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他收敛眸光挥手赶人,动作不免带着些嫌弃之意。
云轻歌暗暗松了一口气。
走之前,她还是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
夜非墨的书房很大,里面的藏书量也必定很多。
看来,晚上得冒险一次。
待人离开后,夜非墨扫了一眼地面上奶娘的尸体。
管家小心问:“王爷,这尸体该……”怎么处理?
凶手没查到,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盘查王妃呢?管家想不明白。
“丢回侯府,既然是侯府的人,就由侯府处置。”
“那……若是问起奶娘死因……”管家很懵,想不明白。
奶娘从小照顾王妃,理应由王妃处置这尸体。而且奶娘还是陪嫁过来的,现在还丢回侯府,他们家王爷的做法令人不解呢?
难道是……想给侯府一个下马威?
青玄递给了管家一道眼神:“笨,就说是昨夜有刺客误杀了奶娘。”
管家立刻应声退出。
青玄这才问道:“主子,这事情可还要继续查?”
“不必。”夜非墨如玉的长指复又敲打在扶手上,这次是有节奏地敲打。
青玄明白,主子思考时就喜欢如此做。
那既然不查了,为什么还要王妃过来一趟?试探?
……
是夜。
云轻歌将其中一名经过北院的小厮迷晕,并换上了他的外衣,撕掉脸上的瘢痕,这次她学乖了去弄了锅灰涂满脸,黑漆漆一片,除了眼白是白的,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吉祥被她早早下了安睡的药,此刻正在屋中呼呼大睡。
她向吉祥打听过,这个时辰点,夜非墨一定已经上榻休息了。
不然,她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
她来到东院,彼时,整个东院都还未熄灯。
一名小厮正好捧着一壶茶走入,云轻歌连忙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兄弟,这茶水我帮你送进去可好?”
递茶水的小厮不解地抬眸看向她,尤其是她这黑漆漆的脸,除了眼白是白的,真的很难分辨出是何模样。
见小厮还在狐疑,云轻歌又解释:“正好,我有些事情要与王爷汇报,给你一同端进去,顺便吧!”
因为东院里始终有侍卫把守,所以她必须寻到理由进入。
看这夜非墨对自己东院的守卫如此谨慎,想必想要他夜非墨命的人数不胜数。
小厮还在狐疑中,云轻歌已经极快地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茶水走入。
侍卫见是端茶水的小厮,自然不再阻挠。
云轻歌端着茶水垂眸往前走,眼角时不时观察四周的光景。
东院占地面积最大,穿过小院,走上长廊,再拐过小树林才到了书房门口。
此刻书房内并未有人,正如她所愿。
云轻歌往四周看了一会,一手端着茶壶,一手推开书房门。
她将茶壶放置在桌上,点了火折子开始观察书柜上的书。
倒让她意外的是,这书柜上什么类型的书都有。
她一本本寻过去,终于看见了《药材全集》,面露惊喜之色,连忙将书拿起收入空间之中。
正准备折身回去,哪知门口传来了动静。
云轻歌眸光一凛,当即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捏住火折子的一角,蹲下身,连忙寻个藏身之地。
嘎吱。
门打开的同时,她也正好在书桌底下蹲下,随手碰触到了墙面上的一处机关。
这略略凸起的东西,令她眉微微一蹙,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摁下了这个凸起之物。
“咔”地一声,墙壁突然裂开出现了一个洞。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这裂开的洞直接滚到了隔壁——
书房与隔壁的残王的书房只不过是一墙之隔。
她就这么滚进了夜非墨的寝屋里,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气氛顿时尴尬。
而屋中的青玄听见动静,立刻转头看向了她。
“何人?”
云轻歌心底又气又恼只能解释:“我……送茶水的……”
还不等青玄说话,屏风后的夜非墨听见动静却出声。
“青玄,你先退出去。”
男音依旧低沉寒冽,毫无温度。
云轻歌心底咯噔了一下。
青玄亦是警惕犹豫,可主子那不容置疑的嗓音令他不得不退出去。
人一退出去,屏风后传来了哗哗水声,她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在沐浴。
云轻歌担心这男人会对自己起杀念,连忙解释说:“王爷,奴才就是个送茶水的……刚刚误以为您在书房,所以才将茶水送到了隔壁,不小心就……呵呵,没曾想这书房墙壁下还有个洞。”
“送茶水?”屏风后传来男人寒冽的嗓音,满带深意。
轻风拂过,兴许是沐浴的缘故,这拂面的风都带着一丝润润的凉气。
帷幔掀动,发出沙沙声。
“是……奴才就是送茶水的,误,误,误闯,那王爷若是没有吩咐,奴才先退下……”
她连忙爬起来要走,可这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男人给呵斥住。
“站住!”
云轻歌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嗓子嘶哑。
帷幔后传来一分响动,她听见男人说:“过来替本王更衣。”
什么?
云轻歌怔然,怀疑自己这是出现了幻听。
刚刚青玄在此的时候,应该已经伺候了这男人更衣了吧?
“新来的?”帷幔后男人的音调逐渐危险,甚至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云轻歌一咬牙,才尖着嗓子说:“王爷……奴才确实是新来的,所以……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王爷。不如,奴才去让青玄大人入屋伺候王爷?”
帷幔后忽然没声了。
云轻歌想,他是不是不高兴了?若是不高兴那才是最好的,她可以直接被轰走。
“王爷,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既然不听令,本王命青玄打二十大板。”
夜非墨的嗓音已经寒凉如冰,说话语气不见丝毫起伏,如同在谈论今日天气般随意。
云轻歌想骂人。
这个暴王,随随便便就打人板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被他打板子!
云轻歌咬了咬牙,还是跪下求饶:“王爷饶命,奴才这就给您宽衣……哦不,给您更衣。您想穿多少件,奴才都为您穿。”
她想,一个长期坐在轮椅之上的男人也确实行动不便,穿衣等等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人照顾也实属正常。
她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那方夜非墨才沉声说:“还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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