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来迟》第六十七章、受伤

    
    巨大的撞击仙力,已是将女子完全包裹在其中,丝毫看不见踪影。
    纵然玉骨笛的温度已是滚烫到几近将女子的手灼穿,卫絮紧闭着早就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眸子,却依旧死死地把住笛子,再次用力向前推去。
    下一瞬,白衣男子的身形已是出现在了女子的身后,骨节分明的手以着几近看不见的速度,快速而出,眨眼已是要触碰到女子的肩头。
    动作,竟是再次生生停住。
    纵然白光灼目刺眼依旧不减力道,却是对谷尘没有丝毫的影响。
    修长的手便那般停在了女子身后一寸的位置,再未上前。
    因为焦急而微微蹙起的眉上,挂起了一丝谷尘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沉沉情绪。
    周遭的风尘依旧肆虐地狂舞着,眼底深处泛起一丝极为少见的烦躁情绪,谷尘再次瞥看过女子那因为疼痛而阵阵颤抖的身子。
    再无停顿,抽手回身,身形快速翻腾,离开了风尘中,落在了攻击范围外的一块高处黄石上。
    双手背在身后,任由狂风吹起自己的发、自己的白袍,脚似是钉在了黄石上,再未一动半步。
    重重压下心头那一缕烦躁的情绪,清冷重又缠绕上他的眸子,周身气息变得愈发低敛,俊朗的面容上已然恢复了以往的神绪,静静地望看向了卫絮的方向。
    撞击之力还在继续,且卫絮不愿松手,只看到那白光愈发浓烈,已是到了女子无法支撑的地步。
    谷尘的视线愈发清冷了下去,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一动,一绺浅淡的白色仙气已是灵巧地蹿入了风暴中,飞快地飞向了女子的方向。
    瞳仁猛地一缩,谷尘右手动作停顿了一瞬,再次一动。
    那绺仙气已是从女子的身后飞快流过,改变了本飞向女子的方向,重新流转向了那撞击仙力所在之处。
    卫絮的眼紧闭着,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后的情状,只是意外地感觉到手中的玉骨笛,温度竟是慢慢地降了下来。
    不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只感觉那本一直同自己抵抗的风尘力道竟是是迅速消散,手中动作陡然没了支撑,身形一晃,已然重重往下坠去。
    男子立于高处黄石上,薄唇微微轻动,双眸凝在女子快速坠下的身形上,压下心头那最后一丝烦躁情绪,声音清寒响起:
    “我当日,是这般教你的吗?”
    话音响起的一瞬,女子的身子重重坠地,狠狠地砸在了黄尘土中,扬起了一片的沙尘。
    风暴,悉数消散。
    广阔的地界上,唯独女子一人,白袍被染得一身黄土,身形侧卧着躺在地上,久久不得动弹。
    自始至终,卫絮都未曾松开那支玉骨笛。
    谷尘的声音泛着浓郁的寒意,字字清晰入了卫絮的耳,女子心头陡然一沉,再不管不顾身上那万般的疼,强忍着痛感压下左手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是在手触碰到地面的一瞬,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卫絮的眼早已是睁开,却是久久都未能适应周遭的变化,眸中,依旧一片空白。
    心头猛然一狠,将玉骨笛别回腰中,女子双手撑地,支起了身子,对着谷尘发声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
    “弟子,见过师祖。”
    那本是压下的烦躁再次一点一点蔓延上谷尘的心头,开口的话语越发清寒了下去:“我当日,是这般教你的?”
    虽是同样的话语,卫絮却是明显感觉出来,师祖,生气了。
    双眸中是无法看见东西的茫然,撑在地上的双手掌心是无法言说的剧烈疼痛,卫絮垂着头,死死地咬着唇,未敢再多言语。
    那日向师祖请教玉骨笛和流水诀之间的不解,她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可现今……
    “回话。”
    谷尘背在身后的手缓缓地握紧,脚步一个轻点,白袍烈烈而飞,已是由黄石上落下,站在了卫絮前方十步远的地方。
    按压在黄土上的双手已是疼到女子无法开口说话,死死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卫絮颤着音开了口:
    “弟……弟子愚笨,未能参透师祖的教诲。”
    “我那日,说了什么。”
    “师祖……师祖教诲弟子……”
    “万事宗于心,以气踱仙,以仙渡力,以力支体……”
    话语才不到过半的模样,卫絮的声音已是逐渐沙哑,强撑着的身子,也是逐渐泛起了颤:“气流于心,以有形化……化无形……”
    痛感愈发明显,卫絮终是一个支撑不住,身子重重地趴了下去。
    眉头轻动,望看着女子一身狼狈的模样,眼眸深深闭了一瞬,脚步再无停顿,径直走到了女子的身前,视线居高而落,久久未动。
    女子的气息起伏变得格外之大,深深浅浅,重重地落在了谷尘的耳中,四下一片寂静,半晌后,女子的声音竟是出奇冷静地重新响起:“以无形化有心,以生心之力,抵外袭之势。”
    只是,这句话过后,女子的声音便接着重重消散,再未响起。
    视线无法看见,卫絮丝毫不知自己的双手伤到了何种程度,只觉得那钻心的疼痛几近要让她昏厥。
    身子重重趴下的一瞬,女子的双掌也是下意识地向上翻去,避开了那细小石土的再次伤害。
    本白净的双手,在翻起的一瞬,以着那血肉模糊的模样,映入了谷尘的眼。
    掌心处,已是再无一块完好之处,手掌的边缘,更是因为灼烫的缘故,翻出了浓重的黑焦色。
    男子本清冷的双眸陡然间有了波动,眉头极为细微地蹙起,心头一个深深沉下,脚步轻抬,走到了离卫絮极近的地方,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蹲下了身子。
    清浅的桐花香气,便那般毫无征兆地在卫絮的鼻前漾开,直教人心头,沉甸甸安下了不少。
    知晓师祖靠近了自己,卫絮无神的眼愣了愣,下意识地脱口唤了一句:“师祖?”
    身子依旧趴在地上,避开双手掌心,用双臂撑起了身子,卫絮睁着一双并看不见东西的眼,抬起头看向了自己所判断的师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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