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分卷阅读71

  云殊君伸出纤长的手指划着我的眉心,也慢悠悠道:“你我两个人里,也只有你在意这件事啊……”
  我揽过他道:“我我我我也不在意……”
  云殊君又是笑了笑,扯过被子蒙住我们,一时间黑暗狭窄的空间内,静的我能听清他的心跳声,他的呼吸极轻,就在我的咫尺之间。
  我有些情动,揽着他的腰道:“可惜我晚生了这么多年,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凭空浪了这么多年……”
  云殊君的手指穿过我的长发,抚着我抵住他的额头,黑暗中,我听到他轻快地说:“不晚,你来了,就不晚。”
  第四十章缘聚
  在栖云山小住了三天,这几天算是近日来较为轻松的一段日子,若是不念及喜鹊的话。
  云殊君心情很好,终日带我满山游荡,带我看遍了千年前他做凡人时见过的风景。
  趁人不注意,他叫我载他飞到了栖云山绝峰上,这里寒风凛冽,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莫要说人,就连鸟类都毫无踪迹,云殊君立在深渊边向下望了望,又望了望天空,回身对我笑道:“鹤白,清正借我一下。”
  我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依言唤出清正递给他。
  他只握住清正剑柄,顿了顿,侧身拔出剑来,两指并拢抚上剑身,剑身若霜雪,他赞了一句:“好剑。”
  说着便挽了个潇洒写意的剑花,紧接着就着剑势一剑挥出,清正在他手上剑气萧萧,竟然使出一种气贯长虹的气势来,他舞剑时身若游龙翩若惊鸿,漫天漫地的纷飞大雪中,剑风带起他的墨色衣袂,我在旁边看着,不由的生出一种错觉,总觉得他下一瞬便会乘风而去。
  云殊君这套剑法刚柔并济,他的身姿也时快时慢,我看了半晌,直到他渐渐住剑势,立在山巅向我含笑望来,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为徒弟演练这套剑法……还没使完,三道天雷劈下来,我就飞升了。”
  我想了想,认真道:“你的这套剑法,和清溪清泉用的那套,除了起手式和前两招,几乎没、没什么相似。”
  云殊君干笑了一声,道:“鹤白,你总是这么机灵啊。”
  我听他话中大有揶揄之意,便讷讷道:“那、那你是何意?”
  云殊君剑还鞘,温声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到你没见过我使剑,恰好今天天气不错,此处清净又与我颇有渊源,兴致一来,便想使给你看看。”
  我顿时心中一道暖流淌过,与他相视一笑。
  我们向山下行去,我突然想到一事,便问他:“云殊君,为何你在凡间游历这么久,却好似第、第第一次回栖云山?”
  云殊君道:“这边三省有栖云山坐镇,这附近的妖兽作乱会被他们很快派人斩除,故而很少会有闹到我耳中的,我自然不怎么过来。”
  我点了点头,望着脚下的积雪又走了两步,又道:“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望你的后辈们?”
  云殊君走在前面,他墨黑道袍的后摆上,一直修白鹤随着他的步履拂动。
  他沉默了片刻,回头望着我笑道:“你还太年轻,‘缘分已尽‘这四个字定然很难理解,当日飞升之时,我连一套剑法都未使完,与徒弟的一世师徒缘分便尽了,同后面的小道士更没有什么关系了,缘起缘灭缘尽散,都是强求不来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缘聚,我懂,那缘聚就、就一定会有缘散的一日吗?”
  云殊君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嘛,比如凡间夫妻相守一生,待到一个阳寿尽了,便是缘散了就算同月同日死,两人一同到了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喝下去,终也是缘散之时。”
  我道:“仙人永生之身,不死不灭……”
  他叹了口气,道:“……鹤别和水月君可是两位本领通天的上仙,最后亦是缘尽,时日长短罢了,这本就是谁也奈何不得的事。”
  我忽然生出一股惆怅之意,道:“那我和你……”
  云殊君抓住我的手,道:“鹤白,莫要计较这些,当下你我快活开心,便不负这一天,快活一年,便不负一年,其他的不必多想,越深想越执相。”
  我木然道:“好罢,既然如此,那我也、也使给你看看我的剑法。”
  “不看!”云殊君拉着我往下山走去,他心情很好,执着清正向后轻轻一抛,打趣道:“不看,水月君不用剑,鬼谁知道你的剑法从哪里学来的。”
  我接住剑,负回背上,道:“那你更要看了……”
  “不看!”
  “那你教我你、你的剑法!”
  “鹤白,你怎么这样笨啊,我都当着你的面使过一次了,你还不会吗?”
  “……”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山腰,刚走到厢房外,正与清溪碰个正着,他像是在厢房外等了许久,一见我们便面露喜色。
  还不待我们开口问询,他便开口告诉我们,他们师父,也就是栖云山掌门,终于回山了。
  其实对于那位云殊君不知道多少代徒孙,我并没什么兴趣,但是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番,更何况云殊君欣然应邀,一副很是好奇的模样,我也只好跟去了。
  我心想,之前说缘分尽了,和后辈没什么关系的……到底是不是你?
  栖云山掌门无虚,来时听清溪说是当时少有的修士大能。
  我本以为是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谁知见面才知,这位无虚掌门看着也不过四十出头的,道袍齐整,温文有礼,只是怎么看怎么像个儒商,不像道观掌门。
  他的言谈倒是颇为有趣,他见多识广,各地逸闻也是拿来就说,又加之他风趣幽默,盏茶过后便与云殊君聊得十分投机,一时间宾主尽欢,在我看来,这人是个厉害人物。
  清溪立在他身后,原本他是欣喜神色的,只是越听,脸色却越发有些不好看。
  无虚又聊到他此次下山,我本以为他下山是斩妖除魔,他却爽快道:“不是,前些日子江淮发水,冲坏了当今首富林府的祖坟,他们特请我去寻个好风水的家族墓冢迁坟。”
  我看着清溪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看云殊君笑而不语,忍不住道:“这等小事,掌门亲、亲自去一趟?”
  无虚笑道:“鹤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栖云山的香火每年有近一半要靠首富林家善捐,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呢?”
  云殊君道:“既然是首富,他们的祖坟想必也是风水极好之地,竟然会被冲坏?”
  无虚道:“便是如此,只怕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祖荫难庇后人了。”
  云殊君又与他说了几句,我听着这无虚掌门像是与权贵门阀走的很近,为人圆滑却不令人讨厌,心想难怪栖云山在他手上会成为国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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