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魂战纪》第3章：叛族之名

  盘旋于半空的神龙夜少泽，并未俯冲而下，而是久久长啸于高空。那心思却回到了那个夜晚&hellp;&hellp;
  夜少泽拥抱着十羽洁，心爱之人。想时间就此冻住，让他们之间不再有世俗，也不再有隔阂。可他们又无法选择，身在世俗，长在伦理，却又如何能任意为之，弃之不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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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羽洁，刚才你所说何意，莫不是你有什么法子了&rd;夜少泽低目看着怀里的十羽洁，问道。
  而十羽洁正为刚才他的胡乱猜想生气着，着他一问，即刻脸色冷峻，狠狠的白了他一眼，&ld;哼&rd;了一声回道：&ld;刚才岂不还凶我么，怎的，你夜大战神也要问我么&rd;虽是生气，可眉角上翘，笑意满满，断不是真的生气了。多的是一丝俏皮可爱的讥讽，神态娇艳，举止妩媚，甚是惹人怜爱。
  夜少泽知是自己太过莽撞，急忙拉了拉她的长袖，哄到：&ld;我们家羽洁最好了，你就别生气了，快点说说嘛&rd;
  十羽洁看他一个堂堂战神却似一个孩子一般，不禁的&ld;噗嗤&rd;一笑，以袖抹鼻，万分娇媚尽显。摆手红脸回道：&ld;什么你们家的，也不知道羞&rd;低眉含情，脉脉如语，那一刻如夜色中的白玫瑰，娇艳欲滴。
  &ld;好啦，好啦。&rd;笑容似乎融化了战争带来的愁绪，十羽洁冷了冷脸喝止了夜少泽扯袖孩子搬的&ld;耍赖&rd;举动。
  &ld;如果兽族无你，而玉霄宫无我，这场战争还会维持多久&rd;十羽洁低沉的问道。
  &ld;这&hellp;&hellp;多次战役皆由你我相持不下，致而使得战争旷日持久。啊，我懂了&hellp;&hellp;&rd;说到一半，夜少泽恍然大悟，明白了十羽洁话语背后的意思。
  &ld;你这脑袋，也不知你战场上为何这般聪明，真是怪了&rd;战场上的神勇机智如今则是笨头笨脑，着实判别两人，十羽洁对于他的滞后数落着。
  &ld;若我俩不战，岂不要背负一生的背叛之名&rd;夜少泽接着问道。
  &ld;你我二人与数千万两族民众孰轻孰重&rd;十羽洁拂袖踱步，似是夜色中的精灵，不，比精灵更美。肃然神色，容态冷峻，坚韧之心悠然可见。
  忽然顿住脚步，在黑暗里伫立，无望的面色像是一丝朱红抹染着被夜色吞噬的那份孤独和深邃。
  久久的，久久的&hellp;&hellp;
  &ld;若是无人来承担，就让我们来担负这叛族之名吧&rd;字字犹如千斤铅石，掷地有声。又如一盏明灯，照亮着黑夜里的坎坷与悲凉。
  &hellp;&hellp;
  思绪万千却不无法阻止事实的残忍，聚香河，战争之地。
  龙啸之声已然让玉霄宫法师们失去了信心，惊慌之色让他们连最起码的逃生本能也木然生锈。兽人的利爪，锯齿，獠牙无情的撕扯着那些生命。丝毫没有怜悯，丝毫没有多虑，眼里只有那无尽的掠杀。
  次刻&hellp;&hellp;
  一段飘红临空升起，无垠的血红染遍了北方的天空
  红影浩然，撼动天地，白袍无风自鼓，长袖涩涩煞煞。一道身形从空中显现，就好似有一道门开在半空，突然从半空中走出，如履平地般的在半空中行走。无人知晓她是怎么上去的，也无人知晓她是怎么出现的。
  她展开双臂，那无穷的法力爆体而出，萦绕在身体四周。额头上的&ld;祝融火符&rd;更是红光涌盛，绚丽非常。那不是人，也不是仙，更像是地狱里的魔鬼，似乎要吞噬下整个世界。
  &ld;对对，对，是大法师，是大法师，十大法师&rd;溃不成军的玉霄宫战士看到此幕，脸上原本凄厉的表情似要激动的哭了出来，涩涩发抖，频频对着队友说道。这要比任何的鼓励都要实际，要比任何的安慰就要温暖。
  原是崩溃的法师却打了鸡血一般开始顽强的抵抗着，即使杀死一个兽人需要搭上三或四个法师的性命，但是他们无所畏惧，知晓半空中的那团血红定会带着他们走向胜利。
  一边金黄神龙，透着金光，比阳光还要耀眼。一边则是血红色火系大法师，霸气外漏，气吞天下。
  可就一直这么对峙着，相持许久，却毫无动静。这也让双方战士心生疑虑，好奇不禁抬头观望。双方皆有些失了士气，搏杀的速度竟慢下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停止了对拼，竟相安无事的盯着半空。
  又过了许久，夜少泽和十羽洁查看到，若是他们不战，下面的双方族人也无心再战，这一点更是坚定了他们先前的推断。两人纷纷点头，之后夜少泽结束了兽化体，解除神龙形态，幻化成人；而十羽洁也关闭额上&ld;祝融火符&rd;，褪去了身上的掠煞修为，还了天空一片青白。
  见到此状，双方无论是后方指挥的族长，长老，还是前方作战的战士，都惊愕不已。剩余的搏斗双方也停了下来，就这么抬头仰望，仰望着原本属于他们的荣耀，还有信念。
  这片安静，好久没有过了。
  &ld;敬爱的族人们，兽族，法师族。你们有多久没好好看到过这片青蓝色的天空了你们有多久没有在家吃上妻子做的饭菜了又有多久没有陪孩子们戏耍玩闹了&hellp;&hellp;&rd;声音悠远，荡回在整个聚香河上空，震动在每个战士的心里。十羽洁厌恶这场战争，厌恶的让这个大法师也紧咬红唇说道。
  语出惊人，两族之人，却露出了失落之意。长达数年的战争，早已疲倦了。多想回家抱抱妻子，望望老人，亲亲儿子啊。
  兽族战士渐渐也退出了兽化模式，而法师们也取消了手中的法决，一副祥和呼之欲来。
  夜少泽拉住十羽洁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ld;族人们，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我们为何而战，为两族的未来还是为两族的平安祥和&rd;
  这还是第一次夜少泽当着两族所有人的面拉着自己的手，十羽洁虽是大法师，同时也是女人，不禁脸上一红，红的好看极了。迎着阳关，似是天空走出来的仙子，要施恩于民众。
  夜少泽接着说：&ld;别被虚无的利益和荣誉冲昏了头脑了，族人们。也别再为自己的那份执着和顽固找借口了。你们不是在为民族而战，你们是为你们自己而战，为你们那本就该沉沦的欲望而战。&rd;
  十羽洁也附和说道：&ld;你们冠冕堂皇的顶着正义二字战斗着，美其名无愧于心。你们将年迈父母抛于家中，视为不孝；将妻儿弃之不顾，视为不义；将对手至于死地，毫无怜悯，视为不仁；罔顾族人未来，断绝族人希望，视为不忠；你们本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怎可说是无愧于心&rd;
  羞愧，对，一时是羞愧占据了几乎所有两族战士的心，他们渐渐的分开，与自己的队伍站在了一起。细想这么些年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如十羽洁所说的那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呢
  乌云已过，露出了艳阳。
  &ld;不要担心，更不要有所顾虑，请回头吧，回去探望那个你们久违的家，抱抱亲亲你们的妻儿，为父母捶捶背，洗洗脚。倘若需要承担，那就让我十羽洁担负这背叛之名吧&rd;十羽洁嘶吼着，喊叫出多年来的积怨，如今说出来，整个人如释重负，反倒轻松了不少。
  &ld;还有我，夜少泽若非得有人需承担这叛族之名，那就让我来吧。只希望，战争可止，祥和永固&rd;夜少泽随后再次拉住了十羽洁的手，说道。四目相视，万千深情尽在不言中。突然想出那句古话：天无棱，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金黄的阳光洒在了每个人身上，无比的舒适，委实的轻松。
  一个兽人战士，移开了脚步，竟向法师族的战士们鞠了一躬，说了句：&ld;抱歉，伤害了贵族，在此赔罪&rd;
  小小举动，却是无比的伟大。法师们又如何不是期盼着和平，纷纷回礼，说道：&ld;我们亦是如此，实属无奈之举，亦赔罪于此。&rd;说罢纷纷作揖。
  一人如此，多人效仿，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hellp;&hellp;
  两族长老们，不曾想过两族会有今日，心里着实有些意外。口中难以明说，可心里早就想结束了这无尽的苦难。如今也好，有了由头，也再无话可说，只好默认了战争的休止。
  兽族战士陆续回到了聚香河南岸，而法师们也回到了北岸。
  回头望一望战场，尸横遍野，焦土延绵。只不过没有新的血液注入，聚香河源头的一股清水从高涧而下，冲刷着那股血红。相信，不过几日将会迎来新的青绿，茵茵清澈，丝丝纯凉。
  回头的战士们相互笑了，微笑，竟比太阳还要灿烂，更比野花还要香美。连跳带蹦，显出了无比的开心，欢呼声幽然而起。纷纷吼叫着：&ld;战争结束了战争结束了&rd;
  也有些战士却跪在了战场上，喜极而泣：&ld;父亲，这一切终于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rd;
  &ld;终于可以结束了，可以回家了&rd;一股凄凉四起，子欲养而亲已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