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僵》第三章 南疆血案

  晨间，一缕阳光透过窗间的缝隙印在床上，牧宸静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指间那碧玉流连的青玉灵棺恍若隔世。
  牧宸脑海中一整晚都浮现着昨晚棺灵消失前那显现而出的绝美容颜。只是不知为何，脑海中每次闪过消失的那个片段时，心中总会隐隐作痛。
  难道是因为认主的原因吗牧宸这般想到。
  “牧宸哥哥，起床练功啦”门外，一道声音将牧宸的思绪从拉回到现实中来。
  牧宸立马将化作一寸大小的青玉灵棺放入一个挂袋之中，小心翼翼地挂在脖子上藏于胸口之间，然后便下床向门边走去。
  吱呀
  打开大门，一沐晨光挥洒在牧宸身上。门外站着一个与牧宸一般大小的女孩，露着小虎牙，正眯着双眼笑嘻嘻地看着牧宸。女孩的眼线很长，可见她如果睁眼的时候那双眸子必然十分的美丽动人。
  “呵呵，菀儿，早啊。”牧宸看到门外这张沐浴着晨光的笑脸，心中的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菀儿，全名古菀，是祸斗部族族长的嫡孙女，从小便与牧宸一起长大，牧宸待她如亲妹妹一般。
  “不早了牧宸哥哥今个儿是怎么了平日练功你都是第一个到的，今日这都日上三竿了，都不见你影子。走啦走啦，大伙都等着你呢。”菀儿笑容还是那般的可爱，亲昵地拉起牧宸的手，向着部族道场而去。
  刚走出百步，牧宸耳尖一动，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向部族入口处望去。
  “牧宸哥哥，怎么了”菀儿一脸茫然，道。
  菀儿话音刚落，部族入口处一匹棕红色马匹出现在二人眼帘。马匹上有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发，满脸血渍，看不清其五官，那人右臂已不见踪影，断臂处，还断断续续洒落着些许鲜血。
  只见那人高呼道：“夫诸部族辛骡，求见祸斗部族各位族老”
  “是辛骡姑父”牧宸闻言大惊道，挣开菀儿的小手便向那马上之人飞奔而去。
  夫诸部族相邻与祸斗部族，两族相距不过百里，世代联姻交好。牧宸的姑姑正是在十二年前嫁于眼前的夫诸部族族长之子辛骡为妻。
  虽说世代交好，但每个部族中都有相同族规，外族之人进入族中必须有一名族老同意。
  祸斗部族大门处，守门的族人已有人向族老前去禀报，剩余几个皆警惕地看着马背上的奄奄一息的辛骡。
  “辛骡姑父”牧宸此时已经飞奔到部族门口，离近看到自己的姑父如血人一般，全身伤口足有几十道，有些伤口血肉外翻，好不凄惨。而此时自己的族人却如临大敌一般地对着自己的姑父，心中不免一道怒意涌上眉间
  “还不让开我姑父不是外人没见他已经伤成这般模样了吗”
  “是.......宸儿”马背上传来辛骡虚弱的声音。说完，用仅剩的左手摸索着下了马。
  牧宸踏步而去，小小的身躯却是一把接住了颤颤巍巍下马的辛骡。只是当拨开辛骡那蓬垢的头发，牧宸的泪水不自觉地向下而流。
  那空洞的眼眶，眼珠却是不翼而飞
  “姑父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呜~~~”牧宸紧紧地抱着辛骡，哭的无比凄惨。
  对于牧宸而言，辛骡相当于他的半个父亲。牧宸自出生起便没见过母亲，一直由嫁到夫诸部族的姑姑牧婷带到五岁。姑父辛骡喜男孩，视如己出，对牧宸更是溺爱有加。
  “宸儿......听我说......我感觉有些坚持不住了......”辛骡虚弱地声音在牧宸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
  “呜......姑父，我在......你说......我听着......”
  “夫诸部族......昨日......半夜遭袭，有数十贼人牧僵而来，数千头僵尸随......随影境以上的族老，纷纷被......被擒，包括你......姑母，族中老幼只怕......只怕凶多吉少，快让你阿爸去救救你姑母，还有你红昭姐姐......我把她藏在你们小时候躲猫猫的酒窖暗格里......”
  辛骡的声音越来越轻。
  “姑父你别睡你一定要撑住啊”牧宸呼喊着辛骡，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你们还不让开”牧宸撇过头去，双眼之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看着那几个守卫冷冷地喝道。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空洞无情
  被牧宸目光扫过的守卫不自觉地从背后升起一股子凉意。
  那是一个十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职......职责所在......”其中一个守卫开口道。说完他便有些自嘲，虽说眼前孩子是牧野先生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这话是不假，可牧宸再如何天才也不过十岁，最多步入炼体第三境而已，自己一个易经境大成，即将要步入纳气境的内家高手居然被一个十岁孩子的眼神吓得说话结巴了，着实有些可笑了。
  丢了些许面子，自然要挣回来，这便是南疆人典型的脾气。
  只是这守卫找错了时间，找错了对象。
  “这是我父亲的族老令牌，见令牌如见族老亲临，还不让开”牧宸从怀中取出一块灰色木牌，冷声说道。
  “恕小的难以从命，牧宸少爷偷取牧野族老的令牌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守卫道。
  “你”牧宸毕竟是有十岁，此间居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守卫看着牧宸的样子不免有些得意，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是牧野族老的儿子又如何。
  “姑父，你稍等片刻，宸儿这便带你回部族疗伤。”牧宸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将辛骡轻轻地平放在地方。
  他站起身，从腰间缓缓取出一柄匕首，反手划过左手每根指尖，然掌成拳，血水如雨滴一般骤落而下
  “牧宸哥哥不要”此时菀儿刚赶至部族入口，便见到了眼前一幕，不由惊慌的阻止道。
  可是，已经晚了
  血掌擦过右臂，直至腕处，牧宸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牧宸，欲以七十二巫祖之名，向眼前族兄发起挑战，不死不休”
  “牧宸少爷你这又是何苦”那守卫不曾想牧宸会做如此意外之举，不免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拒绝。以七十二巫祖为名的赤血挑战如果拒绝的话会被族人引以为耻，何况对方只是十岁的孩子。
  “要么战，要么滚开”牧宸刃尖直指守卫，冷冷说道。
  “罢了，我不伤你性命便是，牧野族老那边也好交代。”守卫拔刀，同样在左手指尖划过，然后涂抹在右臂之上，紧着，将刀插在地上，上前一步道，“牧宸少爷，小的长你十岁，也不欺你，这场赤血挑战我不用兵刃。”
  牧宸并未接话，猛一挥袖，之前那匕首便静静插在那守卫长刀边上。这个便宜，他可不想占
  双膝微微弯曲，牧宸腰部缓缓蓄力，转眼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守卫袭去。
  好快
  守卫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牧宸便持拳欺身来到他眼前。
  拳风拂面，伴随着牛哞虎啸，守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九牛二虎之力易经境大成
  刚想到此处，脸上一股大力传来，那守卫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的轨迹足足数十丈方才重重落下，然后便再也没有起身过。
  此处，鸦雀无声
  看着众人那吃惊地嘴脸，牧宸只是淡淡问道：“还有谁想要拦我姑父入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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