁,以后都不再是高层了。”
李宏华想了想,“那我真的不用顾忌?”
陆时川对他摆摆手,“没有别的事就去忙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
李宏华只好从沙发上起身,他摸了摸鼻子,“好吧,那我就用真本事去查,就不信抓不住老鼠!”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靳泽知出声道:“先生,李宏华最近和公司一个新员工走得很近,他去找帮手很有可能就是去找这个新员工,”说到这他微微皱眉,“这人我见过,确实有两分小聪明,只是他性格油滑八面玲珑,我不觉得让他参与公司内部争端是个好事。”
“嗯?”陆时川心中微动,“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叫陈扬,来公司有一个多月了。”
陆时川颔首,“是差不多了。”
这个陈扬在原剧情中和靳泽知前后脚来到陆氏,为人心机深沉,能力也不错,但大多心思都用在钻营关系上,实绩不算拔尖,因此错失不少良机,对靳泽知能迅速高升颇有不满,觉得在陆氏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所以窃取了当时陆玉林负责项目的机密作为筹码跳槽对手公司得到重用,即便后来得到严惩,陆氏遭受的巨额损失却无法弥补。
靳泽知身在局中,对陆时川的话有些不解,“先生,您的差不多是指?”
陆时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又喝了一口咖啡。原本在他的计划当中,靳泽知和陆玉林在他身死之后需要经历的磨难,他一个也没打算提前解决,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发生了太多偏差,尤其是——
“先生。”靳泽知走到陆时川身后,抬手按在他的肩膀,“您累了吗?”
“没有。”
话虽然这么说,但陆时川没有挥退他,反而轻轻往后倚靠在沙发背上,阖眼道:“我把玉林的事全部交给你,有压力吗。”
靳泽知为他捏肩的力道轻重有度,答话时也留着五分注意,“玉林最近想通了不少,先生不用担心。”
“嗯。”
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靳泽知的目光从上至下描绘着陆时川的面容,良久,他手上一停,忽然侧过身弯腰下去亲吻眼前的薄唇。
陆时川睁眼看他。
靳泽知视线下垂,他细密纤长的睫毛微抖,然后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吻毕,陆时川屈指挑起他下巴,“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你现在越来越随意了。”
“不会有人进来的,”靳泽知慢条斯理解开他的领带,“未经陆总允许,没人会进来。”
陆时川垂眸看着他动作,似笑非笑,“这么说你早就想好了。”
靳泽知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藏青色的领带更显得肤色亮白,他吻过陆时川的手背,将领带缠在手上,解开陆时川衬衫纽扣的同时贴近了对方脖颈。
温热的呼吸因为距离的靠近而喷洒在脸颊耳侧,让他喉间微紧,“先生不喜欢吗。”
陆时川不置可否,抚上靳泽知后颈轻轻摩挲,“你让我很惊讶,”他的声音就响在靳泽知的耳畔,“这段时间,你越来越让我惊讶。”
惯常冷淡的嗓音和靳泽知些微急促的喘|息有鲜明对比,后者眼底渐暗,指腹贴着皮肤缓缓下滑,顺着人鱼线钻进了西装裤里。
“只要不是失望,我都会再接再厉。”
陆时川难得轻笑一声,“是吗。”
“……”
————
到了下午三点,陆时川提前从公司离开。
他今天要去医院复查,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毕竟最近他的病情非常稳定,胃痛也比手术前减轻了不少,去医院也是常规检查,但靳泽知坚持要陪他一起去。
上车之后靳泽知才说:“抱歉,先生,我忘了您今天约好了要去医院。”
陆时川看他一眼,“你最好是真的忘了。”
靳泽知就转脸看向车窗外,趁机提出了这次跟来的目的,“最近天气都很好,后天就是周末,先生不如出来走走。”
他西装革履,只一张侧脸就能看出英俊的轮廓,难怪只在公司待了一个半月就已经收获了不少芳心,可惜性情薄凉,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
只有一个例外。
想到这,陆时川收回视线,“你安排吧。”
靳泽知紧抿的薄唇微弯,笑意久久没散。
在医院里检查时他和医生聊了很久,陆时川见状随口问:“你又在打听什么。”
靳泽知目不斜视和他并肩往前走,“没什么,都是些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我想再跟医生确认一遍。”
陆时川这时说:“你还年轻,有些不该太在意的事,你要学会淡忘。这样对你也好。”
靳泽知骤然住脚。
陆时川转过身看他,“你一直都很聪明,这些应该不用我教你。”
靳泽知握拳说:“在意的事就不会忘,我也不想忘,先生不是我,怎么知道哪样做对我更好。我知道先生同意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责任,但我不是。”
陆时川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开口:“过来。”
靳泽知一怔,但下意识往前踏过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陆时川能在靳泽知的漆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还有对方脸上不易察觉的紧张。
“先生,你——”
“不要说话。”
话落,陆时川抬掌扣住他的后脑,在他瞳孔陡然收缩中垂首吻住他微张的双唇。
靳泽知反应不及,脚下一软往后跌退一步,肩背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陆时川屈膝c-h-a|入他双腿之间,揽在他腰身的手用力一按,“告诉我,你的感情会有多深。”
陆时川的气音低沉性感,“深到足够我死之后的十年,二十年还能记起我吗。那时你才真正长大,才能真正懂什么叫做感情。”
“我——”
“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是发自内心,”陆时川手掌下滑落在他后颈,视线在他双唇扫过,落回他的黑眸,“可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明白吗。”
他掌心拂过的地方带起一串战栗,靳泽知握住他的手腕,“先生,如果我对您的感情真的能被时间消磨殆尽,这五年难道不够吗。不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四十年,只要我还是我,再长的路也不能阻止我爱你。”
“别说会让你后悔的话。”陆时川放开他,“走吧。”
靳泽知却没松手,眼神少有的透出几分他这个年纪常有的倔强,“您还是不信我。”
陆时川深深看他。
在决定答应靳泽知的时候他就考虑到这一点。靳泽知的感情对他来说发展得太突然,这种不稳定的进度还需要锤炼和测试。
但靳泽知的表现不像是一时冲动。如果靳泽知真的不是一时冲动,抛开任务不谈,在这个世界他余下的时间里,他会把对方接下来要走的路铺好,算作补偿。
陆时川说:“好,我可以信你。”
“先生敷衍我吗?”
陆时川眉心微蹙,“那你觉得什么不是敷衍?”
靳泽知不知道想到什么,仿佛不经意地说:“我们回家再谈吧。”
作者有话要说: 靳泽知:随时随地,j-i,ng力旺盛
陆总:……年轻很好
第二十三章
回家仔细“谈”过陆时川是否敷衍的事之后,靳泽知腰酸腿软地强撑着去洗了澡,回来倒头就睡。
陆时川从浴室出来时看见他半张脸都陷在枕头里,睡得昏沉。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靳泽知在陆时川走到床边时又半睁开了眼睛,“先生……”
陆时川抬手覆在他发顶,“睡吧。”
靳泽知在半睡半醒间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已经囫囵,“您也早点休息……”
陆时川就默认了他的留宿。
于是靳泽知自今晚开始直接搬进了陆时川的卧室。
“先生醒了,”周六的清晨,靳泽知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挂进陆时川的衣柜,回身见到陆时川时还很镇定,“您不介意吧?”
陆时川的目光往衣柜里一扫而过,“你看来是认定我不会介意了。”
靳泽知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您不介意就好。”
陆时川看他一眼,然后脚下一转走向洗手间,“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一会。”
靳泽知说:“先生忘了,之前我们说好今天要出去走走。”
陆时川很快回想起来,当时靳泽知说得随性,他确实没放在心上,“你想去哪。”
靳泽知等他洗漱完递过一杯温水,才回道:“现在公司有玉林在c,ao持,这两天先生没有烦心事打扰,应该做点放松的事。”说完也不卖关子,“我定了温泉山庄的套房。”
“你喜欢泡温泉。”
靳泽知不动声色地说:“偶尔泡一泡对身体有益。”
陆时川不疑有他,“也好。”
靳泽知说:“吃过早餐之后就可以出发,司机半小时后到。”
陆时川转身和他一起下楼,“如果觉得无聊,把玉林也带上吧,他跟你年纪差不多,你们更有话题能聊。”
靳泽知当然不同意,“公司的事还等着玉林处理,他应该没有时间。”
“嗯。”陆时川说,“问过他之后再说吧,没时间就算了。”
靳泽知应了一声。
到楼下的时候老管家已经安排厨房把早餐端上来,看到两人一起下来,眼神不由微妙。他今早亲眼看见靳泽知“搬家”的举动,加上这段时间观察到的特殊情况——
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退到了一旁。
陆时川和靳泽知吃过早餐之后就坐车去了温泉山庄,临走之前靳泽知对老管家说:“我和先生出门期间,遇到需要先生处理的急事都转到我这里就好。”
至于什么样的事算是急事,由他亲自分辨。
车里的陆时川听到了他的话,不过没有制止。
路上的时候靳泽知也没有提及刚才的对话,只介绍说:“我定的山庄是面向富人的,每个套房都有专属温泉和娱乐设备,出门就是花园,附近有一片人工湖,湖边设了钓鱼台,位置都比较偏僻,环境安静,基本上不会被人打扰。”
陆时川确实不喜欢被人打扰,见靳泽知考虑了这些,他没有别的需要提醒。
“跟我来这种地方,你倒是能定的下心。”
靳泽知说:“只要是和先生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也不会觉得无趣,怎么会定不下心。”
可能是前几天在医院里说的话让靳泽知意识到什么,他现在每每谈及感情的事都心口如一,毫无遮掩的意思。
陆时川注定无法给他同等的感情,最近已经对他很纵容,这种相处方式让陆玉林看在眼里不止一次说过是种奇迹,陆时川自己却不觉得,他至多没有以往严厉罢了,靳泽知本来就稳重,做事的度把握得很j-i,ng准,对一点一滴渗透进他生活的这种研磨也恰到好处。
“先生,您在想什么?”
陆时川看向靳泽知。
除了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现在只剩下两个人可以为靳泽知扫清,一个是周广云,另一个就是陈扬。
他在剧情中能干涉的人和事还太少,这两个人是他能做到的极限,其余必须要靳泽知自己独自去做。
靳泽知的安危他不担心,但想到日后他不在,靳泽知即便再痛苦或悲伤也只能孤军奋战——
“回去之后我会让管家准备几场私人宴会,”陆时川说,“这段时间,我带你和玉林多认识几个人。”
靳泽知垂眸看着他的手,“您已经想回去了吗。”
陆时川说:“提前计划好行程不代表对你的期待不感兴趣。”对靳泽知他多少会有亏欠,所幸还有时间,他抬手拂过靳泽知的眼角,“别多想。”
“我期待的是您能觉得放松。”
“别对我用激将法,如果你喜欢,接下来也由你布置吧。”
靳泽知唇角抿出笑意,“我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车子驶入山庄,缓缓在一处竹屋门前停下。
靳泽知对司机说:“你先回去,过两天会联系你来接人,不要关机。”
“好的,靳少爷。”
陆时川下车之后环视四周。
这里依山傍水,青枝绿叶,鸟语花香,呼吸间空气清新,入目满是自然的颜色,建筑少有钢筋水泥的痕迹,远离城市里高楼大厦的喧嚣,让人心情不由轻快。
“先生觉得怎么样?”
陆时川颔首,“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靳泽知手里提着两人的简单行李,先陆时川一步上前推开房门,“泡池在后院,先生要试试吗。”
进门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院内别有洞天。
泡池里的氤氲热气后,依旧是仿古式的建筑,独立的房间分布在屋内,隐约看见十分现代化的设备。
“这里有厨房,”靳泽知说,“在山庄里的这段时间,先生尝尝我的手艺吧。”
陆时川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手边的沙发背上,闻言看他一眼,“你也会做菜?”
靳泽知也脱下外套说:“我从小就会做饭,只是小时候做的饭菜只勉强能吃,去国外的那几年才特意找了个厨师学了两个月。”
陆时川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特意去学做菜,“想做就做吧。”
靳泽知看一眼腕表,“我现在就去准备。”他解开袖口挽到肘间,“您先去院子里泡一会,回来就差不多了。”
陆时川对泡温泉没有感兴趣到这样迫不及待的地步,看他放下行李走进厨房,接着也走过去看他动作。
靳泽知从冰箱里取出事前准备好的食材,清洗的动作非常熟练,抬眼看到门边的陆时川,他再低头的时候莫名紧张起来,“厨房油烟气很重,先生别进来了。”
陆时川语气平淡,“还没起火,哪里来的油烟气。”
靳泽知就不说话了。
“你下厨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场吗,”陆时川见他握刀切菜的手几次调整,“如果是这样——”
“不是!”
靳泽知骤然转过脸,他话音落下才反应过来,神情稍有些不自在,“我是担心先生会觉得无聊。”
陆时川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脖颈摩挲两次,“无聊也是一种体验,”说着垂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况且我也没有觉得无聊。”
两人呼吸交缠,鼻尖在轻微动作中来回磨蹭。
被陆时川这样的眼神注视,靳泽知的耳后悄悄红了一片,面上依旧冷静自持,“先生……”
他握着刀柄的手在说话时松开,掌心朝向陆时川后背正要落下,却听见陆时川的声音响起。
“既然有我在场会让你分心,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靳泽知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陆时川却转了身,他拢了拢五指,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砧板上,只不过切菜的声音比之前更有力了一些。
陆时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小的变化,他出门去后院转了转,又回卧室换了衣服。
厨房里的动静还没有停歇,但已经隐约有香气飘出来。
自从病重之后,陆时川的胃口一直很差,闻到这样的味道却难得有了食欲。
他在等待的时间里去泡了一会温泉。
靳泽知把饭菜端上桌之后也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见正坐在泡池里闭眼假寐的陆时川,下一刻就放轻了落下的步子。
陆时川在他走近时听到了脚步声,“做好了。”
靳泽知侧坐在泡池边,他单手按在腿侧支撑,然后弯腰亲吻陆时川,“是,已经做好了。”吻毕,他轻声喘|息着,再开口意有所指,“您打算现在去吃,还是再等等。”
“帮我把浴袍递过来。”
靳泽知抿了抿唇,他顿了顿才起身,帮陆时川穿好浴袍才说:“您饿了吗。”
陆时川不咸不淡地说:“倒没有这么饿。”他踩着水迹从泡池里出来,看了靳泽知一眼,“但正当饭时,就该先补充体力。”
靳泽知一脸听不懂的神情,转而问:“池子里的味道先生能适应吗?”
他每次没话找话都是有话想说,总要拐弯抹角才绕到正题,陆时川干脆没有应声,随手拢上衣襟走向了餐桌的方向。
靳泽知只好跟了上去。
两人吃饭的时候交谈不多。
放下碗筷陆时川才开口:“不错。”
靳泽知心中终于放松,“先生喜欢就好。”他去厨房给陆时川盛了一碗汤,“因为时间不够,汤还熬得不够久,勉强可以入口,您尝一尝。”
陆时川浅尝一口。
靳泽知的厨艺出乎意料的好,他也很擅长自谦,可等陆时川喝完他还是忍不住问:“您觉得怎么样?”
陆时川的脸上透露不出喜好,见靳泽知又开始拐弯抹角,他淡淡说:“不错。”
第二十五章
陆时川吃过饭之后没过多久回了卧室准备午休。
靳泽知就跟上来。
“先生,温泉不泡了吗?”
“刚才泡过了。”
“那我陪您一起休息。”
“不用了,你想去泡温泉就去吧。”
靳泽知一脸镇定,“坐了那么久的车,其实我也有点困。”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陆时川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眉眼之间疲惫的神色比靳泽知要明显很多,后者见他躺下后才去浴室迅速洗了个澡,换了衣服躺在他的身旁。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再接近。
靳泽知翻身侧卧用目光描绘着陆时川侧脸的轮廓,被子下的手摸索几次,被陆时川抬掌扣住,“别乱动。”
陆时川指尖微凉,是手术后留下的后遗症,最近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比常人的温度更低,可被这只手握着,靳泽知却安心下来。
房间内也渐渐安静。
听着近在耳边的呼吸声,他不多时就沉入了梦乡。
因为睡得很熟,靳泽知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陆时川还熟睡着。
靳泽知感觉到自己的手背还被陆时川扣在掌心。他错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陆时川节奏的呼吸汇在一处——
如果只和先生在一起,如果能永远和先生在一起,他最想过的生活就是像现在这样安逸。这里的环境正适合休养,没有那么多烦心事要处理,也不会有人打扰先生的清静。
可惜先生不会同意抛下陆氏不顾。
陆时川睁眼时转脸就看见靳泽知低头沉思的表情,出声问道:“在想什么。”
靳泽知听他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就翻身下床倒了杯水过来,“我在想晚上的菜谱。”
“这里没有送餐吗,怎么晚上还是你做。”
陆时川半坐起来,靳泽知立刻往他身后塞了一个枕头。
靳泽知说:“不仅今天,先生度假的这段时间,每一餐都由我来做。”
他在国外时一直都是自己做菜,只是回国之后不想把太多可以陪在陆时川身边的时间浪费在厨房,就没有动手。现在则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陆时川不会随便干涉他的决定,只说:“你不觉得累就好。”
“先生放心,不会的。”
靳泽知说完又问,“您一会想出去走走吗?”
陆时川闻言看向窗外。今天天气很不错,尽管太阳高挂,但多云有风,中午的时候也不算很热,现在日头西斜,柳树成荫,一定是个散步的好时候。
“那就出去走走。”
靳泽知说:“那您先换衣服,我去准备一下。”
陆时川掀被子的手一顿,“准备?”
靳泽知解释说:“我装一杯水带上。”
陆时川已经慢慢习惯了他这种照顾病人的方式,“去吧。”
他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卧室,靳泽知恰巧准备好。
陆时川看见他手里确实拿着一个保温水瓶,还没来得及拧紧,就接过来喝了一口,味道甘甜,不像是以往喝过的任何饮料,“里面加了什么。”
“中药,”靳泽知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先生能喝的惯吗?”
陆时川又抿了一口,“还可以。”
靳泽知捻动指腹,看不出他的反应是好是坏,“先生介意我这么做吗?”
陆时川扣上杯盖把水瓶还给他,“介意你想让我多活几天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分不分。”不过他确实没想到靳泽知会这么做,一时有些复杂。
他的病不是仅靠中药调理或是度假就能治愈的,虽然谁也没有刻意提起这件事,但自从手术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在日渐虚弱。靳泽知早晚要面对这个事实。
“你接触过中医药理?”
“之前找了几个有名的中医咨询过,”靳泽知把水杯放在一旁桌上,为他整理本就妥帖的衣领,“我只是担心先生会不习惯这种味道。”
陆时川看着他低眉温顺的模样,忽然抬手揽在他腰后,手上微微用力就将人拉近过来,轻易弄皱了衣衫也没人在意,“你没尝过这个味道?”
对自己善意的谎言靳泽知张嘴就来,“没有。”
陆时川垂首,一个吻悬在他唇前,距离危险,“想尝尝吗。”
靳泽知感受着他说话时s-hi热的气息,回答在不知不觉间更急切一分,“想。”
陆时川从他唇上一触即分,在他耳侧道:“你想怎么尝。”
靳泽知喉头上下滚动,“先生……”
陆时川轻笑一声,捏起他下巴给他一个深吻,才说:“说不出来就算了,陪我去散步吧。”话落把人松开。
靳泽知立刻正色,“先生,我会在散步的时候想清楚的。”
两人说着话走过后院,他余光往温泉泡池里瞥了一眼,“我觉得这种问题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行。”
陆时川侧过脸看他,终于想起要问:“你在这定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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