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北行》第四章 百口亦莫辩

  嵇庄轻笑了一声道：“自这四本宝经出世以来，已有两千年的历史，除了我这本混沌宝典之外，其余三本都被人简化或者改编过。”
  &enp;&enp;&enp;&enp;何苦问道：“那为何只有混沌宝典没被人简化过呢”
  &enp;&enp;&enp;&enp;嵇庄明显一滞，有些尴尬。不过一瞬间便遮掩了过去道：“这是因为;;”他有些辞穷，索性把混沌宝典递给了何苦。何苦笑着翻开一看，竟然是空白纸。
  &enp;&enp;&enp;&enp;“扉页吗”他自言自语着翻着，最后竟然张大了嘴巴，原来这本所谓的混沌宝典竟然一个字都没有
  &enp;&enp;&enp;&enp;“先生，您是在逗我吗”何苦苦笑道。刚刚还江湖人梦寐以求呢，现在就给我这么一本无字天书
  &enp;&enp;&enp;&enp;嵇庄强作严肃道：“这是真本自古相传。这混沌宝典可以悟出来的东西何止千万种当年先祖嵇康公便是在这混沌宝典里悟出无上的学问。如今还被人称颂为建安七子”
  &enp;&enp;&enp;&enp;何苦心道，这跟武功也不沾边啊。不过既然这老小子说的这么玄乎，说不定也会有什么秘密。于是便道：“这宝典先生是要传给我吗”
  &enp;&enp;&enp;&enp;嵇庄骄傲道：“你有这等机缘，还真是得上天垂青啊，不错，这本旷古绝今的绝世秘籍从今天开始就属于你了”
  &enp;&enp;&enp;&enp;“哦”
  &enp;&enp;&enp;&enp;本来嵇庄还想看何苦感激涕零的表情，可没成想竟然只是一个哦。嵇庄有些不满，但随即心里一想，此子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实在是天赐之人啊。这么一想嵇庄不但不气，反而越来越欣赏何苦起来。
  &enp;&enp;&enp;&enp;故老相传，这宝典乃是先秦时期或者更早便已经出现了。嵇庄只知道最开始是在周王室里收藏着。而嵇庄先祖乃是姬姓王族，而后改为嵇姓，名为嵇奎。至于改名之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
  &enp;&enp;&enp;&enp;“先祖祖训：后人无德，当遗德者而代之。这么多年，除了嵇康公悟出了点皮毛以外，再无人看透哪怕是一丝一毫只不过此等重宝给了别人着实可惜。”嵇庄无不惋惜道。
  &enp;&enp;&enp;&enp;何苦心道：这就是本无字天书，几千年来并未有人悟出什么了不得的武功，是以江湖中人只知其名，而未见其威。这之中的缘由也只有知情者才知晓。仗着与其他宝典齐名，所以江湖中人觊觎也是情理之中。
  &enp;&enp;&enp;&enp;正在想着，嵇庄却道：“从我接手这无上法典以来，参考前人留下的惊险攻略，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如何破解，可惜一无所获。几年前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enp;&enp;&enp;&enp;“传给别人，有道是千年苦修不如一朝悟道。”何苦接话道。
  &enp;&enp;&enp;&enp;嵇庄看了看何苦，赞赏之色愈来愈重。不过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嵇家已经陷入迷障，难有寸进。而别人或许还有生机。
  &enp;&enp;&enp;&enp;“手握重宝却无法破解，所以我便四处寻找有缘人，一来实在是暴殄天物，二来这也是祖训，当遗有德者而代之，几年来还没有人让能我刮目相看。”嵇庄看着何苦道：“除了你你的年纪、思维和心机都是上上之选，古道热肠，仁慈却不迂腐，能够坚守本心。”
  &enp;&enp;&enp;&enp;何苦笑道：“若不是先生所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竟有这么多优点。”
  &enp;&enp;&enp;&enp;兔子已经烤好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使人闻之食指大动。嵇庄似是饿极，紧忙撕下一块后腿肉吃了起来，还哪有高人的模样
  &enp;&enp;&enp;&enp;二人风卷残云般吃光了肥兔，嵇庄笑吟吟道：“今日我救你性命，你请我吃了一顿美餐，两不相欠”
  &enp;&enp;&enp;&enp;何苦道：“先生此话差矣，您还传我绝世秘籍，怎么说也得是我欠了你的。”
  &enp;&enp;&enp;&enp;“不不不，你得到秘籍自是大造化，而我传你秘籍却是扔下我嵇家几千年的重担，此乃天意。”他叹了口气道：“时也命也，时也运也。你得造化，我除负担，两不相欠”
  &enp;&enp;&enp;&enp;何苦还要说话，嵇庄站起身来一摆手道：“我这人最不愿沾惹因果，实在麻烦，今日你我就当从未见过”说完便向外面走去。开了门，刚要出去，忽然顿住脚步道：“这血穷奇大法不可再练”说完一阵风一般飞身略过这茫茫大山。
  &enp;&enp;&enp;&enp;何苦愣住了，想不到，想不到人还可以装酷到这种地步，简直无出其右
  &enp;&enp;&enp;&enp;何苦不知道，其实嵇庄在黑袍人陆潇将他从大狱里带出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后面了。本来嵇庄只是想锄强扶弱，以为何苦被黑袍人威胁，可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何苦这个少年郎着实不错。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传决授宝。
  &enp;&enp;&enp;&enp;摸着微微发硬的书本，何苦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直到眼睛发疼才作罢，竟是一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enp;&enp;&enp;&enp;“如今的我都成了丧家之犬，还是想想怎么躲避官府的通缉吧”何苦萧瑟道。
  &enp;&enp;&enp;&enp;半个多月以来，老狼每天都会带来野味有时会是獐腿，有时会是野鸡，几乎没有重样。这让何苦十分受用，他竟然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enp;&enp;&enp;&enp;直到有一天清早，老狼又准时来到茅舍前，老狼看见何苦“呜呜”的哼唧了一声，便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何苦没做多想，拿起一看却是吓得魂飞魄散
  &enp;&enp;&enp;&enp;那是一只人类的胳膊
  &enp;&enp;&enp;&enp;因为几根手指都已经被啃没了，所以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来，还以为是獐腿之类的东西。
  &enp;&enp;&enp;&enp;“这，这是谁的胳膊”何苦不禁向老狼问道。不过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老狼又不是人，听不懂人话。可谁知老狼竟然咬住他的裤脚想要拽他走。
  &enp;&enp;&enp;&enp;何苦跟着老狼七拐八拐进入了山腰，来到了一片空地前，何苦顿时目瞪口呆
  &enp;&enp;&enp;&enp;只见满地的残肢破臂，尸体横陈，好不惨烈。那群狼正在分食着尸体，老狼看了看何苦，叫了一声好像让何苦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enp;&enp;&enp;&enp;“野兽终究是野兽，只会用野兽的思维来思考。”何苦摇了摇头道。
  &enp;&enp;&enp;&enp;忍着心里的不适，何苦走到尸体旁仔细的检验了一下，看这些人的打扮生前应是镖师，衣服上绣着“富春”二字，而不远处斜插着一杆镖旗，上书：富春镖局。
  &enp;&enp;&enp;&enp;这些镖师也是苦命人，终日刀头舔血，如今身首异处，何苦颇有些感慨。
  &enp;&enp;&enp;&enp;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呻吟。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挣扎着后退。那女子全身的血污，十分狼狈。看到何苦身上的黑袍眼睛里透露着浓浓的惊恐之色。
  &enp;&enp;&enp;&enp;何苦刚要说话，猛然惊觉自己可能是通缉犯，本着小心为上的宗旨，他吞下一颗哑丸。
  &enp;&enp;&enp;&enp;“姑娘，你还活着。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何苦沙哑的道。
  &enp;&enp;&enp;&enp;那女子听到何苦的声音瞬间更加惊恐，颤抖着身躯嘴唇直哆嗦，见何苦过来急忙道：“你，你你别过，过来我死，死都不会，会放放过你的”
  &enp;&enp;&enp;&enp;何苦只道是这女子因为刚刚经历过惨烈的厮杀而草木皆兵，便出声安慰道：“姑娘，你放心。我是好人，我是来救你的。”
  &enp;&enp;&enp;&enp;谁知他的话在女子听来的意思就是：你放心，我是来帮你解脱的
  &enp;&enp;&enp;&enp;何苦哪知道女子心里所想，自顾自的向女子走去，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大喝：“小姐，你在哪小姐”
  &enp;&enp;&enp;&enp;那女子一听这声音，急忙道：“我在这”声音沉默了一下，忽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狼群听到情况有异早就跑掉了。
  &enp;&enp;&enp;&enp;西方的树林里渐渐出现了几十人，手中都拿着锋利的大刀。来人看到何苦立刻怒吼道：“兀那贼人，休伤我家小姐”
  &enp;&enp;&enp;&enp;为首的是一个虬髯大汉，身壮如牛。大汉等几人倏忽而至，一瞬间，何苦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几柄钢刀加身。
  &enp;&enp;&enp;&enp;“我不是坏人，我看这位姑娘还活着;;”没等何苦说完，大汉怒道：“就想补刀是吗”
  &enp;&enp;&enp;&enp;虬髯大汉旁边的精壮汉子道：“二哥，这十二楼的杀手竟然敢对我们富春镖局动手，咱们不妨把他做了，以儆效尤”没等虬髯大汉答应，那汉子便举起钢刀。
  &enp;&enp;&enp;&enp;“慢”虬髯大汉道：“十二楼只不过是杀人的工具，这贼人是一定要杀的，只不过在杀他之前要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们。”
  &enp;&enp;&enp;&enp;“说是谁雇你们袭击我富春镖局”精壮汉子怒喝道。
  &enp;&enp;&enp;&enp;“我真的不是什么十二楼的杀手，这身衣服是我捡来的。姑娘，我是想救你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何苦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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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p;&enp;&enp;&enp;那女子早被人扶了起来，对着虬髯大汉道：“他不是好人，二叔不要信他”
  &enp;&enp;&enp;&enp;精壮汉子冷哼一声，对虬髯大汉道：“二哥，这小子嘴还挺硬。”
  &enp;&enp;&enp;&enp;“不急。”虬髯大汉冷峻一笑道：“让总镖头来收拾他，总镖头的花样咱们可是见过的。”一众镖师听到这话纷纷冷笑起来。
  &enp;&enp;&enp;&enp;“我真的不是杀手”何苦无奈道。不过这辩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