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怡结束行动回到家已经两点钟,白冰果然没睡,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等她。郑希怡靠在门口,掏出试纸丢在地上:“阴性。”白冰瘦削的肩背有微不可查的颤抖,沉默片刻后她说:“我说了我没吸。”带着重重的鼻音。
郑希怡没说话,她可以想象白冰现在的眼睛一定肿得像核桃,但她没有心情去安慰白冰。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是沉默还是解释,都会成为浇灌它的养分,直到它伸出的枝杈把一切信任摧毁。
白冰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然你放我走吧,就当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不行,”郑希怡立刻说。白冰转过身来,果然一双眼睛高高肿起,却努力控制着哭腔:“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郑希怡自嘲的想,我想当个烂人,你喜欢的那种。郑希怡心中恶念已经被引动,愤怒和嫉妒撩拨着它慢慢膨大,像乌云般在她心里投下大片阴影。“我要你好好的待在家里戒毒,哪里也不准去。”
郑希怡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圆环:“把脚伸出来。”白冰伸出左腿,郑希怡把圆环戴在她的脚踝上:“这是警用的定位器,别想着把它拆下来,拆下来就会直接报警到110中心。”
白冰晃动小腿,宽大的家居裤腿勉强可以遮住定位器,只隐隐显出一个隆起的样子。白冰面无表情的望向郑希怡:“这下你满意了么?”郑希怡在沙发上坐下:“现在来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白冰怔怔半晌,才低声说:“我晚上逛街的时候被爬虫以前的手下认出来了,他们非要我去陪他们……玩。”
白冰抬眼看了看郑希怡的脸色,接着说:“他们现在被另一个老大收了,还是做毒品生意。”郑希怡打断她:“房间里一共几个人?”“不算我四个人,都是男的,你抓住他们了吗?”
郑希怡冷笑:“怎么?打算打听清楚情况再编故事吗?你是不是还要说那些人拿枪威胁你,不去就把你打死?”白冰白了脸:“你不信我,为什么又要问我呢?”
郑希怡无法判断白冰是否真诚,因为并没有抓住房间里的其他人。白冰有可能说的是真话,并且因为她的不信任伤了心,但也可能是赌她没有抓到人,所以随意的编些瞎话,并且拿眼泪当武器,赌的是她的心软。
不重要,郑希怡心想,从此以后她就是笼中鸟,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都不重要。当时的郑希怡不会知道,不久以后她就要为今天愚蠢的想法付出代价。如果她当时能设法印证白冰的话,她就能更早看清一切,但是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郑希怡准备的不仅仅有定位器,还在白冰手机上装上了定位监听的软件:“这样我就不用费劲去调通话记录了。”做完这一切,她心满意足的在白冰唇上一吻。白冰没有回应她,但郑希怡并不在意。
这一晚,白冰的毒瘾发作格外剧烈,郑希怡像往常一样试图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尖叫反而更加撕心裂肺,让郑希怡不得不放弃抱着她的打算,任由她在房间打碎了一切能打碎的东西。
快天亮的时候,白冰恢复了平静,像个玩具娃娃一样的平静。郑希怡拉她在桌边坐下,给她包扎摔东西时受伤的手。“有意义吗?”白冰问。
郑希怡不说话,默默的把白冰的手包成两只粽子。白冰无所谓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其实并不太疼,她心想。郑希怡闷头把卧室打扫干净,把除了床以外所有的家具都搬了出去。
第二天郑希怡丢掉了家里所有易碎的东西,吃饭的碗都改成了塑料的,把所有家具的棱角包上软套。又在家里各个角落都装上了摄像头,可以从手机上实时监控的那种。她下定决心要把家变成一个牢笼,好让她的冰冰永远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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