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栋趴在硕石虎背部,而萧仙还只爬到硕石虎右腿的上方,两人任风吹得衣袍狂发乱飞也顽强地互相唾骂。
可事实上与其说互相唾骂不如说是萧仙在单方面毒舌,噎得对方直想糊她一脸板砖。
被驱兽符暂时封闭了灵智,智商直线倒退,硕石虎只想将身上的‘跳蚤’甩掉,甚至不懂得伸出爪子去将之拍飞,一路带着两人不择方向地狂奔,行过之处树木坍塌,时不时有飞溅起的木屑石子打得萧仙面颊生疼!
眼见硕石虎已经带着两人向着山上跑,好不容易爬到硕石虎大腿上的萧仙嘿嘿一笑,往硕石虎头上爬去,语调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哎哟哟,这不是驱兽符嘛,有钱人啊,这么贵的东西都用得起!”
这衣服穿得跟破抹布似的穷酸丫头居然认得驱兽符?
武栋眼见那麻衣少女朝着硕石虎头顶爬去,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双目霎时怒瞪发红,“小王八你要干嘛!”当初他可是使了阴招才将驱兽符贴在硕石虎头上的,这驱兽符一撕,清醒过来的硕石虎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不是这小兔崽子,而是妄图驱使硕石虎的他!
这小王八莫不是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
火冒三丈的武栋顿时在心中破口大骂:“谁特么要跟这小王八一起共赴黄泉!”
又惊又怒的武栋也不顾会不会被硕石虎甩下去了,换着手就往硕石虎头部爬,就是被甩下去摔个骨折,那也比被硕石虎醒过来虐杀好啊!
几乎只是硕石虎几个跳跃间的时间,身为二阶剑师的武栋就已经如饿狼扑来,在萧仙伸手往驱兽符摘去的那一刹那,顿时单手拽住兽毛,一剑朝着她头顶劈去!
剑风自她头顶呼啸而来,萧仙顿时拧眉侧身从硕石虎头部滚到颈部,险险躲过这一剑。
然而那武栋此时目光阴狠,挥手又是一剑剑朝她袭来,没有章法却直逼死穴,那势气,端端是恨不得一剑将她必成两半!
两人的距离因为武栋的追击靠得越发近……
躲闪之间她几次险些掉下去摔个残废,冷风吹得她墨发狂舞,萧仙却微微眯眼吐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欠揍么,就等你来打我了。”
“小王八你什么意思?”武栋心中生疑,剑势一顿,也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却一时没回过神来。
“意思就是……去死吧!”萧仙一把抽藏在胸前衣襟内的半截断刀刀片,直接横刺向对方脆弱的双眼!
感情这丫头不是要撕那驱兽符,而是不自量力地想要杀他。
“就这点破手段也想杀老子?”掀唇嘲笑一声,武栋一手拽住兽毛,反手一剑挡住少女刺向自己眼睛的剑片,正想嘲笑这小兔崽子不自量力时,却忽然发觉这丫头笑得有点诡异。
下一刻,武栋只看见那少女居然也不顾站不站得稳身子,双手松开兽毛,迅速又一刀片狠狠斩向自己!
武栋顿时闪身躲开,继而一剑朝着她脖子飞去,却不想那那少女居然躲也不躲,此一剑若是落在脖子上,她必然顷刻毙命!
然而那少女居然蓦地一脚飞起——
武栋锋利的长剑还没落到这少女脖子上,却骤然涨红了一张脸,手一抖长剑便脱手而出,反射性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痛苦地哀嚎起来:“啊啊啊小王八你无耻!”
这臭丫头居然在这时候偷袭他命根子!
而几乎是同一刻,双手捂着下体的武栋就被硕石虎颠了下去!
萧仙顺着硕石虎的背部一滚,挑准了方向朝着武栋落下的方向跳了下去,如一粒子弹般飞向落地的武栋。
那麻衣少女凌空一翻,以背脊滚落直砸武栋最柔软的腹部减缓冲击力!
“噗!”本就摔得五脏翻腾的武栋被萧仙这一砸,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似散了架一般,肺腑间都散发出一种钝痛感,知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顿时喷出一口血了。
那麻衣少女却好像已经预料到了似的,已经动作迅速地一咕噜滚开了去,半点鲜丽的血腥沫子都未沾上,“无耻?承蒙夸奖。”
夸奖?谁特么夸奖她了?这丫头太不要脸了!
这本就瘦削得眼眶深陷双目微凸的青年顿时赤红了双眼,怨毒的眼神死死瞪向萧仙,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似的:“你——”
难不成她激怒他,就是为了这一刻?
见硕石虎已经跑得不见踪迹,萧仙撸起她那破破烂烂的麻衣袖子嘿嘿一笑,那笑容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黝黑清亮的眸子里也全是嘲讽:“不好意思,这地太硬,借你垫垫背。”
感情她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她从看到驱兽符的那一刻就算好了如何激怒他,什么撕驱兽符通通都是装的,不过是为了让他靠近以便偷袭!
她的确是要拉他做垫背,却不是带着他一起死,而是真拿他做垫背!
坑啊!
“你这贱……噗!”武栋最后一个人都还没来得及骂出来,就被萧仙干脆利落地一刀片扎在了胸口,登时再次飙出一口老血来。
“知道我贱还惹我只能说明你犯贱。”她可没忘了当时是谁驭兽差点一脚把自己踩死的,萧仙环胸而立,那沾满泥灰的面颊上,一双潋滟桃花眼是遮不住的深邃之美。
“你——”身体上的伤势加上怒极攻心,武栋顿时两眼一翻活生生气晕死过去。
这武栋就如此悲催地一晕不起了,连最后一句遗言都来不及传达,他远在武家族中的命牌便顷刻被一道虚幻的刀片轰得粉碎!
萧仙去扒这家伙的衣兜,却发现他不仅没有储物空间,居然穷得浑身上下只有稀稀拉拉二十个金币,一把普通的长剑与两张奇奇怪怪的符纸!
那驭兽符她的半魂曾经在灵山的典籍里见过,而这两张奇奇怪怪的符纸她却完全不认识。
将金币和符纸揣进兜里,萧仙顿时就想吐血了,好不容易谋个财害个命,居然特么遇上这么一个穷鬼!
远在这片天幕下的另一处,红墙绿瓦的宅院式建筑之内,小榭楼阁绵延不绝,假山流水间鱼虫嬉戏、草木成荫花团锦簇,优美景色如画卷雍容雅致。
宅院最深处那紫薇盛放的庭院里,一个衣裳朴素的老者双目赤红地跪在少年跟前,捧着石屑的双手因愤怒而颤抖着,“少主,我儿这分明就是遭了恶人毒手啊!栋儿虽天资平凡,但怎麽也是武家的分支血脉啊!”
“老奴早年丹田未废时,也是跟在家主身侧出生入死的,对武家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么多年,老奴从暗卫首领沦落到清扫练武场,也未曾多说过一句,多求过一物,老奴膝下只有这一子,但求少主看在老奴昔日为武家卖命的份上,替我儿讨一个公道啊!”灰衫老者满面悲戚地祈求着锦衣少年,心中悔恨无比!
他悔啊!若他早知道武栋会自不量力地独闯冀北之森,必定死也要藏住那三张隐身符,却不料一时嘴快让栋儿得知,竟把命也丢在了冀北之森!
老者跪拜的那少年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一身华贵的紫色锦衣,如墨长发以玉带轻束,唇红齿白,生得俊逸无双,属于少年的面庞又透着几分稚气,可那双本该清澈的黑眸却比碎了雪的冬风还要冰冷。
这位被唤作少主的清贵少年唇角微牵,面色温和地吐出一句嘲讽而无情的话来,“不过是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废物,倒是到本少主面前倚老卖老起来了。”
“你!”灰衫老者骤然怒目抬头,满是褶皱的手紧握成拳,怒不可遏地颤抖着。
紫衣少年只是冷笑挥手,“武随,将这老家伙扔回练武场,准备启程。”
“等等!”那灰衫老者深吸一口气,骤然叫住武随欲来拖走他的动作,“老奴不求少主为我儿报仇,但求少主让老奴一同前往冀北之森!”
这痛失爱子的沧桑老人微微垂首,心中在愤怒地咆哮着,“老夫定要寻回我儿尸身,看看是哪个畜生杀了我儿,杀我儿者,老夫必定与其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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