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本文又名《系统的真香日常》
系统:“我这里有无双武功,超强异能,宿主你选一个。”
时鱼:“我要盛世美颜。”
系统:“我能让你出将入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走上人生巅峰。”
时鱼:“我只对一人之下比较感兴趣。”
系统:“总有一天你会跪着向我认错的!!!”
后来——
热烈祝贺第101期优秀宿主时鱼喜提:
年代农村庄稼汉,
末日异能最强者,
犯罪心理侧写师,
吃j-i王牌大主播。
系统:“香,真香。”
1v1,he,请放心食用喏。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系统 快穿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鱼 ┃ 配角:系统 ┃ 其它:
第1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一)
“这傻孩子,人建民处对象,他跳什么河呀。”
“还不是和他妈一个样。嘿呦,陈家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被这家子拖累的,三十出头了也没成个家。”
略带了些刻薄和嫌恶的话语嗡嗡嗡得在时鱼耳边作响,周遭的声音都像是穿过一层层水波才透过来。
过了一会儿,木门“吱嘎”得被人推开又掩上,房间里的人声终于静下去了。
泛黄的纱帐下,是一床露出些许棉絮的土布被子,被子隆出一个小小的身形,床上的少年脸上还泛着呛水后的苍白,突然,那张漂亮的脸皱起了一下。
时鱼:“系统,这个世界的资料。”
系统:“正在导入。”
躺在床上的少年也叫做时鱼,只是里面的瓤子已经换了人,这个不大的村子叫陈家村。
时家在这村子算是外来人口,是原主的外公带着一家人迁到了陈家村,这在当时也算是件大事。
因为村子里的人原本或多或少都沾着亲,因此时家这个初来乍到的家庭平日里总是要吃点小亏的。
收成的时候分粮分r_ou_,时家总是最晚知道消息的,只能拿别的村民捡剩下的,给公家干活时,轻松省事的活更是照顾不到他们。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时家的女儿和当地一户人家结了娃娃亲,而那个结了亲的女儿就是原主的母亲时玉华。
几年下来,时家的情况越来越好,时玉华的样貌更是出落得十里八村都得说个好,而陈家却在结亲的前几年遭了难,家里正当时的壮劳力在抗洪的时候全死了,只留了个半大小子陈建民和寡母手上拿着抚恤金却买不到粮。
原本时家就渐渐有些不喜当年定下的这门亲事,出了这事就更坚定了要退亲的心。
陈家刚出头七,时家就拎着粮食上门去商量了。说是商量,洪涝的年头里家家都没有余粮,不接下这袋粮食,陈建民娘俩根本过不出这个年,这是在逼他们呐。
村子不大出了什么事都瞒不过村里人,不多久陈建民被女方退亲的事就传开了。
时家这事办得不地道,大姑娘、小婶子的私下里没少嘀咕,可架不住家里有儿子的都惦记着时玉华这块好r_ou_,所以捏着鼻子也得好声好气地去时家提亲。
时玉华挑挑拣拣两三年,硬是没看上一个,村子里说闲话的人就多起来了“花开的再好看有什么用,不结婚不结果得还算女人嘛”
时玉华不管这些,看上了个城里来的大学生,一天早上j-i还没叫,就跟着那个大学生跑了。
又过了一年,有去城里的村里人抱回来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说是时玉华和那大学生生的。
村里人倒是没怀疑这孩子不是时玉华的种,那乌溜溜的大眼睛,特别是一身白嫩的皮子别说他们村里了,就是许多城里人也是没有的。
可对于时家,尤其是对于这个被丢回来的野孩子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
时鱼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野孩子,妈妈和别人跑了不要他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被抱回来的时候裹着条年年有鱼的小被子,所以他就叫时鱼。
而陈建民自他的母亲也去世后,他就真正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陈建民自己也是个肯干活的,有着一把好力气,人长得也j-i,ng神,虽说被耽误了几年,年纪有些大了,但因着没有婆媳妯娌之间的问题,也有的是好女孩愿意嫁……如果不是因为被一个混小子赖上了的话。
村里也不知是哪个小孩从大人那里听来了时玉华和陈建民以前结过亲的事,第二天活灵活现地到时鱼面前耍宝似的编了顺口溜,赢得了伙伴的满堂彩。
时鱼平日里被他们笑骂着喊着“野孩子”这次却暗暗记下了顺口溜的内容,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了哪,他一腔怨恨无处发泄,而现在这怨恨终于有了个由头。
若不是陈建民当初没本事,没能留住他妈,他现在应该有个家,有爸爸妈妈!!!
没人知道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陈建民相看哪个姑娘,时鱼就会出来捣蛋。小到在陈建民和姑娘说话的时候在旁边倒上一筐牛粪,大到这次竟然学戏文里用跳河来引起注意。
信息接受完成,时鱼就感到耳边的压力一下退去,倏忽睁开了眼睛。
系统:“本系统本着全心全意为男主的服务理念,致力于带领男主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这个世界的男主并不是时鱼而是陈建民。
时鱼:“以我目前和陈建民的关系,不抡锄头相向就不错了好吗?”男主走向人生巅峰?那他还有活路吗。
系统:“这就是宿主该考虑的事情了哦~而且根据原剧情男主将会成为陈家村首个万元户,之后更是为村里每户人家都建了栋房子,但是原主因为作妖太过,被迫离开村子后又没有一技之长,最后流落异乡连村子都回不了并没有分到房子呢~”
时鱼假装没听出来系统话语中的满满恶意,“系统,这个世界的任务。”
系统:“叮!鉴于宿主不听劝阻,执意选择盛世美颜。因此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小垃圾的任务是【成为男主的男......人】?!!!任务不是帮助男主走上人生巅峰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时鱼:“啊,大概是之前的人都听从了某个系统的劝告,没有做出和我一样的明智之选吧。”
从床边摸出一面背面大红很有时代特色的镜子,时鱼认真地审视了一下镜中的自己。
客观来讲原主的五官不算太出众,身上的r_ou_也太过柔软,一戳就能陷下去一个窝,但拼凑再一起却十分和谐还带着点狡狤灵动的味道。特别是和这个时代的平均颜值比较一下,时鱼就更心满意足了。
刚刚时鱼透过漏风的窗户纸,悄悄观察了一下,路过的一张张脸晒得黑红黑红的,皮肤也糙的很。而且因为经常吃不饱饭,大脑袋大肚子这是常态。
反观时鱼这副模样,许是刚从河里被救上来,又或者是因为这个身体才十五六岁,时鱼透着些虚弱的小脸有着超越性别的美丽,也让人不忍心再说出什么苛责的话。
陈建民一进屋子看到的就是这副乖巧地依在床上的时鱼,一股子的怒气被憋了回去,从深色的皮肤里泛出红来。
时鱼看着瞪圆了眼珠子的陈建民直犯怵,生怕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拎起锄头给自己开个瓢。作案动机时鱼都替他想好了,害人家光棍三十多年的“深仇大恨”足够了。
陈建民看了眼床上被吓得哆嗦的时鱼,径直走过来拎起锄头出了门,把自留田的土都翻了一遍,看着还没落下太阳,把刚刚憋着的那股浊气狠狠地吐了出去,心想这都是什么事。
为了救时鱼被河水泡s-hi的衣服还没换下,又被汗水浸了一层。陈嫂给介绍的那个大姑娘今天也被吓得够呛,她家里人估摸着也是不会同意她再和他处下去了。
陈建民从口袋里摸了摸被河水泡软了的土烟,点了几次,没点着火,就干叼着坐在田头。
对时玉华,陈建民年轻时候的确动过心思,毕竟从小就有人和他说这是他媳妇儿,他也愿意待她当媳妇儿那样好。
但后来,时玉华长开了,自己家里也遭了事,陈建民就知道自己和她大概是没缘分了。
因此时家要退婚,陈建民也是能理解的,甚至就算时家不提,他过段时间也会让母亲去时家提这事,他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可时家当时不该做的那么绝情,陈建民当时恨过,怨过,但这事和时鱼这个那时都还没生的孩子没关系。
况且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时玉华已经没有任何恨和爱的想法了。他只想好好过日子,听他母亲去世前的话娶个媳妇,生个儿子。然而就这么件事现在也被时鱼搅和了好些年。
瞅了眼天色,估摸着时鱼也该离开了,陈建民拍拍粘了草根的裤子,扛起锄头,回了家。
屋子黑着,与周围冒着炊烟的房子比起来显得有些冷清。
陈建民从灶里掏了个早上就煨着的红薯,寻思着明天起个早把弄s-hi的鞋洗了给陈叔家送去。
那鞋是陈叔女儿从城里给陈叔买的,整个村里也就陈叔和村长家有双皮鞋。陈嫂对这次相看的姑娘是抱了很大的决心的,专门把皮鞋借给他穿,结果下河救时鱼的时候还给弄s-hi了。
陈建民一边思考着明天要做的事,一边把身上的s-hi衣服换下来,擦了把身子,正要洗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给时鱼扒下s-hi衣服换上的那件汗衫也要洗,估计那小子走的时候直接甩床上了,就光着膀子摸黑进了屋子。
被子上模糊有一团东西,陈建民就伸手去拿,意外地却隔着被子抓到到了一团软硬的东西。
下意识地拿手往被子里摸索,只捉住一只滑腻的小脚,那滑滑的触感还没完全传到脑子,几声委屈的哼哼就在脑海里炸开了。
“痛,痛。”
意识到自己抓到的东西是什么,陈建民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瞬时就紧绷了,连忙把抓着时鱼脚的那只手收了回来,打开了灯。
“你怎么还在这!”陈建民受到了惊吓,脸就绷了起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看到有缩成一团的时鱼,只好又换了种问法,“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嘛?”
时鱼磨磨蹭蹭地从床上下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套了一件过于宽大的汗衫,汗衫的下沿将将盖住了大腿根,下面却凉飕飕的没有裤子。
时鱼装作不经意地快速打量了一番陈建民j-i,ng壮的上身,就又将头低了下去,只盯着自己的光脚丫。
哪怕陈建民在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那就是个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看他微微发抖的小身板(没穿裤子冻的),讨好似的一下一下偷瞄他(怕眼神太直接暴露了内心的想法)陈建民就没法再虎着那张脸了。心说大小才是个孩子,这次跳河里也许真的是吓着了。
低着头的时鱼像是有感敌人态度的松动,悄悄把头抬了起来,然后目光火热地盯着陈建民......随手放在桌上的半团红薯。
陈建民也感受了时鱼的目光,心里一笑绷着的身体终于全放松下来,“没吃过饭?”
“嗯。”时鱼小声地应了一句,“其实中午就没吃。”
陈建民进了厨房才想起来最后的煨番薯也被自己刚刚吃了,打开橱门拿了包芋头干,想了想又从篮子里摸了个j-i蛋出来,用暖瓶里的热水冲了碗j-i蛋花。
等陈建民端着碗蛋花进屋的时候,时鱼仍旧光着脚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只是人已经抖得和筛子一样了,那双白嫩的脚丫子也被冻得更加苍白。
陈建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原先张牙舞爪的猫崽子这是把爪子都收回去了?但别说,那双大眼睛瞅着你还蛮招人疼的。
“躺床上去吃吧。”陈建民走过去,把冲好的j-i蛋花和芋头干搁到床头的柜子上。
时鱼一听到这话,就“嗖”得往床上蹿,本就将将掩住腿根的下摆被动作带起的风掀了上去,露出一个被包裹住的浑圆的屁 股以及一截小细腰,但这风光又很快掩到了棉被之下。
陈建民被时鱼迅速的动作惊了一下,来不及思索心中泛起的一点点遗憾,瞅着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准备回自己屋休息。
“哎,等一下!”时鱼顾不上碗里的些许蛋腥味,赶忙将还有些烫口嘴的j-i蛋花喝了下去,“我今天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嘛?”
时鱼的神色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小心翼翼,陈建民挑了下眉,不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村子里的孩子窜到别家去夜里不着自己家的多了去了,原先也只是时鱼单方面的宣战,这会儿时鱼自己想通了,他自然没意见,只是这猫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乖巧了?
陈建民见对方已经缩回被子里躺好了,就拿了空碗出去洗,还顺手熄了灯关了门。
时鱼睡了一下午这会儿自然没有睡意,他没想到陈建民这样好说话,这才第一天他就登堂入室了,完成任务岂不是指日可待。
乖乖地躺到一侧,在身旁留下个床位,然而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陈建民再次推门进来。
黑暗中,时鱼睁着那双大眼躺在床上,听着冷风呼呼得从破了洞的窗户纸里吹进来,一个脏字被时鱼吞咽了许久终于还是从喉咙里被压了出来。
而为了突然改变的任务心惊胆颤了一天的系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幸好男主还是正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系统的g已经立下了,让我们坐等真香打脸时刻。
第2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二)
早上j-i叫的时候,陈建民就从床上起来了。十月的风卷着南边特有的s-hi气丝丝渗进棉衣里。一天没开火的灶头冰冷,陈建民没怎么思考就拿了个生番薯刨了皮配着暖瓶里还带着些温度的热水啃着。
对付完了早上这顿,陈建民拎了房间里的痰盂出去,掺了水,浇在自留地里。
陈家的自留地离得不远,也不大,就陈建民一个人打理一个人收。
地里种的花生马上就能收了,自己吃一点,给陈叔陈嫂家送去一点,还要问大队里换些菜籽冬天撒下去。
边缘种了一圈番茄,红澄澄得挂着,让人在冷天里看着高兴。
陈建民打理好自留地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村里除了那些个懒汉子懒婆娘都走出了屋子,准备上工开始一天的工作。
陈建民拎着痰盂往回走,路上还碰到了出来上工的陈嫂。
“建民,时家那娃子没事吧?”陈嫂对昨天给陈建民相看姑娘的事挺上心的,本来这事被时鱼给搅了她心里是恼的,可那孩子就这么往河里跳了,她也担心。
“没事。”陈建民心说就是性子变了,可这也算是好事,他就没多嘴。
“哎,就是错过了昨天的那个好姑娘。”陈嫂和陈建民算是沾着亲的,陈建民父母走后,陈嫂就将陈建民的亲事揽到了自己肩上,“建民别急,婶子再给你介绍啊。”
“婶子,我不着急。”陈建民平时在地里也会听到些男人说些和自己婆娘的荤话,他听着并没有什么感觉。反倒是昨天看到的那抹白色的小细腰,初见时不觉什么,过了一夜却细细密密地返了上来。
“咋能不着急呢,比你没大几岁的人都做爷爷了。”陈嫂还想再絮叨几句,听到上工的锣敲了第二遍了,就赶忙去做活了。
陈建民之前就已经请好了假要去县里,进屋的时候看到大门下面的一块包着的铁皮掀起了一个角,被风吹得一抖一抖,可怜兮兮得像昨夜光着腿的时鱼。
被自己的联想逗乐了一下,寻思着现在还早就拿东西先补上,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才意识到被放了杂物的小屋已经被一个懒虫占了,竟是到现在还没起。
想了想,还是没有推门去打扰时鱼而是转身进了厨房,拿了几团番薯放在灶边。
在拎起装着j-i蛋的小篮子时,顿了一顿,又拿出了一个j-i蛋放在灶头,随便时鱼起来后想吃什么。
那篮子j-i蛋不多,只浅浅的铺了个篮底。陈建民家里没养j-i,平日里也不吃j-i蛋,就这么一点还是为了那日相看的姑娘准备的,结果姑娘没吃到,自己没吃到,只便宜了时鱼这个小崽子。
拎了剩下的j-i蛋和皮鞋去了趟陈嫂家交给了陈嫂的孙女兰妞,j-i蛋算是谢礼,虽然事情没成,但陈嫂家也是出了大力的。
陈建民今天请假是为了去县里,上次去的时候他看到有人在县高中门口卖吃食,就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看好了离县高不远的一个小店面,店面虽小,但胜在开在转角,人来人往的,不是上下学的时间人也多。
再说陈建民想开家店也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几年粮食渐渐不是那么紧张了,虽然吃好仍是个问题,但大多数人都能吃饱,陈建民要做的就是花最少的钱做到吃好
。包子烧饼什么的,县中门口都有卖,所以陈建民也没打算做早点这一块,他打算做些素菜和猪下水的卤味。
做卤味要用老卤点,又费料一般家里也很少自己做。关键是卤味存放的时间长,陈建民可以提前做了备好,等到放学下班,各家各户开始做饭的时间再来卖,这样也不耽误他平时的农活。
不过这事情他还没和村里人说,连陈叔陈嫂那也没提。村里人对做买卖的态度还停留在投机倒把上,他不想多惹是非,等真的做起来了再说。
店铺的事情先不着急,陈建民都已经打听好了,这年岁买店的人也不多,城里的人忙着攒三大件,村里人有那钱不如自己多盖几栋房子。
刚刚陈建民去见了那卖家一面,说想考虑一下能不能留上一个月,对方忙不迭地就答应了。
事情进展的比想象中的顺利,时间还早,陈建民就想看看哪里能买到材料。
素菜是不愁的,多跑几个村子总能收到,难的是r_ou_食。在所有东西都凭票购买的时候,像猪下水、猪骨头这种不要r_ou_票的东西就被抢购的特别快,卖猪r_ou_的职工也会自己留下些做人情。
陈建民一直生活在村里,对这些不了解,只听说城里样样好,却没想到跑遍了市集都没买到一块r_ou_,还不如他们村里吃口r_ou_来的方便呢。
买了些家里缺的香辛料,打算先把素卤味做起来。
卤味,其实陈建民也没做过,上一次吃都是父亲还在世时的事情了,但是他见过母亲做,也帮着打过下手。
那时候家里光景好,过年的时候母亲就会做上一些卤味冻着,要吃的时候片下一点放在饭上一起蒸,香味能从灶房一直钻到被子里去,所以有要开店的想法时陈建民一下就想到了卤味。
到家以后,陈建民拎着东西就径直走进了灶房里,然后就看到了被放在灶头的番薯和j-i蛋,一点都没被动过。
这是醒来了就又翻脸不认人了?一想到时鱼以前干过的混事,陈建民就一阵阵的头疼。锅铲在大灶里一圈圈缓缓的搅拌,还没再碰面呢,陈建民觉得自己就开始怀念那个乖的似个小猫崽的时鱼了。
时鱼是被一股冲鼻子的香气馋醒的,紧接着他就感到一阵阵酸软从骨头里泛出来。
“我发烧了。”“我可以多赖几天了。”当第二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时鱼就放任自己昏胀的脑子继续睡过去了。
陈建民做完卤味才看到了仍旧紧闭着的杂物间的门,“难道时鱼还在屋里躺着?”
心里刚滑过这个猜测,手就已经推开了门,床上时鱼难受的哼哼声混在呼呼的风声里轻的像是要破碎一般。
陈建民凑近一看,才发觉时鱼的整张小脸都已经被烧红了,身子缩在不挡风的被子下一阵阵得哆嗦。陈建民赶紧把时鱼抱起来往自己屋里走,不住地在心里责备自己。
深秋日夜温差大,把时鱼救上来的时候才刚过正午,日头足,时鱼全身s-hi淋淋的也不好往自己床上放,就放到了杂货间的小床上。
杂货间放的东西都没人偷没人抢的,陈建民根本没注意过那破了的窗纸,而昨天时鱼留下得又很自然,他也就没费心在这住宿的事上,结果就让这孩子烧了一天。
前几年,隔壁村有个孩子就是发烧大人没发现,结果烧退了人却傻了。
陈建民没法想象这么个鬼灵j-i,ng的崽子傻了会是什么样子。
陈建民把人放在床上就想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没成想时鱼却像个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
“乖,再躺一会儿,叔给你去叫大夫过来看啊。”陈建民粗着嗓子,尽可能的把语调放柔。
“我饿。”时鱼被抱起来的时候就有些模模糊糊的醒了,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很好吃的大东西,像串串,像卤味,像他所有爱吃的路边摊。
陈建民着急得不行,脖子还被热烘烘的气体一下下得喷着。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住,紧接着是四颗小虎牙,一点点的痛感被一条软软的舌头轻柔地扫过变成了酥麻。
陈建民没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得刚才蒸煮的那些茴香、八角都加到了自己脑子里,被浇上了一勺名叫时鱼的热油,迸ji-an开来,麻了五感,呛住了口鼻,无法呼吸。
窝在时鱼识海里的系统眼睁睁看着他纯洁正直的男主被时鱼缠上了身,还......还亲亲抱抱举高高,踉跄了一下干脆跌坐在了识海里。
系统一只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时鱼的眉心,另一只手从小衣服里抖出一帕白方巾擦着不存在的眼泪,“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臭流氓。”
躺在陈建民怀里的时鱼砸吧了下嘴,似是不觉识海内闹腾的系统,他只觉得自己很饿,有香气馋着他。
勾住陈建民脖子的手又用力往上攀了一下,想换个地方继续享用。
反应过来他下一步的动作,陈建民忙一使劲将时鱼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时鱼疼得挣了一下,发出了让陈建民面红的哼哼,陈建民以前从不知道疼呼声也能令人如此手足无措。
“叔,我不要看大夫,我饿了。”躺在床上的时鱼烧红了脸说着,声音很轻,但那声叔却砸到了陈建民心里。
“好,叔马上去给你做。”陈建民也红着脸,逃似得进了灶房,没人再去管什么大夫。他也许也病了,一种大夫也治不好的病。
第3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三)
时鱼披着厚被子挪到灶房的时候,陈建民还在无意识地搅着锅里的酒酿番薯蛋花羹,甜腻腻的香气刺激着时鱼空荡荡的胃,“叔,还没有煮好嘛?”
“哎。”陈建民惊了一下,才看到立在门口的时鱼,锅里的甜羹已经浮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小气泡,“好了好了,你快躺床上去,叔马上给你端过来。”
“嗯。”时鱼乖乖地应了一声,就转身走到房里去了。
果然时鱼刚躺上 床,陈建民就把甜羹端到床上来让时鱼喝。
番薯被切得很小块,经过大灶长时间的滚煮软烂得用舌根一压就碎,热热地甜酒酿喝下去暖熏熏的,再被被子一捂很是发汗。
时鱼捧着碗很快就喝完了一碗,冲着把碗递给他就又逃进灶房里整理东西的陈建民轻轻喊了一声,“叔,我喝完了,还有嘛?”
“还有的,叔再给你盛。”
时鱼没有马上接过陈建民手里的碗,而是认真得抬头看着又想溜出去的陈建民说,“叔,坐下歇会儿呗。”
时鱼没有再说话,陈建民却在他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陈建民不知道时鱼对于刚刚那令人尴尬的一幕是怎么想的,也或许烧迷糊的他全然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所以现在才能这样坦然又轻易地让自己陷入窘迫。
屁 股刚挨到床边,陈建民就感觉到一阵火热烧着他,明明、明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床被子,陈建民却莫名地笃定那热量是从时鱼的身上透过来的。
时鱼一直眼瞧着陈建民坐下来了,才大发慈悲似得接过了陈建民手中的碗,却仍是喝几口就拿眼尾扫一下对方。
陈建民从不知道自己睡熟了十几年的床铺会如此的刺挠,让他无法久坐,忍耐了片刻终是粗喘了一口气,猛然坐起。
“你要去哪?”少年轻柔的声音如一片羽毛盖在火山口,击溃了对方最后的挣扎,不敢再泄出丁点火星。
“夜里风大,我去把门关上。”陈建民走到门口,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夜风,然后关上了门,将清明留在门外,屋里一室酒意甜香。
碗沿遮住了时鱼勾起的嘴角,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发现陈建民悄悄地坐到了一个稍远的地方,像只一米八的大兔子被一个拿着木弹弓的孩子吓破了胆。
自己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坏心思地故意用脚隔着被子轻踹了几下陈建民,“叔,我喝不下了。”自然地把碗朝陈建民地方向递了递。
甜羹只是带着些温热了,陈建民接到手中却仍觉烫手,刻意地避开了时鱼喝过的地方一口饮尽,转身却在时鱼看不见的地方一下下摩挲着那个已经被风吹凉的碗沿,汲取着隐秘的温度,直到那些羹渍被擦的干干净净,才将碗浸入冷水里洗净。
时鱼没看见的动作,系统自然也没看见。因此这会儿心情还不错的系统还能和时鱼聊上几句,“你看男主这样的大好人,被你母亲绿了,又被你耽误单身多年,现在还能不计前嫌给你吃给你床,你就别作妖了,这个世界你就好好当个干儿子,下个世界我给你换个金手指再完成任务。”
时鱼没理会系统的婆婆嘴,陈建民刚才那紧张和脸红可不像是学雷锋做好人好事。
仗着自己这两天睡够了,睁着眼等了又等,想要再睡前再干些不纯洁的事,可久到以为老实人被自己欺负狠了,今天又要独睡空床的时候时鱼才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建民明显是以为时鱼睡着了,摸着黑,放轻了脚步。
时鱼想到明天对方似乎还得早起干活,难得心软了一次,想着今晚就先放过对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然而掀开被子时灌进来的冷风还是激得他缩了一下。
一直关注着时鱼的陈建民连忙放下被子,等了一会儿,确定时鱼没有被自己的动作惊醒才又慢慢地爬上 床,等到终于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的时候,时鱼只觉得自己身边躺着一根冰木奉。
紧接着,时鱼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一重,应该是陈建民把自己的棉衣又盖在了被子上,然后是自己的被角被人珍而又珍地压了压。
撩天撩地的时鱼觉得自己心里的某根弦似是被这种笨拙的珍重轻轻给扫了一下。
“系统,他真是个好人对不对?”
一个一直没心没肺的人突然沉郁起来,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也难得想要关心一下他家宿主的心理状况,当然主要是因为男主的行为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只是个任务目标,你完成任务之后,这个世界就......”
“是谁说的这两天睡太多睡不着了!!!”
作为被关心对象的时鱼感慨完就一秒入睡,浑然不在意自己在系统小本本上的罪行又多了一条。
虽然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下,但陈建民第二天仍旧醒了个大早,正打算撑着床坐起来,却意外的发觉手感不似往常,还有些困顿的脑子一下子被刺了个激灵——自己身边躺的是时家的崽子。
幸好掌下的小人只是支吾了一声,翻了个身,仍睡得香甜。
拿手探了探时鱼额上的温度,凉凉的,应该是退了烧了。
屋外的风拍在窗上声声作响,秋收结束后、田里的活计就少了许多,陈建民难得贪恋起被窝的温暖。
时鱼拿眼瞧他的时候,他总是不敢对视,也只有现在才敢趁着他睡着了细细看他,同样是眼睛鼻子,陈建民就是觉得时鱼长得比别人都要好看许多。
陈建民是和时玉华一起长大的,后来也见过拐走了时玉华的那个大学生。
时玉华也是好看的,但那好看能说的出来,眼睛大,嘴巴小,两个大辫子在腰侧晃呀晃。
时鱼给他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同样是爬树下河,别的孩子蛋皮得像头驴,他野得像个猫崽,被他挠了也生不起气,让陈建民想挤出个比“好看”更高级的词,却只能想起老早以前吃的汤锅里那一片片嫩豆腐,馋人。也许学校里的老师能知道该用什么词吧。
哎,也得亏时鱼是个男娃娃,要是个女娃子长成这样,又得搅得这村子不得安生。
没头没脑的想了一阵,陈建民在上身彻底被冻僵之前搓着身子下了床。
灶房里还放着昨晚上做好的卤菜,冷气盖住了卤味浓厚的香气。
如果只有陈建民一个人,他拿个煨南瓜、煨番薯就对付了早上这顿。村里人大多都这样,天天吃、顿顿吃,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要搁前几年,哪里吃的上这些。
但现在屋里还睡着个时鱼,陈建民就觉得得做些好的,那么好看的一个小子可不能因为几顿吃的给饿丑了。
拿筷子从卤菜缸里夹出来几个海带结、卤香菇,又挑了几片卤藕、一根卤笋盖在灶里剩着的冷饭上,又在大锅里放个竹蒸架,蒸架上放一面盆水。
拿柴火烧开了灶,没一会儿香气就伴着白色的水汽在小小的灶间里翻腾。原本冻在卤菜上的卤汁渗到了下面铺着的饭上,浅褐色的汁水裹着米饭,看着就有味,面盆里的水也一齐烧开了。
陈建民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又尝了片藕,对自己做的卤菜口味有了把握后就把剩下的菜都留给时鱼了。
灶膛里留了根还燃着的柴火,陈建民将剩下的饭菜拿个碗装了,继续在灶里温着,又把烧开的水灌进暖水瓶,换了一盆,自己就拿了袋土豆在一旁洗泥,等着时鱼起来。
时鱼醒来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想到记忆里每天早上要起床的时间,时鱼躺在床上又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人生哲理思考。
“系统,我觉得种地不适合我,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你指的是九点才开始上课的学校的话,那么读书的确更适合你。”系统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时鱼的小心思,就是见不得他小日子活得这么滋润。
时鱼对这种程度的嘲讽毫无反应,点头认同到,“你也这么觉得吧,你说陈建民会同意供我读书吗?我和他无亲无故甚至还结怨许久,他要是提出要和我睡一觉这种无理的条件,我是直接答应还是假装悲愤得含辱答应呢?”
单纯的系统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它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纯洁的小可爱了,后台的数据一阵紊乱,在统生的走马灯里它仿佛看到了在出厂时惊鸿一瞥的111,看到了它原本应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的未来,甚至还看到了创造它的程序员。
第4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四)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男主是正直的”,“男主是正直的”,“男主是直的!!!”系统才终于平复下来想要和宿主同归于尽的心情。
对于系统的碎碎念,时鱼无所谓地在心里笑笑,把身体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你今天不是要把东西都搬过来,鸠占鹊巢吗?”系统看着时鱼那没骨头的样子就来气。
时鱼翻了个身,假装没听见。躺了一会儿,没听到系统的声音,还有些奇怪。突然识海里开始播放被调到最高音量的歌曲“你掀起波澜~抛弃了我~你轻捻指尖......”
时鱼被吓得一下掀开了被子,一边哆嗦一边往身上扒拉衣服,“你这是从哪找来的音乐?”
“鬼畜音乐区,我觉得这个up主蛮不错的,决定投个硬币关注一下。以后他有什么新作品也可以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一下~”
床边放着一双棉鞋,大小有些不合脚,但看摆放应该是陈建民给自己准备的。拖着那双鞋,对食物的向往催着时鱼下床之后径直走向了厨房。
大概是在床上赖太久了,在厨房看到陈建民的时候,时鱼第一个想法是“他们这是已经下工准备吃午饭了嘛?”眼睛又瞟到旁边堆得跟小山似的被洗净的土豆才反应过来陈建民应该是在等自己,只是瞧着这一堆土豆,时鱼觉得嘴里有些发苦,连带着对早饭都没什么期待了,这得吃多久呀?
这大概是两人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的见面,褪去了夜晚、生病这些旖旎的因素,时鱼反倒有些拿不准现在改用什么态度面对陈建民。
倒是陈建民看到时鱼醒了就十分自然地拿了脸盆,掺好了热水递给时鱼洗漱,连搪瓷杯里的刷牙水都是温的,“早饭在灶里温着,我昨天做了些卤菜,每样给你夹了点尝尝。中饭你随便找些自己想吃的,卤菜都放在那个坛子里,你拿热水热一热就行。我有点事要出门,中午不回来了了。”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时鱼漱了口带着卤味的温水,就看着陈建民提着个布袋子出门了。算了算了,上学的事情就等他晚上回来再提好了。
洗漱完,揭开灶盖子,时鱼先是对着那盆烧开了的水思考了一下,确定自己没办法把它端起来后就拿了水缸里漂着的大瓢,一勺勺得把水舀到了暖瓶里,然后才端起了自己还热乎着的早饭。
饭上整齐的排着几样小菜,每样的量都不多,但绝对够时鱼配下这一碗饭。米饭在锅里蒸煮了许久吃着却不觉得干,因为那盆水的缘故反而粒粒饱满、软糯、吸足了水分。
吃饱喝足的时鱼分外满意陈建民做菜的手艺,对于将要做的事情更加积极,“走,我们去瞧瞧我的财产。”
时家离陈建民家不远,中间只隔着两户人家,当年两家也多有往来,不过这都是老黄历了。时鱼这次回家就是想打包打包自己的行李,彻底赖在陈建民家不走了。
时鱼接受了原主的记忆,对于家里的情况有个大致的印象。可当时鱼推开门后,对着这间真·家徒四壁的屋子,他还是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糊在墙上的旧报纸要掉不掉的挂在墙上,厨房只剩下几个滚在角落干瘪失水的番薯、南瓜。
整个屋子里时鱼唯一看得上眼的就是那张四肢俱全的大木床,可一来这床也搬不走;二来时鱼还嫌陈建民家两张床太多了呢,再搬一张过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他万分怀疑就算没有那场落水,原主也要饿死在这个冬天了,他前几年是怎么撑过来的?
“早些年,时家里还攒了些东西;后来村里粮食不紧张了,就靠邻里接济。”系统咸咸地在一旁补充,“主要是村里的干部还有......陈建民。”
连系统都觉得有些奇怪的事情,时鱼自然也嗅出了一丝微妙。
看来他对于原主和陈建民之间的关系的判断出了些较大的偏差,真的会有人毫无芥蒂地帮助一个日常给自己捣乱的混小子?鉴于他们之间还有些不美好的纠葛。
要真是这样,他之前说错了,男主是雷锋,活雷锋。
掩着口鼻,从各个嘎达角落里搜罗出了些还能用的零碎东西,并那几个番薯地瓜全一股脑塞进了刚刚找出来的麻袋里。
棉被得抱走,大红的被面估计本来是预备着给时玉华结婚用的,后来没用上就给了时鱼在用,还有两床被子,虽然被面磨得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绣的东西了,但……时鱼想了想,还是舍不得那些棉花,塞巴塞巴也都进了麻袋。
最后还有那件刚刚搜出来的旧棉衣,上面的污渍已经赋予了这件衣服全新的颜色,里面的棉花结的东一块西一块。时鱼死死地盯了那件衣服很久,终于把它拎了起来,用力把结块的棉花拍散,穿到了身上。
这贫穷的现实更加坚定了时鱼要抱紧陈建民大腿的决心,未来的万元户呐,住新房可就全指着这位了。
等时鱼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看不出身形的棉球了,身上裹着两件棉衣,肩上还扛着一床棉被,剩下的都在麻袋里,撑的鼓鼓当当。来的时候那几步路愣是把时鱼累出了一身汗。
“哟,咋的,这是跳河的戏还没演够,要再来一场离家出走,背井离乡呀。”尖尖的嗓子拖得老长。
时鱼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碍于身上这大件小件,没抬头,继续往陈建民家里拖。
快到门口的时候,那尖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嘿,还往人陈建民家里钻,这破破烂烂的,别人救一次你,你还赖上了。果然当妈的不要脸,生出来的小杂种也不要脸。”
时鱼推开门把东西往地上一搁,探头看到隔壁屋院子里立着个婶子,冲着他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这会也想起来这声音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忙着接受资料,没睁眼理会,没想到现在又碰上了。
很久没被人找事了,这会儿猛得遇上来时鱼还蛮激动,“季婶子,我是只有这么些破破烂烂,连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建明叔心好愿意收留我,要不您也发发善心,给我几口粮。”
时鱼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话也说得好听,却把季秀春给说噎住了。
她男人是个能做事的,可架不住下面还有两张只吃不做的嘴,春宝读书那以后可是要赚大钱的,秋宝那死丫头片子也瞎跟着要读什么书,等回去了得和她男人说说,让秋宝也去做活。再说,她家有余粮也不会便宜了小杂种。
季秀春在心里把自家的事转了一遍,抬头看到不少邻里都探着头往这边瞧,心里暗恨这小杂种刚刚一定是故意把婶子喊的那么响,“陈建民愿意养着你那么个讨债鬼,那是他。他要是知道会养出这么个冤家债头,没准现在正后悔呢。”哼了一声,就往屋里走,可那耳朵皮还盯着外面的响动呢。
时鱼心说陈建民后不后悔的要你管,他愿意着呢。也进屋子去收拾他那些破破烂烂,就开着门,让那些村里人都看看他怎么住进陈建民家的。
陈大嫂家住在村头,离得远了些,还没听说刚刚发生的事,她昨天回家看到那篮子j-i蛋,就想着一定得送回来,这要是媒说成了,这喜蛋她吃着也高兴,可这事不是被搅了嘛,叫她怎么还意思收下来。
昨天陈建民回村的晚,陈大嫂没拦到,就想着今天上午做完了活就走一趟,看着陈建民家的大门开着,以为陈建民在家,就抬步准备走进去。
“你听着刚刚那声叫的嘛?时家那小子什么时候管陈建民叫叔了,还叫得那么亲。”
“可不是,那声音软的,戏文里那娇滴滴的官太太、官小姐都没这么叫人的。”
嘻嘻笑笑的低语陈大嫂听得不是太真切,只隐隐听到了“时家”、“建民”,心里兀得一跳,加快了脚步。
第5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五)
“建民,建民?”陈大嫂一进门,没见着人,就喊了几声。
“咚”的一声木棍落地的声音从灶房里传来,陈大嫂疑心进了贼,把j-i蛋篮子往堂桌上一搁,抄着扫帚就冲了进去。
“咳咳。”时鱼灰头土脸的蹲在灶膛前,一转头看见举着扫帚的陈大嫂,差点坐到柴火堆里去,“别别,是我,时鱼。”
陈大嫂也认出来是谁了,放下了扫帚,可一颗心却被提得更高。这算算日子都过去两天了,时家小子怎么还在建民家,还做上饭了?
时鱼还在那折腾他的午饭,陈大嫂看见了时鱼的动作顿时顾不上问时鱼怎么还在,只剩下心疼,心疼那被糟蹋的木头和火柴。
“你这样咋点的上火啊。”陈大嫂从时鱼手里拿过那火夹,熟练地用火柴点了些木屑,再把火引到木柴上,“哪有一股脑塞那么多柴火进去的,那火还不得被盖灭了,两根就行,煮得差不多了,就再撤掉一根。”
已经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鱼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只能不住地点头。
火生好了,陈大嫂就把位置让给了时鱼,让他自己看火,想了想,又不放心地揭了灶盖,别等会儿把锅给烧穿了。
“你中午一个人就煮大白米饭吃?!”陈大嫂盯着锅里那白花花的大白米饭,要不是已经煮的半熟了,她都心疼地想把它们捞起来。不年不节的吃干米饭,这不是糟践粮食吗?
陈大嫂往灶里加了两大勺水,又切进去四团番薯块,搅了搅,才终于又把灶盖盖回去了。
时鱼看了陈大嫂的动作,再想想自己刚才拖回来的那破破烂烂的“嫁妆”,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像个败家的小媳妇被上门的婆婆逮住了。
陈大嫂的名字叫秀莲,她的为人在村里大家都是有一句说一句的,粮食最紧张的那些年,陈大嫂也紧巴出几口粮食给陈建民娘俩送去;时鱼一个人过不下去日子的时候,陈大嫂也帮衬过几次;哪家有困难,陈大嫂能帮都帮。
因此无论是原主还是现在的时鱼心里都念着陈大嫂好,如果陈大嫂没有执着着要给陈建民介绍对象,那就更好了。
陈秀莲接过了锅铲,就顺便把这顿番薯粥糊给做好了,“你中午吃点,晚上加点水再热下就能吃。”
说完这句,陈秀莲又想到时鱼今晚还住建民家里,心里就又咯了一下,可建民不在,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灶房里突然就陷入令人尴尬的安静,最后还是陈秀莲呆不住了,说了声“走了。”时鱼赶忙把人送到门口,规规矩矩地说,“婶子走好。”
陈秀莲走出门后,越想越不对,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邻屋的季秀春拦住了。
“哎,秀莲嫂子,你进屋瞧见那小崽子在做什么呢?”
“没做啥,就做中午饭呢。”
季秀春那是全村都数的上的大嘴巴,没的事情到她嘴里都能说成有的,嘴里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像她这样每天瞎掰扯不做事的婆娘搁谁家都是要挨几顿打的,可他男人也奇怪,每天只顾出去做活,挣了钱就交家里,只要晚饭能喝上一杯小酒,别的就都不管。
打她两个孩子都去上学之后,季秀春就指着村里那些个j-i毛事逗乐了,陈秀莲哪敢跟她多说。
可陈秀莲不说,季秀春却不打算放过她,“刚才那兔崽子还把那些个破棉被,破袄子往陈建民家里背呢。我看呐,八成陈建民是要把他当自己儿子养了。嘿,这事还真成,自己女人跑了,还替那野男人养孩子。”
“你在胡咧咧些什么!”陈秀莲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别人这么说陈建民,这不就是在说他没种,不是个男人吗。
“秀莲嫂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事可是大伙都看见了的。时家也不是没房子,这要不然他搬陈建民家里去住干啥?”说着还拍拍胸脯,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
陈秀莲说不过她,心里也怕真被季秀春给说中,匆匆地往家赶。
村里十几岁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晓得嚷嚷着要媳妇儿,陈建民都三十出头了,可从没见他着急、主动过,他不会心里还惦记着时玉华吧?
陈秀莲越想越心慌。不行,她今天非得和陈建民问个清楚不成。
第6章 农村汉子的小冤家(六)
陈建民早上等了会儿时鱼,出门就晚了,因此回村的时候天已经半暗了。
不过好在事都办成了,隔壁村有户人家养了三头猪,往大队里交一头,自己还能剩下两头,陈建民算了算还有的钱就把两头都定下了,来年看情况,还去那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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