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谣》第二章 梨花雪舞

  既然飘雪,为何又要放晴暖阳一出,雪也不再洁白美丽,倒是那一抹凄异的积雪勾起了他乡之人的感伤
  塞外一年四季寒风凛冽,冬季更是大雪纷纷,待到阳春三月塞外晴雪,尽管天有暖阳,但寒气却依旧弥漫,正如伤情一般流过四季,一年一年又一年的恶性循环
  幕巾缓缓地拉开,一朵如牡丹般娇艳的女子拂袖起舞,她眉间一点朱砂,身披一条修长的彩绘披帛,醉月啊醉月,果然月亮看了也会为她沉醉
  在场的富贵名流似乎也已经看待,他们放下手中的酒杯陶醉入神,不仅如此陪酒的女子也都纷纷愧疚垂下头,她们在晴雪的面前就算再美也黯然失色。
  突然曲乐转为悲伤,那渐远地箫声如细水长流连绵不绝,晴雪闭着眼不再起舞,她似在沉思,沉思那悲痛的过往,忽然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她在哭,哭得很伤心
  这时漫天梨花洒下,洁白地絮如细雪一般,与其相信是梨花还不如将它看做一片片孤残的雪。她猛然睁开眼,梢头发丝间已被染上一首白,这时她又一挥袖,禅落的梨花又被激起三丈之高
  曲终了,幕也已谢下,漫天的梨花又重落舞台。一切都已过去,人却还停留在断魂中流连忘返
  “白兄。”徐礼轻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白兄”他加大了音量。
  “嗯”白升猛然醒悟过来,“何事”
  徐礼却莫名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入迷了。”
  “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何来入迷一说”白升撇过头,他很清楚自己在撒谎。
  徐礼再次一笑道:“感兴趣就和我说,今日你如果要她,我帮你”
  “哼,我不屑去痴迷一个风月女子,要去你自己去”
  “你没听吴阿姨说么人家卖艺不卖身。”
  “艺妓不也是妓同样是供人娱乐的傀儡,难道她们的身份要比娼妓高一等不成”
  “唉,你管他是什么妓,只要能一夜风流快活便是对得起我花的银子了。”徐礼说着吴阿姨也带着两个风月女子走至他们身旁。
  两个女子二话不说便投怀送抱,白升邹眉当即便移凳至一旁也不言语只顾喝酒。徐礼也不客气,一把揽过两个女子,好不快活
  这时那位王公子又开始吵闹起来,他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吴阿姨也没有办法,只得准许晴雪再在房中给王公子舞奏一曲
  晴雪从幕后走出上楼,的确她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就连上楼的姿势也让人黯然销魂,些许个喝花酒的公子,眼睛都在她身上瞪直了
  白升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他的眼中一片清明,他并没有迷乱,因为他已经开始怀疑在他的直觉中,眼前这个晴雪姑娘或许不仅仅只是一个舞姬而已
  这时晴雪偶然回头正对上了白升的眼睛,但仅仅一个目光的交错她便赶紧收回了眼神。只因白升的眼眸太过深邃,仿佛与他对视一眼便能被看穿
  王公子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随着晴雪的脚步踏上二楼雅间,白升这时也起身站了起来
  “唉,白公子你要干嘛”徐礼已经情乱,他花酒喝得太多。
  两个陪酒女子魅色一笑:“白公子真是特别,来醉月楼竟然不近女色”
  白升并没有心思开玩笑,他只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转身走出醉梦楼。
  二楼,雅间中。
  “吴阿姨,你出去吧,倘若王公子有无礼之处我一定会大声呼救的。”晴雪在吴阿姨耳旁小声说道。
  吴阿姨叹下一口气并嘱咐道:“王公子家父位高权重,切记倘若他不是太过分,千万别惹怒了他。唉,苦了你这孩子了”
  晴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仅仅那么一瞬间,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将吴阿姨送出了雅间并待上了房门。
  “王公子想看什么舞”晴雪转而一魅,笑里似也藏刀。
  “哦晴雪姑娘会什么舞”王公子淫欲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晴雪的粉颈一眨也不眨。
  “锵”一声龙吟,挂在壁上的长剑已被她拔出了剑鞘,她嫣然一笑道:
  “不瞒王公子,小女最擅长的便是舞剑。”
  “舞剑甚好甚好那你为我剑舞一只如何”
  “嗯,呵呵”晴雪痴痴一笑,她这一笑足以倾城,她这一笑足以致命。
  剑锋凌厉,剑光断明灯光辉盖过了油光,窗纸上更倒映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舞姿。
  白升站在二楼窗前,他在欣赏剑舞,同时也在等待着她真正的出手
  王公子趁着醉意色欲大起,他仰头狂饮一壶酒便站起身来:“美人儿,今夜我要让你欲仙欲死”
  晴雪还在笑,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不屑与轻蔑
  “呼哧”剑斩空的声音,她一剑朝王公子的喉咙刺去
  “咵”
  “啊”
  开窗声与闷叫声同时响起,白升一个飞身跃了进来,他双指一夹制住了晴雪的剑锋,这时他悠然道:“你想杀人”
  她就算再用力也无法抽出长剑,最后她放弃了动作冷冷道:
  “你少管闲事”
  “你做的是错事并不是闲事,所以我一定要管”
  晴雪冷冷一笑一指晕死过去的王公子:“我为民除害难道有错么”
  白升却摇了摇头:“这世间有很多贪官,你管不了,你也杀不完。”
  “能杀一个是一个”晴雪怒言一声松开剑柄,随即她从腰间取下一柄匕首朝白升刺去。
  白升一个侧身闪过这一击,当即他一把抓过晴雪的手腕随之一扭匕首落了下来,最后他脚下一用力,匕首略过了晴雪的发梢。
  一缕秀发落下,匕首也死死地定在了墙上。
  “放开我”她挣扎着。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袒护南靖的官僚就要死”
  白升单手一张松开了她的手,她连忙后退两步与白升拉开距离欲做再战之势。
  白升沿着桌子坐了下来,他斟起一杯酒缓缓品尝起来,不一会儿一杯酒喝完他才问道:“两任州令都死在你的手上”
  “那些狗官该死”
  “你就这么憎恨他们”
  晴雪突然放声一笑:“没错,南靖的所有官员都该死,只要我遇见一个我就会杀一个”
  白升轻叹一口气,他不知道她的故事,但他敢肯定那一定很悲惨。
  晴雪这时又问道:“你究竟是谁是否和他是一伙的”
  白升一挑眉:“你这个女子相当有趣,我是否与他一伙很重要么你要清楚,如今有我在你再也无法杀害任何一个人。”
  晴雪一咬牙:“你是州令的走狗”
  白升摇了摇头。
  “那你是朝廷的走狗”
  白升无动于衷,是的,他是朝廷的走狗他替朝廷戎马一生,他是南靖的镇疆大将军
  “唉,收手吧,你有如此容颜本该享受女人应有的幸福,千万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呵,你可懂国破家亡之痛”晴雪言语中带有轻蔑更有一分悲伤。
  白升的眼眸暗淡了下来,他杀过很多人,他也见过许多的悲欢离合,这一切都是权利熏心带来的后果他只是一介武夫,他只是帝国的走狗,他只是一个迎合皇帝喜悦的屠夫罢了
  所以他原谅晴雪的做法,虽然有些极端。
  “收手吧,杀些官员战争依旧会继续,你这样做无果的。”白升真诚地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想要结束战争就一定要找到根源,那么有一人我不得不杀”晴雪说这话之时身子都在颤抖,她紧咬着牙,看来她对这个人恨之入骨。
  “谁”
  “南靖大将军,白升”
  “为什么”白升面无表情,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因为就是那个杀人魔害得我家破人亡,他嗜血,他滥杀,他就是个魔鬼人屠我不能再看着又一个国家和北召一样沦陷在他手里,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然后杀了他为天下除害”
  她说完便开始失声痛哭起来,而白升也开始浑身颤抖,他并不生气反而悲哀,他悲哀自己在别人眼中竟是魔鬼
  北召在一年前就已臣服在他的铁蹄之下,原来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正是那场战争中的受害者,忽然一股对于她的愧疚从他内心升起,只听他缓缓道:
  “或许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晴雪失声一笑:“没有那么坏我方才说得只不过是他恶行中的九牛一毛,他贪财好色,在攻破北召之时他屠尽了城中男人夺取了城中所有的女人和财宝”
  “啪”白升一掌将圆桌劈碎,他已大怒:究竟是何人如此污蔑他
  “怎么连你也听不下去了吧”
  “若他真是如此,他的确该杀”
  晴雪直起身子并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妆容所化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楚楚动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背负着如此巨大的仇恨,这时他目光楚楚地看着白升:
  “今日之事还望公子替我隐瞒,三日之后那魔鬼便会路过此地,他贪财好色,到时候一定会被我美色所吸引那时便是他的死期”
  “但愿如此。”白升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这时雅间外突然想起了吴阿姨的声音:
  “晴雪,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么大的动静。”
  “晴雪姑娘我先走了。”白升说着便欲跃窗离开,这时她却扬声叫住了他:
  “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升。”
  “小女子司徒晴雪谢过李公子,后会有期”
  白升跃出窗户,待落至地面后他才微微一笑仰头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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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会有期。”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竟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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