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幻空》第六章 灵豹猎心

  “小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看着童川惊愕的表情，猎豹解除利爪武装后沉声说道。
  “交易”像童川这样一穷二白的，他不知道这怪兽要跟自己交易什么东西。
  猎豹抬头望着天上红月，说道：“我帮你成就强者，你还我自由怎样”
  强者、自由童川如听天书，根本就不能理解对方说的什么，莫非是赤月女神派来考验我的
  见到童川如此神情，猎豹以为他不愿意，趴在地上从豹鼻中喷出两团白气，叹道：“原本就是你救了我，我的一切也该属于你，本以为你与众不同，但还是奢望过高了。”
  童川看似无赖，实则心地善良，加之年轻气盛，猎豹无心的一个激将之术，他内心就如波涛夜惊、汹涌澎湃，豪气干云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事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前辈昨日救我、今日助我，无论你口中的自由对我有多么重要，我都成全你，有恩不报与禽兽何异”
  “当真”猎豹忽地站了起来，眼中满含激动。
  童川坚定地点着头说道：“在此之前，你还是给我讲讲这个中因由吧。”
  猎豹知道眼前这少年说一不二，答应的事情必然会做到，它心中大喜，慢慢讲起了往事：银色猎豹名叫猎心，是远在万里之外流萤之地的荒兽族人。荒兽族人崇尚武力，部落之间弱肉强食、杀戮不断。猎心就是因为遭受高阶炼灵师的追杀，才误入月光森林。
  那月光森林是魇族的领地，他们惧怕阳光，昼间藏匿于地下，只在夜间出没。魇族虽然战斗力平庸，但是魇鬼数量庞大，有数以千万计之巨，闯入此地的生灵即便十分强大，最终都会被浩瀚如海的魇鬼撕裂。
  猎心也是一名炼灵师，寻常魇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无法计量的魇鬼猎捕，两个月间他灵力耗尽，最终变成兽型逃命。
  恰巧当日童川在天渊村的结界外将它救走，不然猎心早成了魇鬼的食物了。
  可这猎心实在命途多舛，刚出狼窝又入虎口。童川的养父童清山是红月大陆一名隐世的通灵师，他从童川带回的猎豹身上感受到了灵气，所以将猎心误作灵兽。
  那时猎心的灵力非常弱，所以被童父强制使用通灵术生死契约将猎心与童川灵魂链接，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那银坠子便是猎心借居的通灵法器，真可谓是慈父苦心。
  所以，童川遇到危险，猎心得救；童川要累死，猎心得帮忙；童川活了快乐的十七年，但猎心痛苦地修习了七十年才获得人型，所以它很惜命。
  猎心的故事讲得跌宕，童川不知道红月大陆外面的事，所以听得入神。听完故事，童川还回味了一番，好像不太尽兴。“我该如何还你自由”
  “通灵师的生死契约只能由宿主自己解除，你没有灵力就进入不了自己的意念世界。你们人类的高阶剑士、高阶五行师、通灵师以及高阶赤月祭司，就拥有这种灵力，只不过这些级别没有几十上百年，是到达不了的。”猎心徐徐说道。
  几十上百年，也就是穷一生之力也不一定能够到达猎心口中的高阶，看来自己夸下海口了，什么还人家自由，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童川想起就是一阵黯然。
  猎心见状笑道：“人类的方法虽然不可却，不代表我荒兽族不行，只要成为炼灵师，就有捷径可走，你可要学”
  有捷径可走，傻子才不学，童川头点得跟鸡啄米一般。
  猎心走到他面前，斑斓的豹目对准童川的双眸，类似咒语般的字符、图案不停地由银豹的眼中飞到童川的眼中，这便是荒兽族特有的技能：重瞳之术。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童川已经完全接收了猎心炼灵之术的法门，但是他却惊出一身冷汗。
  世生万物，万物有别，总而纲之，盖夫外形内神。目视之而成形，神分作灵与魂，灵为灵气，魂为三魂、七魄。有形无神为死物，若夫山石；有形有灵为静物，若夫草木；内外备聚者为动物，若夫人虫鸟兽；动物修其灵，至者为灵人。
  猎心的故乡是遥远的的流萤之地，数万年以前，灵兽人阳天君得练灵之法，后通天彻地，逐日飞升成圣。流萤之地的炼灵师尊其为炼灵圣祖。
  炼灵术就是通过强行吸取外物的灵气，通过炼化而为己所用。草木被炼其灵，遂成为枯枝、槁木，岁后再荣之；动物被炼其灵，便痴傻疯癫，终日惶惶度日。童川认为，这方法虽精秒但有时正道，所以他只能接受吸收草木之灵，若将此法对人他做不到。
  得知童川的想法，猎心大喝荒谬，草木之灵弱于山水灵，山水之灵弱于飞鸟走兽之灵，飞鸟走兽之灵弱于人之灵，人之灵弱于奇花瑞草之灵，奇花瑞草之灵终止于灵兽、灵人。
  “你们人类的想法真奇怪，又想走捷径又不愿意伤害他人，实在是可笑之极。万物争荣，如果无争，万物皆枯也。”猎心劝道。
  童川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这炼灵术之术我再斟酌一下，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可取。”
  别的方法荒兽族人传承上万年的炼灵术难道还有误真是固执的蠢人，猎心不再说话，化作一团红烟没入银坠之中，有人来了。
  这子丑之交，正是常人熟睡之际，何人会此时来到柴房童川留了个心眼，故意躺在地上装睡。
  他闭着眼仔细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很轻、很慢，来人身上香味熟悉，童川使劲回忆这个味道，原来是侍女湘儿。
  湘儿走近一看，发出了惊讶之声，怎能不惊讶呢五百斤柴都劈完了。
  看这些木柴被劈斩的痕迹，湘儿都自叹不如，是这小子故意保存实力，还是有鬼神相助
  不过童川在地上睡得很甜，还故意嘟囔了一句我劈死你。湘儿看见抿嘴一笑，然后将一个袍子罩在他的身上，然后几乎是跳着走开了。
  湘儿转身的瞬间，童川偷偷半咪着眼，看看身上的衣袍，又看看湘儿远去的背影，暗叹了一句：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昨夜童川睡得太沉，还是院丁小哥将他叫醒的。来到蝶园的时候，早课都已经结束了。刚到门口就听见兰筠菱、湘儿主仆二人在说着什么。
  “湘儿，那小子现在都没来，我看八成是那五百斤柴没劈完，一会跟我去看看他那狼狈样”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兰筠菱的。
  湘儿却道：“我看未必，那小子如此执着，说不定你给的任务人家完成了呢。”
  兰筠菱笑的咯咯的，“完成笑话，他要是真能劈完那五百斤柴，那也算一个人才。前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这可是你说的哟，公主可要说话算话啊。”湘儿调皮地说道。
  “你那是什么表情太笃定了吧”兰筠菱又说道。
  这时湘儿指了指门口，原来童川已经走入蝶园之内，劈了一天柴，童川身上的男子气概，隐隐显露了出来。
  “哟，你还知道来啊，昨日安排给你的劈柴任务完成了”兰筠菱揶揄道。
  看见童川满不在乎地点点头，兰筠菱就是一阵腹诽，嘿，这小子还真敢认，本来只要童川对自己低头，她就准备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上道。
  等三人到了柴房的时候，兰筠菱内心是奔腾的，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莽撞小子，一天之内劈柴五百斤，一个人干了五个成年院丁的活，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兰筠菱说话算数，真的没有再为难童川，而是耐心地教童川如何修练力道。
  回到地字甲号房，兰筠菱疑惑地向湘儿问道：“湘儿，你如此笃定那小子能够完成任务，是不是你从中帮了他”
  “没有呢，公主，湘儿怎么敢呢。”
  不敢湘儿仗着自己疼爱，或许真的帮了也说不定，兰筠菱沉思了片刻，又追问道：“你今日去过几次，你给我仔细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一点都不准漏掉。”
  湘儿知道兰筠菱的脾气，如果此时不说真话，可能公主会真的生气，她一咬牙便将一天的见闻都讲了个透。包括自己帮忙劈柴一百多斤、夏小璃送饭，两人卿卿我我、还有她子时过去所看到的一切。
  兰筠菱听了个迷迷糊糊，晚饭时还剩下接近两百斤柴没劈，怎么到子时就劈完了按照童川的劈柴速度，是说不过去的，难道是夏小璃找人帮了忙这个童川真是个有趣的人。
  童川晚上回到人字癸，于俊良又拉着他问东问西。“你昨天一夜都没回来，去哪了啊”
  “能去哪儿劈柴呗。”童川苦笑道。
  于俊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童川，你是个人物，在真武学院你是第一个没向那母老虎低头的男人，我真佩服你。”
  童川笑了笑，没作声。连自己都看不起，谁会看得起你
  休息了一会，童川又要出门。
  “这么晚了不休息，你又去哪儿啊”于俊良在门里问道。
  “我出去走走。”童川边走便说道。
  这小子，真是铁打的，于俊良长叹了一声。
  虽然才到真武学院几天，童川觉得胜过在天渊村十多年，自己长了眼界，颠覆了以往所有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为了兑现诺言，让猎心重获自由，童川打算趁着天黑找个地方去吸炼一些灵气。
  闲园，这个地方突然迸进童川的脑海，那里有不少花草，总归会有些灵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