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奴》分卷阅读4

  他用缓慢迟钝的声音说：“你毁灭了亲卫队，杀死众多无辜的人，将被交给法庭接受公正的审判，当然，我们会为你请辩护律师。”
  dio冷笑，说：“您没有资格审问囚禁我，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野心已经变成蜷缩在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存在，哦，不，您已经没有野心，您已经处在了最高的地位，享受着绝世的荣华富贵，您已经使整个帝国腐化堕落了，您的武器库蒙上了蜘蛛网，沾满了灰尘，皇帝陛下由您这样的人来审问我是对身为角斗士的我的侮辱”
  说完，顿了一下，dio突然又邪媚一笑，恶毒的看着些微颤抖却仍然屹立如山的帝王，清晰说：“父亲大人，您的仁慈铸就了同样铁血无情的我，我很感谢继承您肮脏卑贱的血统，它令我野心勃勃，想要推翻您的统治，神圣的罗马帝国”
  周围人声一滞，所有的人都惊恐看着人群中这个大言不惭半裸身体的少年，少年以他矫健的身躯坦然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他是那么完美，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像是众神赐予的荣誉标志。
  皇帝陛下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发怒，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微笑，说：“如果你说的是乘po挥师北上的同时举兵叛乱这件事，我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一群愚蠢卑贱的角斗士能做成什么大事呢，就像数百年前斯巴达克斯无畏的反抗终究也是兵败身死，而且，你看起来是如此幼稚，我的孩子。”
  提比奥说话间，卫兵将一名奴隶监工打扮的男子带进宴会厅。
  dio深色的面孔终于变色，而当看见手拿白玫瑰的妖艳妓女出现在视线中时，眼中又顿时了然，这个女子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并且向皇帝陛下告了秘，本来dio已经联络罗马城所有的角斗士学校组成统一阵线准备和卡普亚城的角斗士一起在po把帝国大部分兵力抽走，罗马城内兵员空虚的那段时间里应外合起事，如今看来事情是功败垂成了。
  少年用他野心勃勃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提比奥大帝，露出讽刺自信的笑容，说：“您的统治不会长久的，皇帝陛下，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们迟早会拿起武器将您赶下政治舞台。”
  提比奥微微侧目，说：“是么那么请拭目以待。”说完挥手让人将他带走。
  ludi扑到提比奥脚下，拉扯他的裤脚，孱弱的少年因为恐惧而声音嘶哑，“叔父，叔父，请放过他吧，他是您的亲生儿子”
  提比奥一脚将ludi踹出去，不看若风中落叶飘零的ludi挥袖离去，那样冷酷无情的背影可以说明他是多么讨厌这个帝国的私生子。
  dio转身想扑回来，被亲卫队钳制住，少年失控的声音像原野孤傲长啸的狼，尖利刺耳，撕心裂肺。
  紫金铃当哀伤遥相呼应着。
  “叮”
  “叮”
  像断翅的蝴蝶，无声悲鸣。
  有人从背后给了他一记手刀，之后倒拖他走进纷飞大雪中。
  随着皇帝陛下的离开，贵族青年们也陆续散去。
  po始终冷眼观望着这一切，直到最后一位客人走远，大雪扑进拱廊，回旋落下。
  他迈步走到面带得意微笑的维西亚公主面前，威严粗暴的眼神让娇弱的贵族少女害怕得颤抖，po毫不犹豫举手用力打下一巴掌。
  “啪”
  宴会厅内蝴蝶纷飞，断翅的蝶儿们因为反季节的蓄养急于找到出口飞出禁锢，它们焦急扑打窗棂，一次一次撞向透明如空气的水晶玻璃格窗和八角棱天花板。
  维西亚捂住脸难以置信看着残忍无情对待她的未婚夫，这个平时待她冷淡有礼绝对谦和的男子终于撕开两人苦苦维系的表面情意。
  po冷淡说：“您的天真轻浮让我刮目相看，公主殿下，本人不禁怀疑您是否适合坐上帝国皇后的宝座。不过，您也不必担心，我会履行皇帝陛下的命令，如他所愿将您扶坐上皇后宝座，但，请您以后行为检点一点，元老院并不是为您家专设的。”
  说完转身将昏死在角落水晶喷水池边被鲜血浸染的ludi，他是如此瘦弱令人怜惜，他和他一样是被家人抛弃的孩子，孤独无依，他曾经甚至想完全禁锢他，摘去他的羽翼，让他完全蜷缩在自己的庇佑之下，但是po也知道，那样的ludi活不长久。
  少年纤细的手腕滑下，如血的紫金铃当丁零零清脆作响，翩然的蝴蝶奄奄一息自他指尖落下，黑发下少年的面孔因为鲜血的点染凄艳绝伦，嘴角一丝丝撕裂的鲜血像盘绕的根，像是妖艳至极的写实油画，裂帛般凄艳绝美。
  “难道您认为一个私生子比罗马帝国还来得重要吗po殿下，罗马城最年轻的市政官”维西亚粗哑的声音颤抖着留住po的脚步。
  额上宝石压发圈松动，发丝凌乱将她苍白的容颜衬得妖冶若鬼魅，她扭曲的面孔，似乎以复仇女神做伴。
  po转身，微笑着说：“如果您是在威胁我，如果您不想明天一早就迎接一个新的王朝的诞生，公主殿下，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熬夜对您的身体不好。”
  维西亚暗自咬牙，她虽然不知道po的权力已经膨胀到什么地步，但她知道，他说话从来不开玩笑。
  dio被元老院以谋杀罪和扰乱公共次序罪起诉给罗马最高法院。
  两年前，po根据dio胸口的圣火找到已经退职在家的当年维斯塔贞女祭司团最高祭司，揭开他的身世之谜。
  由于虔诚的女祭司言词过于激烈，对dio多次出言侮辱，dio在忍无可忍之下拔剑杀了她，之后在po的帮助下逃出罗马城，走投无路时在卡普亚城以自由之身把自己卖给角斗士学校，用两年时间成为独当一面的职业角斗士。
  但是不久之前dio才发现一年半前发生的一切都是po的特意安排，为了将他逐出罗马城，不仅解除对自己地位的威胁，同时将ludi纳入他的保护羽翼之下，从侧面掌控罗马城的兵权。
  dio本来想利用几个月前皇帝庆生的机会回到罗马城，没想到还是被po做了手脚。
  而这一次，po是想利用提比奥发现dio的计划彻底除去自己的心头大患，没想到宴会上维西亚一句“ludi和dio在花园亲密相处。”的戏谑之言被刚刚进门的皇帝陛下听到，导致刚才花园中发生的那一幕，伤害到ludi是po绝对无法原谅的
  ludi发狂般闯进po的办公室，扑到他面前，猛捶桌面，“他解除了我的兵权po，他解除了我的兵权，连我手下的角斗士团都被解散了。”
  po镇定安抚下情绪激动的ludi，将一杯花茶递到嘴边，说：“喝一口，冷静下来。”
  ludi坐下深深叹口气，用力抓头发，痛苦说：“我要救dio，他们判了他死刑，po，我要救他”
  po安静坐在他对面，说：“这就是父亲解除你的兵权的原因，明知道你会作出什么事情来，他不愿冒险用罗马城几百万居民做赌注，我还有五天出发，可以帮助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ludi抬头看他，他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此时无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付出。
  po干净淡然微笑，说：“我要你，属于我，完全的，没有任何保留的属于我，身体，心，灵魂，一切，一切”
  “可是我”
  “我知道”po急忙点头打断他继续说：“我不在乎，请给我时间。ludi，这个世界已经将我们排除在外，我们惟有相依为命才能活下去，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
  ludi动容注视着面前伟岸高大的男子，他淡定安静的用陈诉的口气对他诉说着爱情，在这关键的时刻，ludi犹豫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乘人之危，或者乘火打劫。
  ludi离开后很久，po一直注视着面前的孔雀花石笔筒，旁边一垒垒的羊皮卷公文，日光从窗口移步到桌上，再斜照在对面大理石墙面的油画上，上面是一幅丘比特和普绪刻婚礼油画，众神都来庆贺，他们的女儿，欢乐，蜷缩在他们脚边，合家欢乐。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
  可是为什么现实离美好就那么遥不可及呢
  如果ludi断然拒绝，po会幸喜若狂，虽然会失落，但说明他还在乎两人之间那点微薄的情意。
  可是最终他还是点了头，这几乎让po失去理智，ludi是在将自己做为牺牲完全献给另一个男人。
  从一开始他就撒了谎
  这是个疯狂的年代，疯狂的岁月，人们用疯狂的理智把玩着爱情这致命的游戏
  po想自己就是角斗场上的角斗士，被命运玩弄的剑奴，不管输赢，注定失去一切，包括生命
  、第五章 十年 2064字
  十年后。
  时间像风，吹散年华如梦。
  麦田里，ludi抹一把汗水，抬头看烈烈阳光，口干舌燥，已经正午了吧，村子周围墨黛色的青山丘陵绵延起伏，身后宽广平原上葡萄藤叶在阳光下随风摇曳，累累果实悬挂在架下，也到了该采摘的时间。
  大垒燕麦已经被马匹运回农庄，松了松腰间皮带，ludi弯腰还要继续劳动，被田边的吆喝声唤起身形，抬头看过去，身穿灰色衣服的农场监工手拢嘴巴，大喊：“吃饭啰吃饭啰”
  “呼啦”
  田里劳动的人们欢呼着扔下工具奔上田坎。
  ludi也是精神一振，抹去额头汗水，慢慢走出去。
  虽然村民们一再推辞不要他帮忙，每到丰收季节ludi还是忍不住被田间劳动的活力吸引。
  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扭头。
  曼尼亚兴致匆匆说：“下午干完活，一起到市场上去看角斗比赛，新到的货，绝对刺激。”
  ludi笑了笑，说：“抱歉，我的竖琴坏了，要到米农老爹店里去修理，下次有时间再说吧。”
  曼尼亚不满抱怨起来，“每次都是这样，ludi为什么你会不喜欢角斗比赛，村里所有的漂亮妞儿都会去哦，说不定运气好还能碰到一位贵妇人，以你的相貌，肯定会被相中做个一流的情夫。”
  ludi还是只笑了笑，说：“或许吧。”
  曼尼亚不说话了，看了一眼身边始终温和有礼的ludi。
  这个举止谈吐文雅的青年生活始终节制清贫，六年前他从不知名的地方流浪到挪米奥耳村，坐在村口的葡萄架下拨动琴弦，清澈干净如山泉叮咚的歌声使树上百灵鸟儿忘记展翅，森林里跳跃的小动物们纷纷跑出来蹲在他身边，当时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摊开裂口的袋子，低头请求村民施舍一点吃的东西，并且摆出破旧的书写用具，以赚取微薄的旅费。
  因为他的书写流畅漂亮，信也写得文采飞扬，热情好客的村民们把他留了下来，请他当村里的教师，提供免费住宿。
  青年很快用他高尚的德行举止博得全村居民好感，成为村里姑娘们追逐暗恋的对象，但青年深居浅出，安静生活在村子角落里，教授孩子们读写，音乐，修辞，辩论和演讲。
  ludi安静在餐桌前坐下，不同于其他年轻人，他吃饭总是悄无声息，举止优雅高贵，吃得很少，两片粗麦面包，半碗燕麦片，一杯兑水葡萄酒。
  乌尔齐大妈递给ludi一杯羊奶，笑着说：“年轻人多吃点，你脸色很苍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营养不良”
  ludi感激摇头，说：“不，大妈，还好，谢谢关心。”
  这头女人们在讨论半个月后的丰收祭祀典礼。
  那头男人们都在谈论最近罗马城里的政治大事，说是一队由自由骑士领导的骑士团夜间突袭罗马城，越过台伯河直捣皇宫，皇帝和皇后被擒，皇室上下连同元老院若干贵族两万人被俘虏，目前城内时局动荡，人心惶惶，许多达官贵人携家带子出逃，城门封锁，严密防守，正在准备迎接元老院贵族组织的讨伐队伍。
  “听说骑士团团长进城后就在找一个男人，说不找到他就将皇室两万人投喂野兽，或者卖进帝国角斗士学校当角斗士。皇帝陛下被锁在地牢里拷问了整整三天，我的天，惨叫声甚至传遍整个罗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