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蔷薇》（7）夜雨

  冬季不会有雷雨，算是常识。
  然而在什么都怪诞的新世纪，气候的诡变已经让人类相当习惯了。
  这个周六的晚上，方雾生又忙到接近午夜才归家。
  大雨抢在男人抵达前倾盆落下，雷声隆隆强调着气候的异常。他挟带了冬季雨水的透骨冻气，悄然推开书诺的房门。
  床上无人。
  似乎也不在浴室。
  方雾生本想偷看一下麻烦小孩再休息，没想到人不见了。
  房间的壁橱开着一条缝。
  「你在做什么？」方雾生打开衣橱，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方书诺缩在一小方空间里，像只穴居动物，抱着膝盖蜷成丸子状，脸上挂着她独有的漂亮泪珠，明显正在哭。
  上次撞见她哭，看到了方桐的画。
  这次有种他又要糟糕的预感。
  「叔叔。」书诺低低呜咽着，扑进雾生怀里。
  男人顺势搂紧了她。
  他强忍了那么久拥抱的欲望，怎么可能推开不要？
  那个关于她的梦，似乎有部分实现了。
  她穿着白色细肩带睡裙，露出雪白的纤长四肢，如同一尊致的lladro瓷偶，美得毫无瑕疵。
  荏弱的身躯，正紧贴着他瑟瑟发抖。
  40多公分的身高差，让她的脸只及他胸下。书诺小得连他一半的宽度也不到，低头只见华丽黑发铺陈在她背脊，流泻一大片炫目黑光。
  她就像只迷路的小妖，因为找不到返回幻境的的方法，只得栖身到他胸怀之间，借以躲避混浊人间的危险。
  她真的好小……根本还是幼女。
  但已经足够点燃他的情欲了。
  单薄的骨感身体，触感意外柔软，要具体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小奶猫。
  他少年时期捡到过一只干巴巴的小虎猫，瘦得皮包骨，握在手心却整只软绵绵的，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
  小猫被叶太太照顾得很好，渐渐长大，有一天没注意，竟然给野狗叼走了。
  方书诺不是那只丑小猫，但她跟小猫一样的弱小，方雾生很担心自己突然失去控制，变身成毁灭小猫的恶犬……
  他的理性面想要保护她，但是兽性那面一直想要撕裂她。
  他渴望亲眼见证，方桐笔下的小女孩身体，实际到底有多美。
  所以他越来越佩服浑蛋方桐。估计他至少忍耐一年以上，描绘着她的裸体，还能不朝她伸出魔手，其意志力可说是强得惊人了。
  方雾生才两个月就快要投降。
  用什么方法能亲近方书诺，还可以避引发那脱掉她衣服、插入她身体的妄念？
  方雾生浮想联翩的同时，又有雷声轰鸣。
  书诺朝叔叔怀抱缩得更小了。
  对了，方桐的笔记本有记录，她怕打雷。
  「……」小女孩依靠着男人，不断流泪。
  男人看了心软，将她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他又替自己挖了个大洞跳进去。
  麻烦小孩不肯让他走。
  她抱住他小臂，表情犹如一只无助的小猫。
  瑟缩的小人儿攀附着他，娇娇地索讨他的关爱。
  方雾生坐在床边，几乎想求她别再撩他。
  叶太太担心书诺怕冷，将室内的暖气调得很强，男人觉得很燥热，虽然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书诺……
  还好身上穿着大衣，尚且遮得住丑。
  至于那是什么丑，留点面子别说了。
  「方书诺，放开。」他可以扯下麻烦小孩，但是舍不得。
  小家伙看他神色沉郁，以为惹得叔叔生气了，滴着眼泪，放开手想要下床，打算再回到衣柜里。
  男人勾住她的腰，拖进怀中。
  「……」方雾生为抓住小女孩，直觉地动作，却不小心使她开着腿，面对着坐到他腿上，害他瞬间僵硬成化石。
  她不懂那是什么，窗外雷声轰轰，她满脑子只有好好躲藏起来这件事。
  他提供给她极具安全感的怀抱，让她想起了以前遇到雷雨，桐也是这样拥着她。书诺惯性地往男人外套里钻，双手环抱他的腰，把脸埋到他胸膛，倾听他的心跳，以淡化雷声的影响。
  被她压迫的要紧之处，似乎感受到了小女孩的耻丘，更加亢奋胀大。
  别这样……想让我失控弄坏你吗？
  男人心中的欲兽被她喂养得即将挣脱枷锁，正在疯狂叫嚣着快点推倒干了她。
  「方书诺……」他的声音变得低回，犹带迷醉缱绻。
  「叔叔，可以陪诺一起睡吗？」
  小女孩追加了必杀技。
  如果跟你同床还不对你动手，我绝不是圣人，而是性无能。
  叁十岁的男人给一个十四岁小女孩逼到了绝境。
  方雾生觉得如果能够安然渡过今晚，这个世界应该再没有事情难得住他了。
  「你为什么怕雷声？」他得找话题转移注意力，别再聚焦于两人只隔着几层布的性器……
  书诺蓝黑大眼暗了半秒。她的记性很好，小时候的事，依然如昨天才发生过般清晰。
  「妈妈……带诺出门，忘记了诺……诺一个人迷路，打雷好可怕，找不到地方躲……」
  她被方桐带走前，美丽的妈妈常常疏忽照顾她。某一次散步将她遗忘在郊区田野，书诺遇到大雷雨，从此留下恐惧症。
  她怕打雷，也怕被人抛下。
  好恐怖，好孤独。
  当时只有五岁的书诺深深记住了这件事。
  倾盆雷雨，妈妈丢掉的孩子。
  她觉得好害怕。
  小女孩仰望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水晶珠般的泪滴大颗掉落。
  方雾生拭去她的眼泪。
  这孩子只剩下他了。
  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小蔷薇花，刚刚含苞，尚不知何时会绽放。那脆弱柔嫩的枝桠，也许一点点磕碰就会折断，他必须无比小心地照料，才能护她长大。
  「今晚我会陪着你……别哭了。」反正明天周日休假，他本来就失眠习惯了，就熬着吧。
  男人突然镇静下来，不再乱想剥光小女孩的邪恶画面。
  他拿被子裹住书诺，把她包成一团，交代她先乖乖待在棉被茧里，不要再去躲衣柜。
  方雾生回了房间一趟，冲了冷水浴，迅速整理好自己，穿着冬季运动服重返小女孩房间。
  他习惯裸睡没有睡衣，这套运动服布料略厚，还有宽松的剪裁，应该多少能遮掩那总是躁动之处。
  蚕蛹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不停发抖，方雾生侧躺到那一卷绵被旁，伸手将她连着杯子抱住。
  被子里探出两只小小的手，抓着他胸前的灰色衣料，泪汪汪看着雾生，可怜兮兮地喊人。 「叔叔……」
  像是小猫崽在咪咪叫，萌得男人无法招架。
  「快睡。」他皱眉命令。
  她在他不算温柔的目光下，安心阖眼。
  也许是哭累了，她很快就睡熟。
  雾生静静凝视小女孩，借夜灯柔软的光细看她的巧五官。细致的柳烟眉浓淡合宜，羽扇似的睫毛，白里透红的弹嫩脸颊，挺秀的小鼻子，每个细节都漂亮得不行。
  还有粉嘟嘟的唇，仿佛在邀吻的微微张开着，教男人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如果，她并非十四岁，而是已经十六岁的话，他会对她动手吗？
  会。
  阻挡他的，只是道德规范而已。
  方雾生恍然大悟。
  他所烦恼的事情原来这么单纯，不过差在时间罢了。
  方书诺年纪太小不能占有，既然他那么想要她，像方桐一样，耐心等待就是了。
  冬夜轰雷劈开了萦绕男人心头两个月的挣扎。
  待她满十六岁。
  他就可以得到她了。
  方雾生闭上琥珀色的眼睛，听着小女孩绵软的呼吸以及雷电交加的夜雨，竟然不知不觉地顺利入眠。
  ◇   ◇   ◇
  翌日，雷雨消失无踪，方雾生一样大清早就醒了。
  他意外睡得不错，并没有如他预期的辗转反侧到天明。
  这时间住2楼的叶太太还没起床活动，男人打算趁机赶快离开小女孩卧室。
  被她撞见的话，实在难以解释。
  他才起身，书诺便醒来了。
  小手揪着他衣袖不放。
  「方书诺，你又怎么了？」
  「叔叔早安，谢谢你陪我睡。」
  这话内容歧义很大，方雾生僵了一下。
  「别告诉叶太太。」他想起该叮咛麻烦小孩保守秘密。
  「好。」她总是乖乖答应他说的事，从不问为什么。
  方雾生看着刚睡醒的小女孩，顺从心中渴望，俯身靠近，拿嘴唇碰了她的，一下。
  她笑了。
  桐教导她，这是喜欢她的意思。
  书诺的笑靥美若露滴蔷薇，教方雾生想起那本笔记的书封。
  黄金鸟笼代表方桐，里面的小蔷薇娇娆得令人难以抗拒，却没有能保护自己的棘刺，只能存在他奢华的牢笼里，一旦接触到外界的污浊恶秽，很快就会凋萎。
  正因为这种刻意隔离，才养出澄净至极的方书诺。
  他可以决定，是要延续方桐的意志，培育一朵纯粹无邪的花，还是要让她接触到世界的真实面，像个普通女孩般地成长。
  方雾生此刻已经接受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方桐早就看得透澈，他太懂方雾生，深知他迟早会被书诺的美丽掳获，然后按照他期望的方式继续娇宠她。
  在不久的未来，必然有某个男人出现，让她绽放或凋零。方桐非常清楚这一点。与其让不知名的人占去，不如自己帮她找一个合适的保护者，他才能安心。
  于是方桐直接选择了方雾生，把挚爱的小蔷薇托付给他。
  浑蛋方桐即使死掉了，依然牢牢掌握着一切。
  但是方雾生不想再抗拒，甚至开始期待。
  「方书诺，你的生日是3月6号？」
  他为她办转学时看过资料。
  「嗯。」小女孩萌萌点头。
  她快要十五岁了。那么，他实际只要等一年多，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
  方桐一定也是这样打算，等她十六岁。
  他找到方桐按捺得住的秘诀了，具体的目标让他不再烦躁，想要就是想要，坦诚面向自己的欲望就是。
  方雾生对书诺笑了。琥珀眼睛闪烁着迷人光芒，足以倾倒众生的风姿，毫不保留地展现给她一个人看。
  小女孩懵懂望着男人充满魅惑的表情，完全不知道他一夜之间经历的蜕变。
  他已经获得解除焦虑的方法，不需再纠结了。
  你终将成为我的。
  快点长大吧，方书诺。
  ******
  这一节的叔叔终于觉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