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紧靠着她,脸贴着她,眉头紧皱,语气忽然委屈而柔软:“别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陈月蓦地一愣,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的心思这么轻易的被他看透,可是他受伤的语气竟让她不忍。
“你还是要离开对吧”顾泽见陈月不说话,生气的说道,他不管不顾的将她硬塞进他的车里,猛踩油门,车子如发疯般的向前冲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一处郊外的别墅,顾泽不发一言的将陈月抱进屋里。
别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却打扫得很干净,纤尘不染,踩着木地板,发出“吱吱”声,陈月吞了吞口水,乌黑的眼眸里满是害怕:“泽,回去吧,你才回来,需要好好休息。”
“我很高兴你叫我泽,只是”顾泽缨红唇角流溢出邪魅的笑容,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不会给你机会,绝不。
生生的被堵住了希望,陈月被重重的摔在床上,她的心里一阵慌乱,慌忙的缩在床角,瞪大双眼,似乎想起什么悲痛的事,声音发颤:“不,不要过来。”
“来不急了。”顾泽的眸子波涛汹涌,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不要抗拒我。”
他漂亮的眼眸里浮现一抹淡淡的血红,像是暗夜里的红莲般,向她逼近。
“不求你。”柔嫩粉嫩的唇瓣溢出的祈求足以穿透整个黑夜,陈月的心间猛地紧缩,衣服撕碎的声音,周围的空气在下坠,她四肢用尽力气,想要将身上那种负重感推拒出去。然而她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浑身力气像被分解了一般,流窜在身体各处的也不过是一丝一缕,本无法汇集,让她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来。
而身上紧紧压制的那人,无比轻松地用一只手便禁锢了她的双腕,按在她头顶,两人如同藤蔓一般纠缠,整体看去,那好似一个无比屈辱,却又极尽缠棉的姿势。
陈月徒劳的反抗着,就在这时,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在里面”门外传来了一个沉的声音。
“救,救命。”陈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尽力气喊道,她颤抖着想要躲开两人相贴处,那过于灼烫的温度,然而却被顾泽以看似温柔的动作死死禁锢住,本无法挪动半分。
顾泽恣意的抬起头,声音慵懒而迷醉:“谢叔,是我”
“是少爷啊”谢衡了悟的说道,在门外踌躇了片刻,转身离去,他负责看守这所别墅,既然里面的人是少爷,那么他无权干涉。
脚步声逐渐响起,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心一寸寸的结冰,陈月极力压抑语调中的颤音:“泽,我只是想完成哥哥的心愿,我会经常回来的。”
危险的因子在空气中浮动,顾泽漂亮的眼眸像是黑夜中的狼一样,幽幽得发亮,他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宛如钢琴家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少女的眉眼,最后停在少女粉嫩的唇瓣,他俯低身,俊美的脸贴在她的粉颈处,热气喷洒着她的肌肤,拂过她的耳际,温柔的低语,却让陈月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中。
“你是我的玩具,在我玩腻前,你一步也不可以离开我。”
“不,我不是”陈月乌黑的眼眸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坚定的重复道:“我只属于我自己。”她从来都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是人,是有生命有感情的。
顾泽看着陈月眸子里,明晰清澈的映出自己的身影,他微微一笑,下一秒封住她的粉唇,轻柔得不可思议的吻,像是品尝着世上最好吃的美食。
他的吻逐渐加深,加狠,像是在撕咬和宣泄,这一吻,盈满怒意和惩罚。
她的唇角被咬破,瑰丽的血红,让她的唇添了几分可人,乌黑的眼眸像黑葡萄般,浅浅的酒窝微微跃起,散落的墨发垂在脖颈旁,干净白皙的肌肤渗透着粉红,像是天边朝霞的绚丽色彩,少女就像是国画中的睡莲,在夜晚绽放着清妙的美丽,令人陶醉。
微扬起身,顾泽漂亮的眼眸微眯,低低一笑,然而那笑却像是魔音,他贴近她的唇角,带着点心痛的,每一个呼吸吐出的字却是带着占有的震动:“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不可以离开我,必须呆在我身边。
他的音调转了几转,像是鬼魅般,是危险的前奏,陈月的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就像硬被拖上岸的鱼,呼吸着没有水的空气,生生吞咽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不”陈月乌黑的眼眸像是被摔碎的琉璃,碎成一片片,如一只被钉在解剖台上的青蛙,再也无力挣扎。
顾泽呼吸急促,沉着声音暗哑的说道:“印上我的痕迹,你就无路可逃了。”
浓密的睫毛上挂满晶莹的泪花,屈辱的泪水无意识的顺着苍白的面颊悄然滑落,她放任泪水将她吞没,放从了自己的软弱,太痛了,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将她劈成两半。
太痛了
痛得她几近晕厥
顾泽的动作停滞,他轻吻去她眼里的泪水,他形容不出,他看着她的泪水,那滑过心间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萌芽,几乎要破土而出,他只是不想她离开,仅此而已。
被顾泽紧紧的拥着,陈月的双手没有了束缚,她伸出莹润纤白的手,指甲在他的背上歇斯底里的划出一道道血痕。
顾泽竟然笑了,他的眼神是出奇的温柔:“小月,我喜欢你我的肌肤都在为你流泪了。”
狂风暴雨般的肆虐,惨白的月光中,是地狱中奏响的夜曲。
第24章
顾泽看着昏迷中的陈月,她染满泪水的双眸紧闭着,半张脸埋在枕间,红肿的唇发出细小的呓语,嗓音已经哑得不能出声:“哥哥,哥哥”
他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摩挲着她破了皮得唇角,动作很轻柔,他漂亮的眼眸有着嫉妒,她怎么可以梦中喊的都是另外一个人,若是那粉嫩的唇中溢出的是自己的名字,该有多美妙。
堵住她的唇,让她再也无法出声,顾泽霸道的将她紧锁在自己的怀里。
再醒来,陈月半睁着乌黑的眼眸,她昏沉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木然的向前爬着,肌肤贴着冰凉的地板,一如她荒凉的心。
她被他亲手修复完整,却又被他残忍的撕碎。
“哐当当”脚腕处发出声响,陈月回眸,黑色的金属铁链紧紧的缠绕着她的脚腕,她一动,金属碰撞地面,便发出叮咚的响声。
顾泽惊觉的醒来,他邪魅的冷笑着,沙哑的声音蕴含着无限的疯狂与冷酷:“逃,我让你逃。”
他将整个身体压着她,揽着她的腰肢,像抱着布娃娃般的搂住她,小孩子发脾气般的说道:“你想要离开我的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你的全部都属于我。”
“高考填报志愿还有两天才会结束,在那之前,你不改变主意,那你将无法再走出这里,眼睁睁的失去你的大学梦。”
一片昏暗的卧室,被窗帘遮住了光明,陈月的身体如同被拆了骨头和筋脉,虚软得无法再动弹,顾泽紧拥着她的双手勒得她的肋骨都生疼。
喉咙又涩又痛,陈月张了张口,却先吐出一连串的咳嗽。
顾泽低下头,温柔的将她抱在床上,很轻很轻的动作,生怕弄疼她,他抚着她脚腕处的铁链,低笑着说道:“这铁链以前是用来拴一只藏獒的,不过,你戴上,要好看的多。”
黑色的铁链与少女白嫩细滑的脚腕形成鲜明的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惹人怜,更惹人柔躏。
陈月闭上双眸,将头撇向一边,全身都疼,却又无法严明哪里最疼。
如果身体太疼了,那么心就麻木了,可为何,她心中的疼是如此的清晰。
可是,她不能放弃哥哥的梦想,那仅有的一点点像火柴般微弱的亮光。
卧室的门被关上,待陈月再次幽幽转醒的时候,身上已被换上干净的衣服。
顾泽坐在床沿边,正出神的望着她,漂亮的眼眸中思绪复杂,他将栓着床柱的铁链解开,握在自己手中,微微一笑,带着蛊惑:“电脑在书房的书桌上,还有水,我相信你一定已经决定好了。”
他俯身靠近她,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透过他慢慢凑近的身影,将她的惊惧都压在了如来的五指山下。
柔嫩温润的缨红唇瓣轻抵着她的发丝,黑色的铁链随着顾泽的手的移动攀爬着她的肌肤,耻辱的带着铁锈的味道,顾泽微微勾起唇角,漂亮的眼眸释放着邪佞:“这条铁链这么适合你,总该派上点用场。”
他大幅度的起身,铁链的长度被他缩短到很短,由于他的动作,陈月的大半个身子已经吊在了床沿外,铁链摩擦着脚腕,磨出刺眼的血痕。
陈月的身子滑下床沿,她咬着牙站起来,屈辱和疼痛纠缠着她的神经,像是蚂蚁在慢慢的啃噬,乌黑的眼眸里是一片冰凉的恨。
顾泽突然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漂亮的眼眸无辜的看着她:“我一碰你你身体就开始发抖,只好用铁链,一定是铁链太旧了才会出血的,明天换条新的。”
陈月的内心压抑着愤怒,她慢慢挪动着脚步,硬克制着体内一阵阵的疼痛,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像是踩在荆棘上。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泽放慢脚步,直到听到身后那微弱的带着点喘息的脚步声,他紧攥着似乎要将铁链捏碎的拳头才慢慢放松下来,然而放松下来的五指,掌心却缓缓流下炽热的体,那样的鲜红。
书房内,陈月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指尖碰触黑色的电脑键盘的那一霎那,她粉嫩的唇角挽起一抹冷笑,她猛的站起来,狠狠的将电脑和杯子摔下桌子。
“噼里啪啦”震天响的碰撞声,电脑冒着火花,玻璃杯碎了一地,水蜿蜒流下,陈月像是耗尽力气般的随之跌坐在地,玻璃渣扎入她的肌肤,可是,她并不在乎,她的指尖微微用力,手上也很快染上鲜血。
顾泽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立刻冲上前去,将她扶到椅子上,他仔细的瞧着,她的腿上和手上是一些细小的玻璃碎片,伤口不深,却很密。
他翻出书房里备用的医药箱,用镊子取出玻璃渣,涂上伤药,细细为她包扎伤口,一切收掇好后,顾泽起身,漂亮的眼眸像是海潮来临前的死寂,他不发一言的带着怒意的把铁链在空中猛的一晃,陈月的腿就被迫抬起来,过猛的动作加剧了疼痛。
这一次,顾泽没有犹疑,他的步伐走得又急又快,动怒的惩罚,陈月好几次差点跟不上,包扎的伤口再次沁出血。
下一秒,陈月的身边一阵风拂过,她便被顾泽摔在床上,铁链穿过顶上的床柱,她的腿被高高的吊起,韧带处的拉伸达到极限。
陈月却是笑了,很苦的笑,伤不了你,我也不会不自量力,我伤我自己,毁了电脑,伤了手,高考志愿就无法修改了,她要撑着,撑到明天结束,她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即使上帝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她也要凿出个洞。
第25章
原本缠好纱布的伤口迸出鲜血,在纱布上晕染开来,看起来心疼。顾泽重新把她腿上的纱布拆开,手指涂上药膏,他轻轻摩挲着她被划伤的肌肤,蓦地,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了一点,带着警告的说道:“你的身体是我的,不准乱来”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能伤害自己。
“不,不是。”陈月张口,干哑的嗓音像是裂帛一样,怒火与屈辱一瞬间涌上陈月的头顶,几乎要将她的神经崩裂,她突的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束缚住的脚,猛地踹在顾泽的膛处。
这一脚并不重,何况满身疲惫酸痛的她,本没有多大力气,还生生拉扯了本已疼痛的韧带,饶是如此,却还是将毫无防备的顾泽堪堪踢到一边。
顾泽缓缓抬起漂亮的眼眸,微勾起嘴角,却是冷然的微笑,他握住她的另一只脚,手指甲在那伤口处慢慢的刮,他的声音温柔而诱惑,如深谷中传来的,绵延悠长,曲调像是唱着最动人的情歌:“你是属于我的。”
“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楚在身体内穿梭,撞击敏感的神经,身心疲惫疼痛到极点。
几乎是要堪堪晕过去,陈月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腿在空中扑腾,铁链被摇得“当当”作响,被折磨得痛苦的神志催促着她求饶,她拼命的摇着头,不屈服。
顾泽的手指停在了伤口处,没有再移动,陈月已经晕了过去,他将铁链快速的放下,让她的腿平放着。
他在她的唇边轻轻印上一个吻,贴合极近的呢喃着:“不要逃,乖乖呆在我身边。”
极轻的声音,仿若风一吹就散,带着孤寂与机不可察的脆弱。
陈月素白的小脸如白色的米粒般,蜷缩的姿势,呼吸时缓时急,像是困在了什么可怕的噩梦中。
“不,不是”陈月哭喊着,猛然睁开眼,从噩梦中挣脱出来,乌黑的眼眸惊惶的盯着天花板,急促的呼吸渐渐的缓和下来,徐徐呼出一口气,喉咙像火烧般的疼,嘴唇裂开了几道口子,一舔,血腥味在唇间翻滚。
她动了动,想要坐起身,掌心的疼痛从伤口处开始延伸,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痛楚传输到大脑神经,太阳突突的跳动,头痛欲裂,铁链换成细软的皮套禁锢着右腿的脚腕,屈辱再次从心底涌起。
卧室里的窗帘紧闭,没开灯,门被无声无息的打开,门前伫立的颀长身影,过于明亮的让人无法忽略的漂亮眼眸,紧紧的勾住陈月的身影,让陈月觉得像是地狱中的魔火。
“想喝水吗唇都裂了。”顾泽白皙修长的手指带着微暖的温度停在她柔嫩的唇瓣。
黑宝石般乌黑的眼眸望进一弘深潭似的漂亮眼眸,心不由蓦地一缩,像是掉进了一个暗黑晦涩的洞里,陈月颤抖着往旁边移了移。
顾泽低下头,带着温柔的唇瓣封住她的唇瓣,将她所有的退缩都吞咽,他的吻很柔很浅,清清淡淡的停在她的唇上,以极尽亲密的方式将口中的清水慢慢渡给她,间或用舌尖轻舔她微尖的小虎牙。
像是久旱所期待的甘露,滋润干涩疼痛的嗓子,虽然抗拒他的触碰,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贴近,渴求更多的水源。
一口水渡完,陈月乌黑的眼眸像黑水晶般隐隐泛着水汽,喘息着,将头扭向一边。
“小月,你睡了这么久,一定累坏了。还好,你现在醒了,不会错过今天的美好时光。”顾泽摇了摇手中的水杯,清澈透明的体在他收拢的五指中,起伏荡漾着。
陈月惊疑不定的将目光投向他,心里一片未知的恐慌。
“你的手受了伤,所以你的高考志愿我已经帮你修改好了。”顾泽勾唇一笑,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开怀。
轻妙的男音,听在陈月耳里却更像是恶魔摧残猎物邪恶的笑声。
陈月瞪大双眼,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心急如焚的坐起身:“顾泽,你不能这么对我不可以那是我哥哥梦想的大学啊”为什么,为什么还是阻止不了。
顾泽漂亮的眼眸里是委屈:“你要离开我,手也受伤了。”
“不,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逃,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把高考志愿改回去,好不好”陈月抓住顾泽的衣角,即使心中屈辱难堪,还是低三下四的向他哀求,只为了,保护那微弱的火柴光亮不熄灭。
顾泽淡如风般的笑了,他的湿热的唇贴在她的唇瓣:“你笑起来很美。”
“那我笑给你看好不好。”陈月扬起甜甜的笑容,希望能打动他。
揉了揉她的头发,顾泽微勾起唇角:“我就是被你的笑骗了,你对我的好是假的对不对你都是装的,骗了我这么久,心里想的都是逃离我,我最恨别人骗我”他的手用力,扯住她的头发向上拉,让她的脸清晰的对着他,直到她扬起的脖颈显露出优美至极的曲线。
“现在想通了吗不,你想的还是逃离我。”顾泽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森冷的寒气。
钟摆滴答滴答的敲响,陈月焦急的望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小月,你怕血腥吗喝番茄汁,慢慢就会习惯的。”顾泽端了一杯新榨好的番茄汁递给她,一些细小的果在杯中悬浮,浓郁的红色。
“顾泽,我求求你,让我把高考志愿改回来吧,我一定要读那所大学,我”陈月哽咽了。
玻璃杯抵在了陈月的唇边,顾泽仿若本没有听到陈月的哀求,“喝吧”
第26章
生番茄的味道在胃里翻滚,红色刺激着她的感官,陈月忍住想吐的感觉勉强喝完,她抬起乌黑的眼眸直直的望着顾泽:“可以了吧,我要改回高考志愿。”
“好喝吧”顾泽微笑着,他摇了摇头,漂亮的眼眸里是冷酷的决然:“都喝光了,你一点也不讨厌血腥,你又骗我所以不会让你改回去。”你怎么可以骗我,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空气在这一秒凝滞,无论陈月如何解释,如何苦苦的哀求,顾泽始终都无动于衷。
陈月忍受着胃里的排山倒海般的翻搅,急得右腿大力地挣扎,连带着皮套拴着床柱的那一头哗哗直响,可是仍然挣脱不开。
一分一秒的受尽煎熬,真切的无助,眼睁睁的看着梦想流失,却无能为力,当时针终于指向六点的那一刻,所有的都结束了,陈月绝望的闭上双眼,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
这就是她忍耐了两年的结果,无论如何的努力,如何的抗争,终究还是幻灭,遭受耻辱痛苦的对待。
上帝将四周的墙修得太高太厚,就算她拼得头破血流的,墙依然岿然不动,伤的也只是她自己。
梦想,成了泡影。
“好了,小月,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顾泽松开困住陈月皮套,搂着她开心的说道:“你现在自由了,开心吧”
没有了束缚,陈月推开顾泽,吐了起来,吐得一塌糊涂,红色的番茄汁,当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吐的时候,她仍在干呕着,用手指抠着喉咙,涌出唇角的却是血,可是她都不觉得疼,难受,太难受了,难受到她快无法忍受,难受得她想这样的死掉。
“小月,吃饭了。”顾泽端着银色的餐盘来到床边,餐盘中的白瓷碗冒着热腾腾的热气。
陈月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她睁着毫无焦距的眼眸怔怔的盯着天花板,像是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大脑仿佛停止了运作,身体也没有任何感觉。
顾泽将陈月扶起来,给她身后靠了一个枕头,在他碰触她的那一霎那,她瘦弱的身子抖了抖,很轻微的,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慢慢拍抚她的背心,耳边是低低的呢喃,带着颤音:“不要怕我,不要怕我”别怕我,你别怕我。
陈月的身体仿佛有记忆似地抖得更厉害了,她是真的怕他,恨他,对于他无法估的脾气的恐惧,对于未知的无底洞一样的未来,她更怕。
顾泽漂亮的眼眸有些受伤的望着她,一手环着她,另一只手取来放在床头柜边稍稍冷却的白瓷碗,舀了一勺先自己试了试,才递到她唇边:“温度刚刚好,喝一口吧。”这是他特意叫钟点工熬的药膳粥,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陈月没有张口,她是真的吃不下。
气氛有些僵持,顾泽含着一口粥,将陈月的上半身固定在左手臂弯内,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卡着她的牙关,硬逼着陈月张嘴,嘴对嘴的把粥渡过去,他的手指向上抬,她被迫的向后仰起脖子,将粥吞咽下去。
陈月有些呛着的猛咳起来,雾气蒙蒙的乌黑眼眸,脸庞流露出些许痛楚。片刻之后,猛然一弯腰,“哇”一下,陈月捂着胃吐了起来。
陈月吐得很难受,小脸像纸一样白。
顾泽的脸色不好,眉目之间隐隐透着戾气,可她难受的样子,让他满腔的怒气竟像是生生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还有那不绝如缕窜上来的心疼居然那么明显。
用柔软的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看她病恹恹的样子,顾泽替她挂好营养点滴,柔柔的握着她的小手,放进丝被下,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困意袭来,陈月渐渐的有些睁不开眼,她蜷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手心死死的攥紧被角,像是母体子里小小的婴儿,那么瘦小的一块,最大限度的将自己包裹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顾泽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心渐渐的有些发凉,他是令她感到不安的因素。
睡得迷迷糊糊中,外面传来了一阵对话。
“文嫂,小月不肯吃饭,她的身体快撑不下去了,怎么办”顾泽的声音竟带着点小孩子般的伤心。
“少爷,放心吧我去给她做点她喜欢吃的,她会听话好好吃饭的。”文嫂安抚的说道。
门外安静了很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文嫂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她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叹了口气,伸出手顺了顺陈月略显凌乱的头发。
陈月掀开眼帘,一双盈盈水眸呆呆的望着文嫂,越发瘦的瓜子脸上,乌黑的眼眸越发的大,楚楚可怜。
文嫂和蔼的说道:“少爷第一次碰女人,难免折腾得过分了点,况且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陈月垂下眼,颤抖着,她脏,所以即使被任意的践踏,也是她得了便宜卖乖,委屈的是顾泽。
她想笑,想大笑一场,却好难过。
她握紧了拳头,控制住气息,害怕一旦放松,眼泪就会夺眶而出,可是,哭是没有用的
“你不肯吃饭,是想要你哥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一下子被点中了死,陈月猛然睁大了双眼,内心涌起的波澜一瞬间像要压垮她的大脑神经,够了,已经够了要是她失去了哥哥,她再也不会有温暖可言了这世上她唯一留恋守候的温暖。
观察着陈月的反应,文嫂语重心长的说道:“少爷连这点都没想到,一点都不像他。他一直都是越生气处理事情也越冷静,但是涉及到你,他却冲动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可见你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他有多在乎你。”少爷很少这么慌神的。
第27章
“所以乖乖吃饭吧”
陈月虚弱的点了点头,心里一片冰凉,无论她怎么抗争,最终的结果都是屈服,她不得不屈服。
“这就对了,我去叫少爷进来。”文嫂笑眯眯的说道,她走到门口,回头道:“小月,人有些时候是无法和命运抗衡的,遇上少爷,你注定逃不掉,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尊严,自由,你现在还有不起。”
一席话针针见血,刺得陈月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不断的涌出鲜血。
门开了,顾泽进来,他将陈月圈在怀里,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喂着汤,陈月忍着想吐的感觉,吃力的喝着。
喝了小半碗,陈月乌黑的眼眸慢慢转向顾泽,她动了动唇,轻轻的说:“我想见我哥哥。”
经过这几天的事,她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
顾泽温柔的看着她:“小月,探望的日期你已经错过了。”
软声的拒绝,他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她却猛然别了过去。
他以为她会哭,可是她没有,她只是紧闭着双眼,窄小的肩膀轻轻的颤抖,眼角,却没有泪。
久违的阳光,一缕缕的透过窗柩,斜而入,微风浮动,窗帘轻轻掀动。
卧室内摆满了新鲜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清香弥漫。
陈月惊诧的看着四周,她起身下床,光着脚,白皙剔透的小脚丫暴露在空气中,伸手捧起一朵栀子花,轻嗅起来,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小酒窝在脸上浅浅的跃起,心旷神怡,就像是哥哥的气息,如此让人心安。
卧室的门把这时候被顾泽小心的扭动,悄悄的打开门,探头进去。
陈月背对着他,惬意率的趴在地上,正聚会神的拨弄着什么。
无声无息的进门后,他听见了她隐隐约约的笑声,很轻,却很快乐。
顾泽有些困惑,难以想象中的笑声,走得近一点,才发现陈月正将栀子花一朵一朵衔接拼凑成翅膀,少女莹润纤细的手指触着娇嫩的花瓣,阳光以恰好的角度倾洒进来,笼罩着少女,恍如披上金色纱笼的仙女,随着少女位置的移动,每个角度都能看到金纱闪耀着不同色泽的光华。
幽香的花朵,随着微风轻颤,像是即将展翅高飞的翅膀,骤然拨动着人的心弦,美得让人几乎窒息。
陈月偏头看着,微嘟起粉嫩的唇,伸手调整着栀子花的方位,浑然不知身后站着一个大恶魔。
虽然不能正面看清楚,不过仅从她的侧脸一角,也可以看到她的表情轻松极了,笑脸竟额外的漂亮迷人。
顾泽听着她的笑声,明朗欢快,她脚踝惬意地搭在床边,偶尔轻轻晃一下,那么的美好。顾泽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半跪在地上,伸出双臂搂着她的腰一勒,咬着她的耳垂轻声唤道:“小月。”
陈月骤然僵硬了,笑声顿时停了,她没有反抗,顺从的任他抱着,抿着唇,视线仍停留在栀子花上。
“喜欢吗我特意送你的。”顾泽的下巴搁在陈月的肩膀上,他很满意她的乖顺,“前几天我太暴了,文嫂说女孩子喜欢温柔的,我没有经验,你不会怪我吧”他不是有意想伤害她的。
不怪他除非她是没有感觉和记忆的傻瓜。伤害不是用一言一语就可以抹平,即使施暴者把他的罪行忘记得很快,但是受害者却不会轻易忘记,身体的记忆仍然刻骨铭心。
“其实,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就不会受这些苦的。”
为什么他总是一厢情愿的自说自话永远不会悔过,脸上连一点忏悔的表情都没有陈月既气愤又无奈,闭上眼睛,努力的静下心来。
“你饿不饿我饿了。”耳边是顾泽低低的询问声。
饭厅的餐桌上,摆着丰富的菜肴,顾泽盛了一碗豆腐鱼汤,漂亮的眼眸眼巴巴的望着陈月,这几天,他特别喜欢喂陈月吃饭,仿佛在其中找到了天大的乐趣。
文嫂带着警示的笑睨了陈月一眼,面容仍是温和慈祥,却已然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亲切。
陈月乖乖的张开口,顾泽却将碗推向陈月的一边,漂亮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鱼有翅。”
熬不住他的目光,陈月动手挑起了鱼翅,熟练的动作,习惯的再将鱼翻过来检查,才将碗递回给她。
顾泽欣喜的吃完,再盛了一碗鱼汤,目不转睛的盯着陈月的手指,拉着凳子向她凑近了些,“挑鱼翅。”
顾泽似乎今天心情很好,喝了三碗鱼汤,害得她一直挑鱼翅,手都粘腻腻的,指尖一股子鱼味。
晚上,顾泽在书房里看传输过来的病人资料,他搂着陈月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背脊贴着他的膛,忽的,他放下手中的资料,低下头,唇瓣贴在她小巧的耳朵边,低低的说:“小月,你身上好香。”
可怕的回忆又浮现在眼前,陈月恐惧的从他腿上起身,缩在书房的角落里,将自己仅仅的环抱住。
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可怕的动静,陈月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眸对上顾泽沉郁的漂亮眼眸的一瞬,心猛的一沉。
一只手轻轻的将她拉起来,揽进怀里,顾泽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勾起唇角微笑:“怎么吓成这样了像我对你多坏似的。”
顾泽深深的看着陈月,漂亮的眼眸里多了一抹看不透的情愫与食髓知味的光亮,他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吻:“我会等的,等到你主动愿意的那一天,不过我讨厌时间太久,两个月,两个月为期限。”
第28章
他伸出两手指在陈月的眼前晃了晃:“我们就先牵手吧,两天的时间你把手递给我。”
像是用温柔编织的网,蛰伏的兽类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揭开这层温柔的遮掩,后面藏着的仍是恶魔邪恶的脸孔。
睡在同一张床上,顾泽没有再碰她,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留任何的空隙,他睡得十分的香甜,而陈月,一直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即使睡着了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噩梦,她无法翻身,无法逃脱。
静谧的陶艺室,阳光依然静好,机器的转轮发出轻微的“哒哒”声,顾泽的手覆着陈月的手,用大拇指按住泥的中央,慢慢按出个洞,之后用两只手把泥按成一个笔筒状,加泥,塑形。
这一刻,他们之间竟是如此的宁静美好。
他暖热的掌心轻按着她微凉的手背,俊美的脸贴着她的,扑闪的长睫毛让她感觉痒痒的,雅致的薄唇抿起好看的弧度,投进来的阳光,光线顺着他们相拥的姿势,投下深浅不一的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
一个美的大花瓶渐渐成形,陈月乌黑的眼眸里是难掩的欢喜,她微挪开手,嘴角漾起笑容:“好漂亮”
顾泽有些不满掌心的空落,漂亮的眼眸盯着她,像个任的小孩子:“花瓶这么漂亮,你得奖励我,乖乖把你的手递给我。”
为不由自主迷失在此刻这温馨氛围感到懊悔,顾泽靠得太近,呼吸就在耳边,陈月猛然清醒过来,半转开脸,垂着长睫:“我,我先洗个手。”
陶艺室外的走廊很窄很深,陈月绕了几圈,推开女洗手间的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那刚被关上的男洗手间的门,隐约的勾勒出一个人的背影,苏浅。
陈月讶然,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看着水池中洗去的泥水,恢复白净的手,愣了好半天,等到再次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她才将反锁的洗手间的门打开,走出去。
不料拐角处,她被突然横亘出来的脚狠狠的绊了一跤,使得她整个人的重心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千钧一发之际,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定睛一看,苏浅,陈月慌忙的往后退,苏浅两手撑着墙壁,将陈月拦在他的铁臂中,他斜挑着嘴角,琥珀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利茫,他故意将头凑近几分,手缓缓的移动,碰触到她的脸颊,捻着她的下颚,邪笑着说道:“又来投怀送抱,泽还满足不了你你已经被泽玩过了吧现在想要试试我的技巧”机会真是不易的逮着你。
陈月又气又恼,乌黑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小脸气得绯红:“你让开我才没有兴趣对你投怀送抱”他这恬不知耻的话,让她真想扇他两耳光。
苏浅的身体贴得离陈月越发的近,他伸出修长匀称的手指点在陈月的唇上,不屑又带着挑豆的说道:“还是更直接的你才会有兴趣要不比较选择一下跟着泽好,还是跟着我更好”凭什么泽霸占着你,明明你最先招惹的是我。
他琥珀色的眼眸色泽加深,内里的光亮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像是要喷出来的琉璃火焰,一把将她推进洗手间里,将门反锁,陈月尽最大力的想要逃脱,却因为他技巧的阻拦,完全钻不到一点空隙。
苏浅将陈月按在墙边,陈月的心里陡然一惊,他的手已经顺着她的大腿往上移,冷汗从额头沁出,陈月定了定心神,抬眼专注的望向他的眼眸,冷冷的说道:“你疯了吗你以为你做完这些,顾泽会放过你”
苏浅轻轻一笑:“他会先杀了你,我,和他这么好的交情,为了你这个破鞋,他至于吗”
仿佛激怒了苏浅心中的怒火,苏浅的动作越发的急切鲁,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冷酷的光芒。
他的唇向她压下来,手也越来越不安分,陈月慌张的闪躲着,拧着眉,脸上神色痛苦,她羞愤的重重的咬了他的唇一口,使出了全力,把所有的被羞辱的恨都集中在上面。
苏浅吃痛的放开她,脸上有着震惊,用手擦了擦唇角的血,眸子里是惊涛骇浪的冷酷:“看来我对你太温柔了”
眼看着门就要扭开了,却再次被苏浅拖了回去,陈月惊恐到了极点,更恨自己到了极点,痛恨自己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恨自己太弱了。
“咚咚咚”敲门声及时的响起,“小月,你怎么还不出来”
陈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苏浅脸带不甘的放开她。
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容,陈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过,羞辱和害怕,这就是她现在的处境,让人任意玩弄的糟糕处境。
打开门,顾泽立马将她抱进怀里,委屈的说:“你不在,我心里很不安。”
陈月垂着手,任他抱着,靠在这个膛里,汲取着那奢侈的温暖和安慰。
“你说洗干净手,就会将手递给我,可我把花瓶烤制出来了,却还是见不到你,就不能牵你的手。”
原来他的不安,是牵不到她的手
一瞬间,陈月觉得既悲哀又愤怒。
陈月不情不愿的伸出纤细莹润的手,顾泽没有立马握住,他含着她葱白的指尖,微微用力,血腥味在嘴里翻滚,他轻柔的舔了舔:“你的手,只有我能握,这是记号。”其他人都不可以碰。
顾泽将陈月的手牢牢的握在掌心,十指纠缠,她带着牙齿印的手指宣誓着他的所有权。
陈月的头轻靠着车窗玻璃,窗外的风景从眼前掠过,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里十分的激动,两个月了,哥哥,终于要见到哥哥了。
第29章
“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顾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摩挲着陈月微凉的手背,微笑着说道。
陈月的脸骤然黯淡了一些,她乌黑的眼眸荡漾着水波,紧紧的盯着顾泽,眼睛湿润得让人呼吸不畅,她轻唤道:“泽”一个字,里面却包含了许多说不出的东西,让人心灵颤抖的东西。
“要我现在开始计时么”顾泽漂亮的眼眸仍专注的盯着前方,不为所动,他不喜欢她心里惦记着其他的男人,即使那是她的亲人。
别过眼,陈月紧咬着下唇,一手指突兀的抚上她的唇,顾泽轻声说道:“别咬唇,会破。”他的声音温柔,手上的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
不再咬着唇,陈月默默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停在了监狱外,狱警领着陈月去的并不是接见大厅,而是监狱里的医院。
病房的门被狱警推开,陈俊下意识的转过头,轻唤道:“是小月吗”声音颤抖。
陈月还未开口,泪就先流了下来,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陈俊的眼睛缠着一层纱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只手被手铐拷在床头,他安抚的笑了笑:“没事的,小月,别担心赌场烙下的,视觉神经突然病变,医生说会好的。”
“嗯。”陈月哽咽着说道,她怕她再多说几个字,就会忍不住大哭起来,可是,她不能哭,会让哥哥担心。
“小月,你瘦了”陈俊伸出手摩挲着陈月的脸颊,有些心痛的说道,他的手指戳了戳她脸上的酒窝,虽然看不见,仍能感受到她的笑一定很美,他一遍一遍的抚着她的眉眼,舍不得停下,两个月没见到小月了,以前见她的时候,都是隔着玻璃墙,带着手铐的手完全触碰不到她。
陈月眼圈红红的,带着点撒娇的说道:“女孩子长大了都爱美啊,瘦瘦的更漂亮。”
陈俊呵呵一笑,语气很柔软:“可是,小月瘦了我会心疼”
几个字让陈月的心暖暖的,陈月点头应道:“我以后会多吃点,吃成一个大胖妞。”
监狱里吃午饭的时间到了,狱警送来饭菜,监狱里的饭菜并不好,很少。
陈俊索着用筷子探着,好不容易夹住一块,忙把那片夹到陈月的碗里。
陈月没有阻止陈俊的行为,只是默不作声的接受陈俊夹来的,再悄无声息的把碗里所有的夹回陈俊的碗里。
周而复始,陈俊碗中的似乎永远也夹不完,他感叹道:“今天的这顿伙食真好。”
陈俊不知道,陈月多想喂他吃饭,像小时候他喂她一样,可是,因为陈俊的自尊心,她没有。
“小月,顾医生顾先生对你还好吧”陈俊有些忧心的说道:“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虽然你每次来都是笑着的,可是我感觉到你的心不快乐。”
陈月心里一惊,难道哥哥知道了什么不会的她忙说道:“他们对我很好,是高中的学习压力太大了。”说着说着,陈月的鼻腔里涌出一阵酸意,她忙将嗓音微微扬起,发出高兴的调子来:“哥哥,我很好很快乐,我还带了礼物送给你哦”
取出被狱警检查过的礼品盒,陈月打开盒子,将其中的四叶草项链替陈俊系在脖子上,她搂着他消瘦的身体,拼命忍住发热的眼眶里要夺路而出的眼泪。
“小月。”陈俊的嘴角扬起:“你十八岁的生日就快到了,也要上大学了,我托狱警买的鞋子,不知道合不合适。”他索着打开病床旁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鞋盒,递给陈月。
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陈月换上新鞋子,鞋子的尺码小了点,有些挤脚,她起身走了几步,大大的转了几个圈,灿然一笑:“很合适,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陈俊露出好看的笑容,心里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门外的狱警开始催促了,陈月乌黑的眼眸中的神彩蓦地暗了下去,她的语调变得急促而有些凌乱:“哥哥,我下午还要做兼职,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健健康康的。”我会救你出去的,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你
当病房的门被关上,陈月的身体仿佛被轧到的颤了颤,她对着每一个监狱医院的医护人员和监狱的狱警都自豪而骄傲的说道:“看,我哥哥买给我的鞋,多漂亮”
她欢快的走着每一步,乌黑的眼眸里如黑宝石般的璀璨,唇边的笑容甜甜的漾开,而脚上却早已被磨出了血,像是走在刀尖上,可是,她却觉得这种痛也是幸福
病房里还残留着陈月的气息,陈俊轻抚着脖子上的四叶草,即使看不见,他想,一定很漂亮,因为是她送的。
监狱里的医生来给陈俊换药,中年医生叹了口气:“你何必骗你妹妹呢你的眼睛是被其他犯人打伤的,好不了了。”
陈俊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想她伤心我一点也不怪阿明,至少我的脸没被毁,这样子还能见小月。”
中年医生的心震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些微微湿润,陈俊纱布下眼睛周围的肌肤是被石灰烧毁的,眼睛完全没有复明的机会。
监狱里的犯人很多,一个狱警手下有三四十个犯人,狱警早上九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不可能亲自监管,施行的是犯人管犯人,中间难免会出点岔子,陈俊的眼睛就是因为另一个犯人阿明不满他的很多特权而用石灰弄伤的,阿明也被重罚去关禁闭。
第30章
上好药,陈俊躺在病床上,脸上始终都微笑着,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令人心动,仿佛他的全身都被幸福的光圈笼罩着。
小月,只要你好,我就好
早上七点,文嫂将早饭摆好,顾泽刚在饭桌旁坐好,陈月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上。
陈月下楼的动作有些慢,但步伐稳当,看不出什么大碍,她来到饭桌前,刚靠近椅子,坐在旁边的顾泽伸出手,刷的一下将椅子拉开,漂亮的眼眸盯着她:“坐。”
很短的一个字,语气像是命令。
椅子靠得离顾泽的特别近,陈月努力保持着和顾泽的一段微小的距离。
“泽,今天是高中毕业的聚会,我想”陈月乌黑的眼眸带着祈求的注视着顾泽,那目光,使铁石心肠的人都忍不住心软。
顾泽漂亮的眼眸停在陈月的脸上,缓缓而下,扫了一眼她的脚,微微一笑:“多久”麻烦的玩具,总是磕磕碰碰的。
“下午六点前。”
“好,就六点,若是超时”顾泽顿住,侧头凑近陈月的耳旁,漂亮的眼眸光华流溢:“小月不穿衣服的时候最漂亮了。”
陈月打了个哆嗦,为那话里的不怀好意。
车子停在了离学校还有一条街的地方,陈月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顾泽突如其来从背后抱住她,声音魅惑:“你这么好看,让其他人觊觎去怎么办”何况里面还有对她心怀不轨的人。
陈月推了推顾泽,心急的说道:“我要迟到了。”
在陈月脖子上轻咬一口,顾泽才松开她,眼神慢慢变深,浅笑道:“那你去吧。”她脖子上有自己的专属印章。
陈月气极了,她这样怎么见人,而罪魁祸首早已扬长而去,无奈,将竖起的马尾散落在肩头。
聚会的目的地在欢乐谷主题公园,里面的项目惊险刺激,乘坐着学校的专车,很快就到达。
同学们都很激动,兴奋得大喊大叫,寒窗苦读十二年后的彻底疯狂的放松。
林阳走在陈月的身旁,白净的脸上,泛着薄红。
欢乐谷的人很多,许多的娱乐项目需要排很长的队,太阳火辣辣的,但同学们一点也不抱怨,欢快的边聊着天边等待。
其中有几个项目设置有拍照功能,林阳总是走在最后,将照片中有陈月的全部都买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下午五点了,同学们围坐在一起,都有些困乏和头晕,班长提议玩游戏诚实和勇敢。
用饮料瓶子在桌上旋转,瓶口指向谁,就该谁表演。
班长最先中招,她选择了勇敢。
“班长,对那个正在接吻的男生说你喜欢他。”有人“坏心”的提议道。
走到湖畔边,班长涨红着脸:“我喜欢你。”说完一溜烟的就跑掉。
到了第二轮,中招的是林阳,林阳手足无措的盯着大家看。
“林阳,你喜欢谁”班上一个女生问道。
林阳的目光在大家的脸上搜寻了一遍,微微停顿在陈月的脸上,眼眸暗了暗,心里有些难受,他低下头,小声的说道:“是,是温老师。”
温晴有些吃惊,呵呵的笑了笑。
陈月很幸运,到游戏结束她都没有中招。
做最后的告别,许多同学都互相在彼此的衣服上签上名字,写上祝福。
林阳握在手中的笔抖了抖,终还是没有鼓起勇气靠近陈月,哥哥叫他不要招惹陈月,他很多时候只能站在远处远远的看着她。
肩膀被拍了一下,林阳吓了一跳:“苏老师。”
苏浅挑了挑眉:“林阳,陈月的录取通知书。”
林阳磨蹭了很久,才从书包里把陈月的录取通知书递给苏浅,因为和顾泽家离得比较近,他帮陈月领的录取通知书,可是她一直不在,都没机会给她,现在,她在自己的面前,他却害羞得不敢主动和她说话。
远远的,林阳看着苏浅走向拐角处站着的陈月,他的心,很痛,眼睛都酸酸的。
“你和泽还真是相亲相爱啊”苏浅琥珀色的眼眸带着怒意扫过陈月,幽幽的挖苦道。
她又没惹到他,为什么这么生气的看着她陈月不想理会,转身要走。
苏浅目光闪过危险,他晃了晃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怎么不想上大学了要我帮你烧了还是丢湖里去”
陈月转过头,抬眼:“怎么会在你这儿给我。”她一直没有心情去取录制通知书,但是怎么会在他这儿
“你自己来拿啊”苏浅将手举得高高的,调笑着说道。
“你”陈月涨红了脸,绯红的样儿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身高的差距,陈月怎么也够不着,苏浅坏坏的将手臂举得忽高忽低的,逗弄着陈月,她贴得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清香味。
抱住苏浅的手臂,看清楚了录取通知书封面的地址,陈月乌黑的眼眸瞪得大大的:“怎么会是”
“也不知道泽哪筋抽了疯,见你难过居然违背了他一向做事的原则。”苏浅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怪异。
陈月脑袋里一片空白,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其他的什么。
苏浅的头一点点凑近,呼吸越来越急促重,若不是突然扫来的一道强光,陈月甚至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被苏浅占了便宜。
“小月,六点了。”顾泽下车,先苏浅一步的将陈月的手大力抓住,压在掌心紧紧握住,顾泽皱眉凝视着苏浅,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浅,你的手伸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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