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谷』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位置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是人们却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因为在泛泛人世中,有一群自称『风谷来的人』,证明了风谷的真实性。只不过这些风谷人个个都深藏不露,嘴巴像上了快干似的,对风谷的一切防得滴水难进,更没有到处宣称自己是风谷一员的笨蛋。所以,人们只能从千奇百怪、众说纷云的传言中去揣测,去想象它的形貌,它的美和它的神秘与吸引人之处。
有人说它是疯谷。
也有人说它是逍遥谷。
又有人说它是绝情谷。
亦有人说它是恶人谷。
……。
有人说风谷是什么人都有:闲人、狂人、邪人、奸人、怪人、恶人、美人、男人、女人、老人、小人、死人、活人……,凡是你想得到的人,风谷通通有,唯独没有一种人——好人!
另外还有人说,风谷最负威名的是号称:东绝、东邪、南狂、北恶外加中奸的几群人。
也有人不认同,而认为风谷的『代理人』那一群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又有人不以为然,认为风谷多的是这几个族群以外的奇人异士。
亦有人说风谷『真正的主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有人说风谷是个没有法治、没有国界也没有世俗礼教规范的地方。
也有人说……。
然而,对风谷本身的成员而言,它却有着一番截然不同的意义。
相信在泛泛人世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心愿,想要在自己认同的尺度下,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在现实人生中无法实现的生活与心灵桃花源,在那个桃花源中耕□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心之梦田。
尽管每个人理想中的桃花源形式不尽相同,尽管每个人在自己的心之梦田中所撒下的种子类别也各有不同。
但是所追求的意念却是一样的——想拥有一个合乎自己所愿的『人间理想国』!
而风谷,正是提供了风谷成员开辟自己的桃花源、自己的心之梦田的机会和地方。
在这里,他们可以寻获拥有共同信念的同类,共创一片绚烂的天空。
而且也只有被风谷『真正的主人』允许的人,才能进入风谷,成为风谷的一员。所以,他们都格外珍惜这份机缘、这一方可以让梦想实现的神秘人间净土——风谷!
不论喜、怒、哀、乐、欢笑或泪水,他们都可以在这儿找到和自己共鸣的伙伴。
***
「狂党』在风谷中算是相当特别的一个族群。
他们的『党员』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护花狂』范修罗,男,五感中的视觉特别发达,拥有一双能把闪电般快速运动的东西看成慢动作的『闪光眼』、在乌漆抹黑的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当夜视器用的『夜光眼』,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邪眼修罗』。
「破坏狂』李承烈,男,五感中的听觉特别发达,拥有一双敏锐度极高的耳朵,能把一百公尺外,手炼掉落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混音、『装饰音』和变声能骗倒他,加上音感一流,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神耳承烈』。
「纪录狂』武叙扬,男,五感中的触觉特别发达,全身的皮肤感觉神经格外敏锐,任何温度变化和风吹草动都可以轻易的感应,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雷达叙扬』。
「偏执狂』杜希文,五感中的味觉特利发达,吻技一流,擅长『变声』,精通『读唇术』,吃过的东西马上可以说出它的主要成份,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名嘴希文』。
「实验狂』胥维平,男,五感中的嗅觉特别发达,可以轻易的辨别各种气味,尤其对酒、香水、血和尸体的味道格外敏锐,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香帅维平』。
因为他们都有很明显的性格特征,全是一些『xx狂』,所以叫做『狂党』。
因为他们五感特别发达,所以还有一个通称叫『五感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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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甫落幕、轰轰烈烈的「特殊保镖」假期回台湾之后,「护花狂」范修罗便暂时和「狂党」的伙伴们告别,也就是暂时告别了「五感同盟」的特殊保镖身份,回复平时的「普通身份」——「飞讯影视传播暨商业广告公司」驰名遐尔的超级制作人——范修罗。
一个在台湾、香港及东南亚一带炙手可热的知名影视及广告制作人。
他在享负盛名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他年轻、英俊有才气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凡是被他相中的男女,一定会红!
再过三天,他的长假就要结束,又得上战场打拼,范修罗原本打算趁仅剩的三天假期,好好的大睡特睡,以补充这次保镖假期中「玩」得过火所消耗掉的体力和精力,顺便在睡梦中回味回味这一次和「狂党」那些家伙所干下的「丰功伟业」——替枓威特的重要亲王护卫,让他安全顺利的完成「欧市访问十日游」的重要访谈工作——以便三天后能和以往一样,以精神焕发、生龙活虎的神采重回工作岗位。
那知老天这回很不够意思,把他的「压力源」之一的老爸给弄到他耳边来烦地,从早到晚在他身边嘀嘀咕咕的「念经」害他大睡三天的计划泡汤。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范志成吹胡子瞪眼睛的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怒声吼叫。
范修罗懒懒的,连眼睛都舍不得张开的说:「有,有,有!父亲大人的金玉良言,小儿我那敢怠慢不听?」
问题是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丝恭敬的味道。
范志成告诉自己别老是为这个儿子的气死人作风动怒,反正他就是气爆了,儿子还是这副死德性,万一地真的气得被送进医院去做小小的「休假」,这个儿子还会放一大串鞭炮,开香槟大肆庆祝,再也没人逼他相亲了。
哼!他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因此他按按太阳穴,压抑满腔怒火说:「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来着?」
想敷衍了事,门都没有,他可是他老子,岂会每次都让他得逞!——虽然他确实经常让他得逞。
为了残存无几的假期着想,范修罗不得已只好激活金口,应付应付这个死缠不休的父亲大人。
他坐起身打了个好大的呵欠,用手煽煽嘴漫不经心的说:「你是说你有一个朋友的妈,要和我相亲是吗?老爸,你也太过份了吧!居然连人家的妈也找来了!敢情是你想藉此瞒着老妈来个『婚外情』要是那样子别拖我去啊!」
「不是妈,是他的女儿!」范志成简直会给儿子气死,为了不让儿子再有机会气地,他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一遍,「我可警告你,这回的相亲你一定要给我乖乖的列席,不准落跑,方哲人是我的老同学,而且是个大学教授,他女儿叫方芷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个才貌兼备的淑女,方家虽然经济小康,却是书香门第,你可别给我丢脸,让我在哲人面前抬不起头,被笑说我范志成教子无方,否则我就不——」
「不——怎么样?」范修罗,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等待他接续下面的话。
范志成见苗头不对,连忙踩煞车,把原来要说的「不认你这个儿子!」吞回肚子里,轻咳两声,改说:「我就不轻饶你。」
好险!差点一失「口」成千古恨,他这个叛逆成性的儿子早就想脱离这个家了,他可不能凭白替他制造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除非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偏偏他想要,宝贝得很。
范修罗本来是想逮住这个机会,再多调侃父亲大人几句,但转念一想:再耗下去,他就真的没时间休息了,还是早早把这个「烦人」打发走才是上上之策。
因此,他妥协的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出席和方芷云的相亲,行了没?」
范志成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轻易就罢手,还是叽哩呱啦的重复了好几遍方家的种种。直到范修罗支撑不住,以「xxxx」应对,他才悻悻然的走人。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等你销假上班,我会再找你详谈。」
范修罗叹了一口气,嘴巴念念有词,「早知道就溜到『逍遥居』去窝,在那边包准没人找的到他。」
对!现在也不迟!他倏地坐起身开始行动,再不快溜,待会儿要是他的另一个「压力源」老妈来了,准又是一场「念经大会」,最可怖的是老妈的「道行」比老爸还高哪!想到这儿他就汗毛直竖,加快脚步逃向「逍遥居」——他的秘密小窝,一个除了「狂党」的人外,没人知道的秘室。
久违了!——其实也不过一个月——「逍遥居」!你英俊潇洒的主人来探望你啰!
在前往「逍遥居」的路上,范修罗意犹未尽的回忆着属于「狂党」共有的点点滴滴——他们五个都是出自家世清白的普通家庭,在现实社会中各凭自己的本事在自己专精的工作领域中,闯出了一片天,称得上是各界的菁英之流。
也就是说他们五个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各行各业小有成就的专才,而且又都各拥有一些独门的「特殊天赋」,以及鲜明「性格特征」的狂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五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喜欢冒险犯难,在平凡的生活中追求多变刺激的生活,尤其偏爱「终极保镖」及「捍卫战警」式的疯狂与轰轰烈烈。
所以当「风谷」的代理人之一段仲刚找上他们,要他们到风谷接受各种特殊的秘密训练,担任在各种高难度、高挑战性的环境下,保护或营救世界上一些向风谷求援的委托人的「特殊保镖」时,他们都以一派「正中下怀」的狂喜,欣然接受,成了风谷的一员。
慢慢的,他们五个人因「物以类聚」的道理,而逐渐聚成一团,「狂党」和「五感同盟」的称号也渐渐在风谷传开,最后便成了他们五人共有的「代名词」。
不过他们五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默契,就是在外面的现实世界时,尽量以普通的社会人身份,在自己原有的工作领域中奋斗,推展原有的一般人际圈;在接受风谷的委任,担任「特殊保镖」时,即尽量情徜徉在自己梦寐以求、刺激冒险的理想生活方式中——当然是他们五人心目中的「理想」。
也就是他们都很清楚的区分「现实」与「现想」二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的不同,并且将存在于这两个不同生活领域中的自己,所扮演的两个角色都扮演得非常适情适性。
在「现实」的生活领域中,他们是各界菁英,辛勤工作的普通人;在「理想」的生活领域中,他们是拥有特殊绝技和特殊身份的「特殊保镖」,来自风谷的狂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把自己所扮演的两种角色、两种身份都拿捏得很好,所以他们五个人几年下来都一直乐在「双重身份」、「双面人」的生活方式中。
然而,就因为他们五个人各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和专长,个个旗鼓相当,所以谁也不服谁,谁也没那个能耐统御得了其它四个,所以「狂党」并没有龙头老大,而是呈现「五人共和」的局面,关于出任「特殊保镖」的工作联络,则由风谷的代理人之一段仲刚代为达系,充当中间人。
不过别以为他们谁也不服谁就表示他们向心力不足,事实正好相反。
他们虽然经常互相竞争、互相挑战、谁也不服谁,心眼一个比一个坏,一旦抓到某人的把柄就「物尽其用」,让那个把柄老兄不枉此生,但是在遇到重要或紧急大事时,他们的默契和合作无间,可是令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的。
换句话说,「狂党」的相处模式是——关起门来自家兄弟打得你死我活、争强斗狠,但面对外人时,他们可就是五人一心,炮口一致向外、互相包庇、互相帮助。
这就是「狂党」,一群「亦敌亦友」、「互相激励」又「互相竞争」、彼此是彼此的「最佳战友」、「最佳死党」,同时,也互为「最佳敌手」、「最佳竞争对手」和「最佳损友」!
他们共同的行动准刖是——敢说敢拼敢耍赖,敢于作乱敢落跑!
因此,他们的「五感同盟」又被风谷人戏称为「五『敢』同盟」。
他们共同的信念则是——无聊世人莫多言,吾人就爱疯且狂,互陷互害乐趣多,亦敌亦友又何妨!
这就是「狂党」,风谷中赫赫有名的「南狂」,无论你认不认同他们,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乐在他们共创的桃花源中自由翱翔!
***
仅管客厅里的冷气调节面板上,那个温度题示器一直标榜着「十六」这个够「cool」的数字上,但对浇熄方芷云满腔的怒火却没有什么帮助。
「什么东西嘛!全是一群只会以貌取人的轻浮蠢蛋!」
她灌了一大杯冰水后又继续发飙——「什么形象不合为人师表的要求!?什么叫做实力不足!?才看到我的脸,就妄下定论连一点表现的机会也不给我,就把我踢掉,这算什么!?天理何在!?」
方芷云愈想愈气,怒声连连。
「什么嘛!我还以为台湾这边的学校会比美国佬懂得欣赏同胞,没想到都一样,全是一些不识货的浑球!」
不怕死的方品睿打完电玩的最后一关后,终于不再对亲爱老姊的咆哮保持沉默,很有姊弟爱的指出问题症结——「我说老姊呀!你也不要怪那些学校的叔叔伯伯们啦!谁教你好死不死就生了一脸很『骚包』的样子,还有一副『惹火』级的身材,你想想看,有那个学校愿意冒这个险,雇用一个拥有『情妇脸蛋』和『荡妇身材』的女老师去教一群正值血气方刚的高中生?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呃!」
「死品睿!谁要你多嘴,给我闪一边凉快去,省得我动手!」该死的浑球,胆敢触犯她最忌讳的「天条」!
方品睿天生「铁齿」,还不知死活的在那儿又摊手又摇头的叹道:「唉!谁教你没有茱莉亚那个能耐,明明是只花蝴蝶,却生了一张大使般清纯无邪的面孔,怨叹哦——」茱莉亚是方芷云从高中到出国留学,直到回国都一起行动的国中好友。
「浑蛋,你给我站住!」方芷云火冒三丈,幸起茶几上的茶杯,往只会火上加油的老弟砸过去。
只可惜方品睿生性机伶,轻轻松松的闪躲过去,她正想冲过去再接再励,门铃偏就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声」,替方品睿助阵。
「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惹我,小心你的狗腿!」方芷云恶狠狠的瞪了已逃上楼去的方品睿一眼,才忿忿不平的去应门。
浑蛋!到底是那个倒霉鬼,什么时候不来,偏偏选在她气头上来,八成又是来推销什么神奇产品的推销员,算你衰运,早上出门没看黄历,选个良时吉日才上门来,哼!活该来当她的出气筒——「谁呀!」方芷云打开门想破门大骂时,张大的嘴,及时喊卡!
「嗨!芷云,我来看你啰!」
门口伫立着笑得好象天使一样的大美人茱莉亚。
「该死﹏﹏」方芷云低咒一声,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
茱莉亚和平常一样,大剌刺的就往客厅里走,好象这是她家一样,「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家,进来再说吧!快,别让我等你,你知道我一向很没耐心的。」
她挑了那个坐起来最舒适的老位子,大大方方的坐下,坐定后发现茶几上少了一个侍候她的杯子,便起身走到厨房放置碗碟的玻璃橱柜,拿了一只高脚玻璃杯,走回客厅重新就座,替自己倒了满杯的冰凉蜜茶,一口气喝掉半杯,满足的赞道:「还是芷云做的蜜茶最好喝,芷云呀!你可真是贤慧,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你可真是前辈子修够福德。」
「你在说那门子笑话,这个世界上还有带眼睛上街的男人吗?」此时此刻听到茱莉亚讲这番话,方芷云更为光火,「砰!」的一声重重的甩上门。
大而化之的茱莉亚这才发现好友的不对劲,「怎么?谁惹你啦!该不会午睡没睡饱?」
「才不是呢!」方品睿那个死性不改的浑小子从二楼挑高的围栏边冒出一颗碍眼的臭头,热心的替她指点迷津,「我老姊是因为今天早上第一百○三次的应征又惨遭滑铁卢,回来后又收到第一百○四封的拒绝信,所以才会像吞了几吨炸药一样吓人,我劝你小心一点,免得被我老姊炸得体无完肤。」
「死品睿,你给我滚进去,否刖今天的晚餐你就自行料理!」方芷云使出杀手鉴威胁他。
方品睿一听,旋即见风转舵,陪笑脸道:「好,好,我不说,我闭嘴,我这就去上课,不打扰两位美女的下午茶时间,可以了没?」
说着,他就当真背起印着大传系系徽的系书包下楼,到政大上下午的两堂「商业广告」课去了,走到门边又回眸半讨饶的口吻对方芷云说:「老姊,我知道你最宽宏大量,最好心了,所以今晚的晚餐别忘了煮我的份啊!」没办法,他老姊的手艺可是一级棒,他从国一就一直拒吃老妈煮的菜,非老姊烧的菜不吃,所以,在老姊去美国留学的四年期间,他差点得了「厌食症」而饿死,好不容易老姊回来了,他当然得好好的吃回来才成。
方芷云回了他一个「谁理你」的眼神。
方品睿见状,确定今晚的晚餐「吃定了」,非常开心的合上门上课去,但三秒钟后又折回来,探进来一个大头,对方芷云翘了翘大拇指,一反刚刚的不正经,诚恳的说:「老姊,别泄气,我知道你是最棒的,那些人刷掉你代表他们没眼光,不够格聘你,所以你犯不着为那些眼睛脱窗的人生气,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慧眼视英『雌』的人聘用你的,拜!」
他拋了一个飞吻给方芷云使真的上课去啦!
方芷云听了他一席话总算怒气消去许多,这个宝贝弟弟就是这副德性,平时嘴巴坏得会把死人气活,但在必要的时候,总是会适时说出一些窝心的话来。
「你在干什么?」方芷云回过身迎上茱莉亚那张天使面孔时,火气不禁又重上心头。
茱莉亚不理她,依旧随性翻看茶几上那封拒绝信和应征资料,很「白目」的说:「没什么呀!只是在看看!这回是那个学校拒绝你罢了。」
方芷云像只贴近水面,迅速捕猎鱼儿的鸟,飞快的从茱莉亚手上劫回了那些资料,「不用你多事,坐远一点去,看到你那张脸我就一肚子气!」
茱莉亚无辜的耸耸肩,掠掠乌溜溜的长发,不以为意的说:「干麻呀!拒绝你的又不是我,你我出气也没用,我早就劝过你了,别不信邪硬干,你偏不听,现在好啦,碰了一百多次灰你满意了?我看哪,你要嘛就别打高中美术老师这一行的主意了,还是听我的话,靠方伯伯的人际关系,在大学里帮你找一份助教或助理的工作比较实在。」
「我才不要走后门,我就不信凭我的实力会找不到高中美术老师的工作。」方芷云承袭了当大学教授的父亲性子,一身读书人特有的傲骨。
「那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长相』和『身材』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咄!不论是在美国留学的期间,还是回台湾来之后、都有一堆的人找你拍广告,或者当封面女郎,你却全都拒绝光光,非要做高中美术老师那种不适合你的工作不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想一圆明星梦的女人在羡慕你的机遇和幸运而你却——」茱莉亚言语之间,大有替她惋惜的味道。
方芷云明白好友是真的在替自己的前途操心,语气软了下来,她本来就不该迁怒她的,「我知迫你关心我,个是找的个性和性向都和你不同,你本来鱿喜欢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的喝彩,所以很适合吃模特儿这行饭,但是我不一样,你是知道的,我一心一意鱿想当一个能和学生分享生添点滴的老师,然后找一个真正懂我的男人结婚,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所以你就别再劝我了,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长相和身材,想当一个高中老师很困难,但我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她的眼里绽放着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的坚定光彩。
茱莉亚早知道游说的结果一定是和以往一样,所以也没有特别失望,只是叹口气说:「随便你,我不管你了,下次再碰壁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少乌鸦嘴,来,再喝一杯蜜茶,不够我再去冲。」方芷云不再生气,回复平常的温柔,「啊!对了,我昨天烤了一个你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你等等,我马上弄来给你吃。」
「真的?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记得切大块一点哦!」茱莉亚老实不客气的笑着叮咛她。
「知道啦!」方芷云回给她一个「ok」的笑容。
气氛又回复到平常的和乐。
在旁人眼中,对方芷云和茱莉亚这两个长相和性格南辕北辙的女孩会凑在一起,成为莫逆之交,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方芷云性情温柔体贴,有主见、有才能却不会争强好胜,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却生了一张和内在极不相称的「情妇脸蛋」和一副性感女神也望尘莫及的「荡妇身材」,外表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水性杨花」,很容易就被认定是很会玩、很不正经,只适合当男人「点心」的小野猫或情妇之类的骚包女人,绝对「不宜家型」。要是娶回家,铁定会「爬墙」,要不了多久就封她的老公当「绿帽协会」的「万年会长」或「万年褓父」。
茱莉亚正好和她相反。
她是个喜欢出锋头、很活跃,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的女人,尤其是对男人,不论自己喜欢的或者喜欢她的男人,她统统都要,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主」,却生了一张家纯洁无邪、天使般清丽的面孔。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方芷云太了解她了,这个女人如果有时间,绝对会花在男人身上,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记起她这个同为女性同胞的「女友」。
茱莉亚像平时一样很坦率的招认,「果然是知我莫若芷云也!」
她一面说一面就吞掉一大口香醇可口的黑森林蛋糕,上帝也真偏宠她,那么爱吃甜食的人居然不会胖。
「少来,是不是又有人风闻你的芳名,透过你家的人提出和你相亲的要求了?」方芷云斜睨了她一眼,一副再了解不过的口吻说道。
茱莉亚头点个不停,「对,所以——」「所以你又想用老方法,抓我去顶替你,吓走对方,好继续过你逍遥的单身生活是吗?」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到她。
茱莉亚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做求人要识时务,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真不愧是我『身经百战』的『代战天使』,难怪我每一次要找人代替我去相亲就会想到你。」
这个死女人!方芷云真想海k她一顿,「你还没玩腻啊,都二十二岁了,是不是该换一下游戏的方式,开始认真找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以正经的态度交往看看,这么一来也就不必老是费尽心思的想办法逃避相亲了。」
对一般女人来说,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谈结婚或许早了些,但这个论调绝对不适合用在茱莉亚的家族,因为他们家族不论男女都有早婚的习惯,男的过了二十四岁还未婚,女的过了二十岁还没出合,就都算是晚婚,是出了名的「早婚家族」,二十二岁的茱莉亚年纪不小了。
茱莉亚颇为同意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最近也开始有这个想法——」
「就是说嘛!」难得茱莉亚这么受教,方芷云露出欣慰的笑容。
谁知她接下去的话竟是——「我是该换换玩游戏的方法了,单身追逐战从幼儿园小班玩到现在,我真的是有点腻了,最近听了你的劝告后,我想了想也很有道理,过一阵子我可能会改玩「结婚游戏」,看到不错的男人就先结婚再说,等到我过腻了和他的婚姻生活,再离婚找下一个结婚的对象,我这个新的玩法很棒吧!这么一来既可以不再被家里逼婚,又可以继续过我逍遥的生活,一举两得,哈哈!」
方芷云没力的按按青筋爆跳的太阳穴,懒得再和她这块不可雕的「朽木」瞎耗下去,「不管你。」
「那可不行,」茱莉亚像年糕一样,黏到她身上不放人,「你还没答应我替我出席这次相亲。」
「好啦!照老规矩是不是?」再不答应她,她今天绝对不会走的。
「宾果,那我再和你联络确定的时间,拜拜,我要去约会了。」事情圆满达成,茱莉亚立刻就拍拍屁股走人。
望着被带上的门,方芷云不禁摇摇头,再看看茶几上被退回来的应征函,不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啊,你对我还真不够意思呢!干麻把我生成这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呢?
***
范修罗销假回「飞讯」上班的第一天,范志成的电话便像魑魅魍魉似的跟催而至。
范修罗不耐烦的对着话筒怒吼:「我知道啦!一个星期后要和方教授的女儿方芷云相亲,我记得很清楚,写进行事历了,你可以饶了我了吧?我最近要准备到莫斯科出外景的事,忙得不得了,拜托你行行好,别再烦我了行不行?」他已经气得折断了两只原子笔。
怪只怪他过去的信用太差,范志成才会这么不信任他。
折腾了一个半钟头后,好不容易终于打发了比强力胶还黏人父亲大人。
「谢天谢地。」挂断电话的剎那,范修罗真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对于方芷云这个名字,他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倒尽胃口。
没错,她的名字是取得挺合他的欣赏标准,但就是找错了来烦他的时机——竟然打扰了他最后三天的假期,现在又在他刚销假上班,忙着处理在长假期间堆积下来像座山高的公事时来烦地。
除非她长得正好是他最欣赏的那一型——拥有一张像天使般,脱俗绝美的容颜,否则……失礼了,谁教你犯到我,方芷云!
「范制作,和香港mr。陈约会的时间快到了,请准备。」秘书柔声柔气的提醒他。
「知道了。」
敬业的他转眼就把烦人的私事丢到九霄云外,全力以赴的投入繁忙而竞争激烈的工作战场中。
在凯悦饭店的化妆室中,方芷云面对着一大面镜子,不安的不停拉扯身上那件火红的低胸紧身超迷你的衣服,非常不自在的对一旁穿得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的茱莉亚说:「我一定得穿得这么惹火,这么省布料吗?」虽然以这样的打扮替茱莉亚出席相亲场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生性较保守的她,怎么样就是无法适应如此性感的打扮——两颗浑圆诱人的「水蜜桃」,有二分之一是裸露在衣服外的,害她都不敢动得太厉害,免得那两颗「水蜜桃」太活泼好动,蹦出留不住它们的衣服,和众人「坦诚相见」,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再看看那短得只要稍稍俯倾个十五度角,内裤就会和众人说「哈啰!」的超短裙摆,也同样令她浑身不自在,一双修长匀称又性感十足的美腿,几乎有百份之九十五都是裸露在外,让她有种过凉,好象下半身没穿的感觉。
如此玲珑有致的曲线,已经把「性感尤物」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更何况,配上她那一张「骚包十足」的「情妇脸」,就更引人想入非非了。
茱莉亚拍拍她略微紧绷的性感肩头,一面对着镜子搔首弄姿,「拜托你好不好,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闭素』,这么好的身材,连我都忍不住要妒忌你的好身材不趁这个机会露一下、岂不太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了,何况,如果你不穿这么野、这么骚包,又怎么能够一口气吓走对方呢?」
方芷云轻叹一声,不想再争辩什么,和这个开放前卫的女人说什么都只是白搭。
也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来之则安之。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到坐位上去了。」方芷云注意到时间。
「是差不多了,好,我们走。」茱莉亚对镜子眨了一下媚眼,才满意的移动莲步,顺便又提醒方芷云道:「老样子,走出这扇门后,你就是『茱莉亚』,而我是『方芷云』,ok?」
「noprobl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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