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却被那霸道的力量撞裂了臂骨。
噗
第三只箭直接穿透了战马的大腿,战马一声厉嘶,身子一歪,便向着地面斜着扑倒过去。
一品杀手,穿越为败国遗孤9
一品杀手,穿越为败国遗孤9
右掌在马背上一拍,灰袍男子只是带着林樱和独孤月二人飞身而起,仿佛一只大鸟掠过面前竖起的营栏,冲入了黑夜之中。
人在空中,灰袍男子侧脸看向独孤月的眼睛里,仍是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不要乱动,到安全处,再帮你接骨”
营地中,楚央双目通红。
“蓝桥,这一次,你休想再把人从我手中夺走马上召精骑五千,随我一同追击”
“是”
身后副将恭敬下令,急转身去召集兵马,早有亲卫兵将楚央的马和长剑取来,接剑上马,楚央一骑当先向着三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敞开的黑袍在夜风中鼓动如鹰隽的翅膀。
“他就是蓝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轻语一句,声音里透着三分感叹七分恐惧。
怪不得敢孤身一人独闯大营,怪不得能单剑匹马杀出重圈,怪不得能在自家皇帝的三连箭下仍能逃出一命,原来他就是蓝桥。
十年前,蓝桥以一剑之力,破万军之守,从楚央手中帮知己孤独重华,奔走天下第一娇林樱,这个名字,早已经成为天下人手中的传奇。
士兵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夜晚,一睹这位绝世剑手的风姿。
时值初秋,夜风料峭。
独孤月的一头长发被迎风的急风飞扬起来,仿佛黑色的火焰飘逸在她的脸侧。
盯着灰袍男子轮廓分明的侧脸,独孤月的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地传进了男子的耳边,“你叫什么名字”
“蓝桥”没有看她,灰袍男子张唇吐出一个名字,脚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
蓝桥独孤月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我欠你一条命”
再次看向怀中女童的脸,蓝桥的目光越发深邃,“刚才若不是你,那一箭我只怕不能躲过,所以我们互不相欠”
一品杀手,穿越为败国遗孤10
一品杀手,穿越为败国遗孤10
独孤月舔了舔被风吹疼的嘴唇,“若你不来救我们,又怎么会成为楚央的目标,依旧是我欠你”
第三次将目光转到女童脸上,注视着那对在夜色中闪闪发光的眼睛,蓝桥微微收缩了瞳孔。
“你和你母亲很像”
她与林樱生得很像,这是蓝桥虽然头次见面却仍认出是她的原因。
但是蓝桥所指的却是她的脾气,倔强到执拗,像极了林樱。
蓝桥只是不明白,这位传说中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变得痴傻的小公主,为什么现在全无半点痴傻之态。
心中疑窦丛生,蓝桥的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身后蹄声阵阵,追兵在即,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
一直在晕睡的林樱,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到自己所处之地,身前之人,她没有惊讶,只是唇边溢出一抹复杂地笑纹。
那笑中,有喜悦,有欣慰,更多的却是无奈。
“蓝桥,你终于还是来了”
迅速巡视一眼前方,目光深沉地看一眼俯在他背上的削瘦女子。
蓝桥的目光便如落入石子的湖水,控制不住地起了涟漪。
蹄声渐近,半空中,锐利的破空声便呼啸而至。
“来晚了,对不起”
低语一句,他猛地回身出剑,脸色便重新恢复了初现时的样子,深沉宁静如肃杀的夜空。
俯身,腾挪,冲天而起。
蓝桥手中长剑快若流星,舞成一片密集的光影,夺命的箭矢便或弹飞或碎裂,却不曾伤到他身上的林樱和独孤月半分。
尖利的哨音响起,骑兵瞬间合拢,将三人层层包围。
三千精骑,赫然如铜墙铁壁。
火把摇曳,将长枪马刀都染上了如血的暗红,无数箭矢搭上弓弦,所有的箭尖都向着正中三人的方向。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1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1
“蓝桥,你以为你这次还能逃得掉”
骑兵阵中,为首一人,玄衣墨甲,大氅殷红,微眯的眼中有冰冷的轻蔑,正是楚央。
“放我下来”
略有些无力的声音,透着十分地决然,却是来自蓝桥背上的林樱。
蓝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放我下来”
林樱再次开口,声音里却已经多了几分怒意。
剑光微挑,蓝桥身上布带一懈,背上和胸中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便同时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放他们走”
挺直脊背从蓝桥身后走出来,林樱不知何时已经拔下了头上那只古拙的银簪,簪尖抵在咽喉要害处,闪烁着诡异的微光,“否则,我立刻就死在你的眼前”
“大胆,竟然敢威胁皇上,你以为你是”
副将大骂出声,后面的话尚未出口,脸上已经挨了楚央一鞭子,哪里还坐得稳。
只是闷哼着跌到马下,脸上却已经皮开肉绽,却是不敢哼上半身。
“你是什么身份,哪有资格和她说话”
看也没看那副将一眼,楚央瞳孔迅速收缩,马鞭再挥,却是击在副将的战马上。
战马吃疼,向前急跑几步,冲到蓝桥三人面前。
“滚”随着楚央抬起手指,水泻不通的包围圈便呼啦一声分出一个出口。
“樱儿”
抓住马缰,侧脸看向林樱,蓝桥的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娘”
抬脸注视着那个削瘦的仿佛会被夜风吹走,却仍旧倔强挺立,笔直如旗杆的女人,独孤月第一次唤她为娘。
“月儿,别怕,蓝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娘也很快会来找你”温柔地笑着向独孤月安慰一声,林樱这才重新梗直了纤颈,“我数到三,你若不离开,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这一句,却是说给蓝桥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2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2
握住剑柄的手指猛地收紧,又缓缓放开,探臂将独孤月抱起,蓝桥足尖轻点,人便如一只鹏鸟掠起,落在了那楚央送来的战马背上。
深深看一眼阵中那一身纱裙,银簪抵喉的女子,猛拍马冲出了包围圈。
看着那一骑离开的方向,林樱只是挺立如初,衣裙翻飞如一面大旗。
夜色中,一块带着体温的牌子塞到了独孤月手中,蓝桥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带上这个,一直向东北,到燕国汴梁城去找城东一家春语茶叶铺,将这个牌子交给春语姑娘,她自会收留你的”
独孤月捏紧那带着他体温的牌子,目光却转向了蓝桥的脸,“你呢”
“我去救你娘”将缰绳送到独孤月怀里,蓝桥转身跳下了马去,扬手便将剑柄磕在了马屁股上,“你不必等我,等救了你娘,我自会去春语茶叶铺找你”
马儿吃疼,急奔而起,蓝桥的人也飞掠起来,向着来路急奔过去。
独孤月侧脸回眸,只见深沉的夜色中,那一抹人影翩然若鸿。
她的心,没来由地便是一紧
楚兵阵中。
眼看着那匹战马消失在夜色中,林樱的唇边这才扬起一抹笑意,“蓝桥,对不起”
噗
簪尖猛地刺入咽喉,喷溅出的热血染红了林樱的罗衣。
“混蛋”马背上,楚央双目红若含血。
“楚央,我永远也不会让你控制我的”抬眸看他,林樱淡淡浅笑,语气中却有一抹得意之色。
“樱儿”伴着凄厉地呼喊,灰色人影仿佛一只苍鹰,扑过来拥住了倒下的女子,却是去而复返的蓝桥。
看清面前之人,林樱的眼中只是闪过无奈之色,“蓝桥,你这又是何苦”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我说过的话,都记得”抱起那轻飘飘如一片落叶的女子,蓝桥的声音温柔得仿佛三月的春风。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3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3
仰脸看向夜色中那向她深情而视的男子,林樱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耳边的一切声音渐渐远去,她的脑海之中只是闪出一个画面。
画面中,一位瘦长男子,身着淡灰袍子。
在一株樱花树下舞剑,剑若游龙,落樱如雪。
“我这一生聪明了太多次,这一次就让我也傻上一回吧”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林樱幽幽长叹一声,“当年为曾随你离开,对不起”
蓝桥不语,只是垂脸将唇迎上她的。
轻轻一触,却胜万千
“射箭”楚央丧心病狂般地嘶喊,“我要他们死,死”
箭矢如雨,转脸便将场中相拥的一男一女吞没,便是天生绝色,现在也成了一堆模糊的血泥。
眯着眸子看着阵中相拥二人,马背上的楚央脸上怒气如潮,“把那孩子给我抓回来,我要亲眼看着她死”
士兵们四散而去,楚央的目光掠过场中相拥而死的男女,鄙夷地冷哼,调马回营。
火光渐去,空旷的原野上只留下夜风呜咽的声音,仿佛是在为那惨死的男女悲鸣。
一个小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摸出来,来到了被箭矢刺成肉泥的男女面前。
黯淡月光下,那小人一身墨绿色的衣裙几乎要与长夜融为一处,眼睛里有远胜过年龄的深沉之色。
“娘,蓝桥,你们放心,今日你们所受一切,来日我必加倍奉还给楚央,属于这个孩子的一切我也会亲手夺回来”
拾起地上蓝桥的剑,挖一个大坑,将已经分不开的男女并岤入土,又磕了四个头。
将从母亲身上取下的那只带血的银簪收到贴身的口袋,独孤月这才拍掉膝盖上的土,转身钻进了灌木林中。
她并没有急着离开,右臂还在刺疼,如果不马上打板固定,这只手臂便要废了。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4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4
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
那些追兵不知道她去而复返,只是向着刚才蓝桥带她离开的方向急追过去,再加上她故意放走战马,他们自然不会想到,孤独月会胆大地回到这里来,为母亲和蓝桥收尸。
举起蓝桥的剑削下两根合适的灌木,又从身上割下两条结实的布条,牙和手配合,很快独孤月便将自己的右手绷好。
轻挥右手试了一下结实度,确实无异,她这才从贴身的衣袋取出了之前蓝桥交给她的那块牌子。
月光疏淡,灌木林中勉强可以视物。
独孤月眯着仔细看去,只见那块盾型牌子不过她掌心大小,材料非金非银,却是黑乎乎地玄色,四周是一圈叶状纹饰,正中是九朵兰花,做工精致,手感细腻。
手指轻弯,独孤月直接将那玄色牌子翻了个身。
牌子背后,巨蛟盘剑,张牙舞爪,竟有脱牌而出之意。
此物明显不寻常,不要说那沉甸甸的材质,便是来自现代的独孤月也能看出那雕工的精湛非常人所及。
虽然尚未明了那蓝桥身份,独孤月仍是从这只玄牌猜出他不仅身手非凡,身份也是非凡。
燕国,汴梁城的春语姑娘
轻轻重复着蓝桥之前说过的话,独孤月撑剑起身,向着西北方向急急行去。
她心中明白,一个像她这样的人身上带着剑很是不妥。
可是,想到蓝桥折身而回的身影,独孤月怎么也无法将这剑随便丢下。
母亲的银簪,蓝桥的剑她能带在身上的,不过尔尔,这些哪里还能再丢下。
灌木林中,月光如散落的星光铺散在她的发上背上,不过十来岁的小人,背景却是那般的笔挺决然。
此时的独孤月并不知道向前的路途上会有些什么,她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一定要努力完成她立下的誓言杀掉楚央,将离国疆土尽数收回掌中。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5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5
一路向西北,独孤月并没有笔直前行。
楚央不可能轻易放过她,以她现在的能力如果真的遇到楚央的骑军便只剩下当箭靶的份儿。
故此,她并没有敢走大路,而是顺着小道前行。
经过楚央铁蹄的践踏,离国的土地上早已经是一片荒凉。
如果独孤月不是有先见之明地存下三个馒头,只怕她不曾行到汴梁便要被饿死了。
风餐露宿,再加上胳膊上的伤,一直养尊处优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跋涉。
孤独月这一路走来,完全是靠着意志地支持。
三只干硬的馒头,并没有让她坚持太久,为了保持体力,独孤月不得不让这个小身体吃饱。
不过两天过去,馒头已经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小块。
将那一小块馒头小心地塞回腰上的布袋,孤独月放眼巡视,在山丘下不远处发现了一座不小的村落。
眸中闪过亮色,独孤月迅速顺着小路跑下来,冲进了村子。
从村头到村尾,她找遍所有的房间也不曾找到半点吃的,看到最多的却是的尸体。
或残缺不全,或焦黑如炭,早已经发了霉,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臭。
很幸运的是,独孤月发现了取火用的火石,用火石引火。
洗净那座勉强还可以使用的铁锅,烧火引水,逃出来三天,她第一次喝上了热水。
用破旧的残瓦片将热水喂到嘴里,感觉着热水带来的温暖。
独孤月这才寻了一块还算干净的棉巾,取了水来洗净了头脸,又脱下身上的衣服仔细洗了个干净。
这一夜,独孤月裹着寻来的破被倚着火堆睡得很香很甜。
第二天一早,便再次上路。
再向北行,战火痕迹渐消弭。
靠着树林里的兔子和河里的鱼,孤独月的小肚皮再没有受过委屈。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6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6
又向前走了两天,独孤月终于见到了活人。
那是一伙燕国寻找活路的流民,孤独月立刻便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
毕竟在这里人生路不熟,随上他们自然能少走不少弯路。
故意将涂成一片黑灰灰掩住精致肌肤,穿着从一块农家柜子里翻出来的旧绿袍子。
独孤月的样子和那些失去了亲人,自寻生路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烤肉分给那些肌饿的孩子,再加上远胜于孩童的成熟,独孤月很容易便得到众人的信任。
被允许留下来,一起过夜等天明之后再继续上路。
幸运的是,流民之中竟然还有一位乡村里的土大夫。
看独孤月手臂受伤,立刻便自告奋勇地帮她检查伤口。
盛情难却,再加上心中也担心这伤口处理不好,留下残疾,孤独月也就没有客气地随着土大夫来到了他的帐篷。
土大夫五十来岁的年纪,佝偻的身上套着一套半旧的红褐色袍子。
面色苍白,五官普通,一对眼睛却是闪闪亮亮地透着与脸色和年龄不太相称的精神。
“这夹板是你自己做的”
解开独孤月臂上那已经辩不出颜色的布带的时候,土大夫眼中微有异色。
“我小时候见家里人做过,就自己照着来,胡乱绑得”
独孤月随口扯谎,一点也没有不自然。
土大夫淡淡点头,用手指仔细地为她检查了断骨,两只手指顺势在她的腕脉上搭了一搭,眼底便多了一抹了然之色。
虽然这几日跋涉瘦了不少,独孤月的肌肤却仍是顺滑如稠,若是如她所说,自己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纤细的手臂和没有一丝茧子的手掌。
“你这胳膊也太细了些,像倒个姑娘家”
土大夫从身上取出药膏,用羽毛小心在她的断臂上涂抹。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7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7
左手袖中,独孤月悄悄握紧了那只银钉。
“这身材长相因人而异,大夫您看上去面色不好,这说话却是精神头十足呢,哪里像是老人”
只听那大夫话风,她已经猜到他是识出了她的女孩身份。
她也就毫不客气地点出了他的伪装,易容对于独孤月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穿越之前,她家中量身订制的面具都有好几只。
这个土大夫的易容手段不过就是中等,骗骗那些耳目不灵的普通百姓还不算难事,却很难逃得过独孤月的眼睛。
听了她的话,土大夫缓缓抬起脸来,独孤月刚好也正向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土大夫淡淡一笑。
这一笑间,原本平淡无奇的苍老五官竟然现出几分说不出的洒脱和迷人。
迅速垂脸,重新裹上夹板固定,用布条系住挂在她的颈上,土大夫轻咳一声,这才开口。
“今晚上,你不要和大牛他们挤一个帐篷里,只怕伤到你的手,等吃完了饭,你就住我的帐篷吧”
孤独月怔了怔,知道对方无心点破她,还在帮忙隐瞒,便郑重向对方点了点头。
“多谢先生”
“兵荒马乱的,咱们都是苦命人,互相帮忙原本也是应该的”
土大夫顺手将未用完的续骨膏送到她的面前。
“每隔三天,涂抹一次,照我说的做,十天之后,你的手臂自然便会完全恢复。
这是上好的黑玉续骨膏,不仅能续骨,还生能肌去腐治疗各种外伤,你带上身上,也有些用处。”
土大夫转身行出帐篷,独孤月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中却是生出疑惑。
伤骨动骨一百天,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代。
断骨也不可能这么快好转,这人究竟是何方胜负,却有如何神药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8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8
虽然疑惑,独孤月却并没有多想,乱世之中,人人自危。
她可以以公主身份乔装成流民,为什么对方就不能假扮成一位老大夫呢。
仔细将那珍贵的药膏收到贴身口袋,独孤月这才走出了帐篷。
帐篷外。
男人们在讨论着明天的行程,土大夫就着火堆的光线帮一个女孩子处理着身上的烧伤,女人们忙活着晚饭。
说是晚饭,不过就是可怜的几把米加上路上踩来的野菜,再配上不知道蒸出来多久的黑乎乎的馒干。
饶是如此,仍是让孩子们兴奋地双眼放光,不住地在锅边跳着喊着等待着开饭。
天真如他们,哪里懂得什么叫战争,虽然风餐露陆却仍是掩不住脸上灿烂笑意。
“开饭了”女人微哑的声音伴着勺子敲在锅沿上的轻响,人们立刻便围拢到了火堆边。
独孤月得到了一块黑馒干,还有一碗很稠的饭,善良的人们总是把最好的给客人。
看着身侧那个干瘦男孩碗里的寡水,孤独月哪里吃得下。
接了粥碗,却也没有去碰那块黑馒干。
吃饭的时候,独孤月便向众人打听汴梁。
立刻便有一位中年汉子回她,说是只要从这里顺着大路一直向北。
再走上七八日,就能到汴梁了。
听说独孤月要前往汴梁城,男人立刻便提醒她。
现在汴梁城戒备森严,没有通关文碟,只怕跟本就进不了城。
“这位小哥,依我们,你还是随我们一起走燕南吧,兵荒马乱的,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一拉七旬老者温和地劝道,他一开口,立刻便有几人附和。
那土大夫慢慢地喝着碗里的粥,却没有开口。
“大伯好意,月儿心领了,不过我在汴梁城里有亲戚接应,若是长久不到,只怕他们担心。”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9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9
独孤月虽然感激,却仍是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蓝桥交待之时虽然没有言明。
独孤月却亦看出他的急切,这一路上,已经耽搁了许久。
再绕道燕南,到汴梁城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她这一路行来,每晚都要练习身手,以尽快让这个身体强健起来。
与他们在一处,反倒会束手束脚。
不过是萍水相适,人们自然也不会勉强她,见她去意已决。
少不了便要叮嘱几句,又送些干粮和水袋与她路上带了吃。
土大夫一直没有吃饭,只是忙着帮那个女孩子处理伤口,目光偶尔向她飘过来也淡淡的,似乎并不关心她的去留。
独孤月留意几次,见他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地在意,心中的那份惴测也就稍微放松了些。
很快,大家便吃完各自的饭,土大夫将独孤月送到自己的小帐篷。
又替她掩好了帐门,这才转身走远。
几天来第一次能在温暖的被里睡上一觉,独孤月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独孤月早早便起了床,带了水袋,终究还是没有碰那干粮。
她一个人,胡乱都能对付,流民里这么多小孩子,她哪好意思和他们争食。
做了几年的流浪儿,如果说独孤月会对什么人稍微心软的话。
那么就一定是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因为在他们身上,她总会看到幼时的自己。
背起用碎包包裹着的长剑背在身上,独孤月淡淡看一眼还在晨光中早已经熄灭,还在冒着淡淡青烟的火堆,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地。
她并不知道,有人会悄悄目送她离开,更不知道她前脚走。
后脚那土大夫便走进了她的帐篷,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放着的两块黑色馒干,他的唇边便溢出了一抹笑意来。
一时间,那张苍老普通的面孔,便大放异彩。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10
十年等待,只求这动情一吻10
时值黄昏,汴梁城高耸的褐红色城墙染了暮光,和天边的火烧云连在一处。
远远看去,赫然如同平地上的一丛熊熊焰火。
汴梁城,座落于燕国北部,是连接楚、离、商三国的重要交通枢纽。
来往三国的商人都要途经此处,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燕国都城西京城。
时值乱世,中原上原本是六国割据,楚灭了郑、齐两个小国,现在又吞并了离国。
便呈楚、燕、越三国鼎立之势,再加上燕国北部的大月游牧一族时有进范,燕国的形势并不乐观。
这座原本便重兵把守的燕国北大门,如今越发戒备森严。
城门外,蜿蜒的车队远远排出足有十里之远。
守城的官兵却依旧在仔细地查看着商队的通关文碟,甚至连车上的货物都要仔细查点,一点也不敢大意。
眼看着距离关城门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排队等候的车队也失去了耐性。
一个个只是带着急切看向前面的队伍,只盼着早些轮到自己。
如果不能在天黑前近城,必然要在城外宿露。
乱世之中,流寇四起,这些商贾可不想成为那些家伙的目标。
“去去去,滚”
顺风镖局的车把式不耐烦地挥手赶着停在他车前的绿衣小丐,这个时候他可没有心情施舍。
车队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汴梁城外,最后的时候,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听到他的声音,青衣小丐只是淡淡斜眸,二人目光相撞。
迎上那小丐寒剑一般的目光,车把式只是心中一凛,原本已经说到了一半的滚字,竟硬是咽回了喉咙,张着嘴僵在那里,仿佛一只搁浅的鱼。
待他回过神来,那绿衣小丐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
这小丐不是别人,正是告辞那些流民,一路寻过来的孤独月。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1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1
停了一处半旧的青色马车的后面,独孤月垂脸打量了一眼自己。
身上那套偷来的的墨绿色袍子已经脏的快要辩不清颜色了,脸和头发又被她刻意抹上了土尘。
身后背着的长剑被一层层裹住,早已经看不出剑的样子。
十多天的跋涉,早已经让她整个人灰头土脸,这样的一身形象想要不被当成乞丐也难。
自嘲地弯弯唇角,独孤月的目光便投入了城门的方向。
目光掠过检查行人的守兵,在城门上的汴梁城三个隶书大字上停留片刻,纤长的柳眉便蹙了起来。
以独孤月的心智,自然明白,如果她想要进城,便是勉强偷来通关文碟也是行不通的。
一个孤单孩子,身上还带着一把剑,一个人要进城,这样的情况怎么样都会觉得怪异。
想要蒙混过关,几乎没有太多可能。
十天跋涉,她历经艰辛来到了汴梁城外,现在眼看着城门在前却不能入,她如何甘心。
目光在等候的车队上迅速划过,听着远处急行过来的蹄声,独孤月立刻便转过脸去。
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迅速地驶进了她的视线。
白色车厢,镶珠配玉,极尽奢华,银色流苏长垂在车箱两侧,就连车辕和车轮上都镶嵌着银色的装饰物。
马车前后,俱有装备森严的骑马护卫,很明显,车上之人不是简单角色。
这辆车并没有和其他的马车一样排队等候,而是一直向前,看样子却是要直入城去。
拥有这份自信,车上的人显然是有势利的人。
凭着多年的经验,独孤月立刻便判断出这辆马车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没有犹豫,她只是迅速轻轻地吸了口气。
眼看着前面骑兵行过去,便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四匹马中间便冲了过去,仿佛昏倒一样摔在马车下。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2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2
“臭小子,不想活了”
车把式眼看着一个小乞丐摔倒在自己的车前,顿时气哼哼地骂了一句,车速却是半点未减。
这种乞丐,他一路上也见得多,怎么会把他们的死活看在眼里。
低骂一句,车把式只是抓住车缰向旁边一带,躲过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车箱内的主子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可不想因为这一块石头引起火车颠簸,惹了自家小主子的晦气。
至于那小乞丐,车把式跟本都没有往心里去。
这一路上,他见得乞丐流民多了。
他自然也不会想到,他本以为会被远远甩下的小乞丐。
在马车从身上驶过的电光火石之间,却已经探过左手,抓住了马车下横贯整车的车轴。
独孤月看似简单地一摔,实际上却早已经计算好了马的步伐和车速。
一切说来坚难,其实最重要的不过四个字胆大心细。
虽然眼下这身体,比起之前的她来说还差得太远太远。
但是那份强大心智却没有半点变化。
抓轴,抬脚。
她如愿以偿地将自己的小身板挂在了马车底下,此处距离城门不远,她相信自己应该可以坚持。
土大夫给她的药膏果然奇效,三天前就已经撑了夹板,现在她的两只手掌早已经灵活如初。
这一路上,她又对这个新身体进行了魔鬼一般的练习。
此刻的独孤月与之前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那个傻公主,早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车把式没有想到小乞丐会藏到车下,而此时因为路两侧俱是车队。
驿道狭窄,原本护在马车两侧的骑兵只好退到后面,自然也不会知道前面曾经发生过的这个小小插曲。
故此,独孤月这个小人消失在马车下,却没有一人察觉。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3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3
马车很快驶近城门,前面骑兵早已经开好了路。
马车停都未停,便是在众守城侍卫恭敬地目光里驶进了汴梁城的北城门。
事情顺利地超过独孤月的想象,隔着马车旁边的流苏缝隙看到那些守城官兵的恭敬脸色。
心中对于这马车内乘客,独孤月也是本能地生出几分好奇。
马蹄急响,车轮旋转。
很快,马车便穿过汴梁城的高大城门。
“先去别院”
头顶上,突然传来冷淡的男音。
“是,少爷”
车把式恭敬地答应一声,马车便拐进了一条不太热闹的小路。
正寻找机会准备离开车下的独孤月,脑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直觉。
砰
利物刺穿木板的声响炸在头顶,独孤月眼前便多了一道寒光。
幸好她意识到凶险及时松开右手躲闪,那剑尖险险地擦着她的身体掠过,墨绿色短衫顿时多出一道尺长裂口。
虽然躲过这一击,独孤月的左手却已经在这一躲之中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手指一泻,人便控制不住地摔向了地面。
轰
头顶声巨如闷雷,碎木屑潇潇而下,带着劲风向着独孤月脸上袭来。
独孤月的后背尚未触到青石地面,咽喉已经被一只手掌紧紧扼住。
“死吧”
两个如刀锋一般冷冽地字眼,隔着车箱下的破洞,传进她的耳朵。
独孤月本能地抬眼看去,隔着被拳头击出来的那只并不规整的大洞,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只眼睛。
瞳仁黑沉沉地没有半点水色,目光似水寒冽,眼波中杀气汹涌。
只是一眼,独孤月便已经看出,如果自己落到这人手中,结果必然只有一死。
目光投过去的时候,她的右手也几乎是同时动作,毫不犹豫地挥出,指间雪亮钉尖划出一道寒芒。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4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4
噗
钉子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对方扼着她咽喉的手腕,看着视线中那只写满杀意的眼睛吃疼眯起,独孤月的眼底便闪过快意。
死吧
这两个字一向都是只有她对别人说的份儿
衬着对方吃疼泄力的时机,独孤月迅速向旁一滚。
便如一只猫儿一般从车下钻了出去,冲入了两侧慌乱让路的行人之中。
“杀了她”
一阵嘈杂之中,她仍是听到了那人明显带着怒意地命令。
身后,蹄音如影随形。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马车后面的骑兵侍卫已经向自己追过来,随手将身侧的水果摊子扯翻。
独孤月跳过满地乱滚的苹果,一顾不切地向前急奔,还不忘随手将身侧的摊子扯翻给身后的追捕增加阻力。
迅速巡视前方一眼,独孤月直接折身拐进了左边的窄巷。
没有再逃,她只是拔剑在手,将流星剑横劈过去,这一击却是用力了全身力气。
孤独月不过才是十岁光影,个头还小,这横劈过去,刚才砍在那第一个冲进来的骑兵的马腿上。
对方哪想到她不逃跑却在这里偷袭,自然是一击便中。
那流星剑本是一等一的利器,独孤月的全力一击再加上马儿前冲的速度。
被砍中的马腿差点被砍断,吃疼嘶叫一声,战马一个倒栽葱便撞向了巷子内的青石地面。
马背上的小头目跟本未想到会有此招,反应过来想要跳马的时候已经晚了。
惯性之下,竟然一头撞在了青石墙上,顿时晕死过去。
后来追进来的其他人不明所以,踩到那倒地的战马和晕过去的小头目。
这才觉出异样,忙着勒马,结果后面又有追兵相继冲进来,马匹相撞,好不狼狈。
等众人终于稳住马,跳下来救起小头目时,独孤月早已经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5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5
翘开一家锁着的木门,悄悄地摸进去,用院子里的水洗了手脸。
又从屋内偷出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孤独月仔细地梳理好自己,这才重新走出巷子来到了街上。
整洁一新的她,现在赫然就是一个精致的男童。
又有谁会相信,她是刚才那个从城外“偷渡”进来,还在马车上贵人腕上留下一根铁钉的罪魁祸首呢
靠着脸上的一张甜嘴,独孤月很快便打听到了春语茶庄的位置。
抱着重新裹好的流星剑,她轻轻地哼着小曲拐上了通向春语茶庄的大街。
看到那处门窗乌黑,明显示刚刚着过大火的茶庄的门脸。
独孤月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她打听此处时那些百姓明显复杂的目光。
皱眉看着对面那仿佛一张无牙大嘴的黑洞残房,独孤月只是纤眉皱起,胸中便有了些郁结之气。
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春语茶庄却已经成了一座火后废墟,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无法让人高兴得起来。
当然,很快,独孤月便重新调整好了情绪,从腰间摸出一块之间从尸体上发现的玉佩便走上了身边当铺的台阶。
一来当些银钱过活,二来顺便打探一下这座春语茶庄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一路上,她早已经想过,以蓝桥的身份推荐的地方。
自然不会是普通之处,凭白地化成一座火后废墟,自然有其曲折。
当铺里守店的是个年轻小二,不知道是因为生意清闲,还是看独孤月生得俊逸又嘴巴甜,不仅多给她当了二两银子,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讲给她听。
“好大的火呢,半夜里突然就烧起来,邻居们起来救火的时候已经晚了,全都着了,后来官差还来了,从里抬出好几具尸体来,可怜春语姑娘天仙一样的人儿,哎”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6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6
独孤月又询问了几句,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外色天色已暗,索性便辞了那小二走出当铺大门。
将新到手的两锭碎银装到捡来的破钱袋里收到身上,她这才迈步下了台阶。
一只脚刚站在青石街面上,斜下里突然有一个人影急冲过来,胳膊在她身上撞了一下,忙着退后一步。
“报歉,报歉”
独孤月轻轻挥手,对方立刻转身走向前面。
猜疑地看一眼对方的背景,独孤月纤眉一挑,便向那人追了过去。
听到她追上前,那人立刻发足狂奔,几步便拐入了道边的窄巷。
独孤月急追入巷,眼看着那人就在前面几步之遥,她想都没想,便扯下背后包裹,向着前面那人的小腿狠狠地掷了过去。
噗
剑鞘直中那人小腿,对方哎哟一声,身子一趔趄,人便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
急步上前,没有犹豫,独孤月直接双腿一分骑到对方身上。
左拳便恶狠狠击向了对方鼻梁,右手顺势便扯了那落在一边的长剑,拔剑出鞘横上了对方的脖子。
直到这里,她才算是彻底看清对方脸面。
这才看出,对方不过也就是十三四岁模样,也还是个孩子。
一身半旧打着补丁的蓝色短衣,冠玉般的脸色,精致的眉眼五官,如果不是鼻子被她捧得出了血,也称得上一位翩翩美少年。
“拿来”
略愣了愣,独孤月这才冷喝出声。
美男子,她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生得漂亮,便放任对方偷了她的钱袋去。
对钱,独孤月一向看得很淡。
不过现在那些钱可是她安身保命的跟本,丢不得。
“钱袋在此,不要再打了”蓝袍少年乖乖地送上独孤月的钱袋,目光却是放肆地打量着她的脸,“小兄弟,身手不错”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7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7
独孤月向他翻个白眼,接过钱袋揣进口袋,手掌便滑入了他的衣襟。
注意到她的动作,蓝袍少年顿时眼中闪过急色,手掌便向独孤月的手抓了过来。
闪过他的手掌,独孤月两指一提,便从他的胸口内扯出另一只钱袋来。
那钱袋是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致花纹,显然是这个少年从别处偷来。
看独孤月掂着那只鼓囊囊的钱袋起身,蓝衣少年身子一挺,便起身向她凑过来。
挺剑再次指上他的咽喉,独孤月淡淡冷哼。
“怎么,想抢”
“我的好大哥,您的钱袋不是已经回到您的口袋了吗”
蓝衣少年竖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这种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小的家中老娘已经七十几了,又生着病,这个钱袋里的钱是从邻居那里借来准备给老娘买药的”
向前轻送长剑,截住他的话头,独孤月只是鄙夷地冷哼。
“编谎话也编点新鲜的好不好,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
蓝衣少年看她脸色,知道骗不过她,只好闷闷地叹了口气,眼睛却仍是不甘心地看着她手中的钱袋。
这时,巷子外突然有蹄音传来。
挑目看去,注意到从巷口处一闪而过的眼熟骑兵,独孤月不由地挑眉。
看来,那马车上的主子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呢
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少年的眼睛,扬唇露出邪笑,蓝衣少年脸上只是露出促狭的笑意,“追你的”
飞起一脚,独孤月重重踢在蓝衣少年的小腹,少年脸上的笑意顿时变成了痛苦之色。
忍着疼直起身子,蓝衣少年右手一探,便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小刀来。
“臭小子,你以为小爷真的怕你,现在,马上把那只钱袋还给我”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8
和我过夜,你又不是我媳妇8
“哼”
独孤月低低冷哼,突然上前一冲,直冲入那少年怀里。
这样的方式,灰袍少年险然是没有见过.
他br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